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恢复理智时,只想要找地缝钻进去。我脑充血的做了什么?将崴脚的楚绵绵第一时间抱到了充当医务室的体育用具保管室里,这种行为本身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是本职需求,但我一路张扬如同自大骑士拯救害羞公主的行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简直就是不佩戴任何装备就上战场的士兵,将弱点暴露的一览无遗。明明有更为妥当或是理智的做法,我就非得抱起她吗?而且现在是空无一人的体育保管室啊,这两天在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点?这里是某个奇异点吗?
空中弥漫着不可言语的暧昧气息与尴尬局面,很简单,一男一女,空房,给他们点时间或者反锁上门,那么只要是正常的造一个足球队都不是问题。于是乎作为正常男性此刻理性与兽性正在内心展开绝杀的斗争。
现在正是一举成为幻想中现充的绝佳机会,无论是烘托到正好的气氛还是彼此暧昧的态度,或是旁人的助攻,在这种半封闭的场地下各条件达到了最佳,甚至有了‘如果现在告白,不会被拒绝’的错觉。但哪怕是现在内心自我论述的过程,我也清楚仅仅是错觉。
然而我忽略了一点,除了理性与兽性的斗争,还有感性在从中作梗,理性的敌人不是隐藏的兽性,而是令我判断产生误差的感性。因为无论我在怎样否认现充的行径都不可否认内心的向往。我也想要毫无障碍的与人聊天聊到昏天黑地,畅饮酒精麻痹神经,不负任何身体责任的吸收尼古丁,降低自身的免疫力令细菌在身体的乐园中肆意妄为,做出丧失道德基准般的行为。然后那样我多半也就是个废人了,这样放纵的生活可不是我所羡慕的,我羡慕的只是他们那种不用负任何责任自认为帅气行事的快感。
然而我是卑微的,并不帅气,也不会变得帅气,关键时刻更是会掉链子,就像现在这般,经历了激烈的思考后,说出的话只有一句:“脚还疼吗?”
“已经没事了,没必要那么激动的。”她的齐肩短发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她的表情。松了一口气的我,顺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侧过脸尽可能不让她看到我的表情,我很清楚现在我的脸上正滚烫,“是我失态了。”最终说出的言语,令空气彻底沉默。
现在跳高的比赛应该已经结束了,陈诺应该代替我在场地上收拾残局,但我又在体育保管室里,多半是被拦下了吧,现在应该感谢他们通情达理吗?其实我更希望有人能帮忙打破这一尴尬局面。
“呐,楚绵绵,你有什么烦恼吗?”我清楚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至今为止的泡沫会因此而被戳穿,先前的逃避将是无用功:“易尘提醒过我,你同时也在不断接触我,我不希望有什么误会,你理应在班上是很受欢迎的类型,但现状却是相反的,这就只能代表有人在从中作梗吧。”
“为什么……现在问我呢?”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
“只是现在想通了,原本我想要袖手旁观的。”我低着头,地面上蚂蚁群正在搬运蝴蝶的尸体。“但我想啊……”
“你是在向我求助啊,我不帮的话,那和那些把过分当玩笑的人有什么区别呢?”声音沉稳的仿佛被灌入了铅块,哽咽着:“我不能像个混蛋一直忽视。”
“谢谢。”微不可闻的声音充斥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抱歉,没有赢比赛。”她的话语深处有着掩藏不足的笑意。
“那种胜负根本就是无所谓吧。”我也不禁苦笑着,“争取的并不是什么个人荣誉,而是集体的,既然是集体荣誉,并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失误而黯淡。”是我擅长的狡辩,明明想要诉说安慰的话语想要满足自身的虚伪的话,直说更加直接有效。
“接力赛加油。”我别过脸,却正好撞上了她的视线,“嗯。”她笑着点头,却偷偷抹去了眼角。
而在她的背后,有某个闪光点,红色的信号灯正在闪烁,无人机悬停在窗角,摄像头正在收缩,“这无人机没有录音的功能吧……”
闻声飞走的无人机还真就证实了它的录音功能,它刚一飞走,门就被搬着跳高架的陈诺撞开,大大咧咧说道:“好了好,休息结束了!快来帮忙,我一个人搬不完这些东西啊。”感情这家伙还在门外偷听。
“回头在收拾你们。”我皱眉,却无可奈何的接过了陈诺身上的跳高架,而楚绵绵趁机从旁溜走了,现在确实不适合面对面。
当我走出体育保管室,在上层的主席台上,易尘正向下俯瞰,右手敬礼露出爽朗的笑容说道:“辛苦了,器材搬完后来主席台报告。”
我的脸像是抽筋一样尴尬笑着,他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他身边飞的无人机啊,可又能如何呢?我会需要借助他人力量的,而那个他人,毫无疑问易尘是其中的一位,我会利用他人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标,居然还是为了她人,这样的行事理由已经有了现充的感觉吧。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搬东西吧。
平淡的运动会快要结束了,同往常十几年的旁观相比,这次作为志愿者感觉还是当无所事事的观众更好啊……如果要说学习到什么的好,那很抱歉,真的没有学到什么,除了提高了吃苦耐劳的技能值外,真的毫无作用,虽然在场地内是有免费的矿泉水喝,但我现在更想要喝饮料,在搬完器材后就溜出了比赛场地,报告前还是先偷个懒吧,在前往小卖部的路上,于转角处与女生相撞,这种俗套的青春喜剧套路,如果没有散落一地的饮料瓶的话,我说不定会在心中臆想。
“抱歉……你是……”我立即蹲下帮忙捡起塑料瓶,却看到对面同样蹲下的女生面露出不甘的表情,半边面颊泛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一瓶一瓶捡起掉落的饮料。她和跳高时的形象差之千里。
花无怜不发一言,默默捡起所有饮料瓶后,独自走着,我无心购买快乐水了,保持一定距离跟着后面,看到她回高一十五班,将那些饮料交到班级的小团体中,没有任何感谢没有自己的饮料,甚至连座位都没有的花无怜就站在一旁如同仆人,看着众人拿着她买来的饮料享受因运动会带来的假期,但这个假期并不是每个人都欣喜或高兴的。
欢呼的人群中没有人注意到我,只有花无怜惊恐的看了我一眼后,不断躲闪着,不再与我对视。
我转身离开走向主席台,我不知道我的表情现在是怎样的,但清楚心中的无名之火已是无法扑灭。
“喂,这个学校……”
“有些问题,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