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只小鸟绕过樱花树的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以示新一天的到来。城市终于跨越了寂静的夜,在红日的照拂下,一切的一切有恢复了生机。清风也跟着掠过城市,街巷旁发出几声风铃的声响,顺便夹杂些许绚烂但却落下的樱花,整条小街顿时也传来了一股清香。这时,一束微光透过从窗户,蹑手蹑脚的照进房间。
阳光打在一名可爱的女高中生的白发上,金黄的光晕和白色的毛发混合在了一起,仿佛析出了金丝。不一会儿,阳光的范围扩大了,开始打在了她的脸上。淡淡的阳光照在女孩子那有些肉乎乎却俏美的脸上,伴随着女孩子此起彼伏的却又轻微到听不见的鼾声,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美好。对了,忘记说了,女孩子的名字叫中野惠。
闹铃响了,早上7点,惠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起身准备下床,此时,她意识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惠的被子是粉色的,那是三年前她的妈妈送她的13岁生日礼物,可自己铺的这条被子是蓝色的。
惠又揉了揉眼睛,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她起身下床,发现这并不是她的房间。惠有一些疑惑,又有了一点紧张。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本来她现在应该在自己的房间才对呀。惠绞尽脑汁想了想,没发现什么异常。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搞清房间的主人是谁才行。
惠眼神一移,她发现了墙上的制服,正是自己学校的校服,也就是说房间的主人是自己学校的。惠心里这样想。她又看见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书架,她走上去一瞧,架上板板正正的摆放着一整套《海盗王》和十几册《名侦探柏南》的单行本。总的来看,房间的主人是个男生。惠不禁有些害怕,难道昨天谁到了我家把她掳走然后……她脸一红,但经过检查,自己的身上并没有异样。她站在一个书桌旁,桌上放着很多笔记本。她走上去一瞧,名字的位置赫然写着“桐谷才人”,她的脸又是一红,这时她隔壁班的同学,1年3班,她则是1年2班,他们两人的家也挨得很近,正好就是邻居,桐谷刚搬了过来。而且,这个人也是她暗恋许久的男生,但一直她都没有机会和勇气跟他告白,两人尽管是邻居,但是几乎没有过什么交流。惠钻回身去,看着床上的被子,脸不禁更红了。她抱起被子,用力地打了两下,而后又骤然停止,将红彤彤的脸靠在被子上,在床上紧紧贴着,滚了又滚。
这是,枕下的一个本书露了出来。她刚想嗔怪桐谷为什么不把好好的书放到书柜里时,惠定睛一看,那是一本杂志。惠马上闭上了眼睛“桐谷这家伙,居然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干那种事情”惠尽管一百个不高兴,但还是抵不过好奇心,便翻开了这本小黄书,犹如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她的脸颊越来越烫,身体也越来越热,汗开始流了下来,“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呀”惠心想,但她没有付诸实践,而是继续看了下去,这时,第二声闹铃响起,这大概是桐谷防止贪睡设置的。惠一看闹钟,7点10分,已经过了十分钟了。她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想起自己与桐谷是邻居,所以隔壁就是自己的家。
惠靠近了窗户,果不其然,桐谷房间的窗户正对着自己的房间。她打开窗户,看见桐谷大概也醒了过来,看样子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惠轻轻抛出一枚石子,正好打在窗户上,桐谷一回头,发现窗户上的惠。于是,他也打开了窗户。
桐谷才人留着一头黑长发,体型偏瘦,脸庞也是十分帅气,怪不得能让中野心动。此时他正穿着睡衣,这更能与他瘦削却又健美的体型相得益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等惠开口,桐谷先说话了。
“我还想问你呢,桐谷君。”
“你是1年2班的中野吧,为什么咱们两个的房间互换了呢?”
“我也不清楚,桐谷君,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先回去。”
桐谷思忖了一小会,说道;“我房间里有两个做社团宣传时打旗用的长杆,应该能用。”
惠点了点头,回去翻了翻,果然从储物柜里翻到了两根杆子。接起来十分长,而且杆子很硬,足以撑得下一个正常高中生的重量。
惠将杆子伸了过去,那边的桐谷也抓住了杆子,两人房间的阳台本就不太远,杆子很容易就搭了起来,惠将自己的那头系紧了绳子, 桐谷那边也是如此。
“谁先来?”惠问道。
“我先来吧。”桐谷回答。
“凭什么?”惠嘟起嘴,表示不满。
桐谷那边也毫不示弱,“在一个女孩子的房间里不太合适……”他的脸也红了。
惠反唇相讥道:“那我就合适?而且,桐谷君,我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一些不太雅观的东西,要不要我拿给你看。”惠很少开玩笑,但这次她却占了上风,并做了一个鬼脸,以示还击。
桐谷的脸登时就更红了,“不是吧,让她给发现了,那枕头下的……这么一来,我所树立的形象不就崩塌了吗,我还怎么追求她?”原来,才人也一直暗恋着惠,搬家并不是因为离学校近,原来的家离学校也很近,而是为了接近惠。才人不禁回想起那个略微有些寒意的初秋清晨,那是他第一次遇见惠,那时她围着棕色的围巾,将肉嘟嘟的小脸围住。由于修路,惠在那一天便改变了路线,从见到惠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爱上了这个有着不多见的白头发却显得十分可爱的惠。
“那你先来吧……”桐谷无奈地说。
惠像打了一个胜仗一般,高兴地登上横杆。但是她忘了,她昨天睡觉的时候只穿了睡衣的上身,只有下摆还勉强能挡住内裤。往杠上这么一坐,登时暴露无遗,春光乍现,白色的内裤直接摆在了桐谷的面前,看得十分的清楚。
“啊!我什么也没看到!”桐谷急忙背过脸去,但他还是看到了,脸上出现淡淡红晕,尽管看到了惠的胖次,但表面还要装作淡定。
惠发觉时,也尖叫了起来,差点从杆上摔了下来“你,你,你,没看到吧!”惠小脸通红的说道。
就这样,惠从杆上成功的下来,两人尴尬地站在惠的房间里。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早上好,小惠!”惠的妈妈夺门而入,没提前打一声招呼。“糟了。”两人暗道。但是,没容他们多想,当中野太太发现两个人正常地站在房间里时,愣了一下。此时,惠和才人的脚下突然金光一闪,两人仿佛被吸入其中,眼前的场景骤然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有如穿过了科幻片中常有的时空隧道。
当惠再一次睁开眼时 ,她还躺在桐谷的床上,她听到了桐谷屋里闹钟的声响。她直起身来,看了看墙上的闹钟,发现时间居然还是7点。惠有一点点懵,自己明明应该是站在自己房间里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桐谷君呢?她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日历,确定是这一天。那奇怪了,莫非是桐谷的恶作剧?惠不免有些生气,但她发现桐谷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转身来到窗户边,却发现刚才搭好的杆子也不见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惠无从所知。她看到对面的桐谷也是刚刚醒来,7点10分预定的闹钟也准时响了起来:一切的一切和十分钟前发生过的一模一样。惠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的科幻片里,主人公就有过时空穿越,难道刚才那道白光就是传说中的时空隧道了吗?此时,对面的桐谷也打开了窗户,示意惠与他交谈。
“怎么一回事?”桐谷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桐谷君,我感觉我们是不是时空穿越了,回到了十几分钟前。”惠答道。
“这,怎么可能……”桐谷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桐谷对超自然现象嗤之以鼻,是一个只相信科学,钟情于化学的理工男,只是他也隐约觉得惠说的很有道理。
就在桐谷惊讶之余,惠已经将杆子又一次伸到了那边,桐谷急忙缓过神来,将杆子接了过去。惠开始第二次登杆了,这一次,她将睡衣的下摆拉了又拉一一以防止走光。但其实这已经没有用了,毕竟就在刚才,惠的胖次的颜色就已经在才人的脑中印了八八六十四下,直到刚才,桐谷的脑中还只回荡着一种声音:“白色白色白色……”
看到惠拉了拉睡衣下摆,桐谷知趣地将头扭了过去。可惜桐谷的背后没长眼睛,否则它将看到身后的惠似生气而又非生气的表情:将肉乎乎但又不显胖的小脸嘟了起来,配合着银白的短发,显得格外可爱。到那时,桐谷一定会变得不知所措,两颊通红。惠小心翼翼的一步又一步的滑了过去,就在她刚要到终点的时候,突然,一道金光又从二人的脚底闪过,如刚才一样,两人像是被黑洞吸进去了一般,随即又失去了意识。
当惠再次被7点整的闹铃叫醒时,她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陷入了科幻小说里的时空回环,她又和桐谷试了几次,发现不管怎样爬,乃至于在最后一段紧急冲刺(指通过杆子),也摆脱不了时间回溯。在此期间,惠也让桐谷试了几次到她这边来,依旧无果。两人也想过用其他的方法,或者干脆就让时间自己流逝,然而,过了7点15分,也就是惠妈妈开门的时候,时间依旧会回溯。就算二人直接下楼,也就会在开门的那一刻,光芒会笼罩到他们的全身,又一次的时间回溯。桐谷也在不停地思考,时间回溯所蕴含的奥秘,也就只能通过一遍遍的实验找寻规律了。
当惠第八次被这个闹铃叫醒的时候,她直接瘫在了床上好几分钟。在这个城市里,尽管有无数多的高中生也好,成年人也好,无论熬多晚的夜,在起床之后,都没有惠此刻这么累,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摆出了一副生气的表情,比刚才爬杆时的表情更可爱了许多。
“还要试吗?”对面的桐谷也有点疲惫。
惠点了点头,二人再次将杆组装好,惠又从杆上爬了过去,可出人意料的事情出现了,惠突然一个没抓住,重心不稳,从杆子上摔了下去。要知道,惠和桐谷的房间都在阁楼,也就是一般楼房的三楼,从这里摔下去,可不那么好受。
“惠!”桐谷反应了过来,一个健步跟了上去,同时,他把手伸了出来。可终究是为时已晚,惠还是没有抓住他的手,从杆上径直的跌落到地上。此时的惠身体悬在半空中,犹如那位银翼的魔术师;但却无他的雅兴。眼看惠就要头着地了,突然,那道白光又一次出现,笼罩着惠的身体,将她包裹了起来,惠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7点钟的闹铃依旧如前几次的那般准时有序,惠猛然睁开了眼睛,直起身,摸了摸床,随后又双手保住自己,意识到自己成功的时间回溯了,并没有被摔死,随即轻叹了一声“太好了。”隔壁的桐谷也焦急地打开了窗户,发现惠还一如往常的出现在了阳台,欣喜地长叹了一声。
“这时怎么一回事,桐谷君?”惠问道。
“依据刚才的情况来看,如果中野你要是摔下去的话,大概率是会毙命的,但刚才的时间回溯却救了你,不过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一切都有点魔幻主义的色彩了。”桐谷直言道,随即做出沉思状。
“也就是说,这该死的东西居然救了我的命。”惠喃喃道。
“没错。”桐谷接着说。“现在让我们找找规律吧,这几次常规的穿过杆子都是直接被传回来了,对吧。”
“嗯。”惠表示赞同。
“只有惠漏出白色胖次的时候时间没有回溯呢。”桐谷不经意间说出了这句话。他一说出口,就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糟糕!这话怎么能说出来!
再看惠的白皙的小脸骤然变得发红,急忙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睡衣下摆,“混蛋!变态!”惠小声的骂道,十分生气的瞪着桐谷,眼睛中似乎有点点泪痕。随即转过身去,她想假装自己的眼泪没有落下。尽管桐谷君是自己顶喜欢的男孩子,但这种事情被他瞧见了,他还说出来,惠还是感到十分的羞耻。但即便惠转过身去,她的悲伤终究还是没有掩盖住,只得继续逞强,偷偷的抹,但这种程度就根本没有必要再往下去装了,但这就是女孩子们那恰到好处的自尊自爱。
此时此刻对面的桐谷一一惹惠流眼泪的最大罪人,只得站在对面无动于衷,不断的向惠说好话,尽管桐谷才人这家伙在学校被称为“百年一遇的理科天才”,但在哄女孩子方面,他似乎还不如屏幕前的笔者内行。
“对不起,中野,我真的是无意的,请接受我的道歉!”
阳台那一边的惠一扭头,明显是拒绝他。
“我知道中野同学,你在生我的气。”桐谷又进一步的说,“但是,我们都是迫不得已的,被困在这该死的时间回溯中。在这次事件之后,我,我保证,会给你一个令你满意的道歉,一定的,我真的是无意的。”桐谷坚定地说。
对面的惠仿佛怔住了一般,隔了一段时间,才回头看向桐谷,眼睛上明显有没擦干净的泪痕,这让桐谷更加愧怍了。
“真,真的吗?”惠的音调明显哑了一度,“你发誓你是无意间看到的。”
“是的,等我们从这里逃出去,我一定向你赔罪,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桐谷说道。
许久,惠只是低下了头,许久都没有说话。早上新鲜的晨风从屋顶呼呼的吹过,荡起两人的头发。樱花随之飞舞,大地随之呼吸。一阵风,能有多长时间?这看似几秒的晨风却如晃过了几个光年一般,两个青年的心绪就犹如初春荡漾起的湖水,溅起些许波澜,仿佛两个人不在这一个世界一般。远处,早餐店的晨炊已然升起,太阳照旧,如张开了怀抱,赋予了人类新的一天。
“好,好可爱。”桐谷暗自思忖。可是,对面的惠何尝不是一种想法呢?
“那个,惠,我们还要从这里逃出去吧。”桐谷摸了摸头,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吧。”
“额,我是说,上次,额,就是顺利过来的内次,你你,额,不,我我我,就是不小心……”桐谷边说着,脸就红了。
惠自然意会了,“嗯,然后呢,有话直说吧。”
“那个,那个请让中野同学你再露一次吧!”桐谷直接低下了头。
“什么?流氓,变态!”惠又生气了。
“不是的,这次我保证转过身去,你就露一次就好,我想验证一下这是不是过去的关键。”
“那,好吧,哼,便宜你了。”惠无奈地说道。
“还不转过去!”
“哦哦哦,好。”桐谷立马转回身子。
“千万不要回头哦。”惠红着脸说
“肯定不会啦。”
一番扭扭捏捏后,惠终于完事了。“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接下来是从杆子上爬过去吗?”
“嗯,对的。”
惠就像刚才一样,轻车熟路的爬上了杆子。到中间时,她犹豫了一下,此时就是命运的交界线了,有如滑铁卢战役中格鲁希元帅决定增援的那一秒钟,又有如鲁日上尉创造出《马赛曲》的那一刻。惠试探性的迈出一步,成功了!
“太棒了!惠,直接过来吧。”
惠又顺着杆子滑了过去,没成想的时,就在她即将爬过杆子的那一刻,也许是过于激动,惠一下没抓稳,差点滑下去。
“小心!”桐谷急忙上前,抓住了惠的手,还好没有太迟。可是由于桐谷重心不稳,他把惠拉上来的同时,自身也随之向后倾斜。
桐谷心里暗道不好,害怕惠摔倒,最大程度的用自己的后背承接了地板。随着一声沉重的声音,“好痛啊。”桐谷倒在地上,刚想起身。却发现惠就趴在了自己的上半身上。惠宽大的睡衣,直接下垂了许多,里面的景色一览无余。好歹桐谷是正人君子,连忙扭过头,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惠也没有反应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趴在桐谷的身上,脸瞬间就红了。
而就在这尴尬的瞬间,似乎是上帝为这场闹剧加了一幕独白,随着一声“我进来了,小惠。”门毫无征兆的打开了,中野太太走进房间,第一眼就看到了这幅景象。可她就像是演过多年《麦克白》的莎剧演员,马上就融入了场景,显得毫不惊慌。“小惠快起床了,妈妈可什么也没有看到。”中野太太捂住了嘴,眼角露出微笑的神色。她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走出了房间,还顺带关上了房门。在走下楼梯时,桐谷又一次领略到了中野太太那魔幻一般的笑声“咯咯咯”的,回荡着整个中野家。
这变故是二人都始料不及的,二人四目相对,连忙从对方的身体上下来,涨红了脸。
惠此时气的头发都要升起来了,直接拿起床上的枕头,直接对着桐谷就是一顿暴打,桐谷毫无招架之力,只得满地求饶。
这时楼下又一次传来了中野太太的声音,“这么大声,还在缠绵吗?早饭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呦。”惠气愤的瞪着桐谷,无奈地嘟了一下嘴,向着桐谷说了一句:“下楼吧,又便宜你了。”桐谷为了摆脱这尴尬处境,也只好这么做了。
此时,以往的时间回溯没有了,桐谷和惠都觉得奇怪。窗外的风又吹了起来,给房间带来了点点清香,一只白鸽趴在枝头上。这美好的晨间,要是狄更斯的话,大概得用上十页篇幅严肃而又有趣的描写吧。(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