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站在那。

可是没有人敢上前。

因为“它”现在三头六臂,四足八目--“它”是怪物。

“它”六手张开一挥,地上忽地露出大片森森白骨,然后里面冒出六把由人骨铸成的不同的武器--镰,锤,戟,斧,刀,枪。

将这些武器握在手中,“它”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了整片战场,其所视之处,无人的心跳不骤然停止,冷汗冒出浑身无力,仅是靠着本能在剧烈地颤抖。

“时云?你在那儿?”这怪物似乎又像多年以前一样开始健忘了,对看轩辕大军轻声呼到--原来“它”刚才扫视战场也只是想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可她已经死了,刚才也散为黑气不见了... ...

“是你们把她藏起来了吗?”见曾经耳边常常环绕的声音没有回应自己,“它”面无表情地对着轩辕大军问道。

没人回答,准确的说是没有人敢回答。

“哦,原来是这样。”怪物自言自语了一下,将[镰]绕身一挥画了个大圈,瞬间,方圆几百米的几千轩辕战士被切割成了两半。

“它”淋浴在这片血雨之下,血从“它”皮肤上每一处流过,流到“它”的眼睛里和嘴巴上,“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真好喝啊,哈哈... ...”

怪物忽地痴笑了起来,随即盯着不远处更多的轩辕战士们:“更多... ...更多... ...”,“它”一跃百米,六臂在空中肆意地挥舞着,看着大地之上不断绽放开来的血花,“它”无比兴奋,大声狂笑着说这些奇怪的话:“哈哈!人难过的时候哭!怪物难过的时候呢?杀人就行了!哈哈... ...”

“够了!孤定将你碎尸万段!”黄帝起初惊呆了,因为死而复生这种荒唐的事情就出现了他的面前,而等他在轩辕战士的惨叫声中清醒过来时,他的军队已经死伤过半,诧异和愤怒交加之下,黄帝提着[尚方]飞身而起,直指怪物。

怪物听到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停止对地下轩辕战士的虐杀,六臂齐上,六把形态怪异的兵器“张牙舞爪”,带着阴啸的风,向黄帝重重挥去。

黄帝横剑勉强接下,闷哼一声,便倒飞出去。

“喂,你是叫... ...黄帝是吧?哈哈... ...你知道时云在那吗?”怪物颠笑着问道。

“哼,孤怎知?”黄帝冷着脸应道,明显不想告诉“它”事实。因为黄帝其实不知道心里在怕什么,似乎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她... ...其实已经死了,对吧?”可是怪物突然低声自言自语道。

“... ...”

“是谁杀的呢?哦,是你啊黄帝,是你啊!黄帝!”怪物又歇斯底里起来。

“是又如何?”

“你,死!”

“它”长啸一声,向黄帝冲去。

而黄帝默叹了一口气,举起[尚方],一大口精血喷吞在上面:“[神佑]。”

黄帝的气场变了,天地间的万物都在向他俯首称臣,丝丝神韵从他体内溢出,他轻挥[尚方],一道彩虹便化形而出冲向怪物,怪物挥[斧]劈开,他又将手轻托,无数冰芒即化形锁定怪物,怪物又用[刀]和[戟]挡下... ...

百合之后... ...

“这是最后一击了。”黄帝轻语道,“[无遣]”,于是乎云层中央被荡开,里面开始凝聚一道雷光,发出震耳欲聋如千百只鸟在鸣叫的声音。

怪物裂嘴痴痴一笑,将手中所有的武器快速挥舞旋转起来,于是乎大地被震裂开,里面溢出一丝丝黑气, 形成大片大片散发出阴森气息的魔瘴。

然后,这两股互不相容的力量碰撞起来,“叭”的一声,天承受不了这股力量裂了。

“停手!如果天塌下来,所有人都得死!趁现在还有恢复的可能性,停手!”察觉到天裂开的黄帝对着怪物大声吼到。

“哈哈!那又如何?天塌了又如何?所有人都死了又如何?天,难道不是总有一天会塌下来的吗?人,难道不是总有一天会死的吗?只不过现在更快罢了,你在怕什么?”怪物丝毫不顾忌天和人命,癫狂地笑着说道。

黄帝无奈,强行将[无遣]的力量大大减弱,于是魔瘴立刻摧枯拉朽地将雷光消灭掉,狠狠地轰击在黄帝的身上。

黄帝立即从天上坠落到地下,身边的地面被砸开一大道裂缝,但黄帝有九皇龙铠,虽然受了不轻的重伤却不致命,他缓缓地站起。

“你还真是关心你的子民啊?反正天都要塌下来了,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去杀几个吧?”怪物看出了黄帝的弱肋,故意激怒他说。

“你... ...你敢!”黄帝怒道,但奈何他已深受重创,之前又用了精血,连站起来都十分勉强了,怎么可能挡得住想杀人的怪物呢?

“我记得... ...这里是叫涿鹿吧?那里,就是涿鹿城?你的王都?你说我敢不敢呢?”怪物沉声说道。

之后怪物没有听黄帝回答,大笑着向涿鹿城飞身冲出。

而此刻的涿鹿城受之前[无遣]和魔瘴碰撞的波及,现在又看见天似乎要塌下来,全城上下特别是偏远地区都有些地方变成了废墟,人们也处在极度惊慌的情绪下。

怪物眼光一扫,发现其中一片废墟下躺着一个男孩,他的左腿被大片砖瓦压住了,“它”怪笑一下,降落在那里,在那惊恐扭曲的面孔的注视下,缓缓的举起了[斧],但... ...

一个女孩,挡在了怪物的面前,她的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可是目光却无比的坚定。

是什么?是什么幼稚而愚蠢的想法,让这个蠢姑娘敢站在自己的面前?怪物想。

哦,“它”看到男孩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事:“这是什么?”可怪物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忽地对女孩问道。

女孩愣了愣,没有回答。

“这是... ...喜欢?这是... ...叫喜欢的东西吗?”怪物又问。

“不知道... ...”女孩感觉自己有些不怕面前的怪物了,鼓起勇气怯怯地说。

“哦,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那谁会知道呢?”怪物似乎有些惆怅,没有傻傻地笑出来,而是自言自语问,然后“它”将手中的[斧]轻挥,压在男孩腿上的砖瓦瞬间被吹飞了。

“啊... ...谢... ...谢谢... ...”女孩见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禁轻呼,然后支支吾吾地向怪物道谢。

可是怪物没有理她,只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它”感觉曾好像跟什么人承诺过要去什么地方,那里?是那里?忘了。

“蚩尤。”一声轻呼突然在怪物后面响起。

“时云!”怪物猛地回头,可,什么都没有。

“它”忽然感觉很累,很累,坐在地上,似乎在想什么。

然后“它”感觉自己坐到了什么湿乎乎的东西,“它”低头向下望,原来是一片水洼。

“海。”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词,从怪物的嘴中流出。

“它”呆了很久,最后“它”抬头望了望那快塌下来的天,轻叹了一口气,释放了全身所有的魔瘴,“它”开始燃烧自己所谓的“生命”,“它”扑向了天,“它”没有回头,也没有弄什么浩大的声势,“它”就像是在做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一样。

然后天被修好了,代价不过是一个祸害人间的疯子的“命”。

“这是你的选择吗?”远处,看着一切事情从发展到结束的水青门木感道。

忽然,一个红色的晶状物体飘在了水青门木的面前。

“谢谢。”

一道残音传来。

“不客气,犹。”

水青门木轻声应道,然后将红色晶体拿在了手中,[愤怒],她莫明知道了碎片的名字。

然后半个[时间轴]发光,她知道,她要走了,可是她实在想不出来,最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忽然顿悟?是被之前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感动到了?还是因为... ...时云?

门木不知道,就像那个男人对她所隐瞒的一切一样。

或许,是“爱”。

她疑惑着,然后[时间轴]扭曲... ...她告别了这个地方,这个她没有找到答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