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的朱月高悬于玫瑰色的天空之上,山门处赤色的鸟居上摇曳着鬼影。透过月光隐约可见的蛛丝在天空编织出一张巨网,而站在其上的是一个穿着和服皮肤与头发同样灰白的鬼之少年——Assassin。
按照约定,希卡利需要维持“书内结界”,不能让事像影响现实世界,所以无法出手。Saber的御主失去了从者所以也无法正面参战,参战的只有我、三金院同学和那位神父,而我们可能遇到的则是Assassin、Saber,以及失去御主可能处于暴走状态的Berserker。
山体几乎裂成了两半,高悬于山顶的是一个破碎的巨大破碎球体,那就是所谓的圣杯吗?从中流出的黑泥伴随着火焰正浇灌在山体的裂缝中,神社在黑泥的冲刷下瞬间成为废墟,燃烧的泥土裹挟着黑泥如同岩浆般吞噬着山体,所到之处草木尽皆枯萎。一条由悬浮在空中的白色石砖铺就的道路由山顶延伸至圣杯,一个头戴花冠,身着白色长裙的身影正一步步踏着白垩的道路走上圣杯。虽然距离很远,但那无疑是斋藤同学。她异常平静,似乎丧失了一切情感,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一个男人站在阶梯之顶向她伸出手,将她带入了圣杯内部。
“辉,退出圣杯战争吧。”我眼前的男人如此说道,“我们已经赢了。”
必须要在Assassin的御主完成仪式前抵达圣杯,所以我们不可能一道道关卡合力突破了,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一人迎战,剩下两人继续向上突破。而面前这个男人无疑是我留下的理由。
“这就是你的从者吗?”男人看着Lancer,“不像是Berserker,你果然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
“父亲……”
“结界开裂,我们的神已经复活了,枢木家从此就能替代远坂家成为新的御三家,已经无需参加圣杯战争了。”父亲冷漠的说,“你应该感到庆幸,没有狂化的从者的你本是活不下来的。”
是的,教堂会议让我看到了我与其他御主间遥不可及的差距。论才能,大概无论我再努力多少年都不可能赶上他们吧。即便是实力看起来较弱的三金院,决策上的果敢也是我不能及的。
“原来如此,按照你的计划他应该将我以Berserker的身份召唤出来吧。”Lancer挡在我面前,“枢木队士,看你犹豫的样子,恐怕你现在也没能想清楚为什么自己没有将我狂化吧。”
按照父亲的意思,我要在召唤的时候附加狂化的效果,这样召唤出来的才应该是真正符合“鬼之副长”的土方岁三,但我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呢?是因为我分神了吗?是因为我忘记了吗?我想大概都不是吧。那个时候我只是遵从了自己的本心,我不想召唤出来的只是一个为了取胜而取胜的工具,我想要的是一个能与我同行的“同伴”。要让枢木家崛起的执念已然使得父辈们已经走向了邪路,说起来也好笑,而对于毫无才能的我来说,枢木家的崛起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我在乎的、真正想做的也许只有“带她回家”。
“副长……”
“那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有着自己的期许,有着自己的愿望。”Lancer拔出刀,“愿望这东西就像靶子,如果没有靶子,无论多少次拉弓、无论多少次挥刀,你的心中总会迷茫,就永远无法向前。”
“呵,活在过去的亡魂当然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出背离了时代的大道理。”父亲冷笑着,“登上魔术的顶峰就是枢木家百年来的夙愿,为了它枢木家任何东西都可以牺牲。”
“你说的牺牲也包括那些当作活祭献给妖魔的孩子吗?”
“你……”
Lancer用剑指着立在半空中蛛网上的Assassin。
“我说的对吗?祸斗!”
祸斗……
不可能,祸斗被镇在山体中,就算山体开裂,他应该也只被解放了不到一天。而Assassin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袭击过我们了,他怎么会是祸斗。
……
是的,从时间上来说,他不可能是祸斗,但同样也正因为他是祸斗,他才有逃脱时空的能力。当然,这假设的前提是之前的调查都没有错的话。
“我以为还能再看一会儿家人之间的争执呢。你为何要扰了我的雅兴呢?Lancer?我可是最喜欢看家人之间的相互剥夺与杀戮了。”Assassin开心地笑着,饶有兴致的说,“所以为什么会察觉到我不是Assassin呢?”
没有否认吗?看来真的和传说相一致。这样的话,一切就清楚了。
“身着和服,说明你是本应是日本的鬼怪,但在日本出名的鬼怪中截止尚未完全开化的幕末,我也没有听说过有关“少年”、“蜘蛛型”的鬼怪。开化后的日本就更难形成影响巨大的鬼怪传说了吧。但所谓英灵要么就是生前建立不世功勋的英杰,要么就是在万千大众口中交口相传的传说。试问,一个无名的鬼又有什么资格登上英灵座。那么出现在这里的Assassin又会是谁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与关耳有着‘缘’的祸斗了。”
“在神代,你确实被火神斩杀,但身为火之妖兽只要有火便可重生,而关耳这座神山之所以山顶平坦并非是火神一剑削去了山头,而是因为它是一座火山。你也不是被镇压在山下,而是被枢木家供奉于龙脉的熔岩中。”
“哈哈哈哈!精彩,嗅觉真是灵敏,姑且算你说对了一半吧。”Assassin拍手称赞,“所以即便知道我的真身,你还有胆量对我拔刀相向吗?Lancer!”
伴随着他的挥手,数根蛛丝横扫过来。即便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是在鼻梁和额头留下了两道伤口。要是右臂能再恢复一些就好了,至少不会这么被动。眼睛的余光中,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枢木小鬼。他也应该明白了,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将自己所追寻之人吞噬的妖兽。
“辉,用令咒命令Lancer自杀,无意顺从的从者毫无价值。”
虽然有料到枢木家的家主不会这么轻易放我们过去,但这种做法……显然,他正应了那位神夫所说的“圣杯不是‘人’能得到的东西。”——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听到了吗?!命令他自杀!”
枢木小鬼在颤抖,是面对疯狂父亲的害怕吗?是见到妖兽祸斗的恐惧吗?还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苦呢?
“Lancer,我以令咒之名下令。”
枢木小鬼握住拳头向我展示着他手上的三划随便一划就足以强制命令我行动的红色图案。来吧小鬼,让我看看你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稍稍让我惊讶的是,这次的他竟然敢于直视我的眼睛。他也有所改变了,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不惜一切代价,诛杀祸斗!”
……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鼓起勇气第一次问了Lancer那个问题。
“副长,你寄予圣杯的愿望是什么?”我看着Lancer至今仍未痊愈的右臂,“我这样的御主有什么资格让你这样的传奇回应我呢?”
“枢木队士。”他停下脚步长出一口气,一脸严肃的大声喊出我的名字。
“是!”按照训练时的规定我也要同样大声的回答他。
“知道为什么我要叫你枢木队士吗?”
“因为……因为这是特训时定好的称呼。”
“不!因为我已经认同你了。”Lancer稍稍俯下身直视着我的眼睛,“我认同现在按照自己想法前进的你。”
Lancer很认真,自召唤他出现开始,我们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交流。他的眼神、他的气息是这么近,甚至让我感觉他和我之间没什么不同。
“但我无法帮你拿到圣杯,甚至连治愈你伤口的魔力都很难供上。我很弱,我想要帮你,但你这样的英灵我又要怎么帮助你呢?我不像斋藤那样有高超的魔术和体术、也不像三金院那样有钱有情报网,我甚至和普通人打架都要用魔术礼装作弊……”
“队士!”Lancer打断了我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身为土方岁三,至今都被称作‘鬼之副长’,同样新选组也被蔑称为‘壬生狼’。我们强又如何,现在无论我做什么,辉煌的新选组都已经逝去,后世对我们的评价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因为站在你面前的我,只是已经死了百余年的亡魂而已。”
“但你不同,今天的努力就可以改变明天别人对你的评价。你在我眼里从一个优柔寡断遵从命运的小鬼变成了追寻自己愿望的御主,这就是改变。不管你现在有没有天赋与才能,你依然有着改变未来的可能性。”
“你期望着能再次见到那孩子吗?你想要改变背负的枢木家的命运吗?那就去夺取圣杯,将自己的野望倾泻其中,让圣杯把世界改写成你所期望的样子。”
Lancer如此说了,我已经没有任何逃避的理由了。
那接下来的事就很清楚了——
为了愿望而向前迈进!
……
武士和鬼之间展开了缠斗。
鬼凭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用数十根透明的丝线抽打着地面上的武士。每一个丝线都像一个锋利的刀刃,周围的花草被切成碎屑,就连石阶都被切割开。武士凭借着令咒的魔力加持,身体机能有了暂时的提高。他踏着山门的柱子敏捷的攀上山门,一剑直刺鬼的头颅。
鬼的头被武士的剑贯穿,但他并未倒下,反尔用手一把抓住了剑。
“普通的剑根本杀不掉我!只会让我更加愤怒!更加想把你碎尸万段!”
说着鬼一抬手,一根蛛丝从他指尖甩出。但下一秒甩出蛛丝的手就随着一声枪响,被轰烂了。武士手中的火铳还冒着白烟,鬼一脸狰狞的看着自己被火药击轰烂的手,痛苦的叫嚷着。
“混蛋!明明是Lancer却有着Saber的剑术和Archer的火铳!你到底是什么人!”
武士趁着鬼松手的间歇将剑从鬼的脑袋里拔了出来,反手将半空中的蛛丝斩断。鬼失去了支撑坠落到地上,武士随即挥刀跳着斩了下去。
“新选组副长,土方岁三!”
……
我从父亲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愤怒与悲伤两种感情,我想大概现在的我也是这样的表情吧。我没有斥责父亲的资格,因为被活祭的不只是她,肯定也有父亲的兄弟姐妹。父亲只是遵守了枢木家的规矩,背负着枢木家继承人的命运。那本来也应该是我的命运,在神社祭祀这头妖兽、钻研魔术的真理。但选择的不同造成了我和父亲如今对立的局面,比起那虚无缥缈的“根源”,我更愿意选择陪在我身边的她。
脸上、胳膊上、腿上,被父亲丢出的风刃刮出一道道伤口。虽然父亲的魔术一次次向我袭来,但明显没有下杀手。像我这样贫弱的魔术师,与父亲过招,只有死路一条。如今我还能活着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父亲并没有杀死我的意思。活祭了女儿,却还有着最起码作为父亲的自我认识吗?他或许也曾像我这样挣扎过吧。
有些头晕了,是因为失血过多了吗……随着一阵天旋地转,我的头似乎碰到了坚硬的地面,疲惫一下子被释放出来。不想起身,可能到此结束了吧。绕过了那么多次死亡的命运,最终的结局大概就是这里了。父亲走到了我的身边,他的的眼眶中有着泪水。果然,父亲也很痛苦吧。
“为什么?这该死的宿命就要斩断了,你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父亲喘着气,“你还想要更多的人被活祭吗?她已经回不来了!祸斗吃掉的是他们的‘存在’,再过几年你就会像我一样把陪自己度过童年的人忘得一干二净,连他们的样子都想不起来!就算我求你了,到此为止吧。”
某个瞬间,我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父亲,他也同我一样执着的站在神社的屋顶眺望着那个下山的方向。
“祸斗复生了,我们就再也不用拿下一代作为筹码来为枢木家的前程铺路了。枢木家已经沾满鲜血了,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父亲说的似乎有些道理,祸斗复生,枢木家有了足够的信仰力,崛起的前路已经铺好,枢木家将作为新的“御三家”登上魔术界的顶峰。但是……
“那崛起之后呢?崛起是为了什么?我想抓住的不仅仅是未来,还有身边的人。”
看看那在山顶倾斜而下的黑泥,人的欲望从来都是难以填平的沟壑,什么魔术的根源、什么枢木家的前途,都无所谓!我只要她存在的世界,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愿望!
“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父亲。达到根源就是最终的结果吗?为枢木家的前途奉上生命就是命运吗?如果这就是宿命,那该斩断的难道不应该是它吗?”
父亲手中的魔术停止了,他慢慢把手放下。
“漂亮话都会说。但是辉,我也曾选择过这条路,就在十年前。”父亲摇了摇头,“没有圣杯的话,这种虚妄的就会成为杀死下一代的刀,你的明天,就是我的今天。”
圣杯,万能的许愿机。这种东西会被这么多强者甚至死去的英杰以命相搏的原因我终于理解了,存在于世的每一个生命都有着“反抗性”,没有谁会心甘情愿臣服于命运,哪怕是死去的亡魂,也有着放不下的执念。正因如此,才有了圣杯的存在,也正是因为这种对未来的虚妄、对命运的贪欲造就了充满可能性的人类。正如希卡利那天所说的,在既定的结局到来之前,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命运的权利。哪怕最终的结局无法改变,那现在的挣扎就是存在过的最好证明。
“我会挣扎给你看的,父亲。”
“但是,已经晚了。”
父亲的话音刚落,一束丝线飞来将他捆住拉走了。
“是时候让我开饭了。”
祸斗掐住父亲的脖子,几根丝线深深刺进父亲的颈部,红色的魔术回路像坏掉的灯泡,闪烁着的微弱的光芒。丝线如同吸管般,将魔术回路中的魔力吸食进祸斗的身体中。
……
战斗的直觉告诉我,必须要在这妖兽恢复到拥有神代力量之前将它斩杀,否则我将毫无胜算。根据传说祸斗是吞噬火焰的火之妖兽,所以最终被支配火焰的火神斩杀。但战斗中它并未使用过火焰,而是频繁的使用着蛛丝妖术,这有些不正常。蛛丝太过纤细,仅仅只能凭借月光来看到其踪迹。虽然轰掉了他的一只手,但单手的操纵,似乎使他更加认真,精度和力度都有增无减。鬼的恢复能力也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完全被轰碎的手已经在他喘息的间隙复原了一半。祸斗的传说中没有提起他能够凭空自我恢复,没有外部的火焰,即便没有被神剑斩击,给他造成的创伤应该也是不可逆的。
“鬼之副长和神代的吞天之火,到底哪个‘鬼’能站到最后呢?”祸斗甩出一张蛛丝编织的巨网,“刻丝牢!”
来不及闪避了,只能用火铳顶一下了。爆裂的雾状火药烧开蛛丝,这虽然是一种解决蛛丝的方法,但火药魔力的装填需要时间,而且为了留存“底牌”,已经没有多少魔力能够使用了。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必须要拉近距离才有胜算。祸斗,你大概已经几千年没有战斗过了吧。论战斗经验,你远不及驰骋于乱世出生入死的新选组!深吸一口气,新选组战斗的呼吸法,肺部瞬间被空气充满,血液的流动加速起来。下一击,会是直射的“刻丝牢”。
“刻丝牢!”
果然,这一击就结束了,祸斗!火铳开道,集中一点,全力冲击。刀刃上有了斩断骨肉的手感,灰白的手臂飞在半空中。在他惊异的眼光中我看到了恐惧与愤怒,他瞬间拉远了距离。
“怎么了祸斗?吞天之火不过如此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狂笑着,“人类,你的无知和得意就在这里被我碾碎吧。”
飞出的蛛丝并非指向我,而是飞向了另一个地方。
……
被祸斗抽取魔力的父亲如同漏了气的气球,气息渐渐衰弱。
他把灵魂都出卖给了祸斗吗……
为了斩断枢木家的宿命……
为了不再让我承受他的痛楚……
祸斗身上缠绕着红色的雾气,那是外溢的魔力,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手上的伤口。
“Lancer!”
Lancer挥刀冲向前。
“太迟了!”
祸斗将失去意识的父亲像破抹布一样扔到一边,随即从恢复好的手中甩出了赤红色的蛛丝。
刀刃触及蛛丝。
刀刃被蛛丝切断,半截刀身旋转着非出去掉下山路。Lancer迅速后跳拉开距离,但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半张脸。
“副长……”
“离他远点!这家伙有点不对!”
Lancer的右眼已经睁不开了,一个伤口自上而下从他右侧的脸颊一直延伸到额头上。恐怕再晚一步,他的头就被那红色的蛛丝切开了吧。
“人类!将你们碎尸万段已经不能平息我的愤怒了!”Assassin狰狞的瞪着他那充满杀气的鬼眼,“感受神代的地狱吧!”
随着Assassin的怒吼,一张血红的大网飞向玫瑰色的夜空,巨型赤月的光芒似乎更加耀眼,凄厉的嚎叫声响起,恍如婴儿的哭泣。红色的网在空中破碎,无数碎屑化作血雨从天而降,恍如赤月的恸哭。雨点落在土地上开出血色的花朵,那是象征着冥界的花朵——彼岸花。天空中灰色的云层汇集,一圈圈白光从云层中扩散开来,血雾从中降于地表,迅速蔓延开来。
“犬神!”
感受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周围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
“逃不掉了。”Lancer靠过来,“这是固有结界,不杀掉他就没有逃脱的机会。”
地面震颤着,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山体中爬了出来,巨大的身影遮蔽月光,周围的空气也瞬间灼热起来。
“烧尽凌霄,踏碎寰宇,长夜已至。将你们的怨恨、你们的愤怒都在此释放吧!同胞们!”那是神代的梦魇,吞噬天空、脚踏焦土的火焰妖兽,“宝具解放,百鬼夜行!”
巨大的妖兽望天长啸,坐热的火柱在地面迸出巨大的龟裂,在它脚下,无数妖魔裹着满身岩浆睁着猩红的而贪婪的眼睛从开裂的的焦土中爬出。
那是曾祸乱人间的灭亡之影。
那是被历代英雄用尽全力甚至生命杀死的恶鬼与大妖。
此时此处即是地狱。
“果然,他并非是鬼,也并非是祸斗,而是凭借祸斗之名刻在英灵座上的历代妖魔!”Lancer收起断刀,“既然如此……”
Lancer伸出手,浅葱色的光点如萤火虫般汇聚过来,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杆长枪。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作为枪兵的枪,这是他的底牌,同样也是他以Lancer职阶降临的原因。
“用你的眼睛见证吧!这时幕末的传奇,永生永世印在我心中的不灭风景!即使穷途末路,即使与时代为敌!”Lancer手中的长枪上出现了一面旗帜,它在空中猎猎作响,周围的血雾被光芒退散,一个清晰的“诚”字绣在上面,“我等即利剑!我等即誓言!诚字大旗不灭!新选组永存于此!宝具解放,诚之大旗!”
身后一扇巨大的门驱散血雾显现在Lancer身后,大门缓缓打开,几位身穿浅葱色羽织的武士从门内走出。魁梧沉稳的领导者、樱花的剑士、左手刀的人斩……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百位武士的身影,他们列队整齐从门内走出来。他们身穿浅葱色的羽织,身上所散发的魔力标志着他们并非使魔,而是一个个独立的英灵。幕末最强的剑士们来到Lancer身边,簇拥着那面诚之旗。
新选组正汇聚于此!
“枢木队士,你曾问我有什么愿望对吧。”Lancer手持大旗回头看着我,“我时不时也会想,为什们像我这种人,死后竟会被选为英灵呢?说到底是因为在所有人独善其身胆战心惊的时代里,我却将生死置之度外。”
“而我正是为了延续新选组而行动的,这也就是我以Lancer职阶降临的原因。若我存,则新选组不灭。这就是我的宝具!这就是我的愿望!这就是我的武士之魂!”
一边是从地狱中爬出的妖魔,一边是幕末令人闻风丧胆的剑士组。被血雨灌溉的濡湿泥土上跳动着激烈燃烧的火焰,双方魔力的对峙搅动起天上灰暗的风云和身边浓稠的血雾。
这便是英灵间的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