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中的平板正在震动,显示的画面中,有一个窗口正闪烁红光,报出警告,随后画面消失,而最后显示的画面是一个陌生人。显然是被击落了,黑屏的画面上信号强度还在,应该只是摄像头受损,能够回收的话,还是可以使用的。

“今天比赛结束了,把用具收拾起来吧。”清点名单的老师发话后我正准备动手,却被陈诺拦住,他脸上有难以掩盖的焦躁说道:“交给我来吧,之前我没有做什么,这最后的收拾用具就交给我吧!”

表情意外的坚毅,如果我不同意的话,反倒是我会有负罪感吧,是为了之前没有到位而想要补偿吗?真是勤勉。反正现在正是浑水的时候,我偷下懒不会有人有意见的。

“那拜托你了,两个跳高架和三根竹竿,以及垫子,啊……垫子的话太重了,你把那些搬到体育用品室后我和你一起搬吧。”我大致跟他指了一下那些东西要搬,而他那闪着星星的眼神过于闪耀,那不是好奇的星星,而是被受到信赖而振奋的星星。

“这小子还真不错啊!”白泽突然靠过来搂住我的肩,看着搬跳高架的那个人的眼神中怎么还有一丝欣慰呢?简直就像把自己带入进去一样。

背后传来易尘埋藏着怨恨的声音:“和你一样知道及时止损。”眼神不离平板上的显示画面,一定是去回收出问题的无人机。不过沿途并不妨碍他在瞬时间打量陈诺,并对其做出评价:“好好引导的话能担大任,交给你了。”

易尘将手搭在白泽肩上后扬长而去,并留下飘在风中的话语:“我去找点东西,帮我注意一下其他人的手上。”

好没来及打招呼就不见了他的踪影,这还不算是他最着急的时候,白泽习以为常般摆摆手说道:“真是会自找麻烦。”左汐千却是能够理解一样说道:“艾希可是他们之间的友情结晶哦。”

“他最近有认真看过你一眼吗?”白泽发问,而左汐千回答这句话的方式是不断的摇头。

“啊……好像要下雨了。”站在一旁的楚绵绵头仰望着阴沉的天空,原本之前都还算舒适的温度,却突然吹来了一阵凉风,水珠开始随机的落到人们的头顶,并不是什么大雨。但雨这种东西在诗人手中永远是惆怅的。

“不等陈诺了,白泽,帮我把这个垫子搬到体育保管室吧。”看见天空呈螺旋状聚集的乌云,感觉相当不妙啊,行动不快点地话可能会来不及,这种时候随便抓个人来当苦力都是可以的吧。

“喂!那边那位同学,能请你过来帮忙搬一下东西吗?”我朝一个同样戴着志愿者绶带的人喊道,他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但基本上已经是面目全非,是铁吗?

“啊,好,等我把垃圾丢了再过来。”那个人举起手上的东西,尽管模糊,但那个轮廓和依稀可以分辨的机翼……

“喂,那个是易尘他们的无人机吧。”我向后方发出疑问,用的却是陈述句。

“好像是。”白泽盯住了目标,左汐千却异常坚定肯定道:“不会错的,是的。”

“那我们……”左汐千强在我的话前说道:“别打草惊蛇,我和绵绵去把它捡回来,你们拖住他。”我看向白泽,而白泽一副随她们吧的样子。

看着那个人走向垃圾桶把东西随手一甩动作,左汐千很快带着楚绵绵装作路过,站在了垃圾桶旁边,但还没有动手,因为那个人还不时回头看。

“啊,你叫什么啊,看你这戴着绶带,也是学生会的成员吧。”白泽快步靠过去,向那个人搭话,而那个人也丝毫不防备,回复道:“啊是,我叫覃俊。”

这还找对人了。

“我说啊,你知道今天要来跳高处报告吗?”我质问对方换来的却是轻蔑的态度与敷衍的回答:“我知道啊,但我被团委书记叫过去帮忙了啊,不信你可以去问他的。”

“好好,我们先来搬这个垫子吧。”白泽现在更希望我们能着手解决目前的问题,而不是刚见面就起矛盾。而那个人仅仅是弯了下腰,手碰到了而已,就说着:“哇啊,这是什么鬼啊,这么重!团委那边还有事情等我,我就先走了。”转身就跑的他,与恶魔相对视。

“喂,给我老实去帮垫子。”命令般的语气正适合教鞭或铁链,或者其它刑具。不过对于现充高中生,言语威胁似乎就足够了,覃俊急忙往后退,戏剧性一样像房子被灰狼吹倒的小猪,手指微微颤抖说道:“你……你是易尘!”

“看来许安远没少说我坏话,那么还不快搬!”易尘恨不能破口大骂,将平板收进口袋后,他自己也来帮忙了。

“抱歉,我太慢了,哇啊这雨都下大了。”放完跳高架的陈诺跑回来立即加入了搬运。

“别多话了,一次性把这些垫子搬完吧。”易尘盯着覃俊,看他是否会跑,好在那人还算识趣,当所有垫子都搬到体育用具保管室后,他才消失。

“喂……你!啧,跑了吗?”易尘叹一口气,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与不见踪影的身影,易尘盯着自己手中的平板沉默了。

“左汐千好像找到无人机了,她和那个女孩应该回收成功了。”白泽在易尘旁边说道,而陈诺唯唯诺诺站在我旁边似乎想要说什么。

“那个, 今天抱歉了,是我没有及时到跳高处报告!让你受累了。”如果不是体育保管室狭小以陈诺的态度一定会鞠躬的吧,但其实无所谓了,听着协奏曲一样的雨声,令人无法生气啊。

“啊,没事,明天还有半天的决赛要举行,可不能不来啊。”我平淡说道,却令对方十分开心,非要比喻的话就是如同金毛犬一样在点头,是认为被原谅了吗?实际上也没有想要怪罪的意思。

我打算将平板还给易尘,说实话,这东西放我手上,并没有多大用处,就算是打发时间我也没有善加利用,可易尘反倒把他的交给我:“司空翼就在楼上,把这两个显示器交给他,把终端控制器拿下来应该就在桌子上。”我疑惑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我在等她们把无人机给我送回来。”易尘的眼神没有直视的话,就代表着有所隐瞒,但这个时候探究到底也没用,我还是乖乖跑趟腿吧。

雨声覆盖了一切,也使一切朦胧,先前还热闹的比赛场地,已经全部撤离,雨滴落下,绽放出雨花,积累成水潭,位置合适的话,可能会汇聚成河,如果要将某种情感比喻成雨的话,我想应该是与异性间的‘恋情’。

大自然的气象中没有比‘雨’更适合用来形容‘恋情’了的,雨变化多端、不易察觉,可能下雨会有碍人们的出行却无碍于人们的生活,它会开始也会结束。

它会在落下第一滴雨时,倾泻而下,就如同不可控制的恋情。而我在这时,打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