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云游的慈悲掌贞散大师,这些和尚连他都请回来了。”
鹧鸪靠在安珊身边刚小声嘀咕完就又见两人飞身上了屋顶,一人圆肚桶肩,手里提着一口九环大钢刀,这人每动一下刀背上九只铁环便一起发出让人后背发凉的低鸣;另一人稍瘦,是那种丢到人堆里便找不出来的那种,但他双手中一对金镲借着月光正射出一阵寒光,晃得安珊和鹧鸪眼睛发疼。
“大哥你自己逞英雄就没有意思了,报仇也要等等兄弟们。”
“都说是报仇了大哥又怎么会等你呢?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
鹧鸪继续压低声音在安珊的耳朵边说:
“西山拦门刀、九环杨悍,金镲荡鬼赵心门;以前都是这山上的和尚,都是破戒后还俗的家伙,这些老秃驴到底是要收拾谁?把这些山大王都请回来了?”
安珊没回鹧鸪的话,就光看着下面那些手持长棍的和尚搬来梯子,眼看也要上到屋顶上来。
“鹧鸪,你先去找翠菊,我等过一会儿就去找你。”
“你疯了!要和这几个老秃驴过招,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安珊看着鹧鸪,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问道:
“你觉得咱们两的打扮,哪个是猜不出来的?”
鹧鸪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耳朵,又看看安珊在夜行服包裹下依然凹凸有致的身体。
“好像是不难猜。”
“那你还不快点……”
安珊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鹧鸪两只小脚一蹬已经往另一间屋子的屋顶飞去。已经在屋顶上的三个老秃驴自然也不能光这样看着,赵心门双臂使力一甩,两只金镲就像长了眼睛般向鹧鸪的后背飞去;杨悍也不甘示弱,圆筒般的脚往赵心门肩膀上一蹬,硬生生是蹬碎了赵心门周围一圈的瓦片,九环钢刀举过头顶追在金镲后面也砍向鹧鸪。
安珊见不远处一个和尚背着的长棍已经冒出了头,一步便扎了过去;贞散大师一见安珊有动作,身子往中间一拦嘴里嘀咕了句“我佛慈悲”一掌就照着安珊的前额打去,而安珊两脚一滑,便把贞散的铁掌让了过去。
安珊自然知道到这是她从翠菊那里偷学到的步法,再加上之前翠菊在那秘境里的调教得来的结果,可贞散大师见到安珊使出了百花堂的步法,嘴角便扬起了笑脸,就像是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一般。
让过贞散的铁掌后,安珊一把便抓到了长棍露头的那一节,没等梯子上的和尚有所反应,安珊把手里的长棍一抽一挑,那梯子和上面的和尚便摔了个狗啃泥,同时安珊也挑起屋顶上数片瓦片,齐齐的全向金镲和杨悍打去。
杨悍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声响,可自己在半空中也是避无可避,只能把钢刀往自己脑袋后面一横挡住了砸向脑袋的瓦片,但是砸在杨悍身上其它地方的瓦片依然把他从天上打了下来。
至于赵心门的那两只金镲就更不用说了,几片碎瓦便把它打向了其它方向,若不是杨悍在落到屋顶上前一伸手把它们抓了回来,不然这两个金镲落到寺里就是让他们找一天也找不到。
杨悍落会屋顶后便把金镲丢还给了赵心门,嘴里还挖苦道:“找小子你这胳膊是真没劲儿了,就你这样活该没儿子。”赵心门活动着肩膀没理杨悍,杨悍也看出来了就又把话头转到了贞散大师上。
“大哥你这是眼神不好了?我看你劈柴火还劈的挺准的,换成这么大个人结果能劈歪了?”
贞散大师也就笑笑,然后便反问道杨悍:“你知道猫狗有什么共同处吗?”
“有啥?不就是两个眼睛、四个蹄子、一条尾巴,还会乱叫唤呗。”
“那你说狗又和这个山上什么动物相似?”
“这……这山上两个眼睛、四个蹄子、一条尾巴还会叫唤的动物海了去了,说到明天也说不完。”
贞散哈哈一乐,便对杨悍说:
“我告诉你这山上和狗最像的就是你,都会反咬人,还都不说人话。”
杨悍听了后又恼又气,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骂回,气的直跺脚,把屋顶上的瓦片又跺烂了一大片。
但这三个和尚越是在相互间怄气,安珊就越是不放心。就是刚才那么点时间鹧鸪已经跑的完全看不到影子了,可这三个人一点儿也没有要去追鹧鸪的意思;不光是他们,就连那些巡视的和尚也是继续搬梯子往上面爬,甚至还从更里面的地方出来了更多和尚,把这间屋子围了个里外三层。
虽然安珊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有过在这里大闹一场,让鹧鸪去找翠菊时可以轻松一点儿的想法,可是见到这些和尚这么肆无忌惮的围向这里,却反而让安珊害怕了起来。
毕竟,这就表明守在里面的人是这个数量的和尚都比不了的。
贞散大师又笑了一会儿,便把身子转向了安珊,说道:
“阿弥陀佛,还真是让施主你久等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名震江南的长剑黑无相不用剑改用棍了?”
又是黑无相,难道这些和尚想用翠菊引出来的就是黑无相?
安珊心里梳理了一下,可还是想不出黑无相有什么理由会被翠菊吸引过来,更别说这些北边的和尚又和南边的黑无相有什么仇什么怨,就是低头把这些已经被逐出佛门的人再请回来都在所不惜。
其实安珊也不是没想出办法,就是准备气一气那个叫什么西山拦门刀,看那份样子只要气他两下应该就能听他把事情的经过全骂出来。但是安珊又不知道黑无相是男是女,自己若是一开口反而把自己暴露了,那这些和尚要是以此要挟爹爹来帮他们,自己岂不是在熊旗面前更抬不起头,那就是把翠菊找回来自己也没法和熊旗斗了。
可也是安珊刚巧,又或者说是杨悍这嘴是真的欠,他见贞散和黑无相还没有开打一步便上前指着他以为是黑无相的安珊骂道:
“你这狗杂种杀我师哥,今天你就挑好地方吧,挑好在哪我们就把你埋哪!还帮你念半天的经!”
师哥?这杨悍的师哥是谁安珊自然是不知道,但经过杨悍这么一嚷嚷安珊至少是有一个调查的方向了。
杨悍见自己都这么骂了黑无相还是没有反应心里的火一下就起来了,抡起九环大钢刀嘴里又骂出句脏话便向安珊砍了过去。
这九环钢刀一动便是叮铃咣啷直响,没武功的人用起来才出半招对手听声便已经猜出你之后数招,所以这九环钢刀非武力非常者或光明非常者都不可用。
而这杨悍,人称西山拦门刀,就是契丹贵族出游要是遇到他都要扒一层皮,自然是武力非常。一般人这用这九环钢刀,要是对方是高手都可借钢刀上九环的声音听出刀的走向与用刀者出了几分力;而听杨悍的刀,却只听摧枯拉朽一般,另人根本不敢细想自己要如何躲避这刀。
贞散大师看杨悍这一刀不禁在心中想自己这师弟是在外犯了多少过错才把刀法练到了如此地步;一旁的赵心门就是看着,不管是嘴里还是心里都绝不对杨悍身上任何一处地方发出赞叹。
众人皆认为眼前这个“黑无相”就要被杨悍在正法于佛门之下时,就看“黑无相”把长棍的一端往自己脚下一踩手上再一用力整条长棍便弯了过去,“黑无相”的脚一放原本被踩在脚下的一端立刻便打在了杨悍拿刀的手上,一下便打下了手上的一块肉。
杨悍也不愧西山拦门刀,就是这样九环钢刀也还是没离开手依然照着“黑无相”砍了过去。但不管这么说,刚刚那一下还是让刀的方向变了一点、速度也慢了一点。
也就借着这一下的功夫安珊向前跃起,一拳便打在了杨悍的两眼之间;这一拳几乎可以说是打出了杨悍的半条魂,整个人直接就倒在了众人眼前。
赵心门和贞散大师一看要出事了,连忙上前助战。赵心门两臂一甩,两只金镲就照着安珊切了过来,贞散大师更是不顾安危飞身双掌起出打向安珊的命门。
而对于这两人安珊应对起就更轻松了,就见安珊一甩长棍便打落一只镲,而另一只让长棍打了下头便转着圈打回到赵心门那边,赵心门向跃起身子躲开却还是在砸到了小腿摔了下来,还把鼻子给摔破了。
至于贞散大师,安珊则直接把棍子一丢,以掌化掌,自己两掌正好接在贞散大师的手腕上。
翠菊告诉过安珊,自己在擂台救她时用的功夫叫“摧花断柳”,一共有两种,一种是“乱”,对人用可扰乱对手内力,轻、暂废内家武功,重、可内力外溢,爆体而亡;这种安珊自然是不敢用在贞散大师身上的,同时也没学会,所以安珊就用了另一种。
另一种叫“散”,其实也就是将对方的力气分到其它地方。学得好能像翠菊一样,所有东西只需一碰就可散掉上面的力气;但就可惜安珊还真就没学好,只是在秘境时草草学了些皮毛。
就见安珊两掌一压,贞散大师的两掌便打到了屋顶上,直接是把屋顶给打了个大洞,而贞散大师又是飞身而出手打进屋顶里可身子还是往外冲,结果就是借着这股冲劲贞散大师的下半身还真把自己上半身拔了出来,在屋檐上磕了下腰掉下来屋顶。
安珊心想自己都解决了这三个人下面的那些和尚怎么说也都该散了,可安珊一看别说是散了,有几个甚至已经从梯子上爬了上来,长棍短兵的,恶狠狠盯着自己,已经准备要动手了。
……这都是怎么了?
安珊在心里问了句,就又拿起了脚边的长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