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郭村

2019年8月21日,上午9点到10点之间,多云,我开着那台租来的酒红色大众朗逸奔驰在乡间的小路上,车窗外是碧绿的农田,一成不变的风光几乎令我迷失。

后座穿来口琴的声音,我的女友朴空熙正在吹奏我的口琴,这个暑假出来旅游的这两周,她已经很快地学会了口琴,真令人嫉妒。

我不能分心,我一边开车注意着路况,一边看着导航,今年年初冬天到手的驾照墨迹未干,乡间的破土路让我格外紧张。

“就快到了,沿着这条路再过2个路口,就是沈郭村了。”我对后座的小熙说:“你帮我打个电话吧,找沈东嗣村主任,我开车不方便。”

“自己打。”小熙对于这趟作为游记支线的我的寻根之旅并不满意:“我又不认识什么沈村长。”

酒红色的轿车停在了路边,我今天第二次拨通了沈东嗣村主任的电话:“东叔,我们快到村子了,是在中泾路和沈郭路的交叉口对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我坚定地向前驶去,没错,沈郭村就是我未曾到来过的老家,族谱和祠堂在这里。

道路的右侧依旧是笔直的引水沟渠,道路左侧逐渐出现一些房屋,都是低层,个别写着农家乐的招牌,都没有人,这里太偏僻了。

再往前的十字路口,沈郭村的风貌展现在我和小熙面前,底下是两条水沟的笔直交汇,地面是两条道路的笔直交汇,联排的大树和密集多样的房屋指引向街角的村委会建筑。

我拐到左边,把车停在一家小超市门口,带着小熙走进村委会建筑。沈郭村驻地(陈庄)

》》》重名

院子门口有一位白衬衫黑西裤的斯文先生,皮肤黝黑,有四五十岁吧,他迎了过来,果然就是沈郭村的村主任沈东嗣。

我当时受宠若惊,没想到管着上千人村子的主任会亲自来迎接我一个访客,虽然我事后才知道,这个户籍人口3000多人的沈郭村因为外出务工的缘故,如今留在村里的只剩下不到800人了。

我和沈主任一路寒暄着,走进了村委会大楼的活动室,那个房间不大,木地板都有些旧了,半新半旧的桌椅摆的还算整齐。

在活动室里我见到了两位重要的村民,70岁高寿的沈告真先生是沈家的族长,49岁的沈仙浮女士管理着村里的祠堂。

沈东嗣村简单介绍了下沈郭村的情况,村子的居民点很分散,村委会这里居然还是叫陈庄,除此之外还有“下场”、“九十组”、“老庄”、“槽方”等好几个地名,沈家的祠堂就在“老庄”那边,虽然沈和郭都是当地大姓,但村民也有小一半的外姓。

“嗣真兴仙波”这是沈告真族长告诉我的沈家的字辈,他还讲了好多家族的历史历程,我心理想着等有大段时间一定整理出来,现在来看大概就是写完这篇游记之后吧。

虽然我的名字是沈波谷,但我其实并不是波字辈,而是兴字辈。当年爷爷去东北支援建设,进了城,从父辈之后就不再按族谱起名了,到我这里连字辈都不清楚,我父亲是研究物理的,他给我和我哥取名叫沈波峰和沈波谷,可惜我们一个去当兵,一个做了艺术生,都和物理没沾边。

“所以其实我应该改名叫沈兴谷吗?”对于我的这一玩笑话,沈告真族长却意外地表示反对,后来我才明白,在族长眼里我终究只是个来去匆匆的旁支。

在我和老家的族人攀谈套近乎的时候,小熙开始无聊到开始吹口琴了,没想到几位村民都被音乐吸引了,在乡村里能听到美女吹奏的悠扬的口琴声或许是一种新奇的享受吧。

“你会音乐吗?”之后我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了我最爱的吉他,和小熙一起在小小的活动室里为三位村民演奏到中午。

音乐果真能拉近人的距离,沈东嗣村长看我的眼神都充满爱戴了,我们在村委会的后院一起享用了午餐,可惜沈东嗣村长太忙了,酒才喝了几口就要匆匆赶往金湖县城——也就是我和小熙开车过来的那个县城。

酒桌上,沈仙浮女士念叨着我的名字,我注意到她突然愣了下神,然后转头问沈告真:“我们村子,是不是还有个人叫沈波谷的来着?”

在得到沈告真族长的肯定后,我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都有重名?我是属猫的,好奇心被激发了。

我不断的追问另一个沈波谷的情况,在午饭后的下午,我开车和小熙、沈仙浮、沈告真一起前往“老庄”的沈家祠堂的路上,醒酒的沈仙浮女士终于记起来一些。

“那个沈波谷是我的同龄人,但我们没见过几面,他好像是早些年去外地还是县城闯荡去了,我去年还是前年统计族人给村子的捐款,才又看到他的名字。”

没了?这就没了?我有些失落,另一个沈波谷对于村子而已只是个类似“我的叔叔于勒”般的人物吧?

“找到了,沈波谷的电话,2017年的时候留下的。”沈仙浮在祠堂的仓库里的名录册里居然找到了他的电话,是当年捐献的时候留下的。

我如愿地参拜了沈家的祠堂,在“老庄”转了整整一下午,这一片其实也叫沈郭庄,悠扬的河道将土地细分,小桥流水人家,可惜这里也只剩下零星的老人了,至少一半的民宅都闭锁着大门。

我如愿地和我的根建立了联系,我把十副精美的定制口琴和手册留给了沈仙浮和沈郭村,或许可以给老人们解闷,沈仙浮加了我的微信,发给了我另一个沈波谷的电话号码。

沈郭村老庄(沈郭庄)

》》》调戏

8月21日晚饭后的晚上,我开车带着小熙离开了沈郭村,往金湖县城回,很快就路过了安丰乡驻地,才3公里,但是回县城要开30公里,我记得回去就已经9点多了,开夜路真叫人受罪,我在村子里吃晚饭的时候没喝酒真是太明智了。

“嗣真兴仙波,承义明圣训。”我念叨着族谱上的字辈,坐在副驾驶的小熙无奈地看着我。

“大哥,你都念了一路了,魔怔了?以后还真打算按这个取名字阿?”

小熙的话激起了我的调戏欲望。

“怎么,不好吗?兴字之后可是仙字辈,多好听,以后宝宝就叫沈仙朴!”我轻浮地笑着对小熙说,小熙的全名是朴空熙。

“宝?宝宝?”我不用看都知道小熙的脸红了。

“瞎说什么啊?臭大河!”小熙叫着我的小名,撒娇的粉拳砸在我的胳膊上,好危险,我决定还是好好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