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蓝色与绿色交织的世界。雨后的天空一片蔚蓝色，原野上的嫩草青翠欲滴，几只白色的绵羊卧在草地上休息，时不时望向小土丘上的主人—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和一个衣服上不知道缝了多少补丁的男孩。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杰里，你以后的梦想是什么呀？”男孩：“…………”

“啊！”一声惊吼过后，史密斯法官从催眠中惊醒。随着记忆重新涌入脑海，并伴随着一丝头疼，史密斯从床上坐了起来。

“伊恩大夫，我到底怎么了？”

“唔…在此之前我想再次确认你的身世和病情”心理医生伊恩缓缓开口。

“嗯…我从小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但是家庭因为某些原因落魄了我凭借着自己贵族的天赋，通过了官员选拔，成了一名法官。不知为何这几天一直在做一个梦，醒来以后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但我却不知道是什么，这令我很苦恼…”史密斯从容不迫地开口道。

“您说的一切属实？”

“没错”。

伊恩摇摇头，收拾好东西，说道：“看来您还是有所保留啊…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见”说完，伊恩便带着助手杰克离开了。

“没丢失…可是为什么我会感到不安…梦里的场景和梦里的男孩…”

正在史密斯思考时，管家哈登进入了卧室。

“尊敬的史密斯先生，很抱歉这么晚打搅您休息，但是门外有一个自称是乔的男孩子想要见您。”哈登恭敬地道。史密斯一般是不会接见下民的，可是他觉得自己应该装作和善一些，这样有利于自己的名声。于是他便同意了接见。

来的人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脸十分苍白，身形也十分消瘦。史密斯突然发现他竟和梦中的下民有些相似。少年先开口了：“您好，史密斯先生！我是死者玛丽的弟弟，乔。”

史密斯突然想起来了，就在今天早上，凯茵爵士因为这件事来拜访了他。凯茵是个暴发户，他的爵位也是花钱弄来的。因此史密斯对他十分厌恶，但今早他却给了史密斯一个很鼓信封，并请求他在明天的审判上“恩典”。

少年继续说道：“我的姐姐，玛丽，被凯茵爵士杀害了！明天还请您问我的姐姐主持公道！让罪人得到应有的处罚。”

按照以往，史密斯当然不会同情这个下民，但是他今天犹豫了……

少年也交给了史密斯一个小布包，虽然那个信封远比这个“贵重”的多，但是他却看着布包失了神。少年走后，史密斯自问：为何我会动情…只是个下人啊…怎么能和我这个“贵族”比……

那天晚上，史密斯做了个不一样的梦。梦中的女人倒在男孩的怀里，已经没有了呼吸，还是那片原野，可是昔日的安宁已经不再…“妈妈，我—史密斯•杰里一定要成为一个好官员…”

少年眼圈通红，天上的阴云密布，好似在控诉这世间的阴暗；地上的嫩草低垂，仿佛在为男孩遭受的不公而伤悲…场景流转，史密斯看到了自己，自己成为法官的样子；自己受到贿赂的样子；自己厌恶平民的样子…以及自己虚伪的样子。

梦中惊醒，史密斯的眼中多了一份茫然…他好像知道了自己“丢失”了什么，但却已经找不回来了……

“伊恩大夫，您怎么看史密斯先生的病情？”助手杰克问道。

伊恩叹了口气，说道：“他其实并没有丢失什么，只不过是让自己沉沦在了一副虚假的外表下，那个在土丘上的正直少年，也许已经迷失了…”

—阳明

202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