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娜·佩妮卡轻蔑地俯视着罗卡和天羽炩,将加特林机枪的枪口对准他们。

“霍格伦,”罗卡悄声对霍格伦说,“准备好作战了吗?”

霍格伦轻轻地点了点头。

“喂!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怕被其他人类察觉吗?”

“放心,小女孩,你们的死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兰娜露出不屑的微笑,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弱小。但就在这时,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身,把枪口对准敌人——但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碧伟蜓和中华单羽食虫虻的剑与刀就将她的枪管给切断了。

兰娜的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焰来。她对自己的枪管被区区两只昆虫给切断既惊讶又愤怒,但因为武器被毁,她只好选择立即退入传送法阵逃走。

当然,她并没有逃远。伴随着她的离开,地上的尸体也全部消失了。教学楼那边也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她已经提前屏蔽了枪声,并准备好了处理尸体的法阵。白若拉站在教学楼顶,身后出现一个猩红的法阵,兰娜从法阵里气冲冲地跑出来,说:“居然被一只蜻蜓和一只苍蝇算计了!”

“你的机枪很容易修好吧?”白若拉头也不回地说,“比起来,入口,你找到了吗?”

“没有!它的入口不是固定的某扇门,而是在不断改变着的,你应该也知道吧?要想进去,只能凭借运气!”

白若拉并没有回应。她只是看着天羽炩和她的同伴们的互动。

“没想到连那个家伙也来了啊。”魏雨桐捂着太阳穴。看表情,显然那个兰娜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家伙。

“虽然尸体和血迹都没了,但是这么多人突然失踪……感觉还是很难办啊。”孟羽清说。

“应该没关系……吧?”兰可欣说,“话说,都这个点了,老姐还没醒吗?”

“至少我来的时候她还没醒。”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银色的法阵从她们背后出现,兰可儿慌慌张张地从法阵里跑出来,喘着气,说:“真是抱歉,我又睡过头了!”

“你总是这样,老姐!”兰可欣揉揉太阳穴,苦笑道。

罗卡清了清嗓子,说:“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赶紧去行动吧!”

白若拉缓缓地将双手举起,交叉在胸前,闭上双眼,张开手掌,伴随着金色的法阵,两把寒光闪闪的铁扇,便出现在她的手边。

“你终于有干劲了么?”兰娜兴奋地狂笑着,被切断的枪筒的截面上出现了猩红色的修复法阵,很快,她的机枪就恢复得崭新如初。她举起枪筒,认真地看着锃亮的枪筒上映出的自己的样子,笑声不由得更加疯狂。

“有时候,你的表现真的很奇怪。”白若拉一直平淡地说着,将铁扇“咻”地一声打开,凑近扇面,细细地嗅闻着。

“你也半斤八两嘛!”“我只是为了确定,铁扇上的毒是否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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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少见啊!你居然会和炩分开行动。”

天羽翎的伴人动物是巴哈马仓鸮(Tyto pollens),一种生活在巴哈马群岛、不会飞行的大型猫头鹰。她的身高和天羽翎差不多,穿着栗色的背心外套和白色的衬衫,衬衫的袖口恰好到手肘的位置,短裤也是栗色的,腰上还有羽毛状的装饰,鞋子和过膝长筒袜则是灰色的。

“老哥,你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一起去执行任务呢?”天羽翎跟在罗卡后面,表情有些忸怩。

“我听玛丽说过,你和游艺之间发生的事。”罗卡在走廊上慢慢地踱步。因为有屏蔽物体存在的法阵,所以他们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天羽翎愣了一下。

正说着,他们就看到游隼正推着游艺在走廊上漫步。

“游艺!”

不知为何,天羽翎竟脱口而出,叫住了游隼和游艺。游隼回头看了看,确定是同伴,才慢慢地推着游艺转身——因为走廊很狭窄,因此即使是转身,也费了她不少气力。游隼俯身在游艺的耳边低语着什么。游艺的表情似乎也有些变化。

“游艺……我……”

一枚导弹粗暴地打断了她们两个本来可能存在的对话。好在罗卡及时用来自釉彩蜡膜虾皮克塔的铠甲所配备的盾牌,挡下了攻击,并且没有在周围留下什么难以修复的伤害。

“抱歉,不过我想还是等会再聊吧!”

游艺抬头望向游隼,游隼也低头看着她。

“Tyto pollens!”“Falco peregrinus!”

“我现在要把你们打成筛子!”

飘浮在空中的兰娜举起机枪,对准他们就是一通扫射。罗卡将巨大的盾牌挡在面前,坚硬的盾牌将子弹全部挡下。兰娜见子弹没有用,立即把导弹发射器从背后伸出来。没想到,天羽翎和游艺从盾牌的背后冲出来,天羽翎的腿上安装有刀刃,游艺的手臂上也安装着刀刃,她们一个飞踢,一个肘击,把导弹发射器给切成两半,天羽翎再一脚踢在她的腹部,把她踢到远处。

“游艺,你……你能……”

“只是因为有铠甲而已。没有铠甲的话,我是不能自己站起来的。”

罗卡把铠甲换成蝉形齿指虾蛄希娜露和内陆太攀蛇小蕾普德的合体版本,来自前者的战锤和来自后者的链剑合体成了带有刺的流星锤。兰娜愤怒地盯着她们,眼中冒火,狠咬着牙,那原本早已被切断的导弹发射器竟立刻就恢复了原状,数枚导弹立即向他们飞冲而来。罗卡挥舞着流星锤,把它猛地扔向兰娜,拦路的导弹被悉数击碎。兰娜的防御力虽然不强,但还是可以勉强用防御法阵挡住锤击。

罗卡收回流星锤,说:“快去找入口!”

“别想抢在我前面!”兰娜再次发射出无数枚导弹,三人赶紧转身跑开,导弹打在走廊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兰娜见没有击中,赶紧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发射导弹,口中一边喊着:“去死!去死!去死!”

“真是老套。”罗卡一边吐槽,一边展开防御法阵抵挡导弹的攻击。但当他以为所有的导弹都被挡住了的时候,一枚导弹却从硝烟中飞出,虽然他们没有被导弹直接打中,但爆炸的强烈冲击波仍旧把罗卡他们三个给轰飞到走廊尽头的集体会议室里去了。

“这下看你们往哪跑!”

兰娜兴奋地冲上去,把会议室的门给一下撞开——但等待她的,却是一个刚被打扫好,空无一人的会议室。

“该死!居然帮他们进去了!”

兰娜怒吼着,发射大量的导弹,把整个会议室给炸毁。

“这里是……”

罗卡揉揉脑袋,从地上站起来。看来兰娜没有追上来。这里似乎是走廊,四壁是朴素的金属灰,没有什么挂件一类的装饰。罗卡走到墙边,敲敲墙壁,墙壁随之发出了“铛铛”的声音。

“原来就是这里。”罗卡抬头望着墙上挂着的楼层示意图,“真是……多谢兰娜了。”

天羽翎和游艺也互相搀扶着站起来。

“好了,我们赶紧把她们也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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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居然比我们更先找到飞船!”

天羽炩收到了罗卡的讯息。罗卡他们已经找到了埋藏在这座城市的平行相位的飞船。琳娜她们的目的,就是启动这艘飞船,这艘飞船的入口虽然处在这个相位,但它每时每刻所在的位置都不同,可能在这所学校的任何一个地方,而且无法被仪器和法阵探测到。如果在不做任何措施的情况下启动它,这座城市,连同城市里所有的生物,都会被毁掉。

正说着,一个传送法阵出现在她们的面前。罗卡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快过来!”

但就在大家准备进去时,一把铁扇突然飞过她们身边,插在法阵前的地面上。

“这位先生,请您让我一起进去吧。”

白若拉将另一把铁扇扔向传送法阵,却被巴哈马泰坦鵟(Titanohierax gloveralleni)一剑把铁扇弹开。

“主人,你们先走,我来……”

“是我们来挡住她。”天羽炩说,“我要和这家伙好好地算账!”

巴哈马泰坦鵟点了点头。

“Titanohierax gloveralleni!”

天羽炩手持双刀,看着其他人都通过传送法阵后,她才回头看着白若拉。

“报仇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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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炩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别担心,老哥。既然兰娜知道我们进来了,她一定也会很快知道怎么进来。”

“你的意思是……”

果然,在快要到达操纵室时,大量的导弹从里面向他们射来,罗卡赶紧用法阵挡住。

“哎呀,你们来了。不过,你们来晚了哦。”

兰娜一边操作,一边说。罗卡他们慢慢靠近门口,罗卡用防御法阵挡在头部,刚探出半个头,子弹就朝他射来。如果没有铠甲和法阵,恐怕他已经去世了。

“我的武器是完全听我命令的,你们绝对不可能躲开。很快,这座城市就要从地图上消失了。”

“那可不一定。”

天羽翎突然冲进去,但迎面而来的导弹却将她直接给炸飞,还没落地,又被兰娜用机械臂抓到面前。

“我好像见过你,在什么地方呢?”

一个回旋镖突然飞来,把机械臂切断,罗卡突然冲来,把天羽翎救到门口。

“原来翎也会这么冒失啊。”游艺拍拍天羽翎的肩,“你没法应付这种情况。”

天羽翎确实不擅长战斗。但实际上,现在这种状况反而对她最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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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间教室里正在上课。突然,教室门被什么人给击破,连同门附近的墙壁也一起破碎,尘埃弥漫在整间教室里。

“咳咳咳!谁啊?”

尘埃散去,只见白若拉被一个穿着蓝色铠甲的人压在身下,正用自己的铁扇奋力抵挡对方的双刀。

“白若拉老师?需要……帮忙吗?”

白若拉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把原本交叉在胸前的铁扇突然向两边分开,然后一脚把穿着铠甲的人一脚踢开。穿铠甲的人重重地摔在墙上,落到地面上,支撑着站起来,吃力地摆出战斗的姿势。

“这次……一定要……把你的手臂砍下来!”她一边喊着,一边冲上去。

讲课的老师惊讶地说:“天羽?是你……吗?”

“好啊——你就去陪你的好朋友吧!”白若拉面露凶光,“这次就把你的手脚都给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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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娜回头看看显示屏,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这艘飞船,终于要启动了!”兰娜看着显示屏上的倒计时数字,大笑着说。而距离飞船启动,已经只有一分钟了!

“看来得赶快了!”

兰娜也开始专心对付罗卡他们,游艺立即将回旋镖掷向兰娜,将所有的导弹全部摧毁。趁着爆炸的硝烟还没有散去,其他几人打算冲上前砍断枪管和导弹发射器,但还没有靠近,就遭到了导弹的密集攻击。他们只好退到房间里的其他设备后面去。

“只有40秒了,得赶快阻止她!”

天羽翎见罗卡着急的样子,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了什么。

“什么?但是那样的话……”

“请相信我。”

罗卡把天羽翎的计划传递给了其他人。令人意外的是,她们立刻同意了这个计划。现在还有半分钟。

兰娜有些不耐烦了,她开始向躲在掩体后的众人发射导弹,这正是他们等待的时机。导弹爆炸的瞬间,游艺的回旋镖就向她飞来,兰娜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肩上的导弹发射器就被回旋镖给切断了。

“该死!”兰娜回头检查一下设备,飞船还有25秒就要启动,她浅笑一声,一跃而起,在空中举起机枪扫射敌人。魏雨桐利用碧伟蜓的力量,迅捷地躲避,并趁机飞向兰娜,挥剑砍断她的机枪的枪管,并趁势一脚把她踢到天花板上。兰娜有些恼火,立即修复枪管和导弹发射器,继续发射巨量的导弹和子弹攻击,罗卡立即将盾牌变大,抵挡住攻击,兰可儿和兰可欣从硝烟中冲出来,再次将她的枪管砍断,趁机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甩到身后。现在只有5秒的时间了,巴哈马仓鸮突然出现,一脚踢在她的腹部,把她给踢到了门外。

“飞船就要启动了,你们没有机会了!”

“是吗?”

兰娜对罗卡的话有些惊讶,然后猛然发现,天羽翎在最后一秒,解除了这艘飞船的启动状态。

兰娜恼羞成怒,突然发射了大量的导弹去攻击天羽翎。游艺赶紧扔出回旋镖,击碎了大部分导弹——但有一个导弹没有被击毁,击中了天羽翎!

但,天羽翎竟毫发无损地从硝烟中冲出来,巴哈马仓鸮立即变回铠甲,穿在天羽翎的身上。兰娜还在惊讶着,天羽翎就打开了传送法阵,将兰娜一起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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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的楼顶突然发出一声爆裂声,大量的烟尘弥漫在楼顶,一蓝一金两个光球从硝烟中冲出来,一边互相角力,一边在大楼的楼层之间横冲直撞,不断地撞入大楼和在空中飞舞。天羽炩的双刀和白若拉的铁扇互相对拼,天羽炩更胜一筹,把白若拉推到地上。白若拉将铁扇投掷向天羽炩,但令她惊讶的是,天羽炩和巴哈马泰坦鵟竟突然分开了!本来要击中天羽炩的铁扇,竟从她身上直接飞了过去!

“怎么可能!难道说……”

白若拉非常错愕,但巴哈马泰坦鵟却俯冲下来,用锐利的爪子将白若拉扑倒,铁扇失去了控制,掉落在地上。天羽炩再次穿着上巴哈马泰坦鵟变成的铠甲,举起双刀。白若拉痛苦地咬着牙,想要支撑着站起来,但还没等她站起来时,天羽炩的刀狠狠地插进了她的心脏位置,鲜血喷涌而出,沾在铠甲上。

铠甲解除。

天羽炩喘着粗气,缓缓地从她身上退到后面去。她的双眼渐渐恢复了神采,看到表情扭曲、血流如注的白若拉,她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突然跪在地上,看着停在自己腿边的鲜血,瞳孔放大,无意识地喃喃道:“我……我居然……杀了……”

一枚导弹突然向她射来,巴哈马泰坦鵟赶紧冲上去,召唤出双刀,将炮弹砍开。

“我们算是扯平了,”兰娜把倒下的白若拉抱起来,说,“下次一定会把你给干掉!”

她们慢慢消失在传送法阵中。铁扇也化为金光消失了。

天羽翎拍了拍天羽炩的肩,把她从失去意识的状态拉了回来。

“好了,我们还是需要一个真实的身体。”

天羽炩缓缓地站起身,点点头,二人手掌相合,一个法阵出现在手掌中心,二人化作光点,慢慢融合,最终,融合成了一个人。

“这……这是……怎么……怎么回事?”兰可儿快要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我的妹妹是双重人格,翎和炩只是为了分辨两个人格,分别取的名字。翎和炩可以彼此分开,代价是分开后两者都没有实体。”罗卡回答。

“话说……这种情况……怎么办?”兰可欣惊讶地看着被白若拉和天羽炩撞出无数个大洞、还在冒烟的教学楼,说。

“没办法,只能尽快去修复损失,清除目击者记忆了。”罗卡叹气道,“看来会是个大工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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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娜把已经“死亡”的白若拉,轻轻地放在祭坛中央的长桌上。

“伤口都愈合了吧?”

“当然。”

“我会解除灵魂的护盾。”

一个穿着深褐色的萨满服,戴着深褐色的弗吉尼亚魔法帽,留着黑色长直发的女祭司,举起魔杖,口中念念有词,在白若拉身下出现了一个法阵,白若拉的身躯慢慢地悬浮起来,淡金色的光芒萦绕在她周身。随着她的身躯慢慢落下,法阵也渐渐消失。

“成功了吗,本?”

“是的。”

女祭司西洛比·本将魔杖的顶端在白若拉的额头轻点一下。白若拉的眼睛慢慢地睁开,捂着太阳穴,慢慢地坐起来。

“幸好你没事。”兰娜终于松了一口气。

本的法杖开始发光。她一只手按住太阳穴,闭目沉吟良久。兰娜和白若拉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被自然人打成这种程度,还是头一次。”本缓缓开口道,“我们要做好大战的准备。”

“这是……神明大人的意思?”兰娜试探着问。

“没错,『枪弹歌姬』,『鎏金神使』。”本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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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羽翎和游艺坐在楼顶,仰望着星空。

“你为了救我,失去了行走的能力,真是非常抱歉!”

“所以你这几年都没有来看望过我吗?”游艺笑了笑,“你不必感到抱歉,我们是朋友啊,保护朋友是理所应当的嘛!”

一颗流星从空中划过。

“你会回去上学吗?”游艺问。

“我其实已经有毕业证了。短期内……应该不会了。”

毕竟,本世纪最大的一场战役很快就要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