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别轻策庄那些慈祥的老者们,他们有些恋恋不舍,摸着我的头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说着路上的注意事项,又说着常来玩,我笑着一一答应,推辞了他们递来的吃食,轻装上路了,惹得派蒙一路上给我发着牢骚。
我是在一个清晨回到了璃月港,我站在璃月港的港口,感受着海风扑面而来,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唤醒着停泊在港口的船只,它们碰撞起来,熙熙攘攘的驶向心中的远方。渔女的清平调又缓缓出现在我的耳边,璃月港骚动起来了,长工们大笑着、吵闹着开始今日的劳作,“邦邦邦”货物卸下的声音不绝于耳,鱼贩子拖着夜里捕获的硕大成果,娴熟的摆在摊子上,又熟练的和逛着市场的主妇们唾沫横飞的讲着价格。我微微一笑,拿手遮在了眉上,向着稻妻的方向望去。
派蒙不解,学着我的样子,在四周晃悠着问我:“旅行者,你在看什么呀?”
随即又拉了拉我的手,催促道:“旅行者,我们快去玩民堂去吃好吃的。”
我一边走一边看,像是要把璃月港记在脑海里,我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对着所有与我打着照面的人笑着点点头,一路走一路逛,终是到了三不过碗,我看见钟离照例坐在庭前一角的座位上,脚边摆着一笼画眉,遮光的一方蓝布平整的包裹着,稍稍走近便听到里面“叽叽喳喳”上蹿下跳的轻响,晨起的三屉点心,就摆在他的面前,点心呈三角摆放,散发着袅袅热气。他侧身面向说书人,听着他抑扬顿挫的说着璃月的历史,
我坐在了钟离的对面,自顾自的给自己盛了一杯茶,又想了想,给派蒙倒了一杯。钟离侧头看我一眼,毫不在意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杯,低头轻轻吹着上面的茶沫,又呷了一口,我学着他轻抿一口,又放下茶杯,学着话本子里的语气笑道:“钟离先生成了凡人倒是不那么讲究了,这陈年的旧茶竟能雷打不动。不如赶明儿我去天权星凝光大人那里顺来一片璃月老茶饼来孝敬老爷子,也不枉我被当次枪使。”
钟离斜视我一眼,并未吭声,又把目光转向了说书人,似没听懂我言语里的调笑之意:“这么早找我何事?”
“我若说是闲暇散步来到这里呢?”
我刚说完,派蒙塞着点心,含糊不清的提醒我:“旅行者,明明死你刺激……刺激过来的,说好了……请勿次……磁王明堂”(明明是你直接过来的,说好了请我吃万民堂)
我没搭理那个傻里傻气的应急食物:“不过,钟离先生,我是有问题需要请教。”
我顿了顿,钟离似来了兴趣,终于转向了我,又不经意的拿去茶壶,准备给自己斟满。
“敢问先生‘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共黄昏。’和‘本是人间自由身,而非人间自由人。’这两样,哪个才是先生最在意的?”
倒也没想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钟离倒水的动作停住了,一滴水珠驻留在茶壶嘴上,久久不曾滴下,他静静的立在那里,仿佛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许久,那粒水珠念念不舍的掉了下来,湿了那块实木的桌子来,他抬眼看向我:“这便是你的见证?”
我笑着摇摇头,:“先生和诸位仙人都已跳出这个闭环,我是由衷的为先生而高兴的。”
“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先生所想要的吗?”
钟离拿起盛满的茶杯,转动着手腕摇晃着它,茶杯点点涟漪一圈一圈散开,像是在诉说沉积的故事,他沉思不语,良久,才放下茶杯道:“不如,陪我再去见见一位旧友吧。”
我自是求之不得。急忙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