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相连过的血脉。

恐怖体简介

No.76 弃婴

视觉、听觉/物理

致国育院:

我知道你们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了,那就请你们好好收下这个婴儿吧,我不想要了。既然你们把他制造了出来,那就麻烦你们负责到底,把他养大吧,你们不是拿着我们的税金吗?

写这封信并不是为我自己的行为开脱,也不是要合理化自己的行为,我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的,甚至违法了,可是你们国家就没有一点错吗?我看你们从根本上就搞错了。我写封信就是要告诉你们,你们到底错在哪了。

对,我和老公曾经确实想要一个孩子,我们畅想过两个人之间的爱情结晶是多么美好,小baby多么可爱,甚至握着孩子的手度过余生什么的。可是......怀孕简直不要太可怕了好吗!首先是生活水平受到严重影响,请产假的话不用说,公司肯定找理由降我的工资,而且等我休假回去后公司里有没有我的位置还两说呢,你们发的那点“生育补助金”根本补不上这一年的损失。而且挺个大肚子要怎么去玩?吃也受限制、喝也受限制、还不能爱爱,我不得抑郁了?其次,听说怀孕还得让自己的身体受罪,又胖又难看,最后肚子上还要留下难看的皱纹和疤,以后怎么出去游泳?我妈告诉我,怀孕特难受,动不动就恶心想吐,还老得去医院做检查,这怎么受得了。最可怕的还是分娩的痛苦,我和老公一起去医院做模拟分娩,我咬着牙坚持了5分钟,出来看他早就昏着被工作人员从模拟机里拖出来了,比我还废物。所以做完模拟我们一致决定用你们宣传的人造子宫和体外育胎。我也看周围不少同事和朋友都是这么做的,都说技术成熟可靠。虽然要花不少钱,但是比受这些罪强太多了,我们咬咬牙就决定要一个。

交了钱,刷一遍我和老公的身份卡,在医院取了老公的精子和我的卵子,签了几页文件,然后医生就告诉我们回家等着了。总共一个周末就全搞定了,我从没想过这么简单就行了。现在想想,我当时就该意识到自己现在会后悔。走的时候医生还说笑着说,虽然不能让我们选孩子的性别和基因,但是一定会诞生一个没有遗传病的健康宝宝。当时听到这话我就脊背发凉,一条生命是那么简单就能创造出来的吗?

10个月后,医院就通知我们去把孩子抱回去。到了医院,医生把孩子的基因图谱和与父母基因的遗传关联性都拿给我们看了,我们虽然看不懂但是医生告诉我们:“主要就是让你们知道这孩子是个健康的男孩,并且是你们亲骨肉。”然后就领着我们去育婴室了。看到已经放在温箱的孩子,我一点激动的情绪都没有,就像在逛宠物店一样。看着温箱里的孩子,老公和我面面相觑,他说:“你是他母亲,你应该第一个抱。”我就试着把孩子抱了起来,他比我想想中轻得多,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 也不知 道为什么 ,孩子抱起来就开始哭,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把他又放了回去,接着老公就抱了起来试着哄他。医生和护士就在旁边看着我们手忙脚乱,那就像是在看我们的笑话,我觉得非常生气,一点都不觉得有多高兴,我只能努力告诉自己,“你当妈妈啦,这是你的孩子。”

可是我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是个母亲。我回忆着小的时候自己是怎么躺在妈妈的怀里的,想着她是怎么哄我睡觉的,我也试着这么对他,可是我心里涌不出来一点感情,只能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你是这孩子的母亲、你是他的母亲。”,只希望快点把孩子哄睡着。

老公则是不到一个礼拜就不怎么管孩子了,开始跟我商量找个保姆带孩子。可这个孩子不是我生的,现在又让外人来养他,那以后我要怎么面对他呢?以后我能对他说“我是你妈”吗?

我一度怀疑是医院给错了孩子。以前的故事告诉我,“一个母亲能从一屋子孩子的哭声中辨认出自己孩子的哭声。”可是,我却一点也没觉得他的哭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是一样的刺耳和令人厌烦。他真的是我的孩子吗?我越来越怀疑,终于把孩子抱回了医院,问医院是不是给错了孩子。医生又把那些难懂的文件拿了出来,反复用我听不懂的理论解释着有多么不可能。可是,那些文件也有可能是假的啊,不是么?一个母亲不会认错自己的孩子,不是么?那就只有可能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我现在非常后悔。也许我根本不适合当一个母亲。也许不该脑子一热就让一个生命诞生,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可是你们的宣传也有错不是么?你们一再鼓动人民生孩子,宣传着小baby有多可爱,可是却从来不告诉我们婴儿的哭声是那么惹人厌烦,照顾婴儿有那么麻烦!你们一再宣传人工子宫和体外育胎有多么便利和安全,可你们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个孩子会让我们觉得那么陌生,好像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我们上了你们的当!是你们在虚假宣传!为了提高你们那可怜的出生率!你们要给我负主要责任!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即使到了现在还有那么多母亲愿意承受怀胎十月的痛苦。也许正是这些痛苦让她们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了联系,让她们有了责任感,让她们觉得孩子有多么宝贵,让她们涌出了母爱。或许这个孩子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话,我就能爱他了?我不知道。不过我只知道我现在是永远不可能爱他的。

所以你们也懂了吧,别找我,你们把孩子收好。就算你们带着他找到我我也不会要的,把我抓进监狱你们不还是得收下这个孩子?不要试图劝说我,我把他拿到这来已经是最后的那点爱了,再把他拿到我身边我就掐死他,既然他以后也不会幸福了,不如早点死,就算是我的仁慈了。

至于他的名字和生日你们随便定吧。反正就是你们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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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部分:

层叠的灰黑色云层露出一道缝隙,突兀地垂下一束光芒。

就像是天使流下的一滴眼泪,又似神明流露的仅存的仁慈。

坠落的光束在褪尽亮色的地表上留下一小片微不足道的光斑,却恰好足以包裹住一个躺在冰冷沥青路上的赤裸男婴。

然而和早春寒冷的风相比,一束微弱的阳光又有何用呢?穿行的风无情地凌迟着他身上的热量,赤裸的婴儿只能哭泣着、颤抖着,等待眼角溢出的泪水被风噬尽,等待血液中的温暖逐渐散尽,然后街道将重归静寂。

偶然么……还是说这就是它展现出的异常性呢?

位于五楼的一间民居里,萝塔斯正坐在客厅的窗户前观察边思考着。这间民居属于某个被疏散的居民,被萝塔斯擅自闯了进来用作隐蔽处。屋内的家具物品还保持着凌乱的样子,可见它原来的主人撤离得相当匆忙。

很快,萝塔斯的眼睛离开“模块步枪”的瞄准镜,轻叹一口气,转而将目光移向立于窗框处翻开的《记录册》上。

萝塔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佳思敏打破耳机中的沉默。她明白,这个沉默维持不了多久。就算她已经告诉其他两人,“等待《记录册》的文字出现再靠近”,但是萝塔斯很清楚,佳思敏肯定还是会用焦急地打破这份沉默。

我该怎么办呢?几分钟前,萝塔斯问过自己。如果只有她自己的话,其实非常好解决——只需扣下扳机。真正的婴儿会从寒冷的痛苦中解脱,而若是某种怪物的拟态就会暴露原形——一切就都好办了。而我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因为越以无害的形象出现的恐怖体往往会有藏有越邪恶的目的,往往意味着它们懂得人类的道德和善恶,并且拥有利用这一点的智慧——这是“学校”时期教的东西。有比站在魔鬼群中微笑的小女孩更恐怖的东西吗?而且,就算最后她杀死的确实是一个婴儿又如何呢?祛除恐怖体又不是在拍电影,没有谁会规定婴儿不能死。这里是真正的战场,自它从“门”中出现的那一刻,它就是人类的敌人。

但是,佳思敏却不会这么想,她会为死去的婴儿哭泣。如果我扣下扳机,那么她肯定伤心吧、会责怪我吧,她就是那么傻。善良、道德、仁慈……这些我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认为一个战斗员应该首先摒弃的东西,实际上却是最珍贵的东西,也是最耀眼的东西。失去了这些的我只是一个缺损的人、一个为战斗而生的武器。但她不同,在这样的世界里,她依然保持着完整的灵魂。就是这点照耀着我,让我向往、让我羡慕……让我爱慕。我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样,这样她就能在一切结束以后回归一个普通的、幸福的人——这才是佳思敏应该得到的归宿。

那么在那时,我还能留在她身边吗?萝塔斯触碰扳机的手犹豫着。我不想让她注意到我心中冰冷无情的那部分……我也想维护好我她心中的形象……

但是如果这个婴儿真的是某种怪物的拟态……我不希望她有危险。萝塔斯的眼神在瞄准镜和《记录册》之间游荡着。

《记录册》啊,文字快点出来吧,萝塔斯不禁默默祈祷着。

突然,萝塔斯注意到一个人影跑向恐怖体。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佳思敏,手指的肌肉立即紧绷起来,“笨……”话音刚要出口。而下一秒她发现冲过去的是萝丝。

“萝丝?!”萝塔斯惊讶的喊道。

瞄准镜中,萝丝迅速脱下自己灰色的运动服外套,将地面上的婴儿小心地裹起来抱了起来。

微弱的婴儿哭声在萝塔斯耳机中响起。

“抱歉,萝塔斯。但如果再等下去,这孩子会冻死的。”萝丝说。“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证明这孩子也不是什么怪物吧。”萝丝转过身面向萝塔斯埋伏的窗口,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萝丝姐!”佳思敏也跟着跑到了萝丝身边。

“都是笨蛋……”萝塔斯小声说。“恐怖体的影响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搞清楚的!有可能是有慢性的影响、甚至你我现在看到的都可能只是幻觉。”她提高嗓音说道。

“年轻人,怀疑一切的话就没有能够相信的东西了。”萝丝回答道。

佳思敏贴近萝丝,张开双臂,像是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一般,试图挡住吹向萝丝和婴儿的风。她好奇地看向萝丝怀中的婴儿,突然焦急地说:“萝丝姐,他的嘴唇好紫啊。”

“这样下去不行,得快点让送他去医院。”萝丝先摸了摸婴儿的额头,然后用手指测了测鼻息。

“不可能……至少现在不可能。”萝塔斯果断地回复道。

“那至少得让他先恢复体温。”萝丝开始有些着急地说,一边将仅剩的白色体恤掀开,把婴儿贴近自己温暖的胸膛。

佳思敏见状也从前面抱住萝丝。

“啊,小佳,别贴这么近,孩子会窒息的。”萝丝忙说。

“哦、哦,那我、我能干点什么?”佳思敏连忙后退两步,但觉得退得多了,又前进一步,问道。

“.…..总之,先到我这间屋子里来吧。”萝塔斯无奈地说。

……

萝丝坐在略显破旧的长沙发上,两只手臂如摇篮般抱好裹在被子中的男婴,蹲在旁边的佳思敏则小心翼翼地用塑料勺蘸着温糖水递到婴儿的嘴旁。

毫无疑问,无论是她们烧水用的炉灶,还是被子、勺子和白糖都是这间民居主人的东西。

“在喝了!在喝了!萝丝姐,在喝了!”佳思敏兴奋地说。

“小佳,嘘—”萝丝立即阻止道。

“对、对不起……”佳思敏马上降低声音。

“要是有牛奶就更好了……”萝丝怜爱地看着怀中嘴唇缓缓开合的婴儿。

“牛奶……还是太贵了啦。”佳思敏小声说。

“是的,恐怖体没有呈现任何危险性……就像普通的人类婴儿一样,照片你也应该看到了。”萝塔斯仍然坐在窗边,严肃地向手机另一边的指挥部玛丽秘书汇报着情况。这里离照顾婴儿的两个人最远,对婴儿的影响最小。

“……明白,我们在此待命,等待进一步指示。”萝塔斯挂上电话,她知道这就相当于把婴儿的命运交由公司主宰。但这是她唯一能干的事了,现在的她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隐瞒一个属于恐怖体的婴儿,更直白地讲,一个婴儿对于她来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萝塔斯看向照顾婴儿的萝丝,她没想到战斗中会用牙齿撕咬恐怖体的狂人这时竟然会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萝塔斯的脑海中几乎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所以很难想象一位母亲应该具有的标准形象。但,也许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吧,她想着。我也会成为一位母亲吗?她脑海中闪过的念头让她心底突然涌出些许悲伤,她也很难想象出自己成为母亲的样子。

“怎么了?”萝丝注意到一直盯着自己的萝塔斯。

“没什么,只是很惊讶你冲上去竟然不是为了一口把他咬死呢~”萝塔斯她的标准语气说道。

“.…..”与萝塔斯相处久了,萝丝已经非常明白萝塔斯话中的意思,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说:“我还是等不下去《记录册》的文字了,不能就那么看着婴儿被活活冻死。”

“萝丝姐,他不喝了耶……”佳思敏拿着勺轻轻地在婴儿嘴边试探。

“可别再喂了,那是睡着了,小佳,我们把他放到床上去。”

“好。”佳思敏想站起身,但发现端着剩下的水实在碍事,索性一口气喝光,把空碗和勺放到地上。

萝丝抱着睡着的婴儿走入这间民居的卧室,将婴儿平放在床铺上,盖好被子,又用几个枕头围好他的四周以防他滚到地上。

“真软啊,真可爱……”佳思敏趴在床旁用手指戳着婴儿的脸。

“别玩啦,小佳,别把他又弄醒了。”萝丝拽着佳思敏走出了卧室。

“没想到你也有善心泛滥的时候,啊~我真是变成少数派了呢~”看着回到客厅的两人,萝塔斯装做无奈地摇摇头。

“抱歉、抱歉,没有听从你‘等待《记录册》’的指令,那、现在那个《记录册》的文字出来了吗?”萝丝毫无歉意地表达歉意。

“出来了呢,你自己看看吧。”萝塔斯把立在窗框上的《记录册》拿下来,伸出手举在空中。

“无论如何我也难以相信一个普通的婴儿会和那些怪物同类。”萝丝向萝塔斯走过去准备接过《记录册》。

“我也要看。”佳思敏抢先一步拿回《记录册》坐到沙发上翻了起来,萝丝就坐到她旁边一起看了起来。

“谁说一个新生儿不会让人觉得恐怖呢?并不是每个人都做好了成为父母的准备,没有对一个生命负责的勇气,就会对这份责任到恐惧。”萝塔斯平静地说道。

“那种也能叫做‘恐惧’吗?不就是逃避责任吗?”萝丝边看《记录册》边回应道。

“‘逃避’本身不就是恐惧下的人才会采取的行动吗?”萝塔斯答道。

“.…..这个婴儿就是说……”萝丝的目光从《记录册》移向萝塔斯。

“嗯~就像试管婴儿,不、不比那厉害得多的技术,体外培养出来的婴儿,如同一个工业制品,看来人类意外地好制造呢~”

“切、从‘门’里出来的更应该是这两个垃圾父母,我就能活劈了他们!”萝丝愤怒地说。

“萝丝姐……”在旁边的佳思敏不禁吓了一跳。

“我倒是觉得也并非全是他们的错,生命本身就拥有代价,而人类为了一份轻松而肆意削减这份代价,结果就是让生命失去了重量。可以轻松制造出来生命,那不就和农场中的鸡鸭一样?”

“生命就是生命啊,无论诞生的方式如何,它本身的价值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这两个垃圾没有身为父母责任感罢了……”

“好难的话题……”佳思敏又难以插上话了。

“怎么也不应该是这个婴儿从‘门’里出来……”萝丝攥紧沙发的坐垫。

“你今天很奇怪呢~对活了500年的你来讲,我们不都只是婴儿么?1岁和20岁区别很大吗?”

“.…..”萝丝沉默了一阵,接着说:“我这个身体,生不了孩子。”

萝塔斯和佳思敏面面相觑,萝塔斯只好低声回应:“……我们大概都猜到了……还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个。”

“是啊,我也经常这么对自己说,一个生命没有尽头的人何必需要后代呢?我还想过很多其他理由,比如孩子会死在自己前面、我的自由会受到影响什么的……用很多的理由用来说服了自己。哼,其实完全是自欺欺人而已,只是在为一件做不到的事而做的自我宽慰。”

“萝丝姐,很想要孩子吗?”佳思敏问道。

“事到如今,想要这个概念也变得模糊了——到底是真的因为喜欢孩子而想要呢、还是只是想有个人陪伴呢、还是对别人有而自己没有的东西的嫉妒呢……总之,我无法原谅那些抛弃自己孩子的混蛋。”萝丝咬着牙说道。

“萝丝要是有孩子,真难想象会是什么样呢~感觉一出生就会吃生肉呢~”萝塔斯又露出了标准的笑容。

“萝塔斯!”佳思敏生气地呵止道。

“没事,萝塔斯这个态度才对劲,我也不是在说什么严肃的话题。这些东西我早就都想通了。我就是因为生不了孩子所以觉得小孩子很宝贵罢了。”

“要是你走过去那个婴儿突然张开血喷大口咬你怎么办?”萝塔斯颇有兴趣地问道。

“那当然是砍了它了,我喜欢的是正常的婴儿……我说,就算这本《记录册》管我叫‘不死不灭’,但是我还算是个正常人吧。”

“……”

“……”

“怎么都这表情?”

“萝丝姐的战斗方式……”佳思敏挠着脸小声说。

“还有你做出来的饭,正常的人类会用米醋当水炖肉吗?”萝塔斯双臂环胸补充道。

“我不是都吃光了嘛!”萝丝摊开手。

“那更奇怪了……”佳思敏小声说。

“总之,我算是明白你今天那些举动的原因了。至少希望你以后不要‘门’里出来一滩烂肉也要抱起来疼爱。”萝塔斯讽刺般地说。

“你性格是真的差啊。”萝丝有点生气地说。

“多谢夸奖~我想指挥部的回复很快就来了,佳思敏,再检查一遍防护服的受损情况,确认这个婴儿是不是真的完全无害。”萝丝微笑着说。

“好的……没有自融及破损!” 佳思敏上上下下拍了拍自己红色的运动夹克式的防护服。

“嗯。你们极近距离和他待了那么长时间都没事,应该可以在报告里写上无害了。虽然本来也是个能量不到10单位的‘门’就是了。”萝塔斯划开手机的锁屏,开始在手机上编辑作战报告。

“那,我再去看看小婴儿睡得怎么样!”佳思敏从沙发上站起来,垫着脚走进卧室。

“所以,他之后会面临什么呢?”佳思敏离开后,萝丝严肃地问道。

“最坏的情况,是被清扫部处理掉呢~”萝塔斯边打字边回复道。

“.…..好点的情况呢?”

“送进科研部进行一系列检查后,送到‘学校’下属的育婴所培养,别担心,佳思敏也是从那里出来的。”

“然后进入‘学校’……以后成为新的战斗员?”

“那恐怕是不可能的呢~毕竟这是个男婴啊。但是分配去其他部门还是有可能的,脱离公司成为普通人也是常有的事。”

“是吗……”萝丝似乎松了一口气。

“当然还有一个最好的情况,你想不想听?”萝塔斯露出夸张的微笑。

“.…..呼——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死在我的枪下。先精神干扰弹让他沉睡……”

“萝塔斯!”萝丝打断道。

“萝丝,无论如何,他今后的人生都与‘轻松’两字无缘了。你知道以恐怖体这个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要受到多少歧视吗?你猜这个世界的人对恐怖体的恨意会不会发泄到他的头上?”萝塔斯继续如暴雨般叙述着。

“别说了。”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一对夫妻的心血来潮。”

“.…..”萝丝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掌的皮肤中,鲜血从伤口流出又速度恢复。

突然,萝塔斯和萝丝的手机同时响起了铃声。

“看来,公司已经做好了决定呢~”萝塔斯看着屏幕上出现的文字,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