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特坐在毁神星的书桌前兴致勃勃地研究那些收集物，在毁神星提出“看好涂山初玖”的请求之后他干脆和毁神星打好招呼，暂时住在了这里。他刚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书桌上留下了一叠纸质资料，上面贴着一张便签。

“如果不想遇到难以应对的袭击就把这个背下来。”毁神星的字迹并不难以辨认，只是有些笔画总是支棱在字的外面，看起来乱糟糟的。

赛特翻动资料，发现那是一套设计图。他借着自己的瞳孔将这些东西上传到了阿波菲斯智能中枢，那是一把常人难以使用的巨弩，零部件的每个细节都有详细的图示。

四神学院宿舍，恢复状态的毁神星正在为她直觉中的决战做准备。尽管和孟章的会面不欢而散，四神学院倒也没有找她们的麻烦，反而是少昊受孟章之托，经常带着零食过来探望，最后往往会演变成三个人一起瞎闹的欢乐场面。

她从比以往更加沉重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颇为笨重的黑匣子。匣子里的东西在离匣的瞬间展开，被毁神星轻巧地握在手里。那是一把纯黑色的巨弩，具有隐形功能的黑色漆面没有一丝反光，这让它看起来更接近一片影子。

月羲九在巨弩展开的瞬间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兵器，和朗基努斯一样，弑神的兵器。”毁神星的目光在弩身上流动，“原型是我防身用的手弩，被白夜学院改造后成了只能单次射击的一次性产品。”

白夜学院进行人造神器的研究已经有很长时间，但很快研究员们发现除非利用炼金术的顶峰——也就是贤者之石——进行驱动，否则根本无法使用。严格来讲，这把弩作为废品已经在炼金实验室闲置了数月，却依然没有丝毫进展。

“所以为什么要带出来？”月羲九想象不出这样的残次品能发挥出什么样的作用。

“它原本连射击都做不到，”毁神星从匣子里抽出一支箭，“但是作为曾经的家族长女，我三年前偶然得到了制作这支箭的原料。啊，顺便一提，它当时是被当作稀有宝石被我买下的。”

暗红的光在箭头上流动，像是无色石英玻璃里流淌着熔岩。

即使是月羲九这样新生的神格也知道它的存在，那是贤者之石的固体部分。被称作“点金石”的固体和被称作“不死药”的液体一起，构成了贤者之石，炼金术的奇迹。

“所以，现在这把弩至少能用一次了，也只有贤者之石箭头和施加了神位力量的弩能对月神造成有效伤害。”毁神星抚摸箭头，手指被锋利的边缘划破，几滴血珠渗了出来，被她漫不经心地舔掉。

“所以当我们不得不迎战月神的时候，我需要吸引月神的火力，”月羲九一边思考一边叙述，整理着自己的想法，“而你需要机会射中月神的要害。”

“就是这个意思。”毁神星满意地揉了揉月羲九的头，“我们真是太有默契了。只要跟紧少昊，我相信他不管伪装得多好，都会有联系月神的时候。”

这几天毁神星总是有意无意在少昊面前提起涂山初玖，包括关于刑讯的那部分，她也用半开玩笑的方式说了出来。她知道少昊一定会因为涂山初玖的处境变得焦躁，进而向月神求助，甚至请求月神对涂山初玖施以救援。关于刑讯她故意说了不少相当残忍的方法，看着少昊被吓到的表情笑出声来。少昊做得不错，她想，可惜演过头了。

或许是他急于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急切而可疑的缘故，他竟一次都没有主动问起过涂山初玖的近况。

至于毁神星当时到底做了什么，如果她拿着“只要抗拒，自己写过的青春疼痛文学就会被赛特全校广播”这样的条件威胁人的话，是不可能不成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