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昏暗的房间里,微弱的灯光照在不起眼的角落。狭小的房间三面筑起围墙,唯一的通路是一扇铁门,此刻也紧闭着。四周一片寂然,唯有不知从哪来传来的滴水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痛......
肚子好痛......
嘶——
克鲁鲁从昏迷中醒来,模糊的视线中漂浮着梦幻的场景。腹部剧烈的痛感迫使她下意识缩起身子。
不敢深度呼吸,每一次胸腔的鼓动都会牵起小腹的疼痛。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裂开的伤口躁动着,不安与惶恐伴随着痛苦不断输入大脑。
等到意识对疼痛感趋于麻痹,克鲁鲁的眼前才逐渐清晰。她使劲全身的力气才从地上支起来,靠着后面的墙坐起身,撕裂般的疼痛在一瞬间摧毁了理智。克鲁鲁叫出声,使劲捂在伤口的位置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她基础又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冷汗布满额头密密麻麻。借着头顶微弱的灯光,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牢房一样的地方。正对着自己的那扇铁门不寒而栗,不知哪里传来的滴水声更是加深了恐惧的气氛。
难道自己是被某个变态杀人犯盯上了吗?
克鲁鲁回忆起她昏倒前最后的记忆,只记得世界变得虚幻,一切都融为一体。有一个黑洞,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她无助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了进去。然后陷入无止境的黑暗。
这就是她能回忆起的所有的经过。
害怕.......
害怕的瑟瑟发抖......
房间里温热得快要使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气息。克鲁鲁却犹如在冰柜中透体冰凉。
但她并没有因此失掉理智,她扶着墙缓缓站起,来到灯光照耀的位置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口。
白色的衬衫被血染红,伤口早已不再流血,凝固起来的血块散发着奇怪的味道竟让克鲁鲁出现了一瞬的恍惚。随后,下意识的,克鲁鲁用手指戳进伤口里然后取出。这一举动竟没让她出现一丝动摇。
她像是着了魔似的看着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指,那鲜红的液体散发出诱人的光芒,气味宛如可口的陈年佳酿散发出的酒香味令人无法拒绝。
克鲁鲁将手指伸进嘴中,一下子就尝到了甘甜佳酿,那味道就像自己喜欢的草莓布丁却要比草莓布丁更能刺激她的味蕾。舌头紧紧缠绕着,贪婪地将血液舔舐殆尽。克鲁鲁没有察觉到在她享用美餐时,眼眸中散发出的暗红色光芒。
恋恋不舍地抽出手指,看到指尖仍有未干净的血渍,克鲁鲁竟想再度品尝。可这次理智占了上分,她像是再一次从沉睡中苏醒,目光呆滞地盯着沾满口水的手指。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捂住嘴没有让胃里的酸水喷出来。
克鲁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只是这时伤口没有那么痛了,身体也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
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如果真的是被坏人盯上了那他随时都会回来。克鲁鲁并不打算坐以待毙,只是面对着这扇令人发毛的铁门,她根本不知这门外究竟是更深的地狱还是通向光明的救赎。
门.......应该没锁吧?
这个愚蠢的想法令克鲁鲁苦笑出声,如果真要将人囚禁,哪有人会不锁门的。
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克鲁鲁还是转动门把手轻轻一推。
门框蹭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却让克鲁鲁的内心燃起希望。
这门居然真的没锁!
无心考虑是什么原因,克鲁鲁只想尽快离开这令人生畏的牢房。但门只开了四分之一大小就怎么也推不动了。微微敞开的一条缝后面是无穷的黑暗。
看着那条漆黑的缝,克鲁鲁咽了一口口水,最终还是决定闯入黑暗。
她背靠着门,尽可能地将身子贴在门上,一点点地挤出从这狭小的空间里挤出去。
出于身材优势,克鲁鲁顺利地挤出了缝隙,站立身子,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庆幸。
如果胸部大一点的话就会直接卡在里面了。克鲁鲁低头看看自己的天然飞机场,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身处更大的深渊。
狭长的走廊直通向更远处的黑暗一眼望不到头,天花板上只有两边寥寥无几的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给前进的路投下微不足道的希望。
滴答滴答——
滴水声不断回荡着,空灵的回声响彻整个走廊。耳边似乎传来恶魔的地狱,促催着克鲁鲁前进。
一时间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上,黑暗中仿佛潜伏着嗜血的恶魔,他们已经布好轻易致人于死地的陷阱等待着克鲁鲁上钩。
但往后已经没有了退路,等待也不会有奇迹的发生。可是来源于人本能的恐惧让她只是矗立在原地,好不容易恢复的行动力也荡然无存。眼前也许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身后是猎物等待悲惨命运的牢房。克鲁鲁举步维艰。
在这一筹莫展之时,一个空洞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
你......必须......前进
那声音就像从地底深处传来似的,透露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像是欣喜中交杂着悲伤。
你是谁?
克鲁鲁试图在脑海中反问。
你是谁?为什么能和我说话?我到底在哪里?
声音并没有回答克鲁鲁的问题,只是一味重复着让她前进。虽然不知所云,好歹这听起来还算和善的声音让克鲁鲁暂时平静了下来。
她没有选择,只能前进。
你......必须......找到你自己......
突然那声音就像接触不良的通讯机断断续续,克鲁鲁只勉强听清前面的话声音就消失了。
心情重回低谷,心脏急促地跳动声击打着鼓膜。仔细分辨,在记忆的角落中隐隐有着一丝痕迹,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声音的源头到底。
眼下只有一条路了。
克鲁鲁别无它法,唯有前进。
她刚抱着决心迈出第一步,脚下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扑通——
半粘稠的液体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水花,浓重到令人反胃的金属气味流窜近鼻子,嘴里也流进了不少浑浊的液体。克鲁鲁挣扎着从这不知名的液体中爬起,使劲咳嗽着。
咳咳——咳——
灯光并没有照出脚底下有个不深的坑,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颜色让克鲁鲁并没有想太多。
“这是什么鬼啊!”
苦恼地举起手,看着整条手臂上被粘稠的液体覆盖,隐隐透出诡异的红。站起身,这个池子也不过小腿深,只不过在黑暗的笼罩下显得深不见底。
熟悉的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克鲁鲁终于意识到这诡异的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巨大的血池!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下是一片难以想象的炼狱!她看着沾满双手的污浊,神经再一次被牵动,再一次以迷恋的神情将手指伸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