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曾生活过的世界里,当人类进入青春期后便会获得一种能力,人们把获得能力的人称为‘觉醒者’。
而它出现的时机却毫无征兆,并且会根据觉醒者的内心想法而不断改变甚至进化。
官方解释这种情况为……青春期综合症。
作为当代技术最尖端的科技公司,IS集团会为所有适龄的孩子在能力觉醒前后进行免费检测,而鉴定的结果则和最后的情况基本无误,可以说相当的准确。
有人会突然拥有使用火焰的能力,就像变魔术那样。
也有人可以无视引力如超人般在天空飞翔。
甚至还有的家伙可以短暂的冻结时间,虽说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停止,却能让自己不受控制,那在外人眼中就如同……瞬间移动一般。
而还有一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因为他们所获得的能力基本上毫无用处,算得上可有可无的那种。
不过嘛这种情况也无需气馁,根据惯例觉醒的能力都会在青春期结束后自行消失,所以即便再怎样厉害的能力,也只有短短几年的时间可以使用。
就当是人生旅途中的一次新奇体验好了,而这也是被称为青春期综合症的原因。
至少……最开始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男生青春期到来的时间要比女生稍晚,并且能力也不是立即出现的,也许会晚个两三年也不是什么怪事。
我居住在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里,是父母唯一的孩子,虽然过的不算富裕,但即便如此大家的脸上也总是充满了笑容,毕竟……我们只是普通人,只要能够健康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愿望。
父母从小就打算把我培养成一个善良、充满正义感的孩子,只要有人需要帮助,我都会力所能及的努力。
毕竟每当看到他们露出的微笑,总是会令自己感到开心和满足。
十一岁那年,我在父母的陪同下来到了IS集团的检测中心,当时的心里还有些紧张和期望。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也幻想过自己能觉醒一个相当厉害的能力,或许……能成为如电影里的英雄也说不定吧……哈哈!开个玩笑。
开始前,爸妈还镇定自如的安慰我,说:「放心吧孩子,就算不是什么厉害的能力,也没关系,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够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爸爸妈妈就非常满足了!」
「是啊孩子,妈妈当年觉醒的能力可差了,只能让植物的种子尽快发芽而已诶!」
「哈哈哈!听到了吧孩子,所以你可别有什么压力,尽管放心吧,等回去了咱们晚上就吃火锅!而且是正宗的牛肉火锅哦!」
「真的吗!真的吗!那太好了,今天简直比生日还要幸福诶!」
当时的我也许开心坏了吧,差点都忘记了能力检测这回事,心里只想着时间赶快过去,因为这样就能品尝到美味的晚餐了,对于十一岁的孩子而言,眼前的美食也许比未知的异能更加吸引人吧。
…………
检测结束了,一开始还以为很复杂,原来只是躺在某个仪器上扫描全身,然后采集点血液样本就完了,至于最终的结果则会在几天后传输到提前留下的邮箱中。
那一天夜晚,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同时也是一家人最后坐在一起的场景。
而那,也是我后来毁掉这个世界的开端……
吃完了饭菜后,我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学习起来,作为穷人家的孩子,我很早便被灌输了只要认真学习就能拥有美好未来的思想,所以总是非常的努力。
可就在中途我却听见了客厅旁的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而且还是好几个走了进来。
或许是父母的同事又或者是认识的朋友,因为与我无关所以便没有在意,继续阅读着手中的课本。
直到……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居然想要做出这种事情,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魔,畜生!快滚出去!」
那是父母大声谩骂的声音,虽然平时的他们总教育我要做个有素质的孩子,不能乱说脏话,但是这反过来一想,竟觉得有一丝好笑,忍不住的‘呵’了一声。
只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声戏谑竟是我人生路上最后的笑语……
不知过了多久,争吵的声音不再出现了,似乎对方已经离开,而爸妈两人却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表情显得有些紧张或者说是……凝重。
但还是挤出一脸的微笑,微眯着眼睛,向我问道:「我的孩子啊,我们从小就希望将你培养成一个正义,愿意帮助他人的人,所以……你会为了拯救那些被痛苦折磨的人而付出吧……对……对吧……」
「嗯!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就一定会帮助他们!」
「你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好了!孩子,我们真为你感到骄傲!」
我做出一副充满正义感表情说道,奇怪……当时的我真的有那种想法吗?还是说,那是装的?
不过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向我提出这样的问题,真是有点……莫名其妙呢。
听完我的回答,两人相视一望,像是互相妥协了什么似得,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接着立刻一脸笑意的转脸望向我,开心的说。
「真是个好孩子啊!」
这样毫无征兆行为的甚至我吓了一跳。
只是,这一次的笑,我似乎看不见两人的眼睛了……
…………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父母带离了家,不过并不是去学校。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坐上了看起来极为豪华的黑色轿车。
我们离开了城市,来到了郊外某个廖无人烟的地方。
虽然我在路上曾不止一次的问过他们我们去哪?
可是爸妈总是耐心和蔼的对我解释:「乖啊孩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
终于,我们抵达了目的地,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医院但又没有招牌的地方,只不过因为闻到了大量的类似消毒水的味道,我才会第一时间认为这里是医院。
与医院不同的是,在进入大门之前,竟然有两名穿着打扮像是士兵的人正在站岗,表情相当的凶神恶煞,完全不像电视里的军人那样。
我心中害怕的情绪被逐渐放大,直到我遇见了那个人……那个我一生中最憎恨同时也是第一个杀掉的人类。
一个有着不少皱纹看上去年过半百,穿着白色大衣戴着近视眼镜,像是医生模样的男人。
当对方见到我们时,立即满怀笑意的迎了上来,握着我父母的手不停的说着「哎呀!总算把你们盼来了,来来来!快进去吧!我呀!早就等不及啦!」同时视线在我的身上不断游走。
我的父母则皮笑肉不笑的拉着我,跟随着对方的步伐往电梯处走去。
我们坐上了电梯,不过并不是往上……而是……朝下……
当时的我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按下的地方没有标注层数,甚至连明显的按钮痕迹都没有,就像是故意隐藏一样。
那间可以被叫做医院的地方和我见过的其他医院有非常大的不同,除了门口的士兵外,设施里面看起来稍显破烂,就像是上个世纪所遗留下来的一样,连灯泡都还是需要手动更换的瓦斯灯那种。
终于,我们来到了这里的最深处,并且在这我也明白了此次前来的目的,那就是……
我要死了,而拯救我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里进行手术接受新型器官的移植,而造成我死亡的原因,竟是因为那即将觉醒的能力。
听他解释说,以我目前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那股力量,如果不接受移植那么迟早会面临死亡的结局。
年龄尚小的我第一次听见如此渗人的话,甚至没有思考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就盲目的因为恐惧而相信下来,而我的父母与其说是在哭泣,倒不如……是在演戏。
表演的对象,似乎……是我。
当时的我并没有仔细去观察,毕竟,一个10岁出头的孩子第一次听见这种事情,没有大哭大闹就已经很不错了。
在此期间,对方也提出了为了让我能全心接受治疗,就暂时不要再见面了。
就这样,父母在与我深情告别后,便离开了这里,两人相互依偎着,像是伤的很深一般,但是……我一直遥望着的背影却没有一次……为我回头过。
…………
之后的我每天就待在这个设施里,不!确切来讲只有这一层可以活动,因为姜叔叔,也就是那个医生打扮的男人对我严肃提醒过,在手术没有彻底完成前都绝对不能离开这层楼。
我……是个听话的孩子,既然答应过的事情就会去遵守。
当时,姜叔叔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夸赞了听话的我,但是那种微笑却令我不寒而栗的愣了愣。
据姜叔叔说,只要能将我体内的所有器官全部更换,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去生活了,而我的心里也不停的祈祷着那一天的到来。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和爸爸妈妈再次团聚了……
那是我第一次进行移植的日子,而姜叔叔为了方便,则将之后的每一次移植都直接叫做了‘手术’。
总之,只要是他说该做手术了,我就会自己主动的躺在病床上等待麻醉剂的注射,而每一次结束,他都会对苏醒的我一脸微笑的说道:「手术很成功哦!我们继续加油吧!」
「嗯!我会努力的。」
我这样回答。
就这样,几乎每个星期我都在手术室里躺上几次,虽然连结束后会出现的缝合处都没有见到,但也许正是因为姜叔叔的医术高超才会这样的吧,只要我继续努力,就………………
‘就能造福你的父母还有那个白衣混蛋了。’
不知何处传来了这样一声响动,然而当我要继续追问,却再也没有人回答,或许,是幻听了吧,一定是麻醉剂的作用还没结束。
是啊……当时的我真是个蠢货,也可能是被麻醉剂弄傻了,竟然连那种事情都没有注意到。
因为哪有人类可以七天进行十次手术啊,每一次结束甚至连伤口都没有,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的发现自己好像每天都泡在手术室一样,醒来的时候还是早晨,但是‘睡了’一觉后就已经到了深夜了,连续十几天……反反复复。
我……好像没有下过床,也……没有吃过饭吧……我是怎么还活着的……我应该早就死了吧……
朦胧的视线渐渐打开,就像是计算好了一样,熟悉的人脸再次从门外走了进来,用着同样的话对我说道:「孩子,我们又要继续开始了哦!」
「好……好的,姜叔叔……」
就这样,迷糊的视线里,望着对方将好几只麻醉剂不停的注入了我的身体中,又开始……困了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恢复意识后,眼前的姜叔叔似乎年轻了不少,脸上的皱纹消失了,甚至连精气神都看起来和之前完全不同,甚至因为近视而佩戴的眼镜都不再需要。
只是,这双眼睛看起来,却会令我的心里产生一股莫名的异样。
「你醒了啊!孩子!」
「姜……姜叔叔。」
男人见状立即靠了过来,并将一旁似乎是早已准备好的像是毛绒玩具熊的礼物递了过来,说道:「刚才你的父母来过了哦,这是他们带给你的礼物,并且希望你能早日恢复健康,这样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哦」
「我的父母!来过了吗!」我望着对方一脸微笑的脸,又拿起了玩具熊,欣喜的问道。
「嗯!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家了哦!」姜叔叔信心十足的回答我。
看着对方那充满自信的脸,能从这样一副充满精神的面容中听到这样的话,无论是谁都会得到安慰的啊。
我也下定了决心……
…………
那是我离开家的几天后,带有检测结果的资料发到了预留的邮箱里。
望着屏幕上出现的内容,男人微张着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
其中的几个字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身体再生’以及‘基因适应’
就在男人感到震惊之时,一串陌生的号码伴随着铃声显示在了手机上。
战战兢兢的拿了起来。
「请问……你是?」
「莫先生是嘛,有一份不错的合同在我这,我希望您能赏个脸,我们……面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