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D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行离开了。
与小D告别后,莉亚和小缺将在东都以及东部前线的要塞之间往返,进行为期一年的培训。
由于莉亚与小缺相识,而且都是超常规的准魔法少女,因此她们被分配在了同一个教官名下——前任一线魔法少女,夏可。
这位夏可绝非等闲之辈。莉亚从教官名录里了解到的信息如下:
姓名:夏可。
年龄:25岁。
等级:S级中档魔法少女(退役)。
掌握魔法:禁制(体系外天赋魔法),即对于力量施加限制。其余魔法均无法施展。
经历:16岁被分配进入后勤部。21岁破格准许进入一线战场。23岁只身一人击溃代号为大王花的S级下档珊瑚兽入侵,晋升为S级中档魔法少女。25岁退居二线担任教官。
“禁制?这是啥?天赋魔法?从没听说过啊?”莉亚自言自语道。“不过居然只身击溃S级珊瑚兽,这也太勇了吧!”
“谬赞了,莉亚小姐。只是我正好克制大王花,能限制它的高速自愈而已。”
闻声转头,莉亚却没能发现说话之人。
“请,请你稍微低一下头,我,我就在你面前。”声音有些颤抖,其中是浓浓的尴尬。
莉亚低头,发现一个娇小的幼女正面红耳赤。
“姐姐!这里还有比我更小的小妹妹诶!”小缺不禁欢呼,“可,可爱……心跳,跳得好厉害!”
这时,幼女的双拳紧紧攥住,嘴里似乎在呢喃着“矜持……矜持……”,而后向莉亚尽力保持微笑,伸出松开的右手,想与她握手。
可小缺完全不会不理会尴尬的氛围,笑容直接露出门牙,在幼女眼中十分欠揍。
“小妹妹,你,你几岁啦?这里可,可是魔法少女才,才能进来的哦。”毫无恶意的话语侮辱性极强。
幼女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她一边高呼闭嘴,一边朝着小缺伸出右手施展禁制魔法,封印了小缺的呼吸道机能。她恶狠狠地看着喘不过气来满脸通红的小缺,说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口无遮拦!你给我在缺氧环境下好好反省半分钟吧!”
莉亚见状,明白幼女绝非等闲,直接向幼女发动了爆裂魔法·改。
莉亚没有手下留情,她身上各处都附有小包粉尘,以备不时之需。这次,怒火中烧的她直接用了三包粉尘,瞬发。
可幼女似乎连看都没看,伸出左手,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仿佛锁住了莉亚的魔法,使之无法继续进行。粉尘没有爆炸,只是随风飘散。
“不错嘛,原创魔法组合技,可惜再厉害的魔法没机会出手就是白搭。”
莉亚见魔法被打断,直接强化身体,如猛虎扑食向幼女靠近。
缩地成寸,幼女的娇小身躯触手可及。要得手了!
但瞬间,局势逆转。莉亚僵持住了。向前冲的惯性被无形的锁链所抵消。身体每一寸肌肉仿佛被坚冰凝固,连颤抖的余地都没有。
“小缺!”
“放心吧,半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我不会让她受大伤的。只是你们这些小雏鸟们是不是对前辈太嚣张了点。”
幼女松开了对小缺的禁制。由于紧张状态下血液需氧量骤增,半分钟缺氧就足以让小缺昏迷过去。
“还没自我介绍呢,莉亚小姐。我名叫夏可,是你们接下来一年的教官。”幼女一边向无法动弹的莉亚走来,一边说道,“可不要随意评价女性的外貌和年龄,更不要以貌取人。希望给你们二位上的这第一堂序言课你们能满意。”
“呃……松……开……”
“不错嘛,很少有人能在我的禁制之下发出一丝声音。你,我很满意。我倒要看看你能挣扎到哪个地步。”
“你……竟……敢……对……小……缺……”莉亚咬牙切齿,竟真就挤出了连贯的字眼。
“居然这么快就适应了我一成的禁制,那就来三成吧。”夏可舔了舔红唇,狡黠的笑容满是报复的快意,一开始的礼貌早已烟消云散。
此时,莉亚感到,那被坚冰凝固的感觉从肌肉渗透进了骨髓。但要强的莉亚怎会认输,更不会屈从于伤害小缺的人。
她尽力决眦,怒目圆睁,身虽不由己,心比金石坚,用目光也要刺伤对方。
“眼神不错。实话说吧,这第一节课,就是要挫一挫你们这些准魔法少女们的锐气。迎接我五成的禁制吧,感到荣幸吧!正常人在我五成禁制下,意识就会暂时崩溃,生命里会迅速流失,就算是A级珊瑚兽也会变得极其迟钝。”夏可毫不留情。
“绝……不……认……输……啊——”莉亚呐喊出声,夏可暗暗惊到了,心想自己的五成禁制居然会出现隐隐的裂痕。这是何等精神力!
“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吧。”夏可显然也被煽动起了好胜心。她嘴上虽没说,却把禁制再次提升了一成。
顿时,莉亚失去了意识。
但夏可脸色也不好看。
“三重禁制!除我之外的,比我更强大!”夏可惊呼。
在夏可这种高度熟练禁制魔法的人眼中,任何禁制被冲击时都是可视的,如同一个淡淡的光圈悬浮在限制部位。
但在她解除了对莉亚的全身禁制后,莉亚头顶悬浮的光圈并未消失,反而出现了三圈,都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一圈比一圈亮。
夏可发现,即便是自己使出全力,也只能勉强暂时解除第一重禁制。
而且,她能感受到第一重禁制之下暗流涌动的庞大能量。若是就这样解除这重禁制,那强大的能量就会喷涌而出,造成小范围内的毁灭性破坏。
“莉亚,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啊?是人类的光?还是说……”
但现状不允许夏可继续想下去了。因为,莉亚,暴走了。
暴走瞬间释放出的强大的能量波动尽管被夏可用五成禁制压制住,没对周围造成破坏,但麻烦没有结束。
双眼猩红、衣衫褴褛的莉亚,将在接下来的一小会中,化身狂战士。
“这股威压……”夏可竭尽全力,却发现,莉亚依旧能缓缓在自己的完全禁制下步履蹒跚。
莉亚仰天长啸,禁制居然开始被逐渐压制。
精神力迅速流失的夏可只能眼睁睁看着莉亚一步步靠近自己。尽管具有一定的近战能力,但此时的夏可若是不把全部力量用在禁制上,她也许能有一战之力,但周围的设施建筑都将遭殃,甚至殃及其他不知情魔法少女的安全。
“撑住啊……”
想到自己一路的坎坷,夏可不想就此放弃,更不想向一个后辈认输。
一开始的夏可由于不会其他魔法,而自身禁制的天赋魔法也束缚了自己本来的力量。因此,她不得不被分配到后勤部。壮志难酬的她不甘心,偷偷上了战场,缺乏经验的自己却拖累了一名前辈。前辈为保护精神力耗尽无法动弹的自己被围攻致死。
那次,也是生死的关头。
前辈的尸体,在自己的怀里逐渐发凉。这一切,仿佛诉说着自己的无能弱小、莽撞冲动。
夏可在极端情况下,精神力居然有了绝处逢生之势。
她成功超越了自我的极限,打破了天生加在自己身上的禁制,成功精通了禁制的精髓——禁制不光是用来施加限制的,更是用来打破的。
天生的禁制其实一直以来,在限制夏可的同时,也磨练提升着她的上限,她每一次跌倒后的爬起都将化为她精神力的源泉。
这正是夏可的强大之处所在——自强不息。
“这次……一定……能挺过去的……”当夏可的脖子被莉亚掐住,无法呼吸时,她用尽了自己最后的精神力。
而后,便是意识的黑暗。
再接着,不知过了多久,瞬间被无限拉长。一丝光芒,打破了无边的黑暗。
一道光,两道光,千千万万道光芒。夏可的精神力再一次在生死关头突破。
这次,她打破的,不是天生的禁制,而是上限的禁制。
这一次,她也真正蜕变,拥有了压制莉亚打破第一重禁制的力量。
也正是在这个时刻,莉亚的暴走,停止了。
第二天,莉亚和小缺早早向夏可报到。小缺显然是留下了心理阴影,一直躲在莉亚身后,生怕再次经历窒息三十秒的惩罚,看向夏可的目光躲躲闪闪,已经没有了面对幼女时身为大姐姐心理上的优越感,反倒是像看见怪兽一样。
莉亚则是敌意满满,就算知道对方是教官,而且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也没有示弱,对小缺动手的家伙,就算拼了老命也不共戴天。
而夏可这边,看莉亚二人的眼光也复杂起来,不再有原来略带轻视的优越不屑。
这时,夏可上前一步,仰着脑袋想仔细打量打量昨天那个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的丫头。而莉亚也不甘示弱,挣脱小缺仅仅拉住她衣襟的小手,上前俯首,正面硬刚,实力不济,气势不能输。
一边目光如炬,一边怒目圆睁。分明就是在斗鸡眼。
就这样对峙了有半分钟,夏可发现对方也没啥特别的,除了那三个超规格的禁制,貌似也就是个普通的少女,顶多天赋好一些,性格嘛,残念莽撞。
于是,夏可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先说正事,等会训练的时候好好让莉亚体会一下自己的恐怖。至于小缺,战场上上不了C位,只能打打辅助,就告诉她后勤部的相关信息。反正精神力几乎无限的小缺也不需要什么战斗技巧,正常训练,上场后奶队友就是了。
“莉亚,你很快就嚣张不起来了!”夏可心中恶狠狠地想着。
夏可一向公私分明。她的高压训练并不是出于心里的小九九,虽说也有这个成分,但主要还是因为考虑到莉亚的能力以及那只有自己看得到的特殊禁制。
身为自留地唯一的禁制魔法掌握者,夏可对禁制不光运用熟练,理论上更是相当精通。
莉亚身上的禁制,除了第一重,都是夏可前所未见的。
“莉亚小姐。”出于基本的礼仪,夏可还是用了敬称。“你知道……”
“少和我套近乎!你这过期萝莉!”
“我是说……什么!过期萝莉!那你算什么!长那么高,这里却营养不良啊!”夏可火了,她最恨别人说自己矮小。不过她还是会尽可能为自己开脱——自己矮了点,所以胸小一点还情有可原,比例问题。所以自己的身材依旧胜过大多数正常身高的贫乳娘。
“我,我怎么样,不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你的心胸,都被你的肋骨压得不能再狭窄了!小缺心智才十岁!你对她下什么手!有种冲我来!”
“莉亚!你等着!训练时我有无数种整你的办法!”
“随时奉陪!我莉亚敢作敢当,说话实事求是,你敢对小缺下手,我就敢怼你!”
“好啊!就冲着你敢作敢当,我也就不手下留情了!在我三成禁制下先撑满三小时不晕,用实力和我叫板!”
其实,别看夏可下手重,她可是把莉亚的极限拿捏得很精确。固然,这样整莉亚很爽,但还是另有用意的。莉亚的第一重禁制,本来夏可还想给她口头解释一下的。这一重禁制属于保护类禁制,正是限制莉亚狂化的关键。以莉亚目前正常情况下表现出的精神力,是无法驾驭那么大的能量的。但这保护类禁制同时也限制了莉亚能够驾驭力量的上限。
想要让莉亚提升,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从根本上的精神力提升入手。当莉亚的精神力强大到能承受驾驭狂化的力量时,这重禁制会自动消失。
而精神力类似于意志力,是可以通过物理手段进行培养的。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首先,让她在三成禁制下支撑三小时,是锻炼耐力、锤炼韧性。上善若水。在困境压迫中,只有心如止水、随遇而安,方能稳住阵脚。
“区区三成就想让我屈服?来就来!”回想起那渗入骨髓的的凝结感,莉亚咽了咽口水,还是口嗨逞强了一把,想着三成禁制一鼓作气还能打破。
“温馨提示,别想着打破禁制,打破后重新给你加上的就是三个小时的五成禁制喽。”
这要求一下来,莉亚脸色就难看起来了。虽说不是不可能,但光是泡冷水澡三小时就让人消受不了,更何况是这寒之入骨的三成禁制。
看到莉亚的骑虎难下的尴尬,夏可开启了嘲讽模式:“这就是我们一言九鼎的莉亚大小姐的气度吗!我看是一言九个热气球,直接飘上天!只会口嗨的魔法少女?送去妓院倒是能好好锻炼口技哈哈哈!三成禁制诶,我用起来连动三根指头的劲都不用费,还得陪你浪费三小时……”
莉亚听到这些伤害性与侮辱性兼备的嘲讽,被激将法燃起了斗志。
2小时58分后。
“还剩下2分钟。还剩下115秒。还剩下110秒……”
“你,你他喵,别,别出声!”莉亚的声音少了些硬气,多了丝哀求。
……
“还剩下5秒。4秒。晕过去就重来!2秒。1秒。哼!算你狠,这次先饶你一命。今天下午进行下一个项目。以上。解散!”
前往食堂路上的,是被小缺架着肩膀的莉亚。
“小缺。我上午训练时候,那过期萝莉有对你做什么吗!”
“姐姐,你,你少说话。节省体力。小缺,早上,就,就是,练了空气屏障,和,和身体强化魔法。”小缺架着莉亚,也是蹒跚前行,气喘吁吁。
“那,那就好!不知道下午她又整些啥东西!但我决不会屈服的!”
“姐姐为我抱不平,小缺,很开心。但,但千万,别勉强。”
下午,训练继续。
小缺依旧是基础魔法的操练,而莉亚就很难了。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那你就试试突破我的五成禁制。我给你十次机会,每次一分钟时间。”
“这,这么短时间!根本不可能!”
“战场上一分钟还嫌短吗!别说一分钟,一秒疏忽都能要你的命!上午我给你下的是物理类禁制,也就是像枷锁一样从外部对你进行拘束。但这次,我会用精神类禁制,直接作用在你的精神力,让你昏昏欲睡。但你就算突破不了,也撑住别给我睡过去!睡下去可就三天醒不来了。”
“精神类!难道是精神系的魔法!这不是,神明才有的力量吗!”
“我不懂那么多你们的魔法体系,我所知道的一切,只和禁制魔法相关。”
突然,夏可像是想到了什么鬼点子,鬼魅一笑:“嘿嘿,莉亚。我们现在开始吧。顺便同时给你普及一下禁制魔法的体系。”
“不要啊!你是魔鬼吧!”莉亚惊呼,但发现自己力量在飞速流失,她开始回想起被小D催眠的理论知识灌输支配的恐惧。“我,我又不会禁制魔法!要它何用!”
但夏可丝毫不理会莉亚,自顾自讲了起来:“禁制魔法的本质是限制。按原理分,分为物理类和精神类,顾名思义。按作用分,分为削弱类、拘束类和保护类。削弱类是对能力和生命力的削弱。拘束类在战场上能使敌人迟缓乃至无法行动,是关乎生死的。而保护类就是你身上的第一重禁制,保护你不被过量的力量吞噬了自我……”
莉亚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禁制的事情,顿时打起了精神,追问:“详,详细讲,我,我身上,禁制的事……”
“哟,不错,这次居然能说话了。不过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禁制的事吗?”
莉亚勉强地摇了摇头。
“你的身上有三重禁制。第一重如我刚刚所述。至于第二、第三重,连我也前所未见。”夏可说着回忆起自己对那两重禁制束手无措的表现,陷入沉思。
机会!在这瞬间,五成禁制仿佛松动了一下。蓄力已久的莉亚集中精力,心率开始慢慢恢复,感官受到的限制也逐渐消失。
咬咬牙!胜利就在眼前。
禁制破碎!
“真可惜。刚刚故意卖了个破绽,你还真就抓住了。不错不错。”
“可惜什么!我不成功了么!”
“你看看花了多久。我故意延后了一分钟呢,总耗时两分钟,还是在我放水的情况下。现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
虽然嘴上恶毒,但夏可内心却对莉亚的实力认可了。比自己当初要强大很多。未来可期。
这第二项训练,与第一项不同,既要求精神坚韧,更要有爆发力和洞察力。在洞察禁制松动的瞬间,蓄势待发,以己之强,攻彼之弱。
这精神力的历练,实则是心性的磨砺。
如今夏可也在莉亚的刺激下有了突破,能压制莉亚不狂化。那训练就能肆无忌惮地整她了。
而莉亚虽然惨,但也知晓了禁制的事情。她决定,有机会要去遗迹询问一番详情。
至于小缺,一个吉祥物,忍心整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