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爵和魔女在哈娜妮跟着高精灵驶离校区的时候就来到了商街的文具店前,但这里大门紧闭。
门口贴着店长告病的公示,需要文具的话请前往临街的另一家店,但店长肯定不会在那边养病,于是二人就只能凭昨天晚上去接哈娜妮时留下的印象,到那边住宅区去找。
“是这边么?”
芙蕾雅盯着那些用经典古籍里各种传说中的山水命名的区域规划,光是认字就查了半天的字典。
“不确定……”
叶达尼娅的导航魔法在这边莫名无法奏效,大概是由于周围的电线和地下的管道太过密集,且到处都有打扫卫生的机关机器人,这些东西都可能扰乱她的魔术回路,让她甚至太能间接追溯兔子精留下的足迹。
“而且这地图没细化到这边居民区里的街道啊?早知道就直接买那个更贵的地图册了……”
魔女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地图折三折就收纳到了她的次元魔法口袋里,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这成排的院落。
“这些楼……长得也太像了吧,哈娜妮她是怎么认的路啊?”
公家分配的公房是在战乱平定以后统一修建的,规制大同小异。如果没有路牌的指引,来者稍不注意就会迷失在着像是八卦阵的街道里,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几街几巷。
“她好像是斥候出身吧?”魔女把手搭在行道树的树干上,感知自然律动的时候,突然就问了这么一句。
“伺候?”芙蕾雅歪着脑袋看着她的女仆,“哈娜妮她不一直都是穿军装的么?还当过丫鬟女仆什么的嘛?不过她穿女仆装说不定还挺好看的说呢~”
“看来上次你就没听明白咱家的兔子精说自己在羲关驿干的活啊?”魔女扶着额头,接着说道:“斥候,侦察兵,直接翻译成我们那边的话,大概就是Aufklärerin什么吧?虽然他们这边的斥候还要承担刺杀之类的任务……昨天那掌柜的不是说过,哈娜妮在北境执行了好多回侦察和斩首行动嘛?”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哦~”
芙蕾雅噶笑着又开始找人问路,但也都是问知不知道一位兔人来拜访过的文具店老板。
当地居民虽然都很热情,但却指不出个东西南北。
“我还以为那个机关轮椅是老先生自己做的呢,想不到在这边是个量产货。”
“残疾人不需要魔法就能活动自如,着技术要是传到西边去,我那些做高价魔法义肢的同僚恐怕就得失业了呢。”
两位外地人聊着天又晃悠了一个时辰,带来的茶点和饮品也消耗大半,但也就在这几个街区正原地打转。
“这边是不是才来过啊?”
“好像……奇怪,总感觉有股熟悉的气味。”
“我就说嘛,咱们一直在这边兜兜转转的。”
“不是说这边的煎饼果子,是另一个……人……啊,狐狸精的味道!”
出门给老父亲抓药的胥子妹妹默不作声地路过,即刻就被叶达尼娅给『嗅』了出来。
“那位……叫啥来着?”
“她好像是狐妖双子里的妹妹吧?”
“啊对,就那个……呃……对!是那位给哈娜妮做了好多次气味标记的小狐妖吧?”
胥子从来都处变不惊,但被魔女这么毫无遮掩的一点,先是一个踉跄迟疑了一下,然后耳朵转过来,听到叶达尼娅好像还要说什么可怕的话,就一路小跑着来到这两位外国人跟前。
“咳咳,魔女姐姐,您……是不是有啥误会啊?”
“有么?”叶达尼娅又动作很大地嗅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地说道:“不会有错,就是你身上的味道!跟你姐姐那点拿脖子蹭咱哈娜妮身上的味道还是有些区别的,用我在你们这边学到的说法……就是那个啥信息素的浓度更大?”
狐妖双子之中向来以文静、少言寡语为辨识特征的胥子一下子慌了神。她手舞足蹈但却百口莫辩,手里的口袋也意外脱手。
还好叶达尼娅眼疾手快,立刻用了浮空术才让其悬在半空,才避免了药罐子被打碎。
“看来我想的没错呢。”魔女嘴角上翘出一个微妙的弧度,“嘛,小丫头别慌啦,咱们也不是来找茬的~”
“是胥子妹妹吧?”芙蕾雅蹲下来跟这位小狐妖平视,“这位魔女姐姐也没有什么恶意,她就这样……那个,如果方便的话,能带我们去见一下你养父么?魔法什么的或许能帮得上忙。”
“曦子她昨天回来都是火锅的味道,”胥子红着脸,拱手作揖,“我姐姐承蒙各位照顾了,父亲那边由我们自己料理,就不烦劳二位了……如果是来做客的话,很是欢迎,但为什么没看到哈娜妮姐姐呢?”
“她啊……”叶达尼娅皱起眉头,手也捏起拳头,“一大早就被一只高精灵掳走了。”
叶达尼娅随口一提,没想到胥子急忙变了个人一样,嗓子发出低沉的震动,嘴里的獠牙也不经意间露了出来。
“哪个高精灵?什么样?是不是特别白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叫艾拉蕾娜的那个细耳贼么?!”
“好像……是那么个人啦,”面前这只小狐妖突然这么一变脸,魔女也被吓得够呛,“虽然有猜过你们是不是对立的关系,但没想到会是这么激烈……”
“那家伙,差点害死过哈娜妮……”狐妖收起了凶恶的表情,耳朵也跟着低垂的头耷拉了下去,“不过,这次应该是她顶头上司的安排的吧?果然……兵部的那些坐办公室的老家伙们,还是没真的打算让她放长假,不知道这次又是安排了些什么任务。“
芙蕾雅在边上帮忙拎着药罐,对面前这只流露着杀意的小狐妖也是敬畏三分,下意识地保持着安全距离。
“但那个艾拉蕾娜说最晚今天晚上就放哈娜妮回来……应该不是什么艰难的任务吧?”
“但愿吧,”胥子摆了摆衣袖,还是一脸愁容,“希望不像是之前一样,难得都在这边谋得半个教职了……希望她不要再去冒险了。”
“说起来,我们也想多了解一下哈娜妮她之前都经历了什么。”
“外边不是说这些的地方,”胥子把自己刚刚差点弄掉的东西接了回来,再次颔首致谢,“两位姐姐不介意的话,来我家坐坐吧?虽然最近都比较拮据,可能没什么用来招待二位的。”
“我们还想着没啥合适的伴手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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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兔子精这边已经坐车绕着大学城外围的群山兜了一圈。
在驶过了几座高架桥再穿过一条两里多的隧道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格外现代化的工业时代建筑。
这些楼宇的轮廓虽然都还是东方风格,但其高度已然不是一般木制建筑所能企及的。中间一些正在构建的新楼,只看其位于中间的脚手架的高度,距地面可能就有上百丈。
“咱们……不会要去那么高的地方开会吧?”
“怎么?”艾拉蕾娜问,“怀念以前当飞将的日子啦?”
“没,就有点好奇这些楼里都是啥……”
“那边大部分是些企业盘下来的鞋子里,跟公家没啥关系。”艾拉蕾娜踩了一脚刹车,等着路口正中间那只灯笼朝着自己这边的红灯灭掉,再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州府那帮人低调的很,办公地点还是以前的小破衙门,要现代化改进,又被吏部的那些家伙以什么不能破坏古建筑为由阻止了,结果就是蟑螂能有红枣那么大。”
“呃,咱们开会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那么多高蛋白的玩意儿吧?”想象着益州这边南方蟑螂的块头,哈娜妮不由地浑身直哆嗦。
“那边没有接待室,而且政务大厅就在那破院子里,太多闲杂人等,不合适咱们今天要讨论的事。”
“那,还要去哪?”
“那里,”待红灯转绿,开车的高精灵打起左转灯,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哈娜妮看前边,“益州府的招待所,咱们在那边有个会议室。”
“招待所……怎么看着像是前朝老财主的高墙大院啊?”
“就那个上吊自尽的益州王留下的,咱们废物利用了一下……甚至都不用翻修,丝国前朝的达官贵人们也的确跟寻常百姓生活在不一样的世界呢,”艾拉蕾娜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见识了里边的陈设,我老家的宫阙都要逊色几分……也难怪你们这些在外边吃苦的兵部老小要带头造帝王家的反……虽然我们那边也差不多,嘛,我过去也是……不知百姓疾苦呢!不知道我们那边如果底层老百姓有了知识与力量以后,会不会把我这类位于顶层的吸血鬼给吊到牌坊或者城楼上呢~”
“呃,打内战的时候……我倒是没在一线部队供职的啦,没见过你说的那些轰轰烈烈的场面……”哈娜妮苦笑着回应道。
“因为我是前王女,还是因为你心啊在的两位舍友也是前特权阶级,就说话这般客气啦?”艾拉累了坏笑着瞥了一眼副驾上的兔子精。
“这倒没有,”哈娜妮呆望着车窗外边的别样景致,“我还挺羡慕那群能扛着枪砸王府、掀地主院的弟兄们的,但当时不是有别的任务在身嘛。”
“外面可是都在传你是害怕手足相残,不肯参与内战什么的说哦。”
“也有点那个意思啦……毕竟军校之后确实有些同窗好友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人各有志吧,毕竟你们军校毕业生里成绩最好的那些,除了你以外,都被前朝皇室给要走了嘛。然后他们之中有些人也本着各自的信念,站在了革命者与保皇派这两个不同的阵营……都坚持到了最后呢,也确实都是英雄啊。”
“只可惜,不是所有英雄都能亲身经历底层百姓的疾苦,再怎么英雄豪杰,也只是为虎作伥,到头来只能被唾弃……还有些人愚忠到叛逃海外,袭扰边民……”
“别想那些了,怎么还哭起来了呢?亲爱的,这次不是让你帮忙剿匪的啦~”
艾拉蕾娜停到检查站门口,有些吃力地摇下车窗,然后将访客证明递去供安保人员查验。
开车过来的客人不算多,车上又是两个女孩子,周边的行人就多有注目。
“话说,这招待所什么的,往来人员也挺复杂的吧?”兔子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躲,但耳朵倒是自进城起就自觉地藏到了脑后。
“会议室所在的那栋楼,只能从后院地下停车场的一个小口子进去。那边关卡多,安全级别就目前看来是够的。”
“艾警司,幸苦您了。”一个端着茶壶在路旁晒太阳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敲了敲车窗,“不介意的话,稍我一程呗?”
“才几步路,就不愿意走了?”艾拉蕾娜应付他的态度要没耐心的多,但也没多啰嗦就把车门锁解开了。
“体谅一下老干部的腿脚嘛,咱们凡人哪有你们高精灵这般长寿嘛……”那人坐上后排,才注意到副驾驶座上候着一位小丫头,“哎呦,这位就是兵部指派来的空骑督尉吧?”
高精灵抬眼看着后视镜,等那人喝完水放下茶壶以后才轻点了一下油门。
“他也是参会的么?”哈娜妮跟艾拉蕾娜问道。
“做一下自我介绍呗,徐警督?”
“鄙人是刑部机要司行动科第七行动组的副组长,久仰督尉大名了,愿接下来的联合行动能一切顺利。”
“联合行动?”哈娜妮回身过去跟徐警督握手,但不解所谓的联合行动是什么,“又是涉及跨境的行动?”
“咱们刑部主内务,兵部主外事,还牵扯到学部,你也明白这件事的复杂性吧?”
艾拉蕾娜轻打了几次方向盘,车驶过一连串的坡道以后来到了地下二层。
“艾警司没跟你这老相好具体谈谈这次任务的么?”
“老相好?”哈娜妮转向艾拉蕾娜这边,“你怎么跟同事介绍的我啊?”
“啊这……嘛~”艾拉蕾娜一下子没有了那副警务人员的沉着冷静,猛点了一下刹车,“还是说回这个任务的事吧,这……啊这……我这一时半会儿估计也解释不清楚,咱们还是上去听任务简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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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狐妖双子的家这边,带着芙蕾雅回来的胥子在居民楼底下先跟家里知会了一声。
胥子和曦子的养父听说有客人来访,还特意换上了一身只在正式场合才穿的工部朝服、拄着拐杖出来迎接,但看到是两位外国人以后,却毫不掩饰脸上的厌倦。
“怎么是两个西域人?今天不授课!要学机关术什么的自己去工学院报名!”
老先生由于生病的缘故,误以为是很久之前那些来这边偷师学艺的西国来客,先就一副要送客的意思,而且语言逻辑也很混乱,下一秒又开始批评自己的两个养女没有招呼好远方来客。
“父亲他昨天收了前辈给的药,今天状态好了一些,但性格这块还是这样古怪……”
曦子刚想鞠躬道歉,立即被老先生喝止。
“你鞠什么躬?!你犯错了么?哪怕真的犯错了,也不是鞠躬就能解决的!工匠之后,绝对不能成了躬匠!你们爸妈呢?俩老狐狸自己出去悬壶济世,却把自家的丫头丢我这来!”
“父亲!”
“搁谁叫父亲呢?我就一儿子,是那臭小子又欺负你们了么?看我……哎哟我这腿啥时候,嗨……”
曦子本还想再反驳,但被门外的妹妹给瞪了回去,只能忍着泪将两位客人引到客厅先坐下。
“昨天,父亲他拿了点前辈给的止疼药,外人给的就没给扔床底,今天也确实好转些了吧……他刚刚听说有客人,还以为是前辈又来拜访了,才那般隆重的,现在就是个老小孩,让两位姐姐见笑了。”
听到曦子的解释,两人也就打住了想上去理论的想法,但对于兔子精给老先生带了药这件事却有些疑惑。。
“哈娜妮给的止疼药?”芙蕾雅小声问道。
“她没去药店吧,怎么会随身带什么止疼的?看她也停硬朗的啊……”叶达尼娅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哈娜妮有什么时候吃过止疼的东西,
“前辈没跟你们提起过么?”
“提起什么?”
“唔,胥子,”曦子看向她的妹妹,“我能说么?”
“先等父亲休息了再说吧?”胥子撩开门帘往门厅那边看了一眼,“怕他又乱想些什么……话说,母亲呢?”
“昨天守了一个通宵,才刚刚睡下。”
“那我刚刚动静那么大……”
“别担心,刚刚你在楼下吆喝的时候她就泛头疼了的,让我大概安排一下就进屋歇息了。”
等老先生那边的房间又传出呼噜声以后,胥子放下门帘,再轻轻把木门带上。
“两位西国的姐姐今天来,是想听一下哈娜妮姐姐过去的事,今天她被那个高精灵王女接走了。”
曦子听到『高精灵』这三个字以后,也是跟她妹妹一样的反应,但胥子只是使了一个眼色就让她姐没亮出獠牙来。
“好吧……说起来,这几件事还真都有些联系,前辈因为那个精灵犯的错,去追击一个要召唤邪神出来的灵族亡灵法师,最后也差点送命……不如说就是死了一道,用了羽龙人的技术才把她救了回来,但似乎还是落下了点后遗症。”
“两年前吧……哈娜妮那一仗之前,还只是都佰,西国的说法大概是百夫长吧?不知道你们那边现在对大概指挥一百多人的连队长的称呼还是不是这个,她当时就是我们侦察连的总指挥。”
曦子和胥子你一言我一语,讲述着兔子精被提拔为督尉之前,发生于那张不小型跟叶达尼娅显摆过的照片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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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府招待所这边的会议室内,来自各个部门的与会者都穿着便服。问过后也才知道,大部分人都是被临时召集起来的。
“咳咳,咳……人都到齐了么?”
“兵部那边的人都到位了。”
“很好,那就由我这个小警督来跟大家讲一下具体的情况……”
这边的投影仪使用的是胶卷,用不着一张张的换,会议的主持人可以只用两个电钮切换幻灯。
“两年前,也就是我们发动总攻之前,匪军曾雇佣过一名来自布瑞特拉的亡灵法师,献祭了一座城池,合成出了一头血罗刹……具体的细节大家手边的文件里有,当时收尾工作也算顺利,但这次我们的边防又在益州南部的雨林里发现了尸变体。”
徐警督切了一张幻灯,投影了一张航拍照片,山脉旁只有一片炭黑。
“考虑到那边的生物量,如果又是人为操纵的血罗刹聚合事件的话,恐怕得调动整个南方集群去清剿,而且如果又闹到要使用大当量炸弹进行地毯式轰炸的话,根据学部专员们的评估,连带损伤的回复时间……恐怕得以百年为单位。”
“有尸变体的照片么?或者样本?”别人都低头看着手边的档案,作为上一次平定血罗刹的亲历者,哈娜妮自然用不着了解那些别人总结出来的二手资料。
“当时只发现了一只,并通过档案库确定就是尸变体以后,已经由边防班调用了重火力进行焚毁。”
说着,警督调出了一张满是刺状骨骼增生碳化尸变体残骸的照片。
“从残留感染者的本体特征来看,罹难者原本应该是南方邻国的猴族的边民,但是礼部派往那边的使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传回任何消息……不论是书信或是电报。”
“确定就发现了这一个?”督尉又问。
“边境上只发现了这个,我方没有越境侦察,但基本上确定没有发生无需扩散,所以应该是由人为操控的尸变体……”
警督清了清嗓子,换了一副不那么瘆人的图片出来,上边画着益州西南的边境线。
“澜水西南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
“情报网没有传回任何消息?”后边有人举手问道。
“由于不少前朝的流寇逃亡那边……这里都是高层,我就直接说了吧,”徐警督擦了擦汗,“咱们刑部与兵部也都各自安插了不少暗桩,但目前包括使领馆在内,明暗三条线都没能成功建立联系,实际上这次的行动也是礼部来求我们的,而这次向猿邦派去的似乎是外务大臣的独子……所以需要派专门的人先去越境侦察。”
“口岸关闭了么?”一名兵部的人举手问道。
“本来现在夏季,瘴气重,也没有开市通商。”警督答道。
哈娜妮看着手边的另外几份厚厚地文件,又泛起了头疼,下意识掏了一下口袋,却才想起自己的止疼片拿去做了顺水人情,这件新衣服又正好没备,只能先咬咬牙忍一忍。
“大家没别的问题了的话,下面请兵部的同志来做一下人员与装备配置方面的简介。”
上边在介绍着各类定制化的武器装备,哈娜妮却泛着耳鸣有些听不进去报告,“看来我得跟工学院那边请个假呢……”
“学校那边轻放心,现在大敌当前,内部的斗争什么的肯定没这件事重要,那前朝遗老遗少人脉再广,也不急我这六千多万岁的老家伙的面子大……”
话音出会议室的一角,别人都没太在意,哈娜妮却差点没从座位上蹦起来。朝那边望去,是一位普通书生打扮的学者,只是鬓角长着点羽毛,这是羽龙人为了减少骚动而为自己易容成近似人类容貌后的形态。
“丫头,好久不见,”看到长着一双兔耳转向这边,那位学部专员微笑着挥了挥手,“咱们又见面了呢,还是头疼?看来是该讨论移除你那不太适合哺乳动物的神经植入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