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Salty Dog（咸狗）
“我可不想被内鬼这么说啊。”打开支援箱，圆锯的咆哮声被夜空的暴雨盖过，艾默故意拉长语调说道。
“看来你都摸清楚了，那好，我有三个问题，编外人员艾默请作出回答！”机械狗乔治灭掉雪茄，转过来郑重地说道。
“回不回答你是我的事，现在我只想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
“嘛，不要以为我对你这个机械狗的身躯做不了什么，找到你‘原本’的躯体不算一件难事。况且我也有自己一套折磨仿生机体的方法，想必那个自以为正义的死神已经查到了吧。”艾默步步逼近机械狗乔治，一人一狗在雨夜里互相警戒着对方，谁也不敢轻易的动手。
“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内鬼’的？”
“在此之前，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艾默邪笑道，离它还剩20米左右的位置掏出了忒弥斯.44手枪。
“乔治。”
“砰。”空头弹射向机械狗乔治的脚边，差一点就把它的脚轰烂，这是艾默对它的一次警告。
“我只有一颗空头弹，懂我意思吧，这个时候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
“并没有骗你，温斯顿·海伍德·乔治是我的本名。”
“嗯，很好，作为交换回答你一个问题也无妨，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暴露了。”艾默对准机械狗乔治的头，呲笑道。
“哦？愿闻其详。”
“温斯克家族只手遮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渗透以暴力著称的特勤局是有必要的，不然我们迟早能查到他们家族幕后的交易，让他们颜面大损。”
“这是最浅显的原因，而且作为一只机械狗，你的某些动作也跟薇雅娜这个傻女孩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
“比如？”
“端坐在椅子上的动作！”艾默叉开双腿蹲在地上，而在一旁的机械狗乔治到挺直了腰板坐起来，两只爪子放在后退上，俨然一副绅士的模样。
“有趣！但这也不是最直接的证据吧。”
“在此之前，躲在后面的两个人滚出来！不然我就把你们跟着狗一起轰烂！”艾默把枪对准太阳能板后，威胁道。
“姐姐我还是被发现了，唉，看来美丽的女人总是隐藏不了自己！艾默弟弟，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瑞切尔从太阳能板后走出来，跟着她一起的是躲在她背后偷偷探出脑袋的克洛伊通信员。
“瑞切尔、克洛伊？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跟你一样，没想到你倒是捷足先登了，姐姐我就只好先躲着了。”瑞切尔打了个响指，无奈的说道。
“喂！那边那只傻狗乔治！晚上好啊！”
“哈哈哈哈哈！太棒了！你们果然是人才！当时果然没有看错！”机械狗乔治大笑道，沉稳的狂笑在此刻显得是无比畅快，像是憋屈了许久终于释放出来的解脱感。
“没时间听你瞎扯！还有的就是特勤局对爱尔纳鸡尾酒的态度，你们一早就知道他们有核弹头了是吧！”
“没错！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哼！终于说了一句人话。”艾默冷哼道。
“做不了的原因也很简单，是温斯克家族与爱尔纳鸡尾酒的某种交易吧，一查就知道了。”瑞切尔补充道。
“持有这种危险物品的组织为什么没被Horae列为恐怖组织？其实也很简单，有人在左右Horae的判断”
“有什么家族能够左右Horae这种理性机器的判断呢？答案只有一个：温斯克家族。”瑞切尔拍拍手，克洛伊从后面点开自己的身份环，开始投影功能。
“而这个二级警报权限才是我真正确定的原因，可见Horae多么想除掉他们，为此不惜代价。”二级警报EXE文件的红字在黑夜中无比刺眼，艾默也会心一笑，他也收到了一模一样的邮件，看来Horae判定是不惜代价除掉爱尔纳鸡尾酒。
“好！太棒了！Horae终于作出了理性的判断！”机械狗乔治像个疯子似的大叫道。
“叫这么大声也不会有人来帮你的，傻狗！”瑞切尔把手搭在克洛伊的肩膀上，嘲讽道。
“长……长官……不，乔治！你究竟在想什么！”克洛伊鼓起勇气喊道，从她们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周围的雨水如同掉到玻璃圆罩上似的从周围滑落，四周被一层薄膜覆盖了起来。
“折射屏障？有意思，但我想听完后续再回答你的问题。”
“后续也不难猜到结果，因为你所谓的家族利益，我们的行踪全程暴露，但温斯克家族不可能直接出手，只能借爱尔纳鸡尾酒的手除掉我们。”
“第一次袭击，我在审问犯人的时候被狙击，当时我就疑惑了很久为什么会被发现。紧接着的第二次袭击就没道理了，我干脏活这么多年还没暴露过自己的方位，却被截胡。自然怀疑点就来到拥有我信息的人身上。”
“只有两种人知道我的信息：立花都安全委员会那个废物局长和特勤局的某位，所以一下子怀疑对象小了很多。”
“况且还有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第一、二次我是叫立花都公共安全委员会进行回收作业，按理说有记忆回溯这种技术，通过这些应该能简单的知道大量的信息，毕竟第二次有需多完整的遗体。”
“直到现在，我的申请还在审批状态，故意卡我审批来拖延时间，老传统了。”
“转眼到了第三次，我的重要的线人受到袭击，这点怪她不小心也好，意义不大，但爱尔纳鸡尾酒竟然雇佣了杀手，可见‘上面’已经在催促他们做掉视为眼中钉的我，同时也知道我必然会过去救援，守株待兔就能把我杀死。”
“那个折纸杀手太菜了，反倒是被我杀了，接着十字杀手打乱了我的计划。”艾默咬紧牙关，恨不得冲上去把十字杀手撕成碎片。
“我的重要样本被火焰吞噬殆尽，一度怀疑是你们派来的，但据说他后面逃跑了，而且那天最强特警易守仁也来了吧，可以证明他并不属于任何一方，至少现在是这样。”
“第四次，我在布洛伦萨受到攻击，几乎所有人都来了，应该是上头下了最终通牒，但你猜怎么着？我来的路上被一群无人机追着监视，但反向编码很轻易的就能发现信号源来自这栋大楼，大阵仗对付我大可不必！”
“结合上面这些线索，再根据布洛伦萨里某位成员的帮助，很轻易的就锁定了你！”艾默放弃安全持枪姿势，食指叩住扳机的位置—
“我说完了，你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么？乔治！”
“没什么好解释的，确实是我泄露的行踪。”
“你！你怎么这样！那些队员……那些新人们全都……明明他们都是怀着正义才加入我们的！你简直不配成为人！”克洛伊崩溃的抱住脑袋蹲坐在地上，昔日自己联络过的
“是的，都是被我‘杀死’的！准确来说被我‘筛选’掉了。”机械狗露出自己的犬齿，平静的说道。
“够了！够了！艾默……瑞切尔……拜托你们杀掉他！杀掉这个恶魔！”
“第二个问题，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做？”
“与你无关！傻狗！还在这天真地以为我们会告诉你？”瑞切尔不屑的竖起中指，挑衅道。
“……告诉你也无妨。”
“艾默！”
“明天晚上，我会去抢劫核弹，到时候谁敢阻拦，我都会杀掉他们，一个不留！至于那些剩下来的人嘛，我还有些‘乐子’想要在他们身上试试，要是过早死掉了还挺无聊的！”艾默往机械狗身上吐了一口水，示意自己根本不怕温斯克家族的阻挠。
“比如，吞炸弹之类的？或者往眼睛里安装遥控毒药？或者一根一根拔掉他们的手指，然后让他们互相吃掉？”
机械狗乔治听完愣是傻在原地，虽然自己现在无比欣喜，但听到这些还是不免有些震撼：这人的内心究竟有多黑暗！
“咳咳！第三个问题！你们愿意跟我一起清洗这个立花都吗？”
“傻狗！你说你马呢！事到如今想拉我们进来？做梦！”
“艾默！求求你……杀掉他！拜托了！剩下的就由我来揭露他，求求你了，你动不了手可以我来动手！”克洛伊歇斯底里的咆哮道，平时冷静的她听到这些真相也彻底失去了理智，一昧的想要对他执行死刑。
“比如？”
“风信子协会的那只猫以及……温斯克家族！”
“所以呢？口头上说说的东西没人能够相信。”
“明天温斯克家族确实会派人过去，风信子我想也会派人过去，虽然他们警告我不能出手，但有Horae的帮助，一切行为都可以解释。”机械狗乔治的眼睛里飞速编写着什么东西，在特勤局专有频道里广播：
“【置顶】【紧急】【机密】：特勤局一科受Horae二级警报指示，明日夜间立花都将会有极度危险物品运送至编号GRE1530X号载具，据可靠消息称会有大量‘S’级崩坏者在场。在此一科请求所有闲置成员支援此次行动，收到请回复。”
“二科收到，正在确认可支援成员人数。”
“三科收到，正在执行外派任务中无法进行支援！请谅解。”
“这个频道活了？”
“二级警报？怎么回事！”
“有意思！好久没有这种大阵仗了！”
“这就是我的诚意，所以—”
“砰。”艾默扣下扳机，炽热的子弹穿过夜空，射向机械狗乔治的狗头。
“砰。”一发不够，他补上第二枪。
“为@#￥@#%什￥#@%@#￥么！@#￥。”发声器损毁过后，机械狗怪异的扭动着躯体，跳动了几下后彻底停机。
望着一地的残渣，艾默还不解气，继续扣动这扳机。
“砰！砰！砰！砰！”直到弹夹打空，他还在不停地扣动扳机。
“艾默！”瑞切尔看到这一幕，赶紧冲上前去把艾默搂在怀里，不停的安慰。
“够了！够了！它已经死了！”
“艾默先生，谢谢你，我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双眼倘若死人般地克洛伊深深弯下腰道谢，随后快步地跑向建筑的边缘准备一跃而下—
“不！克洛伊！”
“我与它同罪！这是我该有的报应！”克洛伊凄惨的笑道：“是我亲手害死了他们，是我对他们见死不救！”
昔日同伴们的面庞闪过克洛伊的脑海里，她轻轻的对着他们喃喃道：“不用怕，我来了。”
就在坠落之时，她的手被赤羽牢牢抓住，但还是没有丝毫阻止下坠的迹象。
“咒印！”
“拉住了！”
黑色触手捆住克洛伊的腰部，天空中翱翔的火红翅膀辅助着咒印一起抬升，将克洛伊缓缓拉了上去。
“为什么要救我！放开！明明我也是凶手！我是帮凶！”
“闭嘴吧你！大姐头叫我们救你的，至于为什么肯定有她的理由。”手刀击中克洛伊的后颈，让她暂时失去意识不要乱动。
“你们……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从老大你走的时候就知道了，咒印睡觉很浅的，基本有什么声音他就醒了。”将克洛伊抱上来的赤羽解释道。
“还有一个白发少女一直跟着我们，应该是旁边那个老哥的异聚者吧。”赤羽努了努嘴，示意艾默看向门口站着的莉莉琪。
“主人……为什么……莉莉琪明明可以跟你一起分担的。”
“你知道了这些可能会影响心智，我看了看死去的异聚者的资料，有不少因为背叛而被处决掉，我不想你这样—”
莉莉琪不顾暴雨，冲上前同样抱住艾默，小声说道：“主人……莉莉琪才不管什么特勤局，什么异聚者，只有主人才是莉莉琪存在的唯一理由！”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不，主人，你是莉莉琪心中唯一的太阳。从主人拯救1147与莉莉琪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永远的追随主人。”
“嘶~好肉麻，你说是吧咒印！”
咒印点点头，难掩羡慕之情。
“你又在羡慕别人左拥右抱了，好色鬼！”赤羽拍了拍咒印的脑袋，鄙夷道。
“明天看来将会是一场恶战啊。”望着头上的暴雨，她抖了抖自己帽衫，感叹道。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