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乌云令人郁闷,话说我也没开朗过,无论天气如何,都与我的心情无关,运动会最后的旋律终将奏响,而我在这节奏中,连个音符都算不上。
一天半的时间里,最后精彩的才刚准备开始,不如说所有被压抑的人可能都将要在今天释放。
长跑与接力两个耗时最长的项目,当然也是观众最容易因兴奋失控的项目,在没有设备与经费的校园里,如何控制或拦住人群冲到跑道上呢?当然是最廉价的劳动力,手拉手团结友谊组成人墙来阻挡,也就是我们这群学生会的志愿者们。
真是讽刺啊,无论是学生会还是团委也不过是个空名号,真正获益的自然是使唤他人的校方,在他们需要劳动力的时候,就是志愿者们登场的时候,临时性的义务劳动才是领导们需要的。
面对喧闹的人群,理智的劝导根本没用,一个劲的往前冲,为的仅仅是加油呐喊吗?未免也太过于热情了。真是在环境的影响下无法独善其身啊,就算自己对于这种事毫无兴趣,但看到周围的朋友或是同学的呐喊助威,就不知不觉从众了,真是完美的效应。
“啊啊……这不是根本不听吗?”蹲在脚下的陈诺用着幽怨的语气说道,我险些踩到他,面对无法管控的人群,我也暂时蹲下问道:“你们蹲这了?不管了?”
“哼,我刚管着,还有人嫌弃我挡他视线了。”陈诺捂着脸,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你辛苦了,让他们不上跑道就行,要矿泉水吗?我去主席台上拿。”我站起身,陈诺仍旧蹲着抱着头:“谢了。”
我走向主席台,量贩装的矿泉水就摆在桌面上,一旁是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键盘的司空翼和脸上堆着笑容的白泽,不见其他人,我微微点头,在拿起两瓶矿泉水的时候,果不其然,司空翼开口问道:“易尘是跟你说了一些无聊的事情吗?”
“差不多。”我扭开瓶盖点了点头,司空翼叹了一口气:“是吗……”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此刻能够刺骨的寒冷在这热闹的环境下反倒能够使人冷静,“你们……辛苦了。”
“哪里哪里,因为我们你们会更加辛苦的。”司空翼平淡继续敲打着键盘,应该是在输入更运动会相关的数据信息,他虽不发一言,但他一看就是伪装出的无所谓表情,实在令人心酸,我下意识说道:“你们尽力了。”
闻言,司空翼停下了敲打键盘的双手,正视我说道:“他没有跟你讲过去的任何事情吧。”司空翼将双手交叉,侧过脸,“全部都是你的猜测……这样,会产生误差。”
“哼哼哼~想要知道情报吗?”白泽从位置上站起来,举起的手臂就像积极回答教师问题的小学生,但看他的表现令我措手不及,就算想要情报也最好还是别从白泽这里得知吧,于是我摆摆手回绝道:“我还是别问一些我不应该知道的情报比较好吧……”
“真是聪明的小子。”白泽对我的回答似乎很满意,甚至笑得眯起了眼,“情报固然重要,但知道太多对个人可没什么好处。”白泽说出了根本不像是他能说出的语气。
我不禁愣住,好在从后面广播室里拿着文件走出来的奚愿逢稍微缓解了尴尬:“哥,这个数据……”我与奚愿逢四目相对,结果一时更加尴尬。
“没事,都是自己人了,以后也没必要在他面前拘谨了。”司空翼好像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不像是对我的信任,而更像是没法对我隐瞒索性就告诉我算了,这可真是没辙,毕竟一但接触多了,有些事情瞒不住的。现在我没有脑海风暴的时间,但在看到因害羞而面红耳赤用文件半遮住脸的奚愿逢偷偷向我这边看时,我的大脑是宕机的,面对这样可爱的画面,我放弃了思考。
“别看到什么就往外说,容易起误会,还不快下去维持你的秩序?”前半句是警告,后半句是提醒,令我的大脑重新启动后,第一反应并不是思考,而是道谢与道歉后立马离开现场,看来,逃避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技能。
那仅仅是句亲昵的称呼吧,可能是情侣间的小爱好,这种令人羡慕的事情,多得是没有逻辑的借口或是理由,同时也是关系亲密的证明或者说是默契不是吗?啊啊啊,虽然十分值得羡慕但过分的了话也会令人感到恶心,像他们这种非公开恋情,虽然已经到了连盲人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亲密氛围的半公开程度,但既然未公开那还是当作不知道,至于思考一个亲昵称呼的由来,比不上管理现在如浪潮般冲向跑道的人群吧。
“往后退!统统往后退!退出线外!不要站到跑道上!你!对,就你,那位同学!往后退!”这样大声的叫喊根本就是徒劳,人群丝毫没有想要往后退的意思,在我与陈诺汇合的时候,他已经被人群挤压的不成人样了,我将矿泉水递给了他。
对于这样失去理智的行为,除了武力警告具有威慑力外,口头警告根本毫无用处,所有人都被热闹的长跑所吸引了注意力,而不在意自身的行为了,我甚至无法理解,他们所谓的呐喊是为何,他们加油呐喊的可能只是个陌生人,而他们之所以呐喊也就是所谓的,正能量的鼓励吗?原来如此,他们或许是正确的,思想有问题的可能是我,可现在管理秩序的是我,换言之我维持的是公正,既然如此,泼灭他们热情这种苦差事交给我是在合适不过了的。
不过其实除了武力与口头的警告外,还有一种更为友善却也更加招人厌恶的方法。他走过了拥挤人群的面前,身后低空悬浮着大型无人机和数架小型无人机组成的燕子型列队,如同军队长官检阅一样。观看这般可用‘招摇过市’来形容的行为,可比观看单调的长跑为其助威有意思的多,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都自觉往后退去,仅仅是这样的空架子,就足够使人清醒了。
易尘带着他的列队径直向我和陈诺走来,捉摸不透的似笑非笑,与略显惆怅的面容,他手上没有操纵任何终端,无人机列队继续向前飞过,而他则站在了我们面前,开口指挥道:“时雨、陈诺你们两个去另一边维持秩序,那边刚刚清开道路,人也比较少,不要再让人走上跑道,无人机队会不断巡查,有事情抓住一架无人机就可以说了。”
“是,Yes,sir。”陈诺假装行了个礼,令大家不禁一笑,简短打过招呼后,我们开始了各自的吆喝……不是……巡逻。
易尘招摇走了这么一遍后秩序到是有序了不少,但除了他这种展示出钞能一样的行为外,还有一种相对应的行为,用‘黑帮大哥带着小弟上街威慑并物色收保护费的对象’这样的句子比较适合于我对于他们的了解,许安远身后带着几个面熟的面孔,列如周城和我忘了名字的他的小弟,以及一群看着就四肢发达的人来撑起场子,不过他们都没有佩戴志愿者绶带。
我和他仅仅是眼神上的对视,就外表而已,他是温柔和善的,我与他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却也大致了解了他背面的行事手段,倒是周城与我记忆中的那个相比沧桑了许多,剃掉了令人略感恶心的中分,平头的造型意味着改过自新吗?不,看上去更像是个说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