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斯提拉在看到滚落在地的那颗有些面熟的人头的瞬间,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理智仿佛线一般崩断的声音,密斯提拉只感到脑子“嗡”的一下就好像被什么重物砸中,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那颗人头,分明就属于数分钟之前还在和自己谈笑风生的喻婷。那颗人头上还凝固着几分错愕几分惊慌的表情,足以看出其原本的主人在身首分离的前一刻遇到了多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但是这些,此时的密斯提拉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了。

“喻婷姐……”密斯提拉无力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身后传来平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但是密斯提拉已经没有去考虑贝尔的余地了,仿佛是被身旁兰波那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哭嚎声所感染一样,两行清泪从密斯提拉的眼眶中滑落。

“这不是真的……”无论是兰波、密斯提拉还是贝尔,都无法接受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事实,因为那可是喻婷啊,怎么可能这么简简单单地就死掉,她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中是那么的鲜活,即使是现在,她们都仿佛能看到喻婷下一秒就从地上站起来继续和她们说笑的样子……

“哎哟卧槽可吓死姐了,差点就被‘麻美’掉了。”

没错,就像这个样子,带着那几分不像普通女孩子的痞气……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喻婷姐你……活过来了!?”

“啊?”刚刚活过来的我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看到本应在房间里等着我的三位少女此时正带着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我,密斯提拉更是小心翼翼地向我问到:“喻婷姐你现在……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活人啊这都看不出来吗?”我一边吐槽着密斯提拉,一边摸了摸自己已经恢复完好的脖子,嗯,果然脑袋这东西,还是应该好好地安在脖子上才行啊。刚才那种脑袋落地的感觉,真是不想再来一次了。

这下轮到兰波她们三人组一脸懵逼了,兰波似乎还没有从我死了又活了的巨大落差中恢复过来,一脸呆滞地向我问到:“姐姐大人……?咱刚才好像看到你的头掉了……?”

我也不避嫌,老实地回答到:“啊,没错,我刚才确确实实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我确实是死了的,脑袋落地,死相凄惨。”

一边说着,我看向血泊的中间,我的“上一个脑袋”此时已经飘散为无数的魔力,逐渐回归到我这个“本体”身上。

“唉……那姐姐大人你这是死了又……活了?”兰波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我一抱双手:“没错,我不是说了嘛,就算是被打爆脑袋、贯穿心脏,我也能好好地活过来的。”

“可是……”兰波一边说着,一边确认了一下我身上的打扮,“姐姐大人你并没有变身吧?不变身也能使出能力吗?”

“那是自然!”我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即使有着不死的能力但是因为没有变身用不出来结果被暗算掉’这样的剧情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兰波:“不愧是姐姐大人!令人敬佩让人折服!”

我:“吼吼吼~再多夸夸我也没关系哦!”我是个一被夸奖就容易把尾巴翘上天去的好对付的人。

密斯提拉:“总觉得喻婷姐你非常明显地暗示了什么是我的错觉吗……”

在我们逐渐冷静下来之后,密斯提拉忍不住向我问到:“喻婷姐,能告诉我们你刚才遭遇了什么吗?能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斩下你的脑袋,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此言一出,兰波和贝尔也纷纷竖起了耳朵表示好奇。

密斯提拉说的没错,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最开始那个刚刚得到了力量的愣头青了,现在的我已经能够熟练地役使自己的力量,利用魔力感知来预判敌人的攻击,而且即使是在我无意识的情况下,我的触手也会自发地保护我的安全,一般的暗算根本伤不到我分毫。

“是啊,果然有必要和你们说一下才行,我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能隔着电话发动的攻击……”

于是乎,我将刚刚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包括看到了血涂墙的幻觉,以及接到了神秘来电,听到了诵经声的瞬间就身首分离的状况,兰波几人听完之后纷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兰波:“那个幻觉姑且不论,能做到这种事的人简直不要太多,关键是那个电话里的诵经声……咱姑且确认一下,并不是喻婷你在被诵经声吸引了注意的瞬间,被其他的什么攻击砍下了脑袋吧。”

“我还没有迟钝到那种程度,”我回答道,“而且如果是趁我不注意从背后偷袭的话,触手肯定会自动防卫的。”

“听到了诵经声头就掉了下来……”密斯提拉思索了一番看向身后的贝尔,“听上去和贝尔的具象化能力有点像呢,都是通过语言来影响现实的力量。”

贝尔也举起了之前掉在了地上的那块板子,看来兰波出品的这质量还是不错的,上面逐渐显示出贝尔心中所想的事情:“确实很相像,实际上我的童谣里也有能造成类似效果的童谣,但是这类即死类攻击基本上都只能发生在双方魔力差距很大的情况,否则就会被对方的‘魔力抗性’所抵消,就比如我虽然可以具象化童谣来即死密斯提拉姐姐,但是如果想要即死喻婷姐姐的话,反倒会因为双方魔力差距过大而导致反噬。”

兰波思索一番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也就是说对方的实力甚至还在喻婷姐之上咯?”

在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在场的数人同时陷入了一阵令人难受的沉默:本来是当做度假好好出来玩的,结果却碰上了这种事情,这不管是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啊,更何况现在又得出对面是个实力超过我方最强战斗力的狠角色的结论,几人的脸色霎时间被阴影所覆盖。

在这个令人绝望的情况下,最先振作起来的反而是年纪最小的贝尔,她似乎是因为自己接下来的台词被无视了而感到焦急,慌慌张张地举着自己的板子钻进了众人中间,大家这才注意到贝尔的板子上还有下文:

“但是,即使是用这个方法,也是不可能做到隔着电话杀死喻婷姐姐的,所以它的能力肯定是和我的不同的另一个系统的能力。”

看着贝尔为了大家的信心而拼命努力的样子,我不禁露出了安心的微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了摸贝尔的头,在贝尔被我一阵乱摸到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我才开口向兰波和密斯提拉说:“现在就算想那么多也没用,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就算真的碰上了我们几个处理不了的事情,到时候叫老板那个混球来波‘机械降神’就好了。反正这次度假也是他准备的,他总不至于把我们几个扔到险地就不管吧。”

老板,永远的工具人。

“总之,听到电话铃声响的话绝对不要接,剩下的之后再说……”

就在我们几个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阵瓶罐翻倒的声音却从楼下传来。

“下面有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我们四人连忙顺着声音的方向跑下了楼,只见那模糊不清的深邃黑暗之中,蠕动着一个矮小的人影。

即使在黑暗之中视力依然发达的我很快就注意到那是我方才呼唤了半天都不见应答的经营旅馆的老奶奶,于是我下意识地走上前去打算和她搭话:“婆婆你原来在这里啊,真是的,我刚才叫你了好多声,至少回应我一下啊,害我还在担心你们是不是出事……”

似乎是对我的声音产生了反应,原本背对着我的老婆婆缓缓地转向了面朝我的方向,一言不发地朝着我接近过来。

“嗯?婆婆你……”

“怎么了”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声炸雷忽然间回响在狂风呼号的夜空之中,比起炸雷更早那么零点几秒的,是足以闪瞎我狗眼的白光。

借助着这仅仅一瞬间的照明,我看到了朝我走来的老婆婆的表情——

那是一张没有任何生气,脸皮干枯开裂、牙齿七零八落,双眸却闪烁着嗜血的红光的可怕面孔。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僵尸啊啊啊啊啊!!!”

一瞬间联想到了从小就喜闻乐见的b级恐怖片中的丧尸,吓得尖叫出来的我下意识地召唤出了自己的触手朝着丧尸的脑袋就是一触手抽过去——

“啪叽!”

伴随着一声让人萌生出不好预感的响声,旅馆一层的大厅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直到兰波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墙壁:“喻婷,那边……”

“额……”即使是我也感到了些许不妙,但还是转动着僵硬的脑袋看向前方那面墙:

原本应该是被称作老婆婆的丧尸的某物,在我下意识的全力一击下,完美地化为了无数指尖大小的碎片嵌在了墙上,那“美丽”的绽放犹如烟花一般。

不,与其说是烟花不如说是脑花吧。

“呜呕……”可怜的贝尔在目睹了这样一副充斥着马赛克的画面之后,再一次喷射出了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