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7日，从柒家回来三天后。
“昨天晚上家里把第二机关的资料给我了。”
当桃子和昶一前一后走进教室，还未坐下子鼠便递来一叠文件。
现在教室里学生不算多，但为避免旁人听见少年还是压低了声音。
考虑到今天周三，算算也就周一与周二两天用来总结情报，加上送来的时间，“还挺快的……”桃子小声感慨，接过文件放下书包在座位上翻阅起来，昶则挪了椅子伸长了脖子在一旁围观。
前几页是第二机关的人员名单，列举了二十年来曾经加入以及目前在案的成员，前前后后大约三十余人，用表格附注各自大致的来历、出动记录与能力表现，最末是研究部的研究内容和一些推测。
兴许是出于隐私保护的需要，成员大多都没有使用本名，多亏如此，姓名一栏里奇奇怪怪的称呼层出不穷，少数几个直接写着本名的不知是正经还是随意。
“总的来说……没什么特别的收获呢。”粗略浏览一遍，桃子悻悻地合上纸页在桌面上对齐，“看起来也没有奇怪的人在里面。”
“嗯，每个人的能力虽说并非完全没有共通之处，但很难得出特定的规律。”趁着桃子前排的同学还未到校，子鼠把椅子转向后方坐下，他提前在家里读过因此接得上话，“不排除里面有我没注意到的细节。”
“那等我和昶仔细读完再讨论……”桃子看着昶从自己手上拿走资料，于是回答迟了一些，“莉雅要加入第二机关是不是也用化名比较好？”
“这个应该会按照她的意愿来。唔……还有件事。”子鼠顿了顿，本就紧绷的表情似乎比往常还要更严肃，“传播兔脚术式和制作方法的人已经查出来了，是冬青堂分部的人，大约一半的人都有涉及。”
“咦？？”桃子惊讶得说不出话，“但、但不是他们让我们去回收兔脚的吗？”
子鼠摇着头：“是当时调查列车残留灵子的调查人员凑巧撞上周家雄去往分部的关系。若不是列车那里露出马脚，我们不知道多久才能发现有人在滥用……！”说着，他攥紧了拳头。
对于这个结果昶倒是没什么意外。“再往上呢？总得有人将术式带出研究部，这部分的进展如何。”
“很可惜，有嫌疑的人选还没有定论。”子鼠无奈地摇着头，“尽管祟务试着让分部那些人指认研究部的人员，但他们谁都没见过。”
“什么意思？”少年的陈述太过奇怪，桃子不禁反问，“是说研究部的人其实没有直接与冬青堂的人联络？”
“嗯，不仅如此。”子鼠对桃子的解读表示认同，“也许是研究部的谁特地委托了不相干的中间人将术式转交出去，又也许是那人偶然得到了术式再与冬青堂接触，总之有人冒名研究部这点不会错。”
“冬青堂的人就没质疑过对方到底什么来头？他们不怕自己被单方面抓住把柄？”昶向后翻了一页，“况且，为什么要冬青堂的人来散播，选中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既然对方能拿出研究部废弃的成果，他们便未对对方的身份多加怀疑，加上那人声称是为了争取更多研究经费铤而走险，还向分部索取了高额的资金。当时冬青堂分部凑不出足够的金额，甚至分成四次支付。”子鼠双手交叉，认真复述昨晚收到的消息，唯恐有丝毫的缺漏，“至于选上他们的理由他们也不清楚。”
“研究部在职13人，他们几乎不会离开总部，不可能瞒着家系和祟务擅自研究，何况研究经费都由家系提供，每分钱的流向都一清二楚。”昶读完人员列表放下资料，“大概索要资金只是顺带，散播术式才是主要目的。”
“你说的没错，家里和总部也是这样推测的。啧，散播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处？！”子鼠咬着牙，所幸他没忘记控制音量。
“谁知道？”昶耸了耸肩，“不过资金的去向说不定能作为突破口。”
“这也在调查范围内，希望能查到些东西。”
“那个自称研究部的人有肖像吗？”桃子加入话题，“是不是可以设法张贴寻人启事？呃……散播术式确实是错的，但没办法一五一十地告知所有人，所以……”
自己的提议听起来像伪造实情，这使得少女的发言结结巴巴。
“你的提议没问题，不如说很多时候祟务都是这样做的。”子鼠拧在一起的眉毛稍稍舒展，点着头让桃子放心，“可这次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冬青堂的人无法描述那人的外貌。他们只能确定‘是’或‘不是’他，却想不起更具体的特征。”
“咦？？”“……”桃子与昶一同朝子鼠投去疑惑的目光。
“可能是某种人造祟的效果，但调查过程中没找到残留的灵子因此无法确定。”
“他们真的一点记忆都没了？”昶再次追问。
“他们只记得是个高个子的男性，大约三十来岁。”
昶对这个人像描绘有印象，毕竟不久前刚亲耳听过，不过，“范围太广了。”他摆了摆手。
“的确……”桃子遗憾地附和。
交谈暂时告一段落，子鼠回头望向各科代表的位置，他们基本上都到齐了，于是他从座位上起身：“我先去交作业。”
“好。”桃子也拿出作业。
昶将座椅挪回原位，少女突然问道：“昶，我昨天晚上似乎听见你在打电话？”
“嗯，对。”既然被发现自然不必要再掩盖，针对这点昶老实地点了点头，“因为紫薯今天带来的这些信息，我周末需要出门一趟。”
“嗯？噢，好。”虽说桃子不明白昶指的是第二机关还是幸运兔脚，但想来在子鼠告知这些消息时昶貌似并未表现出惊讶，兴许昨晚他便是与家里联络，提前得知一些情况也说不定。以这个为前提推断，德派在这个节点上让他回去也不无可能，“那你路上小心。”
昶回敬一个笑容：“若是有有用的新情报会转告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