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谲上前掰开了纪虑所在的动力甲,将已脱力的纪虑扛在肩头。
好吧。
——银暮的肩头。
纪虑想的很对,京谲并不能做什么,相反的,她还必须尽全力救出纪虑。
随手把纪虑抛进一处支起的帆布帐篷之下后,京谲开始想起了对策。
她是想直接带着纪虑直接飞出去,可纪虑似乎会被京谲身周的不可控强风撕碎。
京谲仰头吮了几下雨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她转过身,对纪虑问道。
“你防风吗?”
纪虑懵住了片刻,紧接着,她掏出随身携带的折叠画板,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来是不防风……
京谲转回了身子。
那么……如果直接冲出去呢……她能挡住子弹吗?
京谲突然再转过身,吓了将要睡倒的纪虑一跳。
“你防弹吗?”
纪虑皱着眉咧了咧嘴,又拿出了方才的画板。
她伸出右手的中指,在原先的问号上又重重的多画了几圈。
貌似很不满……
“还是不防弹吗。果然不能当盾牌来用……”
京谲轻声念叨着。
这明显是说给纪虑所听。
纪虑抽了抽鼻子,仍旧面无表情,似是未闻京谲所言之语。
得到了欲得的信息,京谲识趣的没再说话,走出来防水布所遮盖的干燥区域。
就这么融入水潦。
可那般模样,就像置身于廉纤之中,未动分毫。
纪虑就这么盯着京谲那裹满钢铁的背影,等着她下一步的指示。
——谁叫现在自己是俘虏。
京谲微微抬起了头颅,在一侧,纪虑看见了京谲痴迷且失焦的眼眸……那里满是高悬于空的雨云月。
过酸的雨水从京谲的唇间滑落到其咽喉……
纪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楔城最利之刃也是悲伤且迷茫的。
面前的京谲不似纪虑之前所见那般……那般的……
方才的她,就像是被拘束许久后短暂释放的囚徒一般,欣喜而又癫狂。
此刻呢?再次被迫隐躲的怅然?
纪虑无声的抄起写字板,静默执笔,悄录绝景。
她不过略通绘画之道。
但是她看得到迷茫,她感受得到迷惘。
她眼前的至强者必是内心空洞且无貌的忧郁之人。
不知为何,她毫无理由的坚信这一点。
虽然说京谲可能是在演戏,装扮……
但愿别是这样,强大且心机百般……
那简直就是恶魔。
……
猜忌心变得旺盛,就像是有谁在用能力一般……
莫名的烦躁恐慌使得纪虑停下了笔,蹙起了眉头……
恰在此时,京谲转回了头,渊蓝的长发拥着风割破了雨水,展露出了其下凝着冰的醉人蓝瞳。
被看到了,毫无遮掩的厌恶表情被看见了……
此时纪虑心中所想二字便可完解——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