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引路,谲直入白鸦据点,未受分毫阻碍。
也同样,因为有了引路,据点防守尽退。
谲自然发现手中少年的异样,但她并未阻止。
因为……杀虫是很麻烦的事情。
一只一只的碾死更是。
所以,倒不如等虫豸聚起,再一同扫灭。
现在,应当先来见见他们的首领才是。
行至敌首居所,谲甩了甩自己金属足部上沾染的泥水,随后颇有礼节的破门而入。
改造的左手将大门整个扯下,随手丢进这瓢泼雨中。
那来自于楔城天空的雨水,与少女一同涌进入这还算坚固的板房之内。
也是,造反者也大多都是这样。
“你好。”
稍显苍老声音源自那正位上的高大男人。
“可以正常交流的人类,真不容易。”
谲将手中的半截少年甩了甩,半眯的深蓝眸子放着的讥讽,正毫无掩饰的刺向男人。
不一会儿,她收回目光,扫了扫周围的环境,在本就肮脏的地毯上蹭了蹭鞋。
“看来我是不用换鞋了。”
随着一个险恶的笑容,京谲手中的少年被其摔在地上。
男人终于敛了敛眸,叹了口气。
“对你来说他们是弃子,所以你才如此镇静?”
一激未果,再激便是。
男人笑了笑,未置评论。
“该说正事了。”
谲将半塌的沙发整个踢倒,倚坐于其上。
“提尔密斯,你为何来此。你可是联邦与帝国的共敌。”
“何其可笑,领国将属国之地无由割让,我们被敌侵,受主弃,为何不能还击?”
“是很可笑,破坏协定,挑起战争是你们在先,致使莫雷西亚没于火海的罪魁祸首是你们,而现在罪人却要反咬一口。”
谲微闭起眼,渊蓝的目满带着嘲弄。
“你还记得吗?我曾经就在你眼前看着那一切”
没由的,男人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谲起了兴趣,在此之前,她可从来没见过眼前的男人。
作为楔城运转体系的核心组件,她的情报可不是谁都能读到的。
“你在屠杀莫雷西亚的反抗军,我仍记得那片燃烧着火焰的雪地森林。”
稳静如死的仇恨。
谲能感觉到。
“但是我不记得,别给我乱扣罪名。”
谲缓站起,俯在男人桌上,渊蓝的刃抵上了男人浑浊的棕黄双目。
“知道吗?”
无形刀刃好似更深一步。
月尘凝聚颤动,强电磁波脉冲产生的电击穿损坏了谲四周近百米的电器与线路。
一切电力科技的产物,都在一瞬间化为废品。
天色尽归原始的黑暗。
漆黑中,长刀斩出,撕下男人的头颅。
“看吧,如果你当时真遇到我,根本就活不到现在让我再杀一遍。”
真是个笑话。
谲抬脚上前,将那颗头颅踩得乱碎。
无头尸体抽出着站起,灰黑月尘四处飞洒。
谲蹙眉,刀刃甩出,把所谓的“提斯密尔”钉在墙上。
“你还能听到吧,故事不错,将反叛与反抗连结。”
“希望你藏好自己,别让我寻到真身。”
尸首胸口的月尘能传音机并未受损,仍能传出男人的回应之声。
“别小瞧你的同类,别小瞧感染者。”
那是相对年轻的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那是……
操偶师……
“我自然知道,我也是感染者。”
自然知道人类的弱小。
再然后,她跨出大门,再入无人雨中,失了身影。
“未表明立场吗……真麻烦。”
男人叹了口气。
此夜,仍是雨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