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是早上五点,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但罗卡已经全无睡意。站在门外,风中已经带有些许凉意,仰望天空,满月悬挂在深蓝的天空中,在这个没有光污染的地方,显得尤为明亮,像是一盏明灯。
“主人,您今天醒得真早。”
“霍格伦?你也这么早就醒了啊。”
霍格伦也背着手,仰望着明月。
“不,我完全睡不着。”霍格伦的语气一如既往地难以听出她的感受。
“你失眠了吗?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吧。”罗卡蹲下身,关切地看着霍格伦那稍显稚嫩的脸庞。
“其实,这段时间我很少睡觉的。”霍格伦慢慢地把脸侧过来,说。
仔细想想,谁知道霍氏白熊龙的习性是什么样的呢?看来虽然有着人类的模样,但还是不能完全把她们当作人类呢。罗卡只得笑笑自己的无知与自大。
“嗯?”霍格伦疑惑地歪着头,睁着澄澈的大眼睛,看着罗卡,“您怎么了?”
一辆货车从门口呼啸而过。那是一辆最为常见的货车品牌。
“没事,”罗卡摆摆手,站起身来,说,“我们回去吧。”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击中了罗卡的鼓膜:
“救救我——救救我——”
罗卡猛地一回头。街道空无一人,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公路上,枯叶飘扬在风中。
“是幻听吗……”罗卡摇摇脑袋,揉揉太阳穴。但霍格伦却着了魔似的,往货车离开的方向跑去。
“喂,霍格伦!等等!”罗卡赶紧拉住霍格伦的肩,“你想做什么?”
“救人。”霍格伦回答,“在货车上,有人在求救。”
既然霍格伦也能听见,那就一定不是简单的幻听了。可惜,此时货车已经开远了。
“快点,主人,我记住了那辆车的车牌号。”
霍格伦拉住罗卡的袖子,想拉他去追货车。但罗卡却笑笑,蹲下身,摸摸霍格伦的头,说:“放心,我有更好的办法,一定可以找到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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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拉?”天羽翎几乎是惊呼道——不过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居然已经知道了吗……”
“毕竟她某种程度上才是这里的主人呢。”碧伟蜓的自然人,魏雨桐苦笑道。
“而且,”中华单羽食虫虻的自然人,孟羽清神神秘秘地说,“听说她伪装成老师,在这个学校工作呢!”
“这种消息你也能打听到啊。”兰可欣无奈地说道。
上课铃响了,她们赶紧跑进教室,坐在座位上。老师走进教室,说:“今天有一位特殊的同学要来旁听。”
老师说完,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和白色内衬衫的女性,推着轮椅走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位有着黑色短发,穿着哥特装的女孩。
天羽翎看呆了:“游……游艺……”
游艺是天羽翎的老朋友,曾经也是天羽翎的队员之一。她没有说话,只是对天羽翎微笑。推轮椅的人,则是游艺的伴人动物,游隼(Falco peregrinus)。教室的走廊非常狭窄,花了大概五分钟,游隼才把她推到天羽翎旁边的空位。
课堂上,天羽翎一直时不时地偷看游艺。游艺的表情和曾经一模一样,但装束和气质却已然不同。
白若拉的铁扇,总有一天我会把它打碎。五年前,游艺在战斗中,被白若拉暗算,腿受伤瘫痪。从那时起,这就是天羽翎和天羽炩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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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霍格伦问。
“这是这里全部的监控录像了,”罗卡侧开身子,把电脑屏幕让给霍格伦看,“哪一辆是我们今早看到的?”
“这辆。”
“好快!”罗卡完全没料到她一下就指出了拍到那辆货车的录像,“让我看看,这辆货车最后开进了……学校?”
“为什么是那里?”罗卡心想。
“快走。”霍格伦却一把拉住罗卡的手,“快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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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了。游隼费力地把轮椅从前后两张桌子之间的空隙里推到教室的走廊里,再费力地把轮椅绕过放在走廊两边的大书箱,走到门口。天羽翎一直试图去帮游隼,但游隼一直很礼貌地拒绝:“不必,谢谢。”
和游隼与游艺在走廊上漫步时,天羽翎一直想和游艺聊聊天,但她却总是无法开口。游艺一直没有正眼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看着前路。直到快走到楼梯口时,游艺才开口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从福茜岛出来过了。”
天羽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游艺看着走廊的窗外,突然问:“那是你哥哥吗?”
天羽翎听闻,赶紧跑到窗口,果然,罗卡和霍格伦就混在校门口那些送餐的家长中。
“老哥?他怎么来了?”
天羽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一回头,游隼和游艺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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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这里好多人啊。”
“这种学校就这样,”罗卡看着人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给我妹妹送餐……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么做。”
“我们用传送法阵吧。”
“这里是学校,随便用传送法阵的话……”
话音未落,罗卡和霍格伦脚下就出现了一个传送法阵。
然后,罗卡就重重地摔在地上。霍格伦倒是平稳地落到了地上。
“好痛啊!”罗卡揉着脑袋站起来。刚刚站起来,一只手就伸到了他面前。
“你不是来送餐的吗?”
罗卡叹了一口气,把便当交给天羽炩。
“喂,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送饭了?”天羽炩盯着罗卡,问。
“今早,我们听到一辆货车上有呼救声,”霍格伦抢先回答,“那辆车开进了这里,所以我们就找个理由,方便进来。”
“唉,要是我不帮你们,你们最多只能从门口把便当递给我。”天羽炩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样,那我就把校门劈开。”霍格伦面无表情地说。
天羽炩翻了个白眼:“真是,居然把幻听当真了……”
话音未落,天羽炩也愣住了——因为,她的耳边也响起了真切的呼救声:
“救救我——”
天羽炩猛地把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们走!”这下天羽炩反而率先冲向求救声传来的方向了。罗卡笑了笑,和霍格伦一起跟了上去。
她们来到了学校最东边角落的一间板房。呼救声正是从这里发出的。罗卡把这间板房的门猛一拉开,却发现,面前是一道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炩,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罗卡问。
“我怎么可能知道!这里本来就不允许我们进来。”
罗卡、霍格伦和天羽炩摸黑通过楼梯走到了地下室。刚进入地下室,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就直扑他们的鼻孔。
“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天羽炩一脸嫌弃地说。
罗卡从法阵里取出一支手电筒。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地下室里挂着的动物皮张、桌子上放着的动物骨骼,以及堆积如山的笼子和捕兽夹,全部都被罗卡和天羽炩看在眼里。
“难以置信……”
“怪不得不允许我们来这里。”
霍格伦并没有像罗卡和天羽炩一样震惊,她往地下室的深处走去,罗卡的手电筒跟着霍格伦照去,发现了一个大笼子。笼子里装着一只雪豹(Panthera uncia),身躯随呼吸的起伏已经很微弱,白色的毛发上沾染了一些血丝。
“怎么了?”罗卡上前问。
“就是她,在呼救。”霍格伦指着这只受伤的雪豹。
罗卡觉得很奇怪,但当他靠近雪豹时,雪豹缓缓睁开眼,看到罗卡的容貌后,她竟费力地慢慢抬头,化为光球,飞入了罗卡手臂上的封印。
“原来是你的伴人动物在呼唤你啊。”天羽炩看着四周的环境,拍了几张照片,“我们先出去吧,否则,那些家伙会起疑心。”
此时,游隼推着游艺,正在朝着这间板房奔来。虽然速度很快,但游艺并没有因此而从轮椅上摔下来,反而还要求游隼加速。
“快!不能让那些保安先到!”
其实,游艺本身是为了找到罗卡的最后一只伴人动物——雪豹,把她带到罗卡面前,才一路追踪到这里的。但当她来到板房附近时才发现,保安早已在此等待罗卡他们从板房里出来了。
果然,罗卡和天羽炩刚从板房出来,就发现那些保安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该死!”天羽炩在嘴里骂道。
霍格伦早已将战斧紧握在手中:“主人——”
“不行,这些人不是军队的人造人,你不能杀死他们。”
保安的首领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能力,甩着警棍走上前,气势凌人地说:“你们三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回教室去!”
“那就请你赶紧滚回非洲去吧。”
保安被罗卡的嘲讽激怒了。见形势不妙,游艺赶紧对游隼说:“快,我们去支援他们!”
但就在游隼准备变成铠甲时,那些保安身后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有着红色的短卷发,穿着红色的连衣石榴裙的女性,双手各持着一挺加特林机枪。
然后,那些保安就在子弹的扫射中,结束了他们的一生。
“是……是你……”天羽炩愤怒地咬着牙,看着浮在空中的那个人,“兰娜·佩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