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厅会议开始后又过了两三天,林客除了每天进城乱逛外,其余时间都在救济所里看书,这时候他已经将萨罗多的藏书完全看完了。

林客对市政厅会议没有什么想法,仅仅只关注面具男的处理结果,毕竟他才来这个世界没多久,其他议题与他无关。他更在意帕萨尔大学图书室里的藏书,想着林奇回来了一定要让林奇带他进去看看。

倍感无聊的他还参加了救济所的许多活动,从晨练、耕田到上课完整体验了一遍,也和城里冒险者公会、酒馆以及一些商店里的人混了个脸熟。露芙和缪温莎她们一开始还陪着他,后来见他跟城门守卫都很熟稔了,每天下午也是很早就回来,便不再跟随他。这也多亏了老城区治安的加强,不然她们一定不敢放他一个人乱走。

林客对成为冒险者不感兴趣,但他对冒险者本身很感兴趣,所以他经常跑去冒险者公会和那里的冒险者聊天,听他们吹嘘自己的经历,了解这个世界冒险者是作为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而存在。他们大多不是有名的冒险者,属于比较低端的一类,不会厉害的武技,魔法更是一窍不通,不过他们有些故事倒也精彩,无聊时还是可以用来消遣的。

酒馆则是人员混杂,本地人、冒险者和旅行者都有,他们的经历和故事也很有趣,又常常是醉酒后的发言,真话容易见,吹牛也不错,重点是老板娘的身材真的很棒……不对,是她每次都会请他喝果汁。在这样一个世界里能喝到水以外的饮料都是一件幸福的事,他实在怀念可乐和雪碧,可惜这个世界连碳酸饮料都没有,至少这里没有。穿越者前辈们并没有将它们“发明”出来,不得不说十分遗憾。

“话说你胃口真大啊。”

看着狼吞虎咽一点淑女样子都没有的林青,林客扶额叹道。他早发现这孩子能吃了,每次吃完饭三个小时就会饿,总要去厨房加餐。缪温莎等人对此也很无奈,只能在正餐中尽量多加点。

林青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她身旁的凯瑟琳笑了笑,将自己碗里吃不下的多余食物递给她。

“跟个小孩子似的……我就说你更像她哥哥嘛。”

温夫卡坐在凯瑟琳对面,撑着下巴打趣道。他最近总和林客他们待在一起,不过主要是为了凯瑟琳,但他之前就没什么朋友,毕竟他来救济所也只有两个月而已,还是个高傲的小鬼,会有人愿意跟他交朋友才怪了。

“小孩子?可是温夫卡你功课做的还不如他们呢。”凯瑟琳看着他说道,“明明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大的,功课却是最差的。”

“我……”温夫卡一下子噎住了。虽然林客和林青只是客人,但他们在参加救济所学习时却很有天分,尤其是林客这小子,不仅算术问题全部答对了,还反问出了连缪温莎她们都做不出来的难题。

“呵呵。”林客见状也笑了起来。救济所里教授的数学知识实在简单,最多相当于他原来世界的小学水平,他要是不比温夫卡强那还算啥大学生哪。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林青竟然也解决了所有算术问题,甚至连他提出来的方程组问题也在之后独自解开了,林客只能推测她应该接受过这个世界更为高等的教育。

“赶紧吃!”温夫卡见无法反驳便转移了话题,大声说道,“待会还要洗碗,谁最后一个洗谁就当鬼啊!”

“你这不公平!”凯瑟琳哼了一声。她是最先吃完饭的,温夫卡和其他孩子也快吃完了,所以最后一人必定会在林客和林青中产生。

由于救济所规定15岁以下的孩子晚上不能出门,故而林客这两天晚上一直在庭院里陪孩子们玩游戏,还给他们带来了老鼠偷油、走线抓人、跳格子等新游戏。借着这几个新游戏,林客在孩子们中的人气暴涨,让温夫卡十分羡慕。

“没事,今晚我们就不玩游戏了。”林客微笑着说道,“凯瑟琳,我们去那个地方好不好?”

“那个地方?哪个地方啊?”温夫卡不明所以地问道。

“就是那个地方嘛。”林客继续打着哑谜,小声地在凯瑟琳耳边说话,“凯瑟琳,想进城吗?”

凯瑟琳惊奇地看着他,皱起了眉头,“可是……”

“没事的,反正睡觉前才会查寝,我们早点回来就是了。你不想在那个地方看星星吗?”

林客说的正是露芙之前带他们去的帕萨尔最高点,也就是破城墙顶——他是这么称呼的。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晚上这么漫长的时间只能用来和小孩子玩游戏实在太无聊了。他对帕萨尔的夜市很好奇,也对高处观星感兴趣,于是临时起意想趁缪温莎和露芙外出打工的空隙悄悄溜出去。

凯瑟琳沉默少许,接着对林客点点头,显然也很想去那里看星星。

“什么地方啊?”温夫卡还在问。

“哎呀,就是那个地方嘛。”凯瑟琳也笑嘻嘻地逗起了他。

直到最后温夫卡也没弄明白“那个地方”在哪,有些气恼的他没再理会林客他们,洗完碗就直接跑过去加入了其他孩子的游戏。虽然他的朋友很少,但游戏却是人越多越好,所以那些孩子欣然接受了他。

林客带着凯瑟琳和林青来到庭院大门边上,正好看到缪温莎和露芙离开。大门被锁上了,林客只能让凯瑟琳和林青踩着他爬上墙,接着再让她们拉他上去。好在林青力气很大,不然光凭凯瑟琳可能很难做到这一点。

其实翻墙出门难度并不大,但一来平时晚上有萨罗多在,二来救济所的孩子们也很老实,所以没有人这么做过。凯瑟琳来这里没多久,对晚上的帕萨尔也很好奇,所以她才会跟着林客,并且这种偷偷摸摸违背救济所规矩的行为还让她产生了某种刺激感,心扑通扑通地快速跳着。

趁巡逻守卫不在,林客牵着凯瑟琳和林青的手奔跑起来,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城门处。城门守卫还是之前那个人,见林客三人到来,他有些惊愕,劝阻了他们一会,但最后还是放行了,也许是警备的加强让他比较安心吧。另外,在林客的嘴甜攻势下,城门守卫答应了不跟缪温莎和露芙说他们偷偷溜出来的事。

“咦,那边好像在吵什么。”

进城后,经过一个街道时,凯瑟琳发现有人正在争执。林客顺着看了过去,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声音大得很。他好奇地走近,听着周遭人的话语,渐渐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嗨,没啥。”林客摇了摇头,“就是租户欠租金之类的小事。”他没说出口的还有那个租户是个漂亮女人、勾引男人、下流什么的。凯瑟琳还小,不必跟她说这么细。

“哦。”凯瑟琳一下子失去了兴趣,继续往前走。

路过步行街,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小吃让凯瑟琳发出了惊叹,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林客也感到十分惊讶,帕萨尔的夜市确实丰富,如果不是画风奇特了一些,他可能会错认为自己身处于原来世界某个小城市里。只有林青一直盯着吃的看,几乎快要流出口水了。

这里的小吃种类很多,煎的炸的都有,猪羊牛肉齐全,还有一些林客从未见过的肉。调味料也有,不过不算多,以盐和糖为主,也有辣椒粉,看来这个世界的调味料还不够丰富。林客将这件事记在心中,幻想将来由他来“发明”一些调味料——尽管他在原来世界化学成绩一直很差。

救济所的餐食油水不多,所以林客闻到这些朴素的香味也有点饿了,凯瑟琳也咽了咽口水,可惜他们身上没钱,注定只能闻着味道受苦。

“我要六串这个。”

“好嘞!”

“???”

谁知林青突然指着小吃摊的食物跟摊主交谈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鼓鼓的袋子。林客看着她从袋子里拿出钱币递给小吃摊主,换回来了六串烤牛肉,接着她立马吃掉两串,将剩下的摆在他和凯瑟琳面前。

“你们要吃吗?”她这么问道,眼睛却一直盯着肉串,看上去像是在忍耐。

“嗯嗯!”凯瑟琳赶紧点头接过肉串,生怕下一秒林青就会反悔。

“不是,你哪来的钱啊?”林客也迅速接过肉串,一边吃一边问林青。

“面具男。”林青表情略显遗憾,转身又找摊主要了几串烤牛肉。

林客了然,原来她竟然把面具男的钱袋子给顺了过来!好家伙,当时萨罗多救下他们之后,确实有几分钟坐在地上调息解毒,莫非她就是那个时候拿的?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林客撸完串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林青……干得漂亮。说起来那袋子里有多少钱啊?”

林青看了看四周,然后靠近林客和凯瑟琳小声说道:“很多。”

“很多是多少啊?”林客无奈地问道。

“反正在这里吃一晚上都够。”林青吃完烤牛肉,转眼又拿了几串烤羊肉,“有十枚洛尔曼币,奥卡姆币更多。”

“洛尔曼币?”林客不解。

“就是价值最高的一种货币,一枚等于十枚奥卡姆币!”凯瑟琳在旁边解释道,眼里放光,“有这么多呀!”

林青点点头,又拿了几串烤羊肉,递给凯瑟琳和林客。凯瑟琳不甚在意地吃了起来,林客却在心里换算这一笔钱在原来世界大概有多少,后来发现光是那十枚洛尔曼币就接近2000块了,确实是一笔巨款。

“干得漂亮!”林客忍不住再次夸奖道,对林青竖起大拇指,“恶有恶报,那家伙一定想不到我们现在竟然在花他的钱,哈哈!”

至于这钱有很大概率是买卖人口的赃款……林客也没办法。那些交易早就结束了,就算他们不用这钱,难道被卖的人能赎回去吗?上交这笔钱,难道守卫能保证送回被卖的人手中而不私吞吗?虽然这么做确实不好,但林客都已经吃了这钱买来的串串,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很无力了。好在面具男已经落网,至少不会因为他而产生新的悲剧了。

林客的想法暂且不谈,他们都是第一次见识帕萨尔的夜市,这下有了钱袋子便毫不顾忌地海吃海喝起来,什么驴肉、马肉、虫肉、魔兽肉统统吃了一遍,要不是林客担心被贼惦记可能还会吃得更夸张。

时间很快过去,他们在吃喝中慢慢前进,直到林青都吃饱鼓起了肚子,三人才潇洒地离开了步行街,朝着原本的目的地出发。

“呼,好远啊。”林客在阶梯上停下来喘气。之前和露芙一起还不觉得,现在吃饱喝足了自己走,那破城墙顶确实离得很远,各种巷道,各种转弯,幸好他不是路痴,走过一遍的路就能记得,否则指不定会带着两个小姑娘绕到哪里去。

“快到了,就在上面,加把劲。”凯瑟琳也有点累了,但还是继续向上走,“我们出来多久了?是不是有点晚了?”

“不算晚。”林青答道,竟然一点气都不喘,“我们还能待半个多小时。”

林客看着林青,越发觉得她很神奇了。来历不明,会魔法,力气大,心智体都比同龄人发达……莫非她身体里也装了一个成熟的灵魂?

“那快走吧!”凯瑟琳加快了速度,一下子走到了最前面。林青紧跟其后,林客也重新迈开了步子。

没多久三人便成功登顶,之前就能看到的夜空一下子扩大,满目皆是星光。他们傻傻地抬头站在那里,晚风吹拂而过,星星在干净澄澈的背景下不停闪烁,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看得清楚。

林客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棒的星空了,上一次或许要追溯到童年暑假在乡村里度过的夜晚了。记忆里的那个暑假早已模糊,唯有星空永远刻在他的脑海里。果然不管在哪里,不管年纪多大,他还是喜欢看星星,就算到了异世界也一样。

“真美呀。”凯瑟琳情不自禁地说道。

“嗯。”林客回了她一句,走到墙边双手抱头靠着,欣赏天上的美景。

这个世界现在或许只有他这个穿越者才知道星辰大海有多大吧。从那种尺度看,人类的一切都是极为渺小的,甚至是毫无意义的。从宇宙的角度来讲,人类所能经历的时间微不足道,300万年的进化史也不过是地球生命历程的沧海一粟,而地球的时间相比于太阳的时间也是短暂的,更别提黑洞了。就连黑洞最后都会蒸发,整个世界将回归一片混沌,早在这事发生的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生命就会消散了,所以硬说有意义才是无意义的。

但是有这么一句话:人类是生活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林客觉得这句话和整个世界的无意义并不矛盾,相反,他认为正是有了人类自己赋予自己的意义,世界才会如此精彩,文明才会如此延续,尽管这种精彩和延续对于宇宙来说只是一瞬。生命太短暂了,但就是这么短暂的生命里,人类若不给自己寻找一个意义便难以活下去,所以林客觉得整个文明、每个个体一定都有着自己的意义——这意义与其他任何事物无关,独属于他们自己。

对于林客来说,他失去了原来世界的名字和样貌,虽然最初感到迷茫,但现在已经不会了。他就是他,说是原来世界的复制体也好,这个世界的土著意外得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也好,他还是他,他是原来世界的那个人,也是这个世界的林客,但他也不是他。人毕竟是经历性的动物,正是那种种过往塑造了独一无二的人格,人才和树叶一样每个都不相同。

虽然知道这片天空不是他所知晓的那片天空,但林客还是直观地感受到了美的存在。欣赏美的能力正是生命体特有的能力,这是一种生理上的缺陷,也是精神上的富足。他很满意自己拙劣的感官带来的神经反馈,这使他的心理得到了平衡和安慰,打消了独自身在异世界的忧愁。

“……有人。”

就在这时,林青突然抓住了他和凯瑟琳的手。她简短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将林客和凯瑟琳挡在身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展露出这种姿态。

“呵呵,真是敏锐的小姑娘。”

一道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从阴影里传来,林客和凯瑟琳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那是一个蹲在左侧城墙下的瘦长体型男人,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肌肉同样精壮,只是第一眼看上去比较瘦弱。他穿着大众常见的黑色衣服,长相十分普通,放在人群里很快就会找不到,没有任何特色,存在感也很低。

“你是谁?!”林客吓了一跳。

那人起身拍了拍腿,身高起码有墙壁的两倍高,露出一副憨厚老实的笑容,走到明亮的月光下对他们说道:“你们好呀小朋友,我也是来这里看星星的,这里最适合看星星了。你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吗?以前没见过你们呀。”

林客仔细打量着对方,见对方没有进一步靠近,便回答道:“我们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你是谁?”

“啊,我就是个无聊的大人,没事做所以来这里吹吹风、看看星星。”那人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你们也喜欢看星星吧?真难得,这么小就会看星星了。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只会睡觉,每天都睡不饱,晚上从来不会抬头看天空。话说你们别这么怕我呀,我又不是坏人。”

“……”林客想要站到林青前面去,但却被她阻止了。凯瑟琳捏住林青和林客的衣角,仍然躲在身后不敢看对方。

那人见状苦笑了一下,退了几步朝他们挥挥手,“行行行,你们把我当坏人,那我就离你们远点。只是这个地方我确实经常来,所以别赶我走好吗?我就在这边角落陪你们一起看星星,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吧。”

这番话说出口后,那人挠了挠头又蹲了下去,看上去人畜无害。林客这时也冷静下来了,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对方确实没有敌意。虽然最开始吓了他们一跳,但这也没什么,毕竟那边也有一个小道,说不定他是从小道上来的。不过林青的行为还是让林客保持了一线警惕,所以他没有朝对方走过去,而是往反方向挪动了几米。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那人没有再找他们搭话,像块木头一样蹲在那里,时不时看看底下的街景,偶尔也会抬头看着天空。林客三人的兴致小了许多,交谈也不敢太大声,很快凯瑟琳就表示想回去了。

走的时候林客十分注意那人的动向,生怕他会尾随他们,但那人始终一动不动地蹲着,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在一番担惊受怕中,林客三人安然无恙地回到了闹市区,而后穿越老城区时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完好无损地回到了救济所。

另一边,就在林客三人离开破城墙顶之后,那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站起了身。他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之前一直挂着的憨笑也不见踪影,嘴角向下拉扯,吐出一口浊气。他的衣领处有一块小小的纽扣,这时竟然发出了声音。

“小家伙都走了吗?”

“嗯。”男人冷冷地答了一声,“没想到还会有其他孩子发现这里。”

“废话,这么明显的一个高处,谁不发现?”纽扣里的声音说道,“要不是路坎坷了点,你信不信明天就会有一大堆小家伙占领这里啊。还好你今天把小家伙吓跑了,不然他们真的会带一群人过来哦,到时候你这地方就没有用啦。”

“……”男人眼睛盯着下方的街道,准确说是盯着巡逻的守卫,过了一会才说道,“今天这个小姑娘和之前那个一样,很敏锐,发现了隐匿状态下的我。本来是避开小姑娘来这里的时间,没想到来了个新的。”

“那倒是,一个就够了,还又来了一个,你这地方真该弃了啊。”

“这里是最高点,你知道的。”

“我他〇当然知道,但是最近守卫都开始注意这边了,你还是悠着点吧。”

男人闻言不再回话,继续盯着下方看,将守卫巡逻的路线、换防周期等深深记在脑中。

“喂,我说你搞完没啊?”纽扣里的声音再次响起,“什么时候行动啊?”

“现在。”男人简短地回道,“现在开始的五分钟时间是他们换防的时间,你可以从待机地点出发了。具体路线是……”

“我〇你〇的!你早说啊!”纽扣里的声音又惊又怒,“就五分钟了,老子拿头给你赶!”

男人毫不在意,嘴里默念口诀,然后说道:“等下一次也行,不过下一次时间更长——我是指你的路线。”

“哎行行行,你这人他〇就这样,老子早知道了!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男人“嗯”了一声,随后一个翻腾跳到了城墙上。他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接着便以极快的速度朝下方接近。隐匿魔法的持续时间可以很长,但他并不是魔法师,所以只能维持短短几分钟,而在这点时间内赶到目的地对他来说绰绰有余。

在这个寻常的夜晚,男人的行动没有引起任何守卫的注意,隐匿了身形的他就连奔跑时也是寂静无声。对这些普通人守卫而言,男人即便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唯一需要警惕的就是魔法师了,隐匿状态下的魔力波动虽然十分微小,但在魔法师的细心观察下还是能够发现的。

“托雷,你那边更要小心魔法师。”他低声对着纽扣说道。

“你也一样。”纽扣里的声音明显严肃了许多,“记得把东西都带出来,尤其是我那份!”

“嗯。”

男人趁守卫走开之际,迅速绕过几条街道,而正前方就是他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