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逃不出的牢笼
如果要我列举出人类的优点，我一定会提到“适应性”。
是的，经过这一周的时间，我对骑车带龙欣雨这件事已经不再感觉紧张了，当然还是没法做到完全放松，但也总比之前紧张到不会呼吸强得多。
所以现在骑车时我甚至可以像这样胡思乱想，但是大家千万不要模仿，这是很危险滴！
“明天几点？”后座的龙欣雨突然问了一个我没太听懂的问题。
“啊？什么几点？”
“笨蛋，不是你说的明天有比赛吗？”
“嗷对，哎，你要来看吗？哇塞，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关心。”
龙欣雨在背后捏了我一下，顿时疼得我喊出声来。
“只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唐然姐了，我才不关心你。”
好疼啊！切，我还不需要你的关心呢！
时间来到比赛的当天。我和唐然姐早早来到了比赛场馆。
赛前称重已经完成了，我和我的对手体重都符合规定，没有超重。
我现在日常体重是68公斤上下，而这里轻量级的体重要求大概是66公斤~70公斤。由于我现在还在长身体，所以唐然姐觉得不用减重的轻量级对我来说是最合适的选择。
身高178厘米，体重68公斤，臂展186厘米。嗯，确实适合打轻量级。
“蓝夜，记住今天不要冲动，不能被情绪左右。”唐然姐有些严肃地看着我，但我从她的眼神里知道了今天特意强调这个的原因。
“我知道。”
“好想看小蓝脱衣服后的样子。嘿嘿。”
“还是会穿短裤的……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在这啊？”
文柯招了招手，“是我带来的。”
“怎么了嘛，你不让我来，我只能让学长带我来啊。”
“人太多很烦。”
“切，龙欣雨都能来却不让我来，哼，不想理你了，略略略。”
“嗯？和我有什么关系？”被突然点到的龙欣雨有些不明所以。
“欣雨我们走，去旁边买点吃的再来。”李熠熠拉住龙欣雨的手。
“那好吧，反正他的比赛也很无聊。”
喂！无聊你别来看啊，真是的，太打击人了。
我在心里正吐槽她们时，文柯靠了过来，右手搭上我的肩膀。
“兄弟，还有我。”
“文柯……”
我竟然有些感动。对不起文柯，一直以来错怪你了，果然只有兄弟才会不离不弃么。好兄弟！
“所以，晚上请我吃饭。”文柯的眼睛冒着绿光。
“离我远点！你走开！”
果然，友情是脆弱的……
“呦，这不是那个叛徒蓝夜么，好久不见了啊。”
“和他有什么好说的，等会小锐会解决掉他的。”
两个看上去和我年龄相仿的男生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们穿着印有剑齿虎图样的黑色上衣。
“你们……”
没走多远的龙欣雨似乎比我们先看到这两个人，她冲过来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被唐然姐拦了下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去帮鸿锐准备！”
一声呵斥从入口处传来。门口站着一个人，门外停着一辆车。
呵斥的人站在前面。英俊的面庞，白色的头发，白色的外套。只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一种凛若冰霜的气场。似乎是自带聚光灯一样，周围的人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他身上。
之前的两人跑到那人面前，慌忙地说道：
“枫哥，对不起，我们现在就去找小锐。”说完后两人就离开了。
“蓝夜……”
文柯在身后叫到我的名字。
“我没事。”我平静地回答。
我的目光还在那人的身上。仿佛是感应到我在注视他，那人也将目光对准了我。就这样，我们对视了一瞬间。
那一瞬间，目光仿佛子弹一样在空气中发生无形的碰撞。
既然他来了，那……
像是要证明我的想法似的，门口的车上下来一位男子。
大概一米八的身高，有些壮硕的身体撑起黑色的正装，完美的身材就像是服装店的假人模特。
“教练。”白发男生恭敬地低头称呼着男子。
“嗯。”
被称作教练的男子像我们走来，白发男生跟在身后。他的步伐沉稳，缓慢地一步一步走来。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我只听得见他走路的声音。
终于，男子走到我的面前。
他的脸与身材相反，不像身材看上去那么年轻，他的脸十分沧桑。
眼神里透露着沉稳和那只有我能感觉到的，寒意。
“你好，蓝昊先生。”
唐然姐站在我和黑衣男子之间，向男子礼貌的问好。
“嗯。”男子点了点头。
“请问大名鼎鼎的前冠军先生有什么事吗？”
“没事。”
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随后他望向我身旁的其他几人，最后，目光又回到我的身上。
“没出息。”
他的口中吐出这三个字，然后便转身离开。
牙齿咬得吱吱作响，拳头也紧紧握着。
就在我张开嘴想说的话即将出口时，唐然姐的声音率先进入我的耳朵。
“别冲动。”
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吞了下去，同时吞下去的还有怒意和仇恨。
“那个人不会就是……”
李熠熠低声问文柯，文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用点头代替话语回应。
回忆涌入脑海。
“蓝夜！拖入地面！小心断头台！”洪亮到几乎是咆哮的声音传入耳朵。
“啊——”
尽管听从那个声音的指示将对方摔倒，并且把对方压制在地面，但接着当我想要继续扩大优势时，却被对方抓住了破绽。木村锁，柔术中的一项技术，仅仅一瞬间木村锁就已经成型。
只能拍地认输。
“废物！教了多少次还是这么弱！真是给我丢人！”
不知是几年前的声音在脑海里重现。记忆中蹲在角落哭泣的小男孩此刻仿佛就在我的面前，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让人记忆犹新，无法忘却。
忘不了的还有藏在心里最深处的恨。
我的比赛开始了。
很奇怪，明明今天是业余比赛却会在网络上直播，而且场边还有解说。难道今天有什么重要比赛吗？不可能吧，如果有的话我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出现，我只是个业余选手啊。
除了我自己的比赛外今天晚上其他的比赛我都不在乎，所以压轴的比赛我不知道有谁，也许是某个实力强劲的新人吧。
双方出场后，报幕员正在介绍我们的基本信息。
对方似乎在调整手套【注：综合格斗比赛拳套均为露指拳套】。我看向对手，几年前他和我曾在一起训练。
何鸿锐，轻量级，和我一样是正架。【注：正架，站立姿势，左手为前手，右手为后手。】身高176厘米，体重66公斤，臂展180厘米，业余战绩3-0。三场胜利都是通过降服获胜，擅长柔术。
相比之下我的战绩为2-1，两场胜利赢得也并不轻松。但我的身体数据都占优势，尤其是臂展。所以在赛前唐然姐为我制定的战术是控制距离，利用臂展优势和对方打站立，并保持移动，随时注意对方抱摔，不让比赛进入地面。一旦对方发动抱摔，立刻拉开距离。
“小蓝，加油！”可能是李熠熠嗓门大，总之我只听清她的加油声。
“保持冷静，按计划打！”唐然姐在响铃前冲我大喊。
裁判示意比赛开始。
何鸿锐立刻向我靠近，我按计划和他保持着距离。
不断移动的同时我的左手也在试探，但是对方也在用前手拍掉我的左手，试图干扰我的判断。
后手拳，但是被躲开了。
他的头部不断地摇闪，躲开了我的后手拳。
何鸿锐试图冲进我的身边，脚步移动加快。突然他压低身体，双手向前做出要摔我的姿势，我下意识放下手想要防摔。
下一秒一记重拳挥中我的脸。
“红方选手何鸿锐假装抱摔的同时用一记结实的摆拳击中了蓝方选手。不愧是有名的【剑齿虎】拳馆啊，何鸿锐的这一拳非常的漂亮。”
“蓝夜，保持移动！拉开距离！注意头部摇闪！”
被打中后我迅速拉开距离，对方也追了上来，继续向我出拳。
身体微微后倾，躲开拳的同时左手向前点去。
左手依旧没打中，但这次我却不止有左手。
左拳没命中的同时右手一记平勾，何鸿锐没能躲开。接着头向下沉躲开他的迎击，向左移动的同时后手拳击出，再次命中。
“蓝方选手蓝夜漂亮的连击，连续命中两次。大家看，蓝夜利用臂展的巨大优势在站立上对何鸿锐造成的威胁十分大，这样下去何鸿锐恐怕还会吃更多的拳。”
何鸿锐吃了连击后没有后退，而是立刻以后手拳还击。
我的臂展比他长很多，现在的距离只需要轻轻收收下巴便可躲开，同时我打出迎击。
他的拳依旧没有打中我，反而是吃到了我的迎击。
“哼，这么轻的拳。”何鸿锐摇了摇头，轻蔑地嘲讽着我。
我的拳确实不重，他说的是事实。
尽管如此，现在从他口中说出还是会让我恼火，就算我知道他在试图激怒我。
“摇闪！打摔！”
这是从对方阵营发出的声音，只是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谁给何鸿锐下的命令。
只会是他。
就像是机器接到指令，何鸿锐下一刻便向我挥拳，大幅度的摆拳。
头部摇闪的同时向后退，躲过了摆拳。
但下一刻，形势发生了变化。
何鸿锐摆拳被我闪过的同时立刻下潜抱摔，在他快要抓住我的腿时，我急忙把手放下来想将他推开。也就在我刚想放下手时，他的抱摔又转为一记平勾拳。
假动作吗？看来是为了能打中我。
右手本能地拿起护住头，力量透过手掌传到脸颊，是很重的一拳。但好在有了手掌的抵挡，力量多少被削弱了一些。
可我没想到的是后面。
击中我的瞬间，何鸿锐猛地向前扑来，再次下潜抱摔。
这些动作都是连贯发生的，实际上在电光火石间就全部完成。
身后就是笼网。
“漂亮！何鸿锐在击中蓝夜后立刻抱摔，漂亮！”
他的动作太快，尽管我在被他抱住的瞬间就往笼网靠，但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蓝夜的防摔还做得不错，在第一时间就向后靠到笼网，并且没能让何鸿锐双手搭扣，否则他现在很有可能就被摔倒了。”
第一下没有摔倒，但此时我已经被何鸿锐顶到笼网。何鸿锐搂住我的双腿，猛地向上提起，想要将我摔倒。
我尽可能的将两腿用力张开，同时努力保持平衡并且想要把手伸进他的胳膊和我腿的缝隙中，试图破开他的进攻。
在笼网边尝试了几次何鸿锐都没能将我摔倒，尽管如此，局面依旧不利于我，我始终被他顶在笼网。
也许是抱摔不成功，何鸿锐只好缠斗。他的左手牢牢地抓住我的右臂，肩膀顶住我的胸口，右手不断地击打我的身体。
“在缠斗上蓝夜完全被何鸿锐压制啊，我们可以看到蓝夜现在被顶在笼边完全无法逃出。现在何鸿锐占据着优势。”
在击打身体的同时，何鸿锐还用肩膀不断撞击着我的下巴，肩撞使我更加被动。
“呵呵，废物还是废物，就这样的水平还是别来丢人现眼了。”
声音是从胸口处传来，毫无疑问，是何鸿锐。
可恶！心里的怒火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此刻的我只想赢下这场比赛，不，只想揍他一顿！
向左侧靠着笼网不断移动，终于，在他因调整姿势而放松的一瞬间，我双手用力一推，迅速逃了出来。
此时第一回合仅仅过去了两分半。
“蓝夜，好样的！继续保持距离，不要让他近身！”
唐然姐是我的教练，我理应听从她的建议，但这一刻，我早已经忘记了计划。
我只想痛揍他一顿！
没有像之前一样迅速拉开距离，在我逃出来的时候就用一记后手拳打中他的额头。
何鸿锐瞥了瞥嘴，意思这拳没有伤到他，还在嘲讽着我。
既然你说我的拳不重，那好，我就多打几拳！
前手刺拳快速弹出，何鸿锐在摇闪中依旧被命中了几拳。
与此同时我放弃了之前大开大合的站立姿势，转而将步伐收紧，并且从被摔倒前那样大幅度移动改为向左侧绕着对手移动。
老实说，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确的，因为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想把拳头怼到他的脸上。
左手刺拳和右手拳组合打出，何鸿锐还在摇闪，并且也会做出反击。
他的右拳命中了我，但我没有后退。
头部摇闪的同时，刺拳不断攻向对方。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的出拳频率正在加速升高。
“蓝夜的左拳不断命中，何鸿锐也不敢示弱，一边摇闪一边后手拳还以颜色。快看，双方的出拳频率不断升高，这是想拼拳吗？”
由于愤怒不自觉地加快着出拳频率，左拳朝他脸打出的同时右拳击打着他的腹部。
为了躲避我的进攻何鸿锐一直保持着高频率的摇闪，也许是不服气，他不断向我抡出重拳，我们互相命中了数十记的重拳。
铃响了，第一回合结束。
坐在笼边休息的我听着唐然姐提出的建议：
“冷静下来，不要硬拼拳，他的拳比你重。保持距离，让他打不到你然后多出刺拳消耗他。”
喘着气点头，但我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回合间休息只有一分钟，第二回合很快便开始。
不同于第一回合，这次是我先冲了上去。
“蓝夜迅速冲向对手，哦！左右直拳全部命中。何鸿锐后退的同时勾拳命中。蓝夜没有后退，继续前压，右手直拳，没有命中。击腹，漂亮！何鸿锐打出漂亮的迎击！精准的左拳打中蓝夜的下巴！蓝夜不受影响，还在前压！”
尽管吃到他的拳头，但或许是过于愤怒的原因，我完全没有疼痛或者眩晕的感觉。于是我顶着他的拳头继续前压。
“结实的右拳！何鸿锐在后退，摇闪，勾拳！两人各换了一拳。”
挨中一记勾拳后我更加愤怒，不顾一切的，我继续前压。
就在我前压的同时，何鸿锐突然弯下身子，向我冲来。
“哇哦！漂亮的下潜抱摔！”
他的双手搂住我的两条腿并且把我向前顶，想要将我摔倒。在后退的同时我的左腿已经抽了出来，但另一条腿还被控制着。失去平衡倒向地面的同时我的左手支撑在地面，另一只手极力按住他的头，推开他的同时我靠着左手和左腿爬起身来。
“蓝夜在破把，试图推开他的头，他抽出一条腿。蓝夜推开了何鸿锐，他正在使出浑身解数避免局势更加不利。”
我用力推着何鸿锐，并且朝反方向使劲一蹦，终于逃了出来。
然后我又冲上前去，拜刚才的抱摔所赐，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但也只是稍微清醒。
看到扑过来的我，何鸿锐继续弯腰想要摔我。这次，我用一记上勾拳迎接他的抱摔。
“漂亮的上勾拳！蓝夜打退了对手。左右跳动，左拳，打中！何鸿锐在后退，他还在保持摇闪，右拳，没有命中。”
再一次，我加快了出拳的速度。
何鸿锐似乎是被我连续的命中惹火，开始和我换拳。
刺拳不断输出，左右直拳也没落下。不断地切换角度，摆拳和勾拳也穿插其中。
何鸿锐也没有站在那挨打，他的后手拳数次击中我的面庞。
“双方在激烈的换拳！出拳的频率越来越高，第二回合还有2分08秒，双方已经输出了几十拳！”
摇闪，切换角度，出拳。不断地重复着，拳头像雨点般落下。
直至第二回合铃响，场面还是没有明显倾向哪一方。虽然我的出拳数和命中数略高于他，但他的重击数却更多。
但在最后十秒时我发现了一些问题。
“蓝夜，不能这样打，你从来没有这样在一回合打出这么多拳，太消耗体力了。还有一回合，一旦体力跟不上很有可能就被对手抓住机会结束比赛了。保持距离，打得聪明点，利用你的臂展，保持冷静，保持专注！”
我坐在凳子上，唐然姐则心急如焚地蹲在我面前指导着我。
大概是伴随着体力的流失，情绪比之前平静了一些。
但这不代表我会放弃刚才的打法。
“相信我。”
“听我的话，打得聪明点，保持距离——”
“相信我，体力够用！”
我看着唐然姐，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的眼神。
“相信他吧。加油！”
是龙欣雨。
来不及回应，铃响了，第三回合开始。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一上来他就朝我挥出一记猛拳，我身体后仰躲过了这一拳，几乎是擦着下巴的一记大摆拳。
接着何鸿锐再一次想要下潜抱摔，识破他意图的我马上压胯，进行防摔。双手把他往旁边一推，后退的同时还补了两发刺拳。
分开后，我意识到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体力消耗得很严重。
刚才的抱摔，他的动作明显比之前几次迟钝，否则我不可能这么快脱身。
没体力了吗？哼，那看你还能不能招架得住接下来这四分多钟。
刺拳，刺拳，刺拳。干扰的同时切换着角度接上左右手的直拳，出拳的速度越来越快。
“蓝夜保持着高频攻击，左右直拳不断命中，何鸿锐的出拳比上一回合少了许多。我的天呐，蓝夜还在出拳，他的体力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何鸿锐的手不再像之前那样护在头部两侧，而是放得更低，到了肋部两侧。
他已经累到快抬不动手了，只能靠头部的摇闪来躲避。这是我的判断。
我的体力也消耗了不少，移动的速度也减慢了许多。但我却一点都不打算放下我的拳头。
深吸一口气，再一次，雨点般的拳头朝对方落去。
“太惊人了！蓝夜的出拳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在持续增加！我从来没在任何业余比赛中见过任何一位17岁的选手能打出如此高频的拳。反观何鸿锐，他的手已经累得垂下去了，头部的摇闪也越来越慢。蓝夜的表现太出色了，这可能是今天最精彩的比赛！”
终于，铃响了，比赛结束。
29-28，29-28，29-28，三位裁判一致判定我赢下了比赛，。
何鸿锐甚至没有听裁判说出结果，就直接离开了。
当我的手被举起时，积压在心里的情绪随着一声怒吼释放。
唐然姐拿着手机拍照，文柯则直接把我抱了起来。喂喂喂，大老爷们快放开我。
“小蓝，你真厉害！太帅了！”
李熠熠两眼冒光地看着我，额，话说你在看哪里？
“小蓝的身材还不错嘛，嘿嘿嘿……”
怎么感觉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好恐怖！
“先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我接过龙欣雨递给我的衣服，但并没有直接穿上。其实这会儿刚运动完，根本不会感到寒冷。但李熠熠那令我发怵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这家伙，难道还有这一面？
我还是穿上吧……
“谢谢。”
“没事——”
“诶，别呀，我还没看够呢。”
快来人抓住这个女色狼！
“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走。”
“好的唐然姐。”
我们收拾完东西后准备离开场馆。这时，走廊里传来人们的议论声。
“那个白枫真厉害啊，第一次比赛就一回合KO对手，动作太漂亮了。”
“什么呀，这是他的第一场职业比赛，在此之前他的业余战绩9-0呢。其中八场都是第一回合终结对手，只有一次打到判定。”
“是吗？不愧是那个【剑齿虎】拳馆的选手啊，未来肯定是个猛将！”
原来是这样。
白枫……
我输掉的那次就是败给了白枫。
那场比赛虽然我坚持了三回合，但实际上我一直处于劣势，甚至可以说是被碾压。
他就是之前出现的白发青年，剑齿虎训练基地新生选手的领军人物。
也是我的师兄。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深夜里被相同的梦惊醒，身边能够抓住的只有被子和枕头。
我抱着被子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被子的一角蹭到脸上的伤口，疼痛让我清醒了一些。
看着紧紧抱在怀里的被褥，不由得自嘲：
“真是个胆小鬼。”
没笑出来。明明是自嘲，但却没笑出来。
被冷汗浸湿的睡衣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强咽了口唾沫，我呆坐在床上。
那个男人又出现在我的梦里。
就像牢笼，就像牢笼。
曾经以为只要离开那里，只要离开那个男人，就可以再也不用看见他。
可最终发现，不论逃到哪里，都逃不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