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衣裳,灵姬看着准备出门去搜集归云关情报的艾迪德说道:“商贾于集市买卖,不应携配偶,奴婢暂且就不陪伴主人了,待今晚再侍寝以弥补主人今日之寂寞。”
灵姬的话说得艾迪德一阵亢奋,在他看来灵姬在表达接受他,并愿意与他结为夫妇,虽然教义不允许,但这还是让他更有了让灵姬陪伴自己的欲望。
艾迪德前去街市并非要自己去做生意,因为他早就安排了麾下的刹赫利去做这件事。虽然他麾下的刹赫利作为军事贵族骑兵不愿意像商贾、小贩那般街头叫卖和人讨价还价,但他们还是服从了艾迪德的指示。毕竟在他们眼里艾迪德是神之子嗣,而且教义中也有一条叫做求生原则。
这一条教义的核心就是给这些至真教信众在满是异教徒的地方以违背教义的方式求生留下了教义上的法理依据,同时这种教义也会被沙宛国的权贵们在特殊情况下用于为自己辩解。不过这个求生原则什么时候适用于普通人,那就全要看神职人员或是先知的意思了。所以这些高傲的刹赫利们虽然不喜欢,但还是遵从了艾迪德的指示。
艾迪德看着灵姬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将她搂在怀中贪婪地吸着她诱人的体香闭着眼睛陶醉着说道:“今日你我城中细细观瞧这城中百态,我亦要让这城中之人见到我有你这般如天仙般的娇妻。”
听到艾迪德的话,灵姬提醒到他:“主人,你忘了,我是奴婢,我持刀剑,不可为你妻。”
听到灵姬的提醒,艾迪德愣了一下,随后带着些许遗憾,但依旧充满期望地说道:“我一时忘乎所以,只因汝令我倾倒。”
“谢谢主人。”灵姬轻声温柔地说着,双手不自觉地搂住了艾迪德。
随后,艾迪德与灵姬一起前往了南市。在繁华的集市上,艾迪德带着灵姬充满了好奇地在街市上东瞧瞧西看看,好似孩童一般指着这个望着那个。左一圈右一圈地绕着灵姬好不快活。灵姬则配合着艾迪德开心地笑着,时而将街市上的中原物产介绍给艾迪德,时而聆听着艾迪德喜笑颜开地介绍着从沙宛国各地贩卖到归云关的西域特产。
两个人此时真的像是一对夫妻那样开心地走在街市上,但两个人并非夫妻,而是主与奴的关系。
此时的艾迪德虽然不在乎灵姬的身份与她毫无芥蒂的聊着,但是静下心来之后艾迪德还是会因为教义而对灵姬有所介意。他的色心就像个恶魔一样每时每刻都在鼓动着他彻底占有灵姬,让她成为自己的正式妻子;一刻不停地诱惑着他纵情地与灵姬行鱼水之欢。但他的信仰却犹如天使一般告诫着他不要跃雷池一步,至少不应跨过那条不能给灵姬名分的底线。
艾迪德对于自己的信仰和欲望之间的选择很是纠结,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纵欲的,但他却又十分虔诚地祈祷。这样的明知道自己错了,却还控制不住的行事作风让他自己的心底也无意识地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而面对能激起自己欲望的灵姬,艾迪德内心对信仰的动摇就会不断地增加,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从小就是一个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人,他不知道欲望是要有节制的。即便他笃信的宗教劝人禁欲,但对于他来说禁欲真的是不可能的,毕竟艾迪德是一个八岁便被奴隶侍寝过的男人。
一边在街市上逛着,艾迪德轻轻牵着灵姬的手对她说道:“我八岁便让奴婢侍寝,时至今日我临幸多少女子已是难以计数,但你却最合我心意,今后我定会好好待你。只要我在,你便有与我妻般衣食吃穿,望你能日日陪伴于我。”
灵姬笑着回答道:“是,主人,奴婢定会夜夜好生侍奉您。”
艾迪德笑着说道:“莫要叫我主人,叫我艾迪德便可。”
“可是……”灵姬故作难为情的样子,其实在她心中是很高兴的,因为艾迪德这么说肯定是因为他对灵姬的态度很是亲密的,而亲密则说明灵姬可以更好地利用艾迪德与可韦周旋,进而找到机会让可韦或是直接找到右相来赦免她的家人。
艾迪德笑着对有些难为情的灵姬说道:“你与我甚是相合,我虽不能娶你为妻,但我不能亏待了你,今后出行那些妻子我不携一人,只望你能常伴吾左右。”
灵姬看着艾迪德此时诚恳的目光确实有些心动了,此时的她不禁想:“假如有一天救出全家之后,委身于他做一奴婢,终日侍奉于他也未尝不可。”
艾迪德继续说道:“中原城池甚是整洁,街市集中于一地且繁华热闹,真是有趣,但不知为何城中遍布这土墙与这无法居住之高楼?”说着艾迪德指向了身旁一丈高的土墙内的望楼。
灵姬看着望楼上观察四周的镇戍兵士说道:“此高楼为望楼也,为城内戒备瞭望之所,城中各处望楼可用响镝、鼓声传讯,一处有事顷刻之间全城镇戍便可知晓。这墙乃坊墙,为里坊之边际,亦是城防要务。平日宵禁封闭坊门便可禁止行人出入,便于城中不良人及镇戍巡视。战时则可以诸坊为垒待城破之时御敌。”
听到灵姬的简单介绍艾迪德点点头说道:“甚好甚好,此制我行省也应习之。”艾迪德说着,心中充满了期待,他想学习自己的敌人,即便他行军打仗确实能力不行,但他至少明白,望楼与里坊的作用可以极大地加强他的行省中城池的防御和信息传递能力。
就在艾迪德与灵姬亲密地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他们迎面走来了两位姑娘,一位是玲儿,一位是颖儿。
看到了灵姬,颖儿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对方,这让灵姬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看到了颖儿,灵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而是突然说了一句:“艾迪德,我们所住盛业坊虽整洁,但相比其他里坊却小了一半。”
“确实小了不少。”
听到了灵姬的暗示之语,颖儿挪开了视线与玲儿耳语了几句之后,玲儿就变得急不可耐地带着颖儿离开了集市。
与此同时,在曾经那些世家阀族子弟驻守的如今关押降卒的关内支城中,郑芸与林峰站在城中央的望楼上,看着支城东北角的园舍内所剩无几的这些降卒,若有所思,而郑芸则问道看管的军士:“这半年有余,送入关内为奴者,或是编户入折冲府者多少?死者又有几何?”
负责看管的军士回答道:“回禀城主,这半年来各州府分精壮一万三千余,余下降卒伤病而死约两百,本城中所留皆为羸老及骄横跋扈拒不为奴者,大约两千。”
郑芸听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林峰说道:“贼降卒之中,阿哈马克最为恭顺,且大部都愿弃本来信仰归顺我朝廷,艾哈马克虽不愿弃信仰,但依旧乐于听令行事,而为刹赫利者皆不愿听从我等发落,甚是跋扈骄横,毫无为降卒之自觉。”
这半年来,降卒一批又一批的被各个州府领走,多数是自愿或是半自愿的,表现出抗拒意识的各州府并未索要,各个州府将良家子、贱籍、朝廷向世家大户赎买的奴婢以二换一的方式与归云关交换降卒。这让关内归云关管辖的耕地上和城内的人口都充实了起来,并且还将许多人编户到了当地新组建的折冲府。
半年多的时间里归云关对这些降卒充分诠释了何为怀柔,换做前朝凿目断手其丁壮,劓刖其羸老都算是大慈大悲了。
虽然被禁锢,但他们在支城中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多少限制。并且他们吃的也不差,至少可以让他们吃饱。如此的对待降卒,降卒们再怎么抗拒最后也会态度软化许多。虽然看管降卒的兵士时常需要用鞭子和怒骂来威慑他们,但对于降卒们来说,他们已经认为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危了,既然如此那又何必主动找死呢?
林峰看着降卒对郑芸说道:“听闻迁至我中原腹地阿哈马克弃其信仰,大部已为良家子编入折冲府,不少人入赘多娘子却少男丁之人家。虽有不少沦为世家大族之奴婢,但如此也比沦为良家子家中奴婢衣食要好上些许。”
郑芸眨眨眼看着林峰问道:“男子入赘,无论胡汉,皆贱也,何以这些降卒争相入赘?”
林峰笑着解释道:“百年战乱虽平息有三十余载,但我中原之地时至今日男丁仍少于女子。家中娘子甚多,资财颇丰之家多不胜数,不然也不会有如此之多从军女子,田间耕种女子亦是不少,听闻南方诸州边陲之地,亦有女子为县令、县尉者。如今女子可从军亦可为官,那男子又有何不能入赘乎?再者,无论出嫁还是入赘,皆要生儿育女,添丁进口。既然如此,入赘又有何不可?朝廷新政亦不再鄙赘婿,如此何乐而不为耶?”
郑芸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后问道自己的义兄:“不知阿兄可否愿意入赘世家大族?”
听到郑芸的话,林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若是美若天仙之女子,当牛做马亦可!”
“但不知阿兄能否行房过半柱?”郑芸坏笑着说着很是寡廉鲜耻的玩笑,然而林峰并没在意郑芸把那男女之事挂在嘴边,而是对自己的能力很是尴尬地回应:“此乃我个人之事,阿妹莫要关心!”
随后林峰继续说道:“降卒中艾哈马克虽不愿弃信仰,但依旧算恭顺,其中多数或是自愿或是随波逐流前往北境边陲,被募为兵士编入北军新设四州卫军。”
听罢义兄的介绍,郑芸好奇地问道:“这些降卒自幼习骑射,精武艺,为北方卫军兵士,充实北境亦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林峰叹了口气说道:“如今牢中降卒多数不愿弃其信仰。”
郑芸听后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说道:“降卒之中刹赫利还有几人?”
军士回答道:“回禀城主,刹赫利有五百一十三人。”
听到军士的回答郑芸满意地笑了,她看着自己的义兄说道:“阿兄,小妹有一计可知昨日入城商贾是否确为其行省总督。”
听到郑芸的话,林峰眼珠一转立刻对郑芸的话心领神会,他坏笑着说道:“若我等猜测成真,我等必能立下奇功。”
“那皆要看彼如何应对之。”郑芸莞尔一笑,林峰也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而看管降卒的军士则一脸茫然。
艾迪德麾下的刹赫利骑士们虽然在战场上勇猛非凡以一当十,可是当他们的总督大人让他们扮成商贾去买卖的时候,他们却成了一群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地主家的傻儿子,一群被人当猴耍的大冤种。
六名骑士只用的不到两个时辰就在集市上被归云关的胡、汉奸商们骗的是两手空空。
有的人因为不会算账,被人只用了一吊铜钱就骗走了价值几千枚金币的货物;还有的人被俘浪子们用各种手段骗走了钱不说,还傻乎乎地允许他人先拿走货再把钱送回来,结果就是人跑了货也不知所踪了;更有倒霉的竟然被人哄骗以为货物一文不值直接丢弃,随后奸商们蜂拥而至将货物争抢一空。
总之,这六名骑士让艾迪德价值三万金币的奇珍异货全部白白地给了那些归云关内的奸商与浮浪子。而艾迪德呢?他忙着和灵姬扮作恩爱的夫妻在城中到处炫耀呢,全然忘记了自己来归云关的目的,至于灵姬呢?她似乎也动情了,与艾迪德真的如夫妻那般相互依偎。
一整个上午,郑芸与林峰谋划着如何立大功,奸商们发了横财,艾迪德与灵姬体验着夫妻恩爱的生活,只有那些贵族骑士们被骗得血本无归。
时间一晃已是夕阳西下,艾迪德牵着灵姬的手有说有笑地回到了盛业坊,回到了客栈,两个人迎面撞上的便是被骗得血本无归的骑士们。看着眼前这些情绪失落而又羞愤的骑士们,艾迪德询问道:“今日生意如何?诸位何以如此垂头丧气?”
“我们……为奸商所骗……”
听到骑士们羞愤地回答,看着他们几乎要抽泣的模样,艾迪德愣了一下问道:“皆遭骗?”
“是……”
艾迪德眨眨眼,愣了好久回答道:“那分给于汝等之金币何在?”
“已无……”
艾迪德沉默了许久之后,灵姬说道:“那这几日我们就要节俭度日……”
与此同时在郑芸的府邸中,颖儿在玲儿的房间中拦着她诚恳地说道:“公主殿下,请您莫要冲动。”
“不行,吾必是要见艾迪德总督,其人于盛业坊乎?快快引我前去!”玲儿逼问着颖儿。
颖儿此时对上午自己的言行后悔至极,在街市上陪同玲儿采买府中日用之物的她看到了灵姬与艾迪德,于是她便告诉了玲儿她所知道的一切。
面对此时正在拦着自己的颖儿,玲儿十分不满地斥责道:“你为何不将你与行省总督相识之事早早告知于我?你是何居心?”
听到玲儿的话,颖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玲儿却继续怒斥:“你这贱婢,既然奉沙宛国行省总督之命助我复国,你却对我隐瞒如此重要之事,你是何居心?你有何私心?”
听到玲儿的话,颖儿顿时心中一凉,然而忠诚的她并没有辩解,而是十分诚恳地劝说道:“公主殿下,奴婢我并非有私心,只是为暗桩者不宜将诸事皆告知他人。”
颖儿的解释没有得到玲儿的谅解,反倒是遭到了玲儿的一记响亮的耳光,颖儿被当即打倒在地,向后倒下的她险些头撞在了门框上,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掌印.而玲儿却捂着自己的手,觉得自己的手掌已经疼得发麻。这是她第一次用手去打人,曾经的她打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她动一动手,就有奴隶替她去惩罚她想要去惩罚或是欺凌的任何人,可如今她却在亲自动手打人。
被打倒在地的颖儿一阵耳鸣,脸上疼得火辣辣的她即便如此,还是立刻调整自己的姿势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双手扶着玲儿的一只脚十分诚恳地劝说道玲儿:“公主殿下,奴婢确实从沙宛行政总督艾迪德之处领命助公主殿下复国,但诸计策皆是一中原人所吩咐,只因我式邑国为中原人所灭,我怕殿下难以接受此事,遂未全部告知请殿下,还请殿下莫要动怒伤了身子。”
颖儿的动作是式邑国的一种对君主和王室臣服的礼节,这种礼节是平民和贵族通用的。颖儿的态度是诚恳的,无论从语气和动作上都是如此。然而颖儿是奴婢,玲儿的眼中她没有资格行这种礼节。
颖儿的话没有得到玲儿的谅解,已经沦为奴隶的玲儿依旧以她高高在上尊贵公主的态度蔑视着颖儿,她收回了被颖儿双手轻轻扶着的那只脚,狠狠地踏在颖儿的头上,颖儿的脸重重地撞在了地上。玲儿一边加大脚上的力道一边扭动着脚掌恶狠狠地说道:“尔这贱婢,胆敢僭越行礼,莫非想遭石刑乎?吾乃公主由不得尔碰我!”
颖儿被玲儿肆意地羞辱着,但是她丝毫没有反抗的意识,她继续劝说道:“殿下,奴婢真的没有任何不忠之念,一切皆为能复国,还请殿下念在我为殿下成家老一事所尽之力,恕奴婢未告知殿下详情之罪。”
听到颖儿的话,玲儿回想起了当初他们谋害前任家老的那天的事情,回想起了自己一句话颖儿就毫不犹豫地执行,将那位老人害死的那一幕。想到这里,玲儿也明白颖儿不太可能是不忠之人,于是她一脸不屑地收起了那只踩在颖儿头上的脚轻蔑地说道:“那汝这就给我细细道来,汝是如何与艾迪德总督相见,又是如何依中原人计策到此,那中原人到底有何目的。”
“是,殿下。”随后颖儿跪在地上挺直身体,双手叠在腹部,低着头说道:“奴婢本为北境胡人,奴婢儿时所在部族被其他部族所灭,因此被掳掠为奴婢卖至中原受尽虐待,出逃后又被拐卖至式邑国为奴婢,三生有幸被遴选入宫为侍女,侍奉于行宫之中,我式邑国遭中原蛮夷杀掠之时,沙宛国援军于我式邑国境内大肆劫掠杀戮,我亦被掳掠,我式邑国灭国后,奴婢被选入艾迪德总督的宫殿中侍奉,我入宫殿不久便被选召,总督命我依那中原人,名唤可韦之人计策,买通商旅,我则假扮被押运之奴婢入归云关,以阿哈马克扮作劫匪截杀商旅,引归云关城主来救。”
听到这里,玲儿质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当天那个下贱的女娃会出城巡视?”
颖儿继续解释道:“听可韦此人所述,其在归云关埋有扮作商贾店家之暗桩数人,据暗桩所奏报,归云关城主好亲率骑士巡视商路。于是可韦命我与一队商旅徘徊于商路,等待暗桩通报,得知当天城主亲自巡视上路后,便让扮作劫匪之阿哈马克围攻商旅,并寻求中原人烽燧升狼烟,引归云关城主来救。借此将我安排进入城主府中。”
听到这里,玲儿低着头轻蔑地看着颖儿又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看着倒卧在地的颖儿,玲儿不屑地说道:“本公主了然,尔这贱婢今日且给我记着,日后若再对本公主有任何隐瞒,吾定是不会轻饶尔!”
“是公主!”颖儿赶紧以头抢地表示了恭顺,然而此时的玲儿根本没想过一件事,为何颖儿会这么忠心,她本就是被贩卖到式邑国的奴隶,何以对她和她的家族这种忠诚呢?她更没想过自己应该如何对待忠诚的人,哪怕这些人是奴隶。
玲儿仰着头说道:“今夜宵禁前,我独自去盛业坊拜会艾迪德总督,你莫要横加阻拦。”
这个时候颖儿提醒道:“公主殿下,归云关宵禁甚是严厉,今夜您当如何穿行于诸坊间?”
这个时候玲儿踢了一脚颖儿说道:“我乃归云关城主府中之人,我自有办法。”
玲儿的自有办法是什么呢?答案是什么也没有,换作他人,早就明白那天她为何能摸到驿馆不被巡夜的镇戍抓获了,也应该当晚就明白了为何林峰会逮住她了,可是她并没有想到这些,她只是觉得自己是失手被抓,自己被林峰所凌辱是一场意外。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当时是被人当猴子一样戏耍的。
眼见自己的这个蛮横的主人如此不讲理,颖儿也无法再阻拦了,只得恭顺地重新跪在地上回答道:“是,公主,预祝公主今夜诸事顺遂。”
夜半三更,玲儿作为家老偷拿了府中的专门给郑芸准备的通行文牒堂而皇之地就出了府门直奔盛业坊。
玲儿一路上大摇大摆地走着,全然忘记了自己做的事情不宜被他人知晓,一路上她亮着自己的通行文牒趾高气扬地走着,她那步伐一蹦一跳表情甚是嚣张,仿佛是不务正业被乡亲们赶出村子之后,得了志的小人准备回来欺压乡亲们一般。
不过她的得意很快就继续不下去了,因为眼看着要到了盛业坊的时候,她迎面撞上了正带兵于盛业坊南门外监视的林峰,更倒霉的是两个人是在转角相遇的。
迎面撞见了林峰的玲儿当时血就凉了,回想起了被他凌辱的那一幕幕她心中的委屈和恐惧瞬间支配了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而林峰则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玲儿绝对有问题,作为式邑国的亡国公主,她的信仰可是和沙宛国的人信仰是相同的,那么林峰完全有理由怀疑玲儿与沙宛国的艾迪德有什么联系。
虽然玲儿不认识艾迪德,只是经颖儿告知后才知道艾迪德的事情,但此时林峰可不会放过玲儿,毕竟林峰自己从不忌讳表达出他觊觎玲儿的身子的欲望。
愣了好一会儿玲儿才反应过来,她转身就要跑,可林峰反应快他一步,直接将刚转过身的玲儿给搂回来,捏着玲儿的酥胸林峰色眯眯地说道:“今日我万没想到你竟如盘中餐一般送于我面前,今夜甚长,就由你与我共度良宵了。”
林峰之所以这么说不是他要擅离职守,而是此时已经快到了换班的时间。颖儿奋力地挣扎着,她尖叫着寻求着救助,可是宵禁之后又有谁会随便离开里坊呢?况且宵禁之后除了被授权可以随意走动的人之外,里坊间的街道上可以走动的就只有镇戍或是不良人。除了他们,其余的皆是盗贼匪徒作奸犯科者。而百姓们对惊醒他们的玲儿的呼救也不过是认定为了女子作奸犯科后被镇戍活捉之后的反咬一口,毕竟在这个古老的国度里,今日男丁缺乏的社会环境让许多女子都从事起了以前男人才会做的许多行当,其中就包括偷盗与打家劫舍。
玲儿的挣扎引来了兵士们的讪笑,林峰则肆意地欺辱着玲儿,玲儿在挣扎。林峰在上下其手,羞辱和愤怒的她想反抗,但是根本反抗不过林峰,所以她只能哭泣与尽可能地蜷缩起身体让林峰没法肆意地在她的身上摸索。
林峰对玲儿当众的羞辱持续了好一会儿之后,杨玉珠带着一个伍出现在了盛业坊的南门外,看着此时这有伤风化的一幕,杨玉珠劝说道:“还望队正能以身作则,莫要如此这般。”
听到杨玉珠的话,林峰立刻收敛了自己的行径,但是她没有放开玲儿,继续从她身后搂着她,捏着她的酥胸。他对杨玉珠说道:“那么接下来便辛苦杨队正了。”
虽然杨玉珠是亲兵,但林峰还是出于对世家阀族子女的尊重称呼了她虚授的官职。
杨玉珠十分有礼地回应道:“还请林队正好生休息。”
“告辞。”
说罢两人带队分别,走了一段路之后,林峰从腰间掏出了些许铜钱和几枚西域的金币交给了领队的伍长,他对伍长说道:“今夜你带兄弟们去长乐坊消遣一番。”
伍长和其他兵士高兴地谢过了林峰之后就蹦蹦跳跳地奔向了长乐坊。林峰则搂紧了此时已经放弃了抵抗的玲儿说道:“今晚那就请你好好对我诉说一二了。”
说着林峰扛起了玲儿得意地走向了城墙下没有光亮的角落。
半个时辰之后,襦裙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玲儿抽泣着向着林峰求饶道:“我所知晓的都已告知你,你还要怎样?”
还不能确认玲儿是否已经和盘供出她为何今夜来盛业坊的林峰,一只手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扭着玲儿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感受到渐渐窒息的痛苦。
玲儿声音嘶哑地向林峰求饶道:“我真的已经知无不言,但求你能放过我,我情愿为你侍寝。”
玲儿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对林峰进行着求饶,林峰自然也知道玲儿的话只是权宜之计,是因为怕死出于求生本能而做出的反应,可是林峰却乐在其中得意地问道她:“你当真已知无不言?我又何以相信于你?”
说着林峰坏笑着增加了几分手上的力道让玲儿更加难以呼吸,林峰在玲儿的身上享受着征服的快感,他倒不是喜欢这样凌辱虐待奴婢,只是对于玲儿这样的奴婢,每一次的凌辱都会让他都会产生复仇的快感。
乾武二年的西征,林峰与郑芸所在的百人队为何几近全军覆没他不是不知道原因。可是每每看到玲儿,林峰的心底就莫名的愤怒,脑海里就不断地浮现着那些曾经一起欢声笑语,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从未恨过特定的一个人,也未恨过敌人,但对于玲儿,色欲和复仇心理总是交织在一起让林峰充满了想要凌辱她的欲望。
欺辱她的时候林峰享受的是释放自己色欲的快感,此时在审讯她的时候林峰释放的是在西征中失去兄弟的悲伤与仇恨。一开始林峰想的是将玲儿好生凌辱一番就算了,但随着他对玲儿的逼问,以及看到玲儿那胆小如鼠,一打就招的模样,林峰不禁心底开始泛起了一阵阵的愤怒与悲伤。
在自己快要断气的那一刻玲儿求饶道:“我真的……真的都说了……”
听到玲儿的话,林峰觉得玲儿已经说了实话了,于是他松开了手,将玲儿扶起来搂在怀里说道:“你所说属实?”
“属……实……”
听完玲儿的回答,林峰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今日饶了你这贱婢,今日之事我暂且当作一无所知,若日后你再图谋不轨,我定不会轻饶于你。”林峰说着起身也顺带将玲儿扶了起来,随后搂着她的腰肢对她说道:“今日我饶了你。”
“是……”
林峰对玲儿说的话似乎是在告诉她,林峰不会把她与颖儿之间的事情说出去,但实际上翌日清晨林峰就早已经守在郑芸的城主府不远处等待着郑芸出门了。
在片刻的等待之后,林峰看到了郑芸带着亲兵出门了,在确认了玲儿不在门口之后,林峰尾随郑芸一行人走出坊门之后才与郑芸打招呼,并将昨夜他所见所闻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郑芸与她的亲兵。
听罢林峰讲述之后,杨玉珠提刀就要冲进府中砍了玲儿与颖儿,若不是兰儿与琳儿立刻按住了她,恐怕玲儿是在劫难逃,至于颖儿能不能活就说不准了,毕竟颖儿的身手大家尚不得而知。娜娜冷笑着说道:“玲儿此人真与其王室一脉相承,卑劣无耻贪得无厌,圣人已饶恕其死罪,其仍不知感恩戴德,真乃蛮夷也。”
听到娜娜的话,阿米娜与郑芸看着她眼神仿佛是在说:“中原人看来你我也是蛮夷啊。”
这个时候杨玉珠挣脱开兰儿与琳儿的控制怒气冲冲地说道:“城主身旁之暗桩岂能不除之?”
这个时候林峰劝说道:“既然我等知晓其为暗桩,那我等何不反之将其利用,以其戏耍贼人乎?”
听到林峰的话,杨玉珠虽然不明白他们要怎么做,但还是冷静了些许,这个时候林峰半开玩笑着说道:“杨姑娘这般巾帼女将切莫冲动,莫要因一时冲动断送前程矣。”
听到林峰的话,杨玉珠不禁脸一红,因为她听得出来林峰是在夸她,而在一旁的娜娜则看着林峰说道:“林队正,莫非我等今后就以颖儿为饵,以虚假军情欺贼,使贼人不敢妄动?”
林峰很平静地说道:“该如何让其为我等所用之事尚不属我等所需劳心费力之事,今后一切皆凭石都尉决断。”
郑芸立刻说道:“那便依阿兄之意,你我这就告知石都尉。”
林峰点点头说道:“甚好。”
随后二人就赶往了支城去拜会了安排完拂云城兵马部署之后刚回来的石正,听到了郑芸与林峰的讲述,以及郑芸想利用降卒试探艾迪德的想法之后,石正露出了几许坏笑,他摸着子的下巴上的胡子茬说道:“既然如此,我等莫不如到时以其为质,索要钱财如何?”
听到石正的话,林峰当即明白上级的意思了,于是他追赶紧问道:“那么都尉觉得我等应向其索取多少钱帛较为适宜?”
石正微微一笑说道:“我等莫要贪心,索要设一营之兵马所需器杖、资装之钱帛即可,商贾如何讨价还价诸位心中应有一二。”
这个时候,杨玉珠提问道:“那么贼人会即刻应允吗?”
林峰笑着拍拍杨玉珠的肩膀说道:“杨队正,这商贾买卖定是卖者唱高价,买者求低价,如此这般几个回合方能称两方心意,这邦交亦是如此,到时我等漫天要价即可,最终还是要把这要价徐徐降低,最终我等以达目的。”
杨玉珠点点头表示懂了,石正看着眼前的众人说道:“若汝等计策能成,我秦州卫军定是能早日成军,到时我等兵强马壮一举收复那九云郡。不,何止九云郡,届时我等定能收复秦州关外三郡。”石正满怀壮志地说着,此时的他们上不知道这一次会收获更多的东西,当然这一切也是有代价的,只是现在的众人谁也不知道那代价是什么。
艾迪德与灵姬此时也不知道,他们即将被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他们将成为加快秦州卫军成军进度最大的资助者。
时至下午,已经没了多少钱财的艾迪德一行人在盛业坊内或是在客栈中休息,或是在院内发呆。艾迪德和灵姬在一起在客栈的门口望着客栈前院进进出出的旅客心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麾下的骑士们把货和钱都败光了,他们现在也做不了什么,手头的那些钱只够他们再住一天就灰溜溜地回去了。
就在两个人看着西落的太阳发呆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客栈门外一阵喧嚣,一群操着北境胡人的语言,披头散发一身兽皮的他们嗓音震耳欲聋,以至于数十丈外的行人都闻声驻足辨认其在说什么。他们似乎是在谩骂与呵斥什么人。
在他们谩骂的同时,铁链声与沙宛人语言的哀嚎和求饶声也传进了二人的耳朵里,客栈内休息的骑士们以及奴籍军户也听到了,毕竟客栈前院外的叫骂与哀嚎是那样的刺耳。
闻声艾迪德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定是胡人来买卖沦为奴隶的沙宛人,灵姬刚要说:“静观其变。”
可艾迪德已经冲了出去,眼见自己拉不回自己的主人了,于是她立刻呼唤那些骑士与奴籍军户来保护艾迪德,随后她自己也冲了上去。
艾迪德如风一般就冲到了院外,他怒斥那些胡人:“尔等好大胆子,竟敢以铁索绑缚我沙宛子民!”
艾迪德的怒斥丝毫没有震慑到这些胡人,反而是当中一个最壮硕的胡人上去就给了他一拳将他打倒在地,随后这名胡人用中原人的语言骂道:“汝何人也?又说何语言也?我等贩沙宛降卒为奴又与汝何干?”
听到这名胡人的话,艾迪德当即翻身站起来将目光看向了这些奴隶,此时艾迪德带来的人也跟着灵姬冲出了客栈。
看到了艾迪德,此时被剥光了上衣系着铁链的几个沙宛人当即挣脱了负责看管的胡人的束缚,争相扑到艾迪德的脚下,争抢着的扶住艾迪德的脚开始哭诉起来,说他们将要被卖为奴隶。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女子将这些沙宛人的话语翻译成中原人的语言高声说道:“赞美真神,感谢艾迪德总督前来拯救我们。”这个声音的主人是阿米娜
听到这声音,灵姬顿时心头一惊,而艾迪德还以为是有人好心帮他翻译,告诉那些胡人呢,当他笑着想要寻找那位好心的姑娘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全身披甲的郑芸和身后数十名甲士。艾迪德当场愣住了,而灵姬则冷静地回身看了一眼身后,就在此时灵姬的身后出现了数十名甲士,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这些甲士,灵姬带着几分绝望却又莫名的平静地自言自语道:“今日我等凶多吉少。”
刚才押送沙宛人的领头胡人坏笑着对甲士中的林峰说道:“林队正,无事了,在下就告辞了。”
林峰笑着说道:“多谢,今后我定多多光顾你家酒肆。”
胡人老板微笑着深施一礼后就带着其他的胡人离开了。
艾迪德与他的部下们没有进行任何的抵抗,在艾迪德的命令之下护卫的这些随从都放下了兵刃,郑芸和林峰也没有为难他们,将随从单独关押之后,艾迪德与灵姬就被带到了归云关外依山而建的支城最高处的坊中,那里同时也是支城内驻扎的部队将领的府衙。将他们关在那里之后,郑芸和林峰微笑着看着此时已经失去了自由的艾迪德与灵姬没多说什么,而艾迪德却很直接地说道:“诸位是要杀要剐?还是想要钱帛?一切皆随意,只是还请放过我的随从和我妻子。”
郑芸微微一笑说道:“那么这位客是承认自己乃是行省总督喽?”
艾迪德无奈地一笑说道:“事已至此,我又何必有所隐瞒呢?”
林峰笑着走上前说道:“我等自会礼遇汝等,前年我军俘获降卒我等亦以礼相待未有肆意杀戮施加凌虐……”
林峰话未说完就被艾迪德打断了,他愤怒地质问林峰:“以礼相待?未有肆意杀戮施加凌虐?那方才之事尔又作何解释?尔等异教之徒这般行径真乃蛮夷也!”
听到艾迪德的质问,林峰没有生气,而是笑着回答道:“不如此这般,我等又怎知汝为贵人乎?”
艾迪德一时间无言以对,随后郑芸说道:“这半年来,降卒大多已被朝廷分批迁往内地,分田编户为折冲府兵士,或为世家大户奴婢,但城中依旧有两千尚未内迁,不知汝可愿以钱帛易之?”
艾迪德听后问道:“我沙宛兵士于归云关中在押多少?诸位想以我兵士换多少钱帛?”
郑芸笑着说道:“我等所俘兵士还有两千余,不知总督可否愿意以钱帛换之?”
艾迪德想都没想就要答应,可这时候灵姬却替自己的主人问道郑芸:“那么还请城主告知于我等,被俘兵士中奴籍军户几何?骑士几何?不将此说明,我等断不会以钱帛换之!”
听到灵姬的话,林峰一皱眉头,因为他能猜得到灵姬的意思肯定是要按照这些降卒的出身等级来议价,甚至有可能这个女人会建议艾迪德只换回那些他们口中高贵的刹赫利-贵族。
郑芸倒是没有什么保留,直接说道:“降卒中刹赫利有五百一十三……”
郑芸的话没说完,灵姬十分干脆地说道:“那就以十枚金币换一刹赫利如何?至于奴籍军户,任尔等处置。”
灵姬的话一出口,艾迪德愣住了,郑芸震惊了,而林峰则脸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看着眼前这个沦为了奴隶还依旧不把和她一样苦命的人当人的女子,林峰真的很想一刀斩了她,可是一想到能从她的主人身上讹诈到秦州卫军新募兵士的军饷、资装他就忍了。
看着灵姬如此干脆地替自己做了决定,艾迪德有些愤怒地说道:“灵姬,你怎可这样讲,被俘军士不分等级皆于我治下,我岂能弃之不顾。”
灵姬却劝说道:“募一步卒耗费几何?育一骑士耗费又几何?还望主人明察。”
“无论如何,我等不可随意将兵士弃之不顾,必须将其赎回以慰其至亲。”艾迪德大义凛然地说着。
听到艾迪德的话,灵姬冷笑一声反问道:“既如此,主人为何又于归云关城下一战独一人弃大军而遁乎?”
“我……”艾迪德一时间无言以对,随后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当时战况……甚是混乱,我……也是受乱军所拖累……”
意识到自己过于僭越且跑题之后,灵姬立刻将话题拉了回来,她对艾迪德继续劝说:“我等莫要资敌,还是只换骑士为好。”
这个时候,林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提醒道灵姬:“汝可曾记得,我知晓沙宛语乎?”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犯下了一个蠢到家的错误的灵姬此时追悔莫及,可一切都已经让林峰听得一清二楚了,于是林峰当着艾迪德与灵姬的面,一字一字地翻译给郑芸同时还不忘读一遍原话教授给郑芸沙宛语言。林峰的行为就是当面向羞辱灵姬,时不时的他还轻蔑地瞥一眼灵姬。
听罢义兄的翻译,郑芸微笑着说道:“既然骑士如此贵重,那以二十万金币换两千降卒,割三百里之荒地如何?”
听到郑芸的话,艾迪德无奈地看着灵姬,而灵姬则会很羞愧地恨不得钻到地上石板的缝隙之间。
而艾迪德在深思熟虑一番之后说道:“容器我考虑三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