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蝎子通过队长的身份和强壮的身体在小队中建立了相当的威信,唯独丑角和乌鸦不理会他。

中午在餐厅内,因为没有那么多人,食物也够用了,所以没人会抢着来了。

丑角和乌鸦两人像往常一样坐在一边,没有说话,因为找不到话来说,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看不到任何曙光。

“喂,小丑。”旁边走来的是蝎子,后面还跟着一些人,其中有鸽子和路人甲,他带着些许愤怒看着丑角,丑角也将脑袋转向他。

“昨天我让你去搬水,你为什么没去。”

“那是你应当去做的事,我没有理由也未曾答应过要帮你。”

“你知道那天我被长官打的多惨吗,我是队长,我就是理由!”蝎子拽起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

“与我无关。”这句话的语气重了一些,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锐利。

“你这家伙!”

蝎子刚伸手想要揍他,就被乌鸦一把给抓住了。

“放开他。”平静的语气中藏着的是自信和威严,见蝎子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便继续道。

“我说了,放—开—他。”同时握着他手腕的手也开始用力。

蝎子最终还是放开了他,但还是指着他。

“你这个躲在女人身后的懦夫,给我等着!”

“呵,你不也是个躲在长官背后的小人吗。”

没有再多说什么,蝎子捏着拳头走开了,后面的人也跟着离开,其中鸽子还蔑视了乌鸦一眼说道。

“等着吧。”

……

天上下了点小雨,训练休息之余,丑角和乌鸦坐在一旁的屋檐下喝着水。

丑角说“我觉得我们被孤立了。”

“我有叫过你加入他们的。”乌鸦平静地说道。

“但他们都是被驯服之人,我不屑于与他们为伍。”

“被驯服的是思想,你可以表面加入他们,在内心里保持你自己就行了。”

“我不屑,而你又为什么不加入呢?”他稍有些激动,水也一口气喝完。

“我说过,我会跟着你。”

……丑角瞟了一眼乌鸦,他之前就一直很想问为什么,但却总是问不出口,不过这次他下定了决心,扭头直视她的眼睛,希望得到一个答复。

“我想问…为什么。”

乌鸦也扭头看向他,突然的动作有些吓到了丑角,不过他没有立刻回避,因为他闻到了一股香味。

就像蜂蜜加上薄荷,这还是他到这里来第一次闻到的芳香,这让他愣神,而随之而来的嘴唇也让他惊慌不已,这一刻,越来越大的雨、旁边惊讶的队友都已经不在他的脑袋里。

这哪是一个16岁的小伙子能够招架得住的。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口袋里的一个东西就在刚才被她顺走了。

还好,彼得没有看向这边,但包括鸽子和蝎子在内的众人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喂,去吧,真的是看着都恶心。”鸽子扭过头对旁边已经火气上头的蝎子说道。

“我知道…不过只是个小丑,希望你能将此带入你的坟墓。”

他走到彼得身旁,弯腰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些东西,彼得回头看了一眼红着脸的丑角,起身朝厕所方向走去。

“你放不下自己的尊严,造就了如此局面,但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你的原因。”

“你…你在说什么…”很明显,他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来。

但乌鸦并没有在意,反倒是继续道“听好了,什么都不敢舍弃的人,什么都做不到,在关键时刻失去理智的男人,我不喜欢。”

因为她已经注意到彼得在向这边走了。

丑角彻底愣住了,脸上的红晕也全然消失,不祥的预感如恐惧般油然而生。

“G098,丑角!这把刀是你埋的吗?”彼得狠狠地把丑角的脑袋摁在地上并将那个被挖出来的刀扔在他面前。

连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乌鸦就站了起来。

“是我,我埋的。”

一巴掌啪的扇在乌鸦脸上“老子没让你说话。”

“等一下,是我。”被踩在地上的丑角扭头费力说着。

皮特并没有理会他,伸手在他上衣口袋里摸索着,结果什么都没摸到。

蝎子一脸震惊地看着皮特。

「不可能,明明是我早上亲手放进去的…中午还特意去检查了一遍,不可能……」

“是我。”乌鸦拿出了那个从他口袋里顺走的餐刀,随之而来的是几乎所有人震惊的目光。

“是你~?”皮特看着镇定自若的乌鸦阴阳怪气地说着,一脚踢在丑角的肚子上将他踢开。

这下蝎子彻底傻眼了,他不曾设想过这种情况,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主动替别人赴死的人,至少他自己是绝对不敢的,而现在也不敢上去帮她说些什么。

不过鸽子却已经是咧起嘴在心里笑开了花。

丑角在泥地里翻滚了好几十米,污泥沾上了他的眼镜,看不清前方发生了什么。

他忍受着疼痛伸手将眼镜摘下,一道闪电降下,而彼得也刚好握着乌鸦的手将餐刀刺入了她的脖子。

“不!”

雷鸣掩盖了他的呼声,雨水打在脸上,让本就有些近视的他难以看清场面,但他还是认得到,那个刚才对他告白并亲吻他的女孩倒下了,带着一身的鲜血。

“令人恶心的嘴脸。”看着倒在地上面容依旧平静的乌鸦,彼得如是道,然后转身向众人。

“都给我滚回去睡觉!”

“是,长官。”

敢于舍弃,保持理智。

所有人都离开,彼得好像也忘记了丑角,直着向门口走去。

他确实谨记着乌鸦说的,但是……

这不就跟小丑没什么两样了吗!!

双手握拳杵在泥地里,雨水与眼泪混合在一起,让原本仅剩的一丝温暖都变得冰凉,腹部的疼痛不知为何久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直至吐出一口鲜血。

他死盯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好像对门卫说了些什么,然后坐上一辆汽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