谲起身跨过那印有鲜红的“禁止跨越”的护栏,坠落在那两派之间。

弹雨同夜雨交织,滴落于银暮之上。

谲环视一周,将折与臂中的刀刃甩出。

她微屈膝,银暮一沉,金属外甲尽落一地。

银亮的金属板甲已解下,那其下的漆黑躯干,自会显现。

银光尽失,只余漆黑之暮。

“开始吧……”

[中央燃炉已开启]

[告知,六分三十秒后将强制闭却]

在可允许的范围内,最大程度的完成任务,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这就是楔城需要的。

而楔城弃之不用的,便是这外城中的无穷无尽。

月尘炉所放出的亮白辉光映明了谲所执双刃。

动力甲之所以有动力之名,就是因为其带来的门槛极低的卓越单兵机动强化。

被集束的暴风,本身就是利刃。

[喷气口无阻滞物]

[动力系统正常]

[全身装甲除却完毕]

[仪态仪运行无阻]

[自检完毕,一切正常]

又一把长刀出斩……

几颗头颅高高抛起,后又重坠入地。

污腥汇流于一,融进砖隙泥水之中,了没踪影。

完全没意义,为什么要我来,杀不是谁都会吗……

挥刀举剑不是谁都会吗!!

谲于心中如此怒号出声。

谲于现实如此挥出刀刃。

片刻后,京谲踏出再度暗下的银暮。

金属足掌着地,带起泥水飞溅。

从银暮手中夺过刀刃,她甩净剑上之血,将那豁口遍布的刀刃置于原地。

——粗糙工业消耗品。

“就剩下你了,孩子。”

谲单膝跪地俯身,于那少年耳旁轻声言诉。

检索……

十七岁的孩子,还未成年吗……

真可惜,你已犯死罪。

“怎么?你要在自己同伴的血里再睡上一觉吗?”

她扯着被俘者的后颈,将其整个提起。

碍于身高,京谲并无办法将那人全然提起。

“你还没死。”她甩了甩手中失魂的白鸦。

“你们的指挥者在哪里。”

原本平和的语气中,已尽是烦躁与杀意。

早在犯下杀孽的当初,你就应该料想到这般结局。

就这么死去,犯罪的后果就仅仅该是这样。

谲,私刑是不被允许的。

有些东西就应该改变。

而不该改变的东西却时常变动。

什么反抗,什么自由,什么人权,什么平等。

都不过是暴乱的借口。

为他人作枪却毫不自知,犯下杀孽还无需受严刑厉法制裁。

所谓的公平正义就这么放任罪人乱行。

捕月……

你是真的打算等到他们撞破内城大门再予以压制吗……

可别那么愚蠢。

刀再起,再斩下一对足,让那堆叠起的细碎骨肉又添了分份量。

痛呼起,刀却又落,齐断双腿。

后撤一步,京谲将刀撤回,甩净剑上污浊。

然后……将长刀后负于肩背。

长剑术中将这招称为怒击。那若是斩向敌人脖颈,称呼就该改为斩首。

人造的前旋线发力,刀刃如若光昼一闪。

大地碎坏,钢刃折裂。

只剩风暴在火焰中寂静尖啸。

“早些说不就好了吗……”

谲收了手,指尖轻抚过刀柄。

残刃入地,于少年耳侧。

仁慈这东西,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

京谲可不是强者,就连她自己都明白这点。

那这是什么呢?

悲伤吗?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