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产生异常变化的月光，毁神星看起来并不惊讶。她借着光看清了四周，她们追踪少昊时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小花园附近，地势开阔，适合决战。

“解神者，你实力贫弱，不过头脑出众倒是让人意外。”越来越亮的月光中一位长发男子的身影逐渐显现。蝙蝠般的黑色骨翼在他背后展开，而脸被纹饰精美的黑色面具遮住，平添了几分哥特式的美感。他在地面上站定，对少昊伸出了手：“到我这里来，我的孩子，你已被人类的言语蒙蔽，而蚀之世自有其真相。”

月羲九当机立断，音爆席卷了整个空间，尘土飞扬。下一刻她化身离弦的黑矢刺破烟尘向月神攻去，手中的吉他是她的战锤。

“解神者已经和你连接了吗，”月神伸出食指点在吉他上，黑色的音波如同退潮，脱离了月羲九的掌控，“和我合作，你本可以有更好的存在形式。”

“够了！”月羲九一击不成立刻后跳，拉开与月神的距离，不断改变自己的方位，“你的傲慢和愚鲁无可救药！”

她黑色的长发像是水中的海藻，九条尾巴再次现形。月羲九突然转向，旋转着再次突进，黑色的音波浸润着吉他。她双手握紧琴颈，举过头顶奋力下砸，音波的海啸铺天盖地，顷刻间淹没了月神所在的地方。

月羲九眯起眼睛喘息着。在满月之下，海啸退去的地方，月神伫立。他垂首，月羲九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她看到一滴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月神瓷白色的脸被月羲九的音波割出了一个小小缺口，已经愈合到近乎不可见。惊惧在月羲九的心里炸开，刚刚她调动了九条尾巴的力量挥出一击，而月神甚至没有受到实质伤害。现在她不得不停下来喘息，她需要恢复力量。

“血？”月神看着指尖上的红色，“自我成神以来，我的身躯不曾遭受半点伤害。我当时或许应该选择你做棋子，而不是那只不争气的白狐狸。你应该低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妨碍我的计划，你已被我凝视，你无处可逃。”

白色的光辉从月神身上喷薄而出，那不是神术，不是任何一种有技巧的法术施放。纯粹而庞大的神力是单纯的能量，月神制造的能量潮汐突破了时间和物理法则的限制，变成了一场能量释放。月羲九调动仅剩的神力覆盖全身，强光，尖啸和火焰让她不得不蜷缩着用尾巴盖住自己。

“毁神......星。”新生的神明终究抵不住这样的冲击，她不可避免地昏厥过去。

太强了。

毁神星趴在灌木中咬紧了牙，一开始月羲九制造的漫天烟尘给了她在这里架狙的时机。波及并不算严重，但是毁神星也失去了对月神的瞄准。她很想说些什么，就像以前对月羲九一样，但是她不能，狙击前的任何一丝声音都有可能暴露位置。她抓着手弩，几乎要把指甲深深扣进去。她来不及思索自己当下的情绪究竟出于何种原因，瞄准镜里的月羲九已被走近的月神提了起来。

“原来如此，解神者，你也会毫不犹豫拿同伴当棋子。”月神毫无血色的嘴唇边泛出一个残忍的弧度，“拿她吸引我的注意，自己却躲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苟且偷生。你不在她身上，那么你会在哪里？”

毁神星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冲上前用弩砸死月神的冲动，一只脚就突然重重踢向她的腹部。毫无防备的毁神星在地上滚了几圈，自嘲地数了数自己断掉的肋骨。

是少昊奉月神之命找到了她，黑红的长枪把弩毫不犹豫地砸碎。他金色的眼睛中再无一丝昔日的善良与温和，瞳孔里像是结了冰。

“这都是为了小初。”毁神星在恍惚中看到少昊嘴唇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