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玛利亚。 ——Chien inverse
「没什么。和往常一样，帮你做早餐。」
亚瑟琳娜拉着少女走进了铁门的内侧。
刹那间，少女感到空间仿佛受到了膨胀一般正无线延展，紧接着屋内的白色墙壁与天花板突然映入了少女眼帘，这种强烈的刺激让少女立刻闭上了双眼。
「哦呀？这位小姐是……？」
那个成熟而又稚嫩的声音再次传入了少女的耳中，不知为何少女觉得这个声音异常的亲切。
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在亚瑟琳娜身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色睡袍的年轻女性，看样子年龄应该与少女差不多大。
「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人。」
少女在一旁默默地听着眼前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但又觉得这番对话与自己息息相关。
终于，那位年轻的女性走过亚瑟琳娜身旁来到了少女的面前。
「嘛，你也觉得她太冷漠了对吧，完全没有一点幽默感。」
女性举着酒杯，像是喝醉了一样来回摇晃着身子。只是酒杯里什么都没有。
「嗯……是吧。」
少女应付着回答，她一时间对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氛围不知如何是好。
「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
少女爽快的回答道。因为这是她为数不多能听懂的问题之一。
「嘛，要不叫玛利亚怎么样？」
年轻女性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少女的鼻子，又露出了一脸坏笑。
「不怎么样。」
亚瑟琳娜抢先回答道。
「开个玩笑嘛……这么认真干嘛？」
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少女完全忘记了自己正深处于地下一百多层，之前的紧张与不安感也顷刻间荡然无存。
（如果都是这种玩笑的话，或许我应该同情亚瑟琳娜。）
少女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但当亚瑟琳微笑着向这边眨了眨左眼后，少女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
在亚瑟琳娜的大陆之上，即使是想法也会被亚瑟琳娜监测到。
「我还以为这位小姐会站在我这边……」
只是似乎并不只有亚瑟琳娜才能监测到其他人的想法。
「好了，玩笑就先到这里。如你所见她就是我的主人。」
说着，亚瑟琳娜将她拉到了远处的像是客厅一样的地方，又示意少女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你们先聊，我去给她弄些吃的。」
「快点嘛……今天比平时晚了好长时间啊。」
像是在向亚瑟琳娜撒娇一样，这位年轻的女性举起了双手不满的抗议着。
「哎……」
少女目送着亚瑟琳娜一边叹气一边走向了远处。在亚瑟琳娜离开后，少女环顾四周，这里既像是一个屋子又有些奇怪，因为整个格局没有任何阻拦，也就是说这里是一个超级大的且没有分成一个个小房间的大屋子，亚瑟琳娜虽然距离少女很远，但她的一举一动少女都能看得见。这里没有小屋子，但每个区域的作用却十分明显，例如少女正处于的位置就是客厅，而亚瑟琳娜所在的位置则是厨房。
「唔……好冷漠啊，宁可观察白花花的墙壁也不肯看看我嘛？」
少女猛然回头，发现面前的女性正一直在盯着自己。
「不……不是……我就随便看看。」
少女不知道该与眼前这位如何相处，所以只是随便的搪塞了一下。
「嘛，也是，这里的格局很奇怪对吧。」
「嗯……」
少女点了点头，面前的女性也没就这个问题再说些什么。
「你好，我叫格蕾斯（Gris）。」
突然，格蕾斯伸出手，举到了半空中。
「你……你好。」
少女轻轻握了握格蕾斯的指尖。
「对我这样的大姐姐，没什么想问的问题嘛？」
格蕾斯拍了拍自己的胸前，随即那两团东西在她胸前晃了晃。
少女依旧没能理解现在的情况，但既然对方放话说可以问一些问题，少女则准备问一问之前就觉得奇怪的地方。
那个铁门看样子是无法从内测打开的。
「你……」少女瞥了一眼亚瑟琳娜，她正在远处的厨房区域忙碌着，「是被关在这里的？」
面对少女直白的发问，格蕾斯顿了几秒……
「这个嘛……如果你是这样觉得的那就是了。」
「这不算回答吧？」
少女依旧死死地追着这个问题不放。
「那么下一个问题是？」
「……」
格蕾斯嘴上露出微笑可紫色的双眼却瞪得溜圆，少女见状便放弃了这个问题。
其实少女也知道这是一个没法回答的问题。
毕竟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监控之下。
「是你创造了她？」
少女指了指远处的亚瑟琳娜。
「嗯，可以这么说吧，但其实我只是改进了她而已，我其实是剽窃了一个名叫普鲁特（Pluto）的家伙。他创造了亚瑟琳娜，我改进了她创造出了另一个亚瑟琳娜。」
「有两个亚瑟琳娜？」
「嗯。」
「那另一个在哪里？」
「我不知道……」
「好了，闲聊到此结束。」
少女抬起头，看见亚瑟琳娜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她将托盘放到格蕾斯的面前，托盘上放着像是面条但又有些奇怪的食物。
「你喜欢的意大利面。」
「果然只有你才能懂我嘛。」
格蕾斯拿起叉子，卷起意大利面放入嘴中，随后便狼吞虎咽，完全不顾个人形象的吃了起来。
「好了，我们走吧。」
亚瑟琳娜拉起少女的胳膊，硬拖着她走向屋子的出口。
少女回过头看见格蕾斯向着自己眨了眨眼睛，像是在示意她可以随时过来一样。
「……」
少女没有回应格蕾斯，而是跟着亚瑟琳娜走出了那间令人印象深刻的白色屋子。
走到门口时，少女隐约地听见了格蕾斯在唱着些什么——
「当末日审判开庭，
「一切隐私都将暴露，
「一切罪行都被严惩。」
一路上亚瑟琳娜没有说什么，少女也是。
亚瑟琳娜拉着少女来到了一个四面墙壁都是显示屏的房间，这里是亚瑟琳娜的信息中心。除了墙壁的显示屏之外还有很多可以投射在空中任何位置的投射屏。
「我们来做些正事。」
亚瑟琳娜松开握着少女胳膊的手，走向其中一面显示屏，在上面轻轻划了几下，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个区域的地图，那个地方少女特别熟悉，因为那曾是她与反政府人员生活的地方。
「什……什么事？」
如果可以的话，少女并不想再去那里。
「你的行动导致了有人篡改服务器数据，所以为了找到那些人，先去调查你原来住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亚瑟琳娜回过头严肃的看着少女，这是少女第一次看见亚瑟琳娜认真时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这里是反抗军总部？」
「不，是抓到你之后才知道的。调查你行动路径的结果就是在这个地方停留的时间最长。这么大的城市我不可能无时无刻都监控所有摄像头，所以有人藏在一个地方做了些什么还是很轻松的。」
「那岂不是更不安全了？」
「虽然没办法通过图像来监测人……你们的活动，但可以通过热量与光波来检测，测量这样的数据要简单的多，我之前也说过，我可以通过这些数据来分析内心的想法与波动。如果某人数值波动较大，就会将那个人先控制起来再进行调查。」
「那岂不是连突然受到些什么打击或是连伤心都不允许了？」
「我只检测犯罪可能性的数据。」
「哦……」
少女看着亚瑟琳娜，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但值得一提的是，少女的犯罪可能性在那时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么？
「走吧，我们去这里看看。但在此之前……」
亚瑟琳娜拉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少女的手，将她带到了隔壁的房间。
「到那里去可能会有些危险，目前来看我也不想让你受伤，所以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挑一件。」
少女环顾四周，这间屋子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枪械以及她没见过的奇怪武器。
「这……」
「这些是我的第二爱好。不过使用它们需要生物识别，所以只有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时才能使用它们。」
少女想着用这些武器是否能消灭亚瑟琳娜，但她很快便打消了这个无聊的念头。
可是少女的这个「短暂的」念头还是让亚瑟琳娜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开枪的是我，但是控制抢的却是你么……」
「是这样的。」
少女拿起了其中一把很不起眼的手枪，将它放到了衣服的口袋中。
「你还可以拿些其它东西。」
「不，就这一个吧。其它的太占地方了，而且我可能也不会用。」
「我是说你应该拿点儿子弹……算了，我帮你拿吧。」
亚瑟琳娜打开了原本挂着这把枪的墙壁下面的柜子，拿出了一个斜挎包挎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走吧。」
「你就穿着睡衣？」
少女指了指亚瑟琳娜的衣服。
亚瑟琳娜没有理会少女的疑问，扔给了少女一个透明的玻璃板。
「给，你的手机。用这个就可以换衣服。」
亚瑟琳娜拿出了同样的东西，在她按下了某个按键后，着于她身上的睡衣瞬间就变成了黑色的风衣外套。
「嗯……这样应该比较合适吧？」
少女仿照亚瑟琳娜给自己换上了一身潇洒的外套。
「你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不，你那样才引人注目。之后在外面要怎么办？我们装成姐妹？」
「可以。」
少女愣了一下，本来一句玩笑话却让亚瑟琳娜当真了。
亚瑟琳娜抓着少女离开了房间，再次回到了电梯中。这一次，亚瑟琳娜按下了大屏幕上「一层」的按钮。随着电梯门关闭，亚瑟琳娜走到了少女面前——
「怎……怎么了？」
「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亚瑟琳娜表情严肃，不像是在说玩笑话。
「嗯……嗯。」
少女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即将头瞥向了一侧，不再与亚瑟琳娜对视。
叮——
电梯门开了。
「走吧。」
亚瑟琳娜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走在了她的前面。
少女在原地愣了几秒后，在电梯门即将要关上的一瞬间，快步跟到了亚瑟琳娜身后。
就这样，两个人离开了亚瑟琳娜大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