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了,进来的并非是护士医生,而是一个非常适合戴上眼镜的普通男人。

或许被很多人所建议,但这个如同上班族般的男人却从来没有戴过眼镜。

【真够巧的呢,大河】

【是呢,确实太巧了,置信同学】

进入病房的正是先前带着良木过来医院的大河,但因为停车的事情所耽搁了些许时间。

【欸?大河哥,你们俩认识嘛?]

见到两人如此熟络的打着招呼,一旁的良木有些没能理解。

【这个无时不刻穿着一身黑的怪人是和我同一所高中毕业的】

大河向着良木解释到。

【明明是同班同学,却用这么无情的措词呢,并且,怪人这个词可不止适用我】

置信耸了耸肩,看起来有些不满。

大河没有理会置信,反而看向了病床上被渗血绷带缠满全身看不清面容的小漪。

【那个就是你提到的朋友吗?】

【嗯】

听到了良木的回答,大河微微点头,但眼中却没有任何变化,如此凄惨的画面却不能让他的内心起到一丝波澜。

【对了,刚刚你姐姐打了个电话给我,说家里的厨房被外星人给毁了,让我们赶紧回去修理,不过我想肯定是她心血来潮想做些吃的才会把厨房弄毁】

【啊,那得赶紧回去才行,万一姐姐碰到电器火花什么的可就糟糕了】

在良木的眼中,自己的姐姐是个只会画画的无能大人,家里的琐事绝大部分都是由大河哥来做,而这也造就了如今这副理所当然的相处模式。

虽然这样说,但良木看着病床上的小漪显得有些犹豫。

大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没关系,毕竟她现在还在昏迷中,机会还有很多,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再探望也无妨】

大河的劝说让良木有些放松下来,向着置信微微鞠躬后,良木便急切的向着门外走去。

一时之间,安静的病房内只留下了置信以及大河。

【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家伙居然也有了女人吗?真让人意想不到呢】

充满诡异笑容的置信开始调侃起了大河。

这轻佻的模样和先前温柔和蔼对待良木的神情完全不同。

【这么久没见,还是一如既往不饶人的嘴】

大河学着先前置信的模样耸着肩。

【是吗?你也差不多没有什么变化,枯燥的目光已经快侵蚀一切了】

置信非常清楚大河与常人的不同,不仅仅只是因为那几年同窗的时光。

曾经,置信非常想将大河的眼珠子挖出来研究,但最终却没有付诸行动,后来置信知晓了他的眼睛并非是问题所在,而是大河的脑子。

他的大脑自动的将眼中传递而来的信息处理成了单调乏味的平面线条,而这也使得大河眼中的世界都成为了毫无差别的东西。

没有差别也就代表着没有起伏,没有起伏则会使得情感逐渐归于冷漠,直至消失,如同没有血液的空壳。

毕竟,在大河的眼中。

人类,猪猡,绿草和海洋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差别,只是复数的线条不断扭曲罢了。

唯一让置信感到意外的,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无感的人居然没有堕落成反社会的杀人魔,反而是如同常人一样生活在日常之中。

【最近的街头变得有些安静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但我想肯定与你脱不了关系】

大河的话语打乱了置信的回忆。

【就这么想象老同学吗?】

置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但也别太肆意妄为了】

【哦?】

【否则我就把你带到小太的面前,或者,把小太带到你的面前】

【喂喂,饶了我吧】

置信听到了那个象征着绝对的暴力的宿敌有些无奈。

大河则是继续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和病床上的小孩是什么关系,但希望不要把你自己的恶趣味放在良木身上,毕竟那孩子我还是很看重的】

【哦?真是意外,你这个没有血液的家伙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让这座城市变成现在这样延展出日常与非日常的家伙不正是你吗?】

置信一脸平静的说出了些许惊人的话语。

【我只是个普通的漫画编辑】

【犯罪者一般都是这样辩解的】

大河的眼里没有流露出任何东西,双方静静的互相注视,下一秒,大河便转身离去。

【叙旧就到此为止,那孩子还在楼下等着,我得走了】

置信默默看着大河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病房内,嘴角流露出莫名的笑容,似乎是有很多好心情。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这座城市,这个街道,平静的时光大概很快就要消失了,这是风暴前的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