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没有妈妈最苦恼,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不知道,要是他知道,梦里也会笑。”在爸爸走后五年,妈妈也因癌症离世,病痛整整折磨了她五年,我却从未听她说过一句疼得受不了,走的时候瘦得不到80斤,只剩骨头和皮,全然没有肉。那年,她五十二岁,仅差一个月,未能如愿参加我原定的婚礼。

灰白短发,双颊塌陷,双腿无力,身体瘦小而干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吹散,这是妈妈最后的模样。而今,波浪长发,脸颊白皙,瓜子脸,柳叶眉,唇下美人痣,正是妈妈三十五岁时的模样。

我抬头伸手,擦去她的眼泪,但妈妈并没有停止哭泣,眼泪还是扑簌簌的往下掉。

“大孙儿,还认不认得我是谁了?”

“奶奶?”是奶奶!是最疼爱我的奶奶!

这时,其他人也围拢过来。

我扶起妈妈,抹去泪痕,一一扫视众人。

姥爷,远近闻名的老中医,瘦小黝黑,看上去很严肃,其实是一个幽默的小老头,街坊四邻,有口皆碑。小时候每次不怎么吃饭就去姥爷家扎针,几个大人按住我的拳头,一个一个手指头掰开,细长的针扎在手指关节处,特别疼,真的,因此小时候有点怕他。

有个头疼脑热、磕磕碰碰啥的,就让我找姥爷给看看。

衬衫马甲,是姥爷的标配打扮,活动范围有限,基本以家为中心,南到造纸厂的市场,北到江边的市场,喜欢听广播,周末经常招呼儿女回家吃饭。喝点小酒,酒后不看病。

高三时,举家搬到姥爷家借住,吃饭准时准点,经常做一些我喜欢吃的菜。后发现胃癌,忍痛到我高考结束才住院,于我外地求学时离世,未见最后一面。

姥姥心直口快,一生忙忙碌碌,好似总有干不完的活。

姥爷和姥姥共养育三女两子,妈妈排在第二位,与大姨年龄相差不过半年,同属兔,因生产间隔较短,故气血不足,心率不稳,正因如此,加上个性同姥爷有几分相像,较为受到姥爷宠爱。

大姑、大姑父,辛勤一生,育有两个儿子,均是表哥。大姑和大伯是龙凤胎,与我父亲是同父异母,但感情非常好。据说,在大伯和大姑十六岁时,爷爷才通过老家的兄弟口中得知,前妻给自己留有一儿一女,当想要接过来一起住时,想必奶奶心中多少是有些隔阂的,但最终还是接纳了。

大伯,十六岁从乡村来到城市,吃苦打拼,立稳脚跟,与大娘也育有两子,即我的堂兄宇文健和堂弟宇文闯。大伯为人,心胸豁达,处事周到,在长辈离开后,毅然挑起大家族的重担,是家族成员人人认可的主心骨和钦佩对象,多少年来,每逢佳节,必然欢聚一堂,家族真正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或许是从大伯这里开始的。

二姑,但我仍习惯性的称呼她为大姑,属历史遗留问题。她性格直率,为人乐观,有自己的信仰,与我父亲一样,喜欢走南闯北,敢想敢干,富有冒险精神,跟姑父生活默契,育有独子明亮,小名亮亮,后改名为明昊,与我同年出生,相差八个月,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

老姑,心思细腻,为人着想,说是小时候由我爸爸看着长大,奶奶走后,跟我们住在一起,于我家出嫁,对我十分疼爱,同老姑夫伉俪情深,生有一女,是我们小辈中最小的小表妹,也是唯一的小姑娘,炎炎从小长在我家,由舅妈一手带大,故同我妈妈感情深厚,我妈妈走失,小表妹身在外地,不忍让其来回奔波,徒增伤心,故隐瞒未告知,为此事,埋怨老姑许久,时常想起舅妈,仍自落泪神伤。

宝哥,即大表哥,大姑家的老大,闲不住,爱折腾,聪明幽默,交游广阔,具有艺术细胞,擅长二人转小曲,其同表嫂是高中同学,转业后经人二次介绍,两人才在一起。宝哥能歌善舞,个性张扬,也是酒桌上不可或缺的气氛调动着和欢乐制造者,有一个聪明且漂亮的女儿。

大健哥,即堂兄,大伯长子,老实憨厚,精于厨艺,同嫂子育有一子,随父性格,但不善言辞。

友哥,即表哥,大姑家的老二,四处闯荡,心性未定,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同大表哥相比,许是幸运少了些许,心性待定,养有一子。

以上成双入对,唯独不见表弟明昊、堂弟宇文闯以及小表妹炎炎。

“好了,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爸爸宇文彦走过来,再次帮妈妈拭去泪水。

“快,趁热乎,一起进屋吃团圆饭吧!”奶奶走过来,拽着我的右手向屋内领。之前,孟文婷组长说过,身体的机能同第一世界并不相同,所以无需进食,也不会有饥饿感和饱腹感,想来是家人习惯使然,当做一种遵循的传统而聚餐一堂。

“你奶奶、妈妈和你大娘、姑姑们,从早起就开始忙活,做了许多你之前喜欢吃的菜,像大虾啊,花蛤啊等等,”大伯宇文岭笑着说,“还有这一墙面的酒,够你们小哥几个喝两三顿了,等明天差不多小亮亮、小闯和小炎炎回来,就更热闹了。”

难道他们也从第一世界离世来到了这里,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口。

“这下孙子、外孙、外孙女都齐了。”爷爷宇文世臣,很是高兴。

一家团聚,热闹非凡,或哭或喜中却有一个陌生的面孔,峨眉紧蹙,含愠而视,紧紧盯着我。

“宁宁。”父亲唤道。金发少女脸色立转,笑脸迎来。爸爸接着说道,“这回见到弟弟,看把你高兴的。”

“嗯嗯,宁宁可高兴了,”说着,抱了上来,在我耳边道,“弟弟,我可想你了,你终于回来了!”凉意从她的身体传导而来,让我忍不住打个冷颤。

“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独生子啊!我推开她,望向爸爸和妈妈,寻求解释。

“这孩子,刚回来,怎么还不认识姐姐了。”梨花带泪的妈妈,破涕为笑。

“是啊是啊,弟弟,宁宁是爸爸的女儿,也是你的姐姐啊!”自称宁宁的少女张开双臂,欲再次抱过来,出于本能,我躲开了,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姐姐,难道是我遗失了部分记忆。

“行了行了,先吃饭,”不知是圆场还是催促,奶奶道,“大孙子刚回来,还没适应,等过几天,他就想起来了。”

我点点头,跟随着大家,向大别墅内室走去。蓦然回首,只见少女向我做了一个可怕的蛇面鬼脸,当下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