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特看着弩箭击中计都的胸口将她钉在地上，动态目标对人类而言的确很难击中，但如果弩手是经过大量数据训练过的人工智能，完成这些易如反掌。计都和罗睺就算反应足够快，也绝不可能在没有借力点的空中避开弩箭，而精心设计的箭头已经把弩箭的风阻降到了最低。

罗睺大惊，试图拔出计都胸口的弩箭，但是他的每一次发力都只是让更多的血涌出来。失去了炼金回路维持的数据弩箭慢慢消散，计都洁白无瑕的身体上只剩下一个刺目的血洞。计都还活着，她还在挣扎，但被弩箭穿胸而过的她很难做出下一步行动。

就如毁神星所说，今夜的计都罗睺不管是神力的丰盈程度还是肉体的力量都不在状态，理所当然会被派遣来执行难度较低的刺杀任务。光顾着观察外部入侵的守卫很难想到入侵者的目标是从内部杀死涂山初玖，而她的横死能让月羲九得到完整的神格力量，同时必然会引发白夜学院和四神学院的矛盾。但如果涂山初玖不死，单凭月羲九不可能和月神正面抗衡，更别说为毁神星拖延时间了。月神留下一个两权相害的难题，让毁神星陷入思索之中。

“计都解决了。”赛特在通讯里简短地汇报。

“试试连发功能。”毁神星还是有些出神，“让阿波菲斯压制罗睺。”

赛特召出一道代码流，借着它的速度向阿波菲斯的方向突进。愤怒的罗睺怒吼着试图抓住他，被赛特以惊险的方式躲过。他不断在身后留下黑暗金字塔，观察着罗睺和自己的距离，适时将它们引爆。这个技能对神的伤害极其有限，而它带来的眩光和冲击波才是赛特想要的效果。

观察战场，观察敌人，近战的罗睺几乎是无解的，头脑才是赛特最好的武器。

他看到阿波菲斯的绿色蛇尾，进一步加速，几乎是撞到了她身边。阿波菲斯心神领会，钩住扳机，代码弩箭一支支离弦，像是一阵暴雨。失去理智的罗睺现在连任务都不再关心，他的目标变成了赛特。

罗睺直接撞上了弩箭形成的暴雨，血色的莲花在他身上盛开，他的蛇尾因为痛苦而扭曲，咆哮变成了呻吟。他最终像是认命般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只有尾巴尖轻轻抽搐。

“就这？”赛特说出了灵魂深处的疑问，他召唤出一只阿波菲斯分裂体，让小阿碰了碰罗睺，“伤成这样居然还活着。”

“果然盗版的弩杀不了神。”毁神星冒了出来，“补个刀？”

毁神星听到耳机里传来血肉被碾碎的声音，是阿波菲斯的蛇尾绞死了计都罗睺。

“......他们也回不来了啊，”赛特低叹，“无名者早就毁了。”

冷漠的天才少年路过世界，唯一一个能接纳他的地方已经灰飞烟灭。即使他已经成为了埃及的神，他偶尔还是会怀念和无名者的大家一起度过的，身为人类的日子。

“所以‘蚀’的源头必须被毁灭。”毁神星说，“月神必须被毁灭，不管他是这一切的创造者，还是仅仅加速了蚀的产生。”

或许是怀抱着同样的心情，赛特捕捉到了她语言中微不可察的恨意。

“你带着涂山初玖去找院长善后吧，我该走了。”赛特听到对方起身，“就按月羲九说的，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