甘碧号到达赫尔辛格港口的时候距离Edward第一次跨洋航行已经过去六天了,说真的,一路上他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坚实的战船,充足的实物——当然还有它那美丽而勇敢的女主人。但是他很不确定靠岸之后他自己的船员会怎么想,毕竟Riky说什么都不愿意放人,而他只能每天带些吃的来慰劳兰斯洛特号上待遇掉了十个级别的船员。这很显然像是发生了什么,他是想,呃,看起来很像自己已经沦为Riky的阶下囚又也许是座上宾,而抛弃了兰斯洛特号和船员。上帝作证,他真的没有。
“那么我们就到这里分别了。”Riky沿着船员铺好的木板大步流星的下了船,红发在北欧明亮却寒冷的日光下反射着温暖的光泽,Edward呆滞了片刻还没来得及接上话,粗鲁的声音就已经越过他头顶传来了。
“喂!那个女的!站住!”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Edward咳了一声,虽然他并不指望海盗能有什么礼仪,“人家好歹是把我们拖回岸上了的。”
“你当然这么说了,”阿德经过他身边时哼了一声,哦,他的好大副,这回他可是孤立无援了。
“站住就站住啊。”Riky倒是无所谓的定住了脚步,身子一拧就转了回来,“要和我说谢谢吗?”
“就是因为你这个女人才给我们带来霉运的好吗!”Edward无力地看着群情激奋的手下冲Riky嚷嚷,“让女人出海本来就会带来噩运!噩运!”兰斯洛特号的船长眼睁睁的看着手下一群文盲给自己丢脸,却也不好再阻止他们发泄,只好为难的看向Riky。
“那你们想怎么样,我可是和你们亲爱的船长说好了不会赔的哦?”Riky笑吟吟的回答到。
“除非你和我们比试比试!”不知道谁飞出这么一嗓子,顿时船员们又炸开了花,整个码头都闹哄哄的,“证明你是拿实力当的船长而不是在海上专给人添麻烦的!”
“你们也适可而止吧我说……”Edward翻着白眼扶住额头,然而没想Riky却爽快的一口应了下来,伴随着金属物件出鞘的铮鸣,年轻的女船长已经亮出了佩剑:“谁是第一个?”
……
然后Edward就蹲在一旁的木桩子上欣赏了兰斯洛特号的船员是如何一个个被北欧少女挑翻在剑下的,Riky的船员甚至塞给他一瓶酒然后和他挤在一块儿看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们那里的民风怎么样,”陌生的船员打了个酒嗝,“不过Riky在这里还从没输过——不是说我们这里的男人力气都不如她,而是方法,不管对手是谁,Riky总能找到对手的弱点进攻。”Edward看得入神,频频点头着,却又听见另一边的船员搭了话:“船长这样的女人,我们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能迎娶她,可是你看看,哪一个又能征服得了我们船长?”
应景一样,又一名自己的船员被Riky揍翻在地,Edward注意到Riky其实很小心,甚至没让剑尖留下什么伤痕。
“Captain Kenway!”他的名号莫名其妙的被呼响,什么情况?Edward心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船员们,敢情是只剩他了。
“Captain Kenway!” “Captain Kenway!” “Captain Kenway!”呼喊声一波高过一波,见状,甘碧号的水手也不甘示弱。
“Captain Winehouse!” “Captain Winehouse!”
“Captain Winehouse!” “Captain Kenway!”
Edward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跳下了木桩,走到Riky面前。
“那什么,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帮小崽子看我回头怎么教训他们,”Edward搓搓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诚恳一点,“要不我就免了吧。”
“不,”历经多场较量的女船长束起的长发此时已悄然滑下几缕,反而为她的容颜平添几分明艳,Riky缓缓将剑再一次举起,剑尖一点点掠过Edward腰腹,胸口,喉结,最后贴上了他满是胡茬的下巴,“我倒是很想领教,兰斯洛特号的船长究竟有多少能耐。”
这小姑娘竟然还敢调戏他堂堂肯威船长?Edward弯了弯嘴角:“那就请多赐教咯?”语毕,长剑出鞘,精准的循着少女胸口递了过去,而对方早有预料的侧身让开,抬剑挡了回去,而另一只手随即带着匕首扎了过来,Edward习惯性的弹出袖剑挡住了攻势,这似乎让Riky吃了一惊。“这是什么?”他在她擦身而过的瞬间听见了耳语般的提问,“想知道就跟我走呗?”Edward笑道,拦腰截了过去。而Riky如风中的芦苇般柔软的向后仰倒,Edward的剑几乎堪堪从她脸上削过,一招尚未停歇,Edward又对底盘展开了攻势,Riky灵活的向后翻越了一周,笑着摇了摇头,举起剑再次冲了过来。Edward计算着她的步数和距离,静静等待着出击的机会,他看着少女的脸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出剑——Riky高高跃起,翻身将手撑在Edward肩上闪避来势汹汹的攻击,然后径直落在了Edward身后。
在她落地的一刻,全场静寂无声。半晌,海风悠悠的送来胜者那一方的证明:几缕红发从半空渐次飘落。而Edward还保持着最后攻击的姿势,并暗自回味着少女撑在他肩上时的力量。
Riky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错嘛,是我输了。”这句话让人群中登时炸开了锅,Edward能听到许多窃窃私语,可是Riky看起来满不在乎。
他将剑收回剑鞘,转身朝她行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最正经的礼:“胜之不武,你可是先干翻了我一船的人。”
“那倒也是。”Riky坦然极了,“不过能从我手上拿下一招,我之前还真是看错你了。”Edward干笑了两声:“人不可貌相嘛。”
Riky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咂咂嘴:“其实你洗洗干净应该也不错的。对了。”她从头上取下一件银色的物件,抛给了Edward:“虽然不打算赔偿你,不过这个你拿去吧。”Edward伸手借住那物件掂了掂,实打实的一块银饰,雕刻成精美的龙型。他忽然想起了这龙盘在Riky长发上时她的样子——像个海上女王。
然后他就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Riky!”
“干啥?”Riky已经披上斗篷准备离开,又再次停了下来,“别嫌少啊。”“你觉得我赢了你算征服你了吗?”“勉勉强强吧。”Riky歪歪头,“怎么了?输赢不重要啊。”
“那不然你嫁给我得了?”
“滚。”Riky笑着说,然后翻身上了船员早已备好的马绝尘而去,留给Edward一嘴马蹄下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