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童话与现实
两年前——
鬼御在上大学期间，认识了自己的男朋友，他们自然是很相爱。
可是自从她的男朋友在图书馆邂逅了清婉后，忠贞的心粉碎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背叛的枝茎冲破他们的爱情，饱食他们的血液化作玫瑰向清婉开去。
看着他们相遇相识相爱，鬼御却也不问，就分手了。
她说不定早就占卜过了自己和他的命运，就是如此这般，浓烈且痛苦。
但是思念之情却依旧还在，她一边盼着新人的出现，一边望着他的生活。
直到她的男朋友被残忍杀死，暴尸荒野。
鬼御是第一嫌疑人，但是当时她有不在场证明，她在学校晚自习。事后她也产生了疑问，着手调查发现事情很蹊跷，因为她男朋友是清婉的第三个男朋友，而前两个前男友都死去了。
就像诅咒一样。
如果是诅咒的话，自然就在她能力范围之内，所以她想一探究竟。
但是当时被我阻止了，我不想她在自责与愧疚中了了余生。
只是没想到，你半路杀出来，又教的她难受痛苦。
你的执念到底害了多少人？
医生看着我，眼神相当犀利，我有些自责起来。
“算了，也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他看着鬼御，眼神复杂却又温柔，“剩下的剧情，等她醒来把一切都说明清楚吧，我无权利替她诉说。”
大约两天后，鬼御学姐才苏醒过来。这两天我一直在医生的家和清婉的房间两地徘徊，，偶尔去一次警局听听有没有什么消息。
警察又把目标锁定在了清婉身上，由于那晚她确实也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她成了最大嫌疑犯。
清婉说她在那晚见面之后就离开了，没想到他马上遇害了。而很不碰巧的是，他们那晚去的是靠近郊外的地方，荒无人烟的郊外，自然没有目击者或者监控摄像，这次也没有收集到证物。
所以她就被挂上了杀人凶手的称号。
我每一次怀着沉重的心情去到她家，不知道是不是身为鬼魂的原因，我看见她的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氤氲的黑色雾气围绕着她，房间里，清婉拉着窗帘紧闭门窗，身处白天的房间，却像注满了黑夜。
她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白色的袜子发呆，几天没打理的头发枯燥不堪，我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却在碰到她的一瞬穿了过去。
我留着遗憾一遍遍离开她的家。
医生那里倒是一派轻松。其实他不是医生，是一位标本制作师，他告诉我因为平时要制作标本的人太少了，所以业余时间他也算个密医，给一些人处理伤口来获取钱财。
我站在鬼御的床边看着她，她已经醒了，但是默不作声在看手机。
“你不必太期待她会说什么啦，她为我告诉你她那段往事，现在还生气呢。”医生看着一本书，对我说到。
我没有回应，离开了鬼御床边，来到医生边上的椅子坐下。
椅子边上放着一台很精致的电话，是很早以前的那种旋转式电话，金色的雕花栩栩如生地长在手柄上，烫金的细纹雕刻成叶子从底座漫上手柄。
“啊，那个，医生。”我不知道他叫啥，就拍了拍他，“你没有手机吗？”
他摘下眼镜转过头看我，说：“还没告诉你名字呀，兰栩。”他看了一下那台电话笑着说：“啊，我其实有手机，但不太稀罕那玩意儿，所以都是关机的很少打开，除非要出门才会带走。”
他走过我，抬手轻轻摸着电话，手指顺着电话的棱角滑过。
“老式电话不是很好看吗，还不会浪费时间。”
我无奈地笑笑：“也是。”
兰栩忽然歪头看着鬼御，我顺着他的目光也一起看过去，鬼御学姐依旧在看手机。
“你看，像她那样，不太好吧。没戴眼镜其实视力比我还低呢。”
忽然一个东西被扔了过来，兰栩接住它一看，是鬼御的手机。
“怎么还乱丢那么值钱的东西？大小姐脾气要改一改。”
“你还想不想我说事实了？”
“好的好的。”兰栩举手表示投降不再说话。
学姐拿起他的眼镜重重拍在他手上说：“视力5.1的人，拿好你的平光镜哪凉快哪呆去。”
她坐下来废话没有一句，直接说：“先给你讲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公爵很爱自己的妹妹，但是为了自己的事业以及名誉，不得不让妹妹嫁给别的皇宫贵族来升自己的地位，但是他又很爱自己的妹妹，于是妹妹出嫁后他便跟着妹妹一起去到他国，秘密杀害了他的丈夫让自己的妹妹变成寡妇再把她接回来，留在自己身边。
但是他对妹妹的爱远远低于他对权贵的贪婪。于是他一次次嫁出妹妹，又一次次把她的丈夫杀死再接回妹妹。久而久之，这个可怜的女孩郁郁寡欢，周围传出消息说她是被诅咒了于是联姻变得困难，而哥哥此时也成就大业，迎娶了自己的妹妹。
但是在大婚没多久后，两人相处很好，哥哥也自然不在意这种诅咒的传言，但是一天晚上，他在睡觉时，被杀死了，而他怎么也想不到，是他的妹妹亲手将刀刃吻向自己的脖子。
之后她的妹妹自杀了。
“完~”
兰栩在边上像个小孩子一样鼓着掌哼着小调，但是看见鬼御的眼神后，乖乖地停止哼歌放下手原地站立。
“你知道他的妹妹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亲哥哥吗？”鬼御拿着杯子喝着开水。
“因为……”我稍加思索，觉得和清婉的故事有一丝相似，“因为……她身边的人都会死，所以她就杀了他。”
“那她为什么自己动手，明明她的爱人都是被别人杀死的。”
“因为，她怕看见最后结果吧。”兰栩插嘴道，我看向他连忙点点头。
“那诅咒是不是存在的？”鬼御没理他，继续说。
“不存在。”我忽然明白了，她想告诉我清婉的诅咒是不存在的，以前几次死亡的确实也都是意外。
我咽了下口水，继续说出答案：“所以，我是她杀的，她……害怕和我相处久后发现诅咒存在，害怕最后结果，所以先把我杀了……”
鬼御点点头，兰栩在边上站着依旧是面无表情，发着呆。
“那她的……留在现场的香水怎么解释？”
“估计是想要让警察发现是自己干的然后把自己抓进去吧，这样自己就不会再次去杀人了。”兰栩接过我的疑问，替鬼御回答。
“啊？啥？”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虽然有点牵强，但是自从她的第三任对象开始，之后的几位都是她自己取了性命。”兰栩顿了一下，看了鬼御一眼，继续说道：“她一边害怕诅咒的实现，一边又自己施下诅咒，真可笑。或许，只有自己被警察抓走了才可以摆脱宿命，放他人也放自己自由。”
“可是她只要不交男朋友就可以了啊……”我想了一下自己这话有些不负责，但确实是这样。
“你可以做到一辈子都不谈恋爱然后还要活在不能爱人的恐惧和孤独里吗？我去调查了她，可能是她自己本身毛手毛脚的经常让周围她喜欢的人受伤，但是这也为‘诅咒’加了一份力。”鬼御看着我说到，带着些怒气。
“所以她……杀了我？然后前几天晚上遇刺的那个男生，也是她杀的？”
“是，我的伤就是在救那名男生时，不小心被她刺伤的，但结果也没有救回来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自己的诅咒会令他死去，那与其害怕担心着哪天他就死去，那不如自己先了结这恐惧”兰栩接着说。
“她觉得分手也是没有用的，因为害死人的不是关系，而是爱。杀人遗证也是为了有人可以让自己停手吧，只要自己在人间一时，就会害了更多的人，但是又没办法脱离……”
兰栩和鬼御两个人相互解说，把事情的原委都说明白了。
沉默在空气中逐渐蔓延，房间只剩下细微的电器声音。
“所以她，真的喜欢过我吗？”
我告别了他们俩，自己一个人在午夜的大街上游荡。
夜晚的星星很亮，却盖不过月光，闭上眼后只有一轮明晃晃的月影残留在眼睛里。
就像落叶一样，我被思绪的秋风吹拂，飘在街上，不知去向何方。
从此变成孤魂野鬼吗？
蝉鸣在寂静的草堆里响彻，呼唤着明日的太阳。
不知不觉我飘到了清婉的家附近，犹豫再三后，我决心去看看。
我从正门穿门而过，房间里静悄悄的，楼上的卫生间水龙头的水滴答声格外清楚。月光倾洒入屋内，家具的轮廓清晰起来。我顺着路线飘上楼，靠近清婉的房间。
“要不回去吧。”我自言自语，但是看着那扇门，我又走了回来，闭着眼穿了过去。
但是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希望我刚刚应该走的。
地面上一滩水铺洒在那里，有液体依旧在往下滴着。我抬头看去，看见了一个人，吊死在房梁顶上。
月光照进窗户，我看清了她的脸，清婉。
和故事的结局一样，公主自杀了。
我坐在她的房间里，看着月亮缓缓坠下，太阳慢慢升初，阳光照进了房子里，而我再也看不到了。
我的青春，随着朝阳死去。
我，没必要“活”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