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 [METRO]酒吧有个酒保
“下面播报立花都Night Days晚间咨询。”
“关于《立花都对急性进展型崩坏科尔莫缺陷抑制症候群法》中第三章第四条有关立花都崩坏者检测系统规定中有关活化检测病毒的提议,本台专访杰西卡议员表示,立花都宪法明文保障人权和法治,活化病毒检测必须被废止!客观看,去年6月立花都宪法修订后,立花都平稳下来、由乱及治,整体呈现较好的趋势……”
“活体化病毒确实不太行。”南希往手心哈了一口热气,赶紧揣进口袋取暖,二月的立花都夜晚气温能够达到零下20几度,寒冷无情的席卷这座娱乐化巨型都市。
METRO酒吧工作完后,去澡堂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才是一天最为惬意的事,也是唯一能够放松一小会的时间。
“也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想到被崩坏症病毒折磨的妹妹,南希的胸口一阵剧痛。
……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姐妹俩一出生就感染了崩坏症。
原本债务累累的家庭根本承担不起高昂的药剂费用,即使是便宜的竞争性抑制剂Ⅰ也不能保证每天都能得到按时的注射,更不用说改良过后的反竞争性抑制剂Ⅱ。
生活的压力笼罩在这个原本贫穷的家庭里,除了每日无休止的争吵外,挨打挨骂也是常有的事。
只有跟妹妹在一起的日子,才是这个家真正存在的意义。
一起爬树,用石头扔伯伦叔叔家的那条机械狗,去教堂混在信徒里面吃一顿饱饭……
还算是有个“家”的感觉。
疯狂的时代,吃人的“崩坏症”,高压体制下的绝望依旧挥之不去。
渐渐的,母亲不再回家,父亲也是。
母亲竟然还想把我们卖去那种场所……说是为了保护我们,可笑!
而父亲总是带一些女人回来,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虽然每次父亲弄完后都会满头大汗,然后给我们俩一些零花钱。
妹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却知道。
出轨!精神药物!酗酒!
这些我都能忍!
只是……
父亲……那个男人在某一天彻底离开了这个家,再也没有回来过。
母亲变得疯疯颠颠,也经常带一些不认识的男人回来,妹妹和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某一天,那男人企图对我和妹妹下手……
合金相框重重地砸向男人的脑袋,他就一动不动了。
母亲歇斯底里的谩骂我们,说我们是被崩坏侵蚀的魔鬼!
伯伦叔叔带我们上了一辆货车,给了我们一些吃的和装着少量钱币的破布口袋。嘱咐我跟妹妹发生什么都不要说话,直到车彻底停下来。
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久,簇拥在狭小的车厢里的我们被大人狠狠地拉了出来,把我们与其他很多小孩关起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有个大叔摸样的人正在与拉我们出来的人争吵。
之后,我们就进了一所叫“归墟孩童院”的地方,这里据说离我们家很远很远。
终于有热水澡和每天的饱饭了,但是我讨厌打针,妹妹倒经常反过来安慰我。
13.312%、13.421%、13.422%每次打完针我的数字上升的都很慢,妹妹的倒是上升的很快。
班里有些人知道妹妹的情况后经常欺负她,我力气比较小,经常我们姐妹一起被欺负。
但隔壁班有个人打架很厉害,经常帮我们打跑他们,他胸前有个像是烙印的十字伤疤看上去很是吓人,嘴里总是念叨着什么崩坏者都该下地狱这种意义不明的话。
但我们是好朋友,他经常会跟我们讲一些立花都里面的事。
真想知道他毕业以后去了哪里。
……
“我怎么想起这些事情了。”恍惚间南希似乎没看清前方发生了什么,迎头撞了上去。
“唔姆!好疼!”揉揉额头,感觉撞到座大山上上,回过神来抬头一看,竟是撞到一个改造人,旁边还有他的几个同伴,正色迷迷的望着自己。
“糟了!”
用不着给他道歉,南希知道被这些人缠上必然会被羞辱,然后被抓去没有立花都警卫防御系统L.P.D.S的地方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里是立花都最为混乱的地区之一,相对的她也只能住在房价便宜的这里。
刚想回头,只见小巷的入口也有几个改造人堵住去路。
“想怎么样!我可不怕你们!”南希虚张声势地吼道,真实目的是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你撞到了我花天价买的义肢,你说说看该怎么处理呀小-妹-妹?”被撞的那个人一把抓住南希的双肩,眯起眼上下打量她还算傲人的身姿。
“放你我的屁!义肢怎么可能撞一下就烂,你再摸我就报警了!”南希摸向自己的身份环,却发现根本使用不了!
具体来说自己根本动都动不了!
“报警?你这骚娘们不是要跟哥哥我们去喝一杯吗?”说罢扛起南希,朝着巷子的更深处走去。
“唔!放……”还没等说完,就被人用布捂住嘴。
根本没办法动!
“嘿嘿,大哥你的能力可真好用!小弟我敬你一杯!”
“好啊!兄弟们想看这娘们表演什么?”
“提线木偶!”
“嗯,好!”改造人看向南希,勾了勾食指。
“唔!”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就真的如同木偶跳起来。
这个舞越跳觉得越热,越想脱掉自己的廉价大衣。
“不要!你们想干什么!”完全是违抗自己的意志,南希一件件地褪去自己的衣裳。
每褪去一件,就引得全场人的欢呼,终于只剩下内衣……
“脱!脱!”改造人们地呼声越来越高。
“不要!”南希的手伸向背后的扣子,紧紧地闭上眼睛—
“嗯?”猛烈的眩晕感袭上心头,自己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上。
……
醒来的时候,自己被绑在一个仓库里面,灯光不算昏暗,但眼前是数个黑色的大袋子溢出的恶臭味让自己忍不住想吐出来。
“你醒了?”陌生的男子问道。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南希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
“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的答案直接决定了是否跟他们一个下场。”男人站在自己的背后,阴恻恻的说道。
“你是崩坏者吗?”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再不放我我就叫了!”
“这里叫破嗓子都没人救你。”男人把玩着手里的匕首,邪笑道。
“最后问你一次,你是崩坏者吗?”
“……我是又怎么了!”
“你的名字。”
“凭什么告诉你!”
“……你叫南希·林赛,在METRO酒吧工作。杀害某个企图强暴自己的男人后与南莘一起来到立花都生活,并且在归墟孩童院就读。”
“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要问我!”南希装腔作势地吼道,实则背后冷汗直冒。
这个男人知道的太多了!
“这个人你认不认识。”男子掏出一张画像,俨然是这些年立花都一直追捕的神秘杀手“十字”。
“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快放开我!我已经通过生物系统报警了!”南希更加剧烈的挣扎,吼叫道。
男子从背后走到南希面前,带着旧时代鬼怪面具的他让南希一阵哆嗦。
“你是新闻里面的那个!专杀崩坏者的杀手!”
男子愣了一下,咧嘴笑道:“噗……我这么有名了么?那你可以去死了!”
“不要!我还有南莘要照顾!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事都没干!我只想要钱去治好妹妹的病……”南希自暴自弃地抽泣道,泪水从脸颊划过。眼里满是妹妹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有这样的姐姐,真的是糟透了吧南莘。
有谁能够拯救我呢?
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那个小男孩能够保护我。
“不要!不要杀我!”
刀在空中停滞,男子看向南希,诚然她确实什么都没有做,能力检测也仅仅是“B-”熊的最底层。
她仅仅是被卷进来的无辜女孩,但她是潜在的崩坏者,是潜在的“罪犯”。
那么只有一种方法可以知道她是否有资格从这里离开。
男子割开南希的绳子,把现场貌似是她的东西扔给她,然后假装查看那对黑色袋子。
“就让我看看,崩坏者们是不是都是疯子吧。”男子望着仓库里的玻璃碎片,低沉的喃喃道。
没有一个女孩的包包里是需要装碎玻璃的,以她没法自己脱身以及崩坏症评级来看,她的能力很弱,但也有一定的杀伤力。
需要对她进行考验。
突然被解开绳子的南希有些不知所措。穿好衣物后前面的男子似乎还在检查那些恶臭的黑色袋子,而自己的包包里装的有碎玻璃。
“只要稍稍使用能力‘锐化’它们,就能……”南希摸向包包,却迟迟没有掏出被布裹着的玻璃碎片。
“不行!我还有妹妹需要照顾!不能杀人!”南希转过头,蹑手蹑脚的朝着仓库门口的方向走去。
“但他刚刚真的想杀我!”
“不能!如果杀了人就跟崩坏者罪犯有什么区别?“
某种意义上他还救了自己,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猥亵等事情,虽然想起来还是一阵恶寒。
“只要有钱我就能……”南希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最终还是决定继续朝着大门走去。
“站住!”男子突然叫住南希。
“你是不是刚刚说你想要钱?”
“是……又怎么样?我才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南希带着惊恐的回答道,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胸口。
男子站起身,转过头望向南希,郑重地说道:“我有个赚钱的机会,你要不要来?”
“……如果是运送违禁品什么的违法玩意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噗……你是不是对什么东西有什么误解。”男子摇摇头,呲笑道“不是违法的事情,而且报酬不少。”
“哦?说来听听。”
“你先过来,我再说给你听。”男子朝着南希招招手,示意她也一起来这堆黑色口袋这里。
真的很臭诶。
南希忍住作呕的气味,来到男子的旁边。只见男子掏出一把小刀交给南希—
“握紧!”
“嗯?”南希有些不知所措,但手腕突然被男子抓住,朝着一个被拉开一条缝隙黑色袋子猛刺。
“唔姆!你在做什么!”飞溅的暗红汁液沾满自己的手,南希惊慌地扔掉小刀,手止不住地颤抖。
是血液!
“这样,你也是同伙了。”男子摘下面具,竟然还是一个清秀的青年!
“你究竟想干什么!”南希颤抖着掏出纸巾擦拭血液,质问道。
“你杀了人,但我选择不上报,你可以当我的污点线人。”男子转向南希这边,似曾相识的感觉猛地袭上心头。
“这人在干什么!”
“嗯?”
“艾……艾默?”南希皱起眉头,再三确认后说道。
“嗯?你认识我?”艾默疑惑的捏着下巴,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孩。
可完全记不起来!归墟孩童院里小孩子很多,真不太记得谁是谁了。
“咳咳!这不重要!总之我需要借用你的身份去打听一些情报。”
“事成之后四六分成。”艾默补充道,生怕眼前这个女孩不答应。
南希望着艾默,五味杂陈,眼圈通红,心里的最后一丝防线被攻破—
紧紧地拥抱,晶莹的泪花止不住地滴到艾默的一次性塑料衣物上。
突然的拥抱让艾默错愕,自己都这么威胁她了居然还来拥抱自己?
“果然崩坏者都是疯子!”
“艾默!你个大傻子!我怎么可能不答应你!”南希紧紧抱住艾默不愿放手。
他再一次保护了他,像一个真正的家人。
不对。
就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