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亡命徒的栖息之地
“还不打算说吗？”
尼克斯蹲下来凝视着眼前被铁链束缚着四肢的人，哪怕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已经度过了整整一个星期，裸露出来的身体也肉眼可见的瘦得隐约可见底下的骨头，嘴上戴着为了防止用牙齿袭击人而扣上的黑色狗嘴套，漆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上，脸上的血色已然褪去，变成了骇人的煞白，可即便如此那双褐色眸子眼底的杀意仍旧不减丝毫，像极了哪怕身处绝境也在寻找着机会进行反击的野兽。
“很痛苦吧？”尼克斯一把揪起爱德丽的头发让她抬起头直视着自己，“为了不让你死去每天只给你少量的水和食物，在地下室那么潮湿冰冷的环境下脱光衣服还要坐在水泥地上，不过我会适当控制室内的温度让你不会昏厥过去，但痛苦依旧还是存在着，不想再被折磨的话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呵。”名为爱德丽的“女仆”轻笑了一声，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既然这么想知道答案，那你为什么不用滚烫的热水浇灌我的皮肤？为什么不用小刀挖走我身上的骨肉？刚煮好的辣椒水吞入肚中的感觉可是比任何酷刑都要折磨人。而且人类看似是脆弱的生物，但实际上被切断了手脚还是能好好地活一段时间。”
尼克斯松开了爱德丽的头发，站起身道：“因为我不想那么做，那种毫无意义的酷刑是野蛮人才会做的行径，真正要撬开一个人的嘴巴靠的是时间和耐心，况且万一不小心把你杀了我也会觉得很恶心。”
爱德丽的重心全部靠双手上的一副铁链支撑着，尚未经过修建的刘海已经长到了他的眼睫毛处，以至于他抬起眸子望人时有种刺骨的阴冷感，他嘲笑道：“我一看就知道你从来没有杀过人，你其实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吧？什么野蛮人才会做的行径，你那道貌岸然的样子才是最令人作呕的。”
“对，我做不到弄脏自己的手。”尼克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说道，“说我道貌岸然也好，虚伪也罢，但我就是做不到让一个生命从自己的手中消失。”
“你会死的。”爱德丽瞪着他说道，“你不去下手的话别人就会去杀了你，现在的你能困得住我，那你怎么知道有哪天我逃出去了会对你做什么？”
“你不会逃出去的。”尼克斯说着从西装的口袋里取出三张纸片扔到爱德丽的面前，那是三张从不同角度拍摄的照片，只不过上面的主体都是一名正在昏迷中的黑发少女躺在病床上的身姿，爱德丽的瞳孔瞬间收缩，他开始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挣扎起来，因动作而带动的铁链哗啦作响：“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许对她出手！否则我就杀了你！”
尼克斯镇定自若地走到地下室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道：“爱德丽.伊恩，这是你妹妹的名字，是那个医院的护士告诉我的，但你的真名又是什么？伪装成女人混入我的庄园刺杀我的目的又是什么？你以为这一个星期我都在坐以待毙吗？不，我说了，拷问靠的是时间和耐心。”
狡猾的男人。“爱德丽”心想，原来他这一个星期来所做的事情只是为了让自己失去抵抗和逃跑的能力，拖延时间查清自己的身份才是他的目的，这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令人不寒而栗。
“其实你一直不愿意吐露真相是为了活下去找准机会逃跑对吧？”尼克斯将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说道，“你知道我为了撬开你的嘴所以不敢杀你，真正拼了命想要活下去的人是你才对，为什么不惜做到这个地步？是为了妹妹吗？我猜你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钱才去做了杀手，那你的雇主是谁？告诉我他的名字和住址，我会承担你妹妹所有的治疗费用，前提是你说的是真话。”
“加百利.伊恩。”被铁链束缚的男人说道，“这是我的真名。你猜对了一半，我的确是受雇于人才来杀你的，而我的妹妹……‘父亲’说她的病不是现代医学能治好的，只有依靠教廷的神水才能维持她的生命，而我也亲眼见证了这一事实。”
“教廷……”尼克斯在听到这个词时怔了一下，随后立刻追问道：“你所指的教廷是不是那个在三百年前发动了肃清战争的教廷？”
“对，表面上已经宣称解散，但实际上内部的人员还是活跃着。”加百利解释道，“我和我的妹妹……是在被人贩子拐卖的过程中逃出来了，当时有一个孩子仅靠‘话语‘就杀光了那里在场的所有大人，我们这些孩子都吓坏了，逃出来后就被教廷捡到收养，然后我的妹妹就得了奇怪的病，为了争取到神水我就开始为教廷卖命。”
“听起来不像谎话呢。”尼克斯捏着下巴思索起来，他接下去问道：“那你知道教廷一直在给你妹妹输的液体其实是能导致慢性死亡的药吗？”
加百列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慢性死亡……怎么会？！‘父亲’明明告诉我那是掺了神水的葡萄糖……！”
“是葡萄糖，只不过那葡萄糖里被加入了少量的慢性死亡的药。”尼克斯说，“我让人调查过了，那个药是在市面上禁止流通的，唯有在黑市才有卖，药效只会体现在幼童和老人身上，通常都是名门夫人用来掩人耳目毒死年的老丈夫才会去购买的，你的妹妹如果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年就会死，而你到时候也会被教廷灭口吧。”
加百列愤怒地咒骂道：“可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帮混蛋！绝对要杀了他们！”
“现在选择权在你的手上。”尼克斯指着加百列说道，“是选择效忠于我，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还是继续为背叛了你的教廷卖命……选吧，就在这里，告诉你的回答。”
“正合我意，”加百列握紧了手上的铁链，身体因强烈的愤怒而颤抖着，“伊琳娜……伊琳娜.格林。这个名字你再熟悉不过了吧？”
这次换做尼克斯开始惊讶，他急忙道：“难道她和教廷有关？”
“不能说是有关，只能说是有仇，”加百利说，随后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只知道一点点内幕，‘父亲’说她抢走了教廷里独一无二的‘圣器’，还带着圣器逃到了圣歌帕国，为此教廷里的人正在极力追杀她，为了不让圣器的事泄露出去，‘父亲’还让我们去杀了与她有关的人来封口。”
“那个‘圣器’是什么……？”尼克斯紧张地攥紧了手心问道。
“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消息了，只知道这件圣器与三百年前的战争有关。”
“那……我接下来要提的东西，你知道在教廷的哪里吗？”尼克斯走过来在加百利的身前蹲下，随后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
“束缚天使之链。”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