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地下水道网络的入口以后,这里就完全感受不到沁人心脾的刺骨感。这里边虽然还能从口鼻吐出凝结的白色雾气,但适应外边寒冷的皮肤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中反而会觉得有些暖和。
进入城市地下的昏暗环境以后,侦察队员们迅速收起了白色的雪地伪装,深褐到有些发黑的斥候迷彩让他们迅速融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
阴冷潮湿环境自然也有大量的真菌,其中一些散发着隐隐约约的绿色荧光,还有许多就是在羲关那边兔人村落里常见的可食用菌,这让哈娜妮莫敏觉得还有些熟悉的既视感,但这种亲切感很快被遍地狼藉给破坏。
“这边发现了一块下颚骨……没有犬齿,可能是……前辈的同类。”
“还有这些,”胥子也发现了一些有生物特征的遗骸,“应该是腿骨。”
哈娜妮借着比人类可见光谱更广一些的夜间视觉端详了一下,又跟别人一样戴上了能带来更为清晰视野的夜视仪。
“王母城之前也有不少异人居民……”在看清那里的碎骨以后,哈娜妮只觉得背脊发凉,“就一部分?”
“这上边的咬痕,像是鼠人留下的啃食痕迹,而且空气里还残留着不算太陈旧的血腥味,”完全不用夜视仪就能看透这黑暗的狸馨扫视着这一切,“他们当初也是东国的合法居民,说不定就是王母城破城的时候的幸存者……但也很难说,毕竟这夜叉仆从军里最多的就是耗子精了。”
“还有别的遗骸,但这下面是夜叉进不来的……”
哈娜妮盯着这些骸骨看了一会儿,认识到其中许多明显不是符合成体的尺寸,立刻意识到了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所无法原谅的罪恶。
艾拉蕾娜被这阴森的环境吓得完全不敢说话,不停的在胸前绘着能淡化情感的法印。
“怎么了?”
哈娜妮注意到艾拉蕾娜怀抱的法杖正在发抖,就过来关切了一下,同时指示一班继续检查隧道的周围。
“Touza koú’o naklaí nekai niódo doaíma dozó madouz natá nedai zadia ká … ta ákla klyó noun.(我仿佛能听到他们在哭泣,能感受到他们体内的血液渐渐流失时候的……四肢渐渐冰凉)”
艾拉蕾娜是高精灵王室嫡长女,天赋异禀,具有极强的灵能感知。而这些骸骨在她的眼中就像被无数难以安息的冤魂纠缠着一般。
“孩子么……也对,大部分人形生物的寿命跟你们比起来都只是孩子。”
哈娜妮这么说,是不想让艾拉蕾娜的解读激怒周围的战友,但攥紧拳头和咬牙切齿的咔嚓声还是响了一阵。
“Edó … kaidó … ypál tounít nitis zoítouz! Niódo doaís dima tisa nika nódi das … Dabo loúzan naeít anam édli diá noixi, kalo kaíli, fdinó polo kaitei móna giana zízoun donkóz mo! Allá … anbo loúza meno líde la …(这里……还有这里……都有他们曾经活过的痕迹!我能体会到那股无助的感觉……他们本来还能有无数个春夏秋冬,去感受这个世界!但是……我们如果能早点……都不在了……)”
艾拉蕾娜每踏一步都很小心,有时候还会突然抱着头蹲下。
“这些骨头……”哈娜妮抚了抚艾拉蕾娜的背,又帮她调整了脸上革除这下水道腐败气息的防毒面具,“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些孩子吧?”
“哈娜妮,我分析了一下……”羽姬拿手指贴着哈娜妮的战术耳机,通过这种方式与她密语,“这边的遇害者,死亡时间跨度很大……有可能是夜叉丢下来的残骸,赏给这些鼠人的……这些混账也不怎么讲卫生,怕是巡逻的时候,一路吃一路丢的……而被允许拿兵器的鼠人都是在它们的社会里有点地位的武士,一定要小心。”
“连长,”这时候,前出侦察的队员传回通讯,“我们一班已经向前推进三百尺,没有发现活动生命体,但是有侦测到热量高于环境温度的害鼠排泄物。”
“二班和三班,扩大狩猎范围,”哈娜妮用极为冷静的语气下达命令道:“允许使用一切手段,但注意节约弹药……确定暴露之前,不用刻意制造恐慌。”
“明白,用来剥魔物皮肉的刀早就磨好了!”
多年跟这些毫无道德可言的对手交火,深入敌后的侦察连也学会了跟这些蛮族打交道的方法。
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会留下一些极具威慑意为的『标记』作为警告,让这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群对它们绝不手下留情的敌人。
“优先确保自身安全,手工活真的闲下来了在做。”
通过兔子精语气中透露出的杀意,艾拉蕾娜也明白过来所谓的『手工活』指的是什么,但已经发生了这些事,她也没法左右什么,只能再划下几道法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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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现有的人正好分为四个八人的班组,在检查完地下设施的完备情况后,他们迅速按照预定计划执行各自的任务。
第一排一班的目标是沿着管道偷偷摸索到地面上残存的几处制高点。由于城内地图是很多年之前的,就需要有人目视侦察,为在大后方的火力支援部队提供预设打击坐标的修正,观察并报告地面敌人的分布情况。
二班与三班负责确保撤离线路的安全,但与其说是守备,不如说是埋伏在各种阴暗的角落。
四班跟着哈娜妮亲率的小队一同行动,朝着几个通过航拍照片分析的较为完整的建筑物搜索,探查遭掳掠的孩童的确切位置。
这地下的空间十分狭隘,哈娜妮这样的较为娇小的兔人都需要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通过。那些身形比较魁梧的东国战士就得先脱下装备,再将这些护甲什么的推过缝隙,然后才能侧身勉强挤过来。
“羽姬,到这边,你电量消耗多少了?”哈娜妮看着身后那道缝隙问道。
“只用了不到千分之二,怎么?”
“都佰,没关系,我们后撤的时候把这边炸开就行。”跟过来的士兵回应道。
“不妥,这边既然有塌方,爆破的风险太大了,”哈娜妮又轻拍了下羽姬的肩,“夫人,拜托一下了。”
“那你们都躲远点……通道前边掩盖一下,关掉夜视仪什么的,然后用手肘挡住强光。”
告诫完,等着先头部队走过下一个拐角,羽姬就抬起手对着那道裂隙做了像是弹指的手势,一道阳电子束就被释出。
宛如射出了一道光矛,只一瞬,原本的裂隙就变为了一道直径六尺多的『拱门』,湮灭产生的高温还给拱门的壁面镀上了一层釉。
“我约束了大部分辐射,回收了些能量……”羽姬对着只有自己才能看得到的增强现实里的键盘敲打了几下,“目前用了千分之五,但如果拿来轰人堆就没法这么节约了,你们也要做好三防准备。”
哈娜妮冲着身后几个并排站在一起挡住隧道口的壮汉竖起大拇指,回头又看到背后像是展开了两扇翅膀但实际上是在散热的羽姬。
“辛苦了……”
“我刚刚控制住了周围粒子的抖动象限,应该能限制震动传播的范围。”
说着,羽姬又扇了下散热的翼面,她现在的形象与这名字不能更搭。
艾拉蕾娜完全被羽龙人那六千五百万年前远古的科技残存的一点成果的威力惊呆了,看着自己手里的法杖,心里直感叹对面才是真正的魔女。
科技造物和魔法走的完全不是一条路,但只要技术领先到一定的程度、旁观者无法参透其中的原理,那科学技术展示出的效果就能比肩甚至超过魔法的水平。
“如果能用上失传的湮灭引擎还有次级粒子存储模块的话,就不用这么斤斤计较了。”唠叨到这,羽姬又揉了揉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嗨,我想这些概率为零的事干嘛。”
“跑完这趟任务,如果有休假的话,夫人就回羽龙人师傅那边升级一下设备?”哈娜妮挠了挠耳朵,不好意思的微笑着,望向刚收起散热翼变回普通人形人偶的羽姬,“然后……也带我见识下那些高大上的玩意儿呗?”
“学部内馆是不许一般人参观的,”羽姬也回了个同样的微笑,“不过我可以给你申请一下。”
“你说的,他们听么?”
“我可是会找借口、拥有完整模块的自律人偶,理由还不够多么?不过……”羽姬撩了撩作为柔性天线同时也是综合传感器的银白色头发,“前边的战斗好像结束的挺快呢。”
这边话音刚落,猫妖狸馨以及另外几个前出探路的战士就拖着两个半人高生物的尸体回来。
“解决了俩臭耗子,”狸馨甩了甩潜在指甲里的烂肉,“比想象中轻松,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大意,或许是因为十多年没遇到敌人了吧?也说明他们的确投靠那个什么可汗了。”
“还穿着盔甲的么?”
另外几名跟上来的侦察兵检视着这两具大耗子的尸体。
“是那种扎甲,十几年前的样式……做工很糙,应该是仿制的。”
兵部换装现代化的装备也只是最近几年的事。之前由于北方的压力不够大,加上担心兵部会威胁到皇城,所以负责边防的塞外军只给配发老式锻造钢扎甲和装填纸壳弹滑膛枪。
“它脖子上挂着的是牙么?”哈娜妮用一根捡来的棍子挑了挑那鼠人尸首上的链子。
“看来习俗和关内的一样,”狸馨是队里研究鼠害的专家,她打量了一番那串有些泛黄的东西,“它们会把奴役于自己手下同类的门牙拔下来当作战利品,也是一种鼠人内部的货币。”
鼠人是灵长总目啮齿类的生物,和兔形目的兔人一样,终生也只有一副牙齿,所以门牙如果被拔掉就永远不会再长出来。
失去了两枚门齿的鼠人就是被族群当作工具用的东西,除非再想办法补回两枚板牙,不然永远都是鼠人社会最下级的『贱鼠』一阶。
这些看着不太像是普通老鼠的东西于数百年前随着一些漂浮的烂木头飘洋过海。
起初这些难民并不被重视,之前的朝廷不太介意多一种有智慧的生命来丰富还算稀缺的人口。
通常来说,鼠人都很胆小,连偷鸡摸狗的事都做不好,只是学着人类直立行走、使用工具,但实际操作起来要显得笨拙许多。
它们没有大拇指,抓握就显得极为别扭,仿照东国的文字创造的那套它们自己的文字系统也是各种歪歪扭扭的记号,其语言的发音也很古怪。
四肢短小而脑袋却硕大的它们,由于还谈得上能够沟通交流,后来被称之为『人』,而且它们在特定的时候也格外好学与友好,但这样的描述也只存在于早期的记录中。
最开始它们看上去都很讲规矩,但那是由于他们单体的能力太差。鼠人一般都混迹于社会的底层,靠吃点厨余垃圾或者野果为生。虽然邋遢,但看起来却人畜无害,而且极其遵守规矩,只要被警告过就不会再靠近农田菜地去偷,一些东国的地主对它们的喜爱更甚过同族的佃农。
不过这些鼠人繁殖迅速,只要成群结队且拥有一些实力以后,其野心就会彰显出来,跟之前的谦逊的样子完全不同,这种时候它们就由鼠人变为了害鼠。
它们会妄图通过一切手段让自己成为某个地域唯一的智慧生物,消灭一切潜在威胁,并把屠杀和掠夺的行为描述成『生存需要』。有些太过天真的东国肉食者甚至还信过这一套,直到害鼠的獠牙咬穿他们的皮肉之前。
即便这种试图获取绝对统治权的行为遭受挫败,它们也只是重回地下隐忍,或者假意朝贡而已。
再次回归谦虚的它们会派出族群之中的精锐个体来到胜利者这边求学,或者像是当人质。它们会一边学习、一边探查各种情报,在觉得自己具备再次挑战的实力以后,又会卷土重来,而且更加猖獗。
『畏威而不怀德』,用在鼠人这种地下生物的身上再合适不过。无论对它们多么友善,也不会对其他种族感恩戴德,甚至会误以为是别族服软的迹象。
过去的朝廷曾经试图招安,除了给它们留出一些水草丰茂的土地来让它们构建自己的小朝廷之外,还在每个城邑都划出专门的区域,为鼠人这种由于带有病菌而有可能会影响到别的种族正常生产生活的生物一片专属的生存空间,但结局往往是这些地方成了鼠害肆虐的原爆点。
这个种族如此暴力的排他特性,似乎是鼠人一代代通过繁殖挑选出来绑定于它们基因内部的。所以,在经过了最近几次极大规模的鼠害叛乱以后,东国内战中的双方都一致剥夺了这整个种族在地面上的公民权。
改革派的联席会议将害鼠一族(鼠人)视作需要彻底驱逐出境的害兽,必要的时候还能动用『灭绝令』,虽然这项军事命令由于太过不仁,基本上只能由兵部和刑部联合起来秘密执行,一旦走漏风声,领导者反而会被别的合法公民轰下台。
偏安东南的王爷们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就没有他们口中的『匪军』做得那般绝对。只要鼠人不光明正大的上街游荡,他们就睁一只眼闭,而且有些见不得光的活还需要合适的打手来做,甚至认为这些毫无道德可言的家伙是比农奴军更合适他们封建势力抵御『叛军』的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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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解决了一大堆看上去过分放松的鼠人守卫,四班与哈娜妮的小队按照前一晚记下来的地下管道布局图,来到一处原本应该是个小蓄水池的地方。但这里的实景跟档案中描述的完全不同,经过了十分粗狂的扩建后空旷得像是座礼堂,周围的墙壁上还挂的有点燃的火把。
哈娜妮的耳朵察觉到沿着一条深邃的坑道传来的振动,把一枪未发的武器切到了全自动模式,左右也握住一支弹夹。
“你们后退!”
羽姬也侦测到大量的不明生命信号,于是开启了光学迷彩走出了阴影。
叽叽喳喳的叫声,还伴着有些苦味的恶臭,一双双散发着红光的眼睛从黑暗中一涌而出。
地上的污物也仿佛与之产生着某种共鸣,又或者只是因为深坑之中有无数受诅咒的生灵正在互相撕扯。这群大老鼠从大尺度上看更像是一坨不断蠕动的地毯一样,应该是在向某一个方向移动,但却毫无纪律可言。
它们中的大部分都在互相撕咬,那股恶臭就是这些家伙身上溃烂的伤口所散发的,每一口被咬下的血肉都被迅速咽下,地上石头或者瓷砖碎片都被它们捡起作为武器,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加害旁边的同类。
“肃静!”一声鞭响,然后是这么两个字,但明显不是由正常声带发出的声音,嘶哑且伴有不太能控制的叽喳声,“你们这群工具鼠,活该一辈子留在底层!”
一只挺直腰杆行走、穿着看上去不太合身但的确是过去官军制式铠甲的健硕鼠人一手拿着火把走到这群像无头苍蝇一样的底层工具鼠中间。
“将军,隧道发掘的工作已经完成大半了,要不就放任它们互相打一顿?”拿着鞭子的鼠监工朝着那只穿得起铠甲的鼠人弯腰鞠着躬,“反正它们哪怕只剩下一半,也能赶上那位大人要求的进度。”
“那就让它们自娱自乐一会儿吧,但如果人手不够,你跟你的手下都给我下到坑里去!”
监工鼠不敢抬头,而一旁的一只头戴斗笠的鼠人急忙过来双膝下跪,“将军,可以去用膳了!”
“兔子肉么?不过也就这么最后几只了,”那个自称将军的鼠人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吃完正好,省的你们这些家伙成天惦记!”
兔子肉一词让哈娜妮突然泛起一丝不太好的联想,于是等这些鼠人散去就开始重新计划任务。
“东南那边也有兔人么?”艾拉蕾娜忍不住小声问道。
“我们『妖族』应该是那帮『仙人』朝廷优先拿来献祭的,”曦子咬牙切齿地说到,“但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
“感觉到了灵力的存在没?”哈娜妮捏了下艾拉蕾娜的肩膀,“它们说的那个『大人』,会不会就……”
“就是我所追查的那个亡灵法师,”艾拉蕾娜肯定地答道,“他不会别的法术,但我也没在这下面探测到『尸虫』的迹象,恐怕他也信不过这些鼠人。”
“三班,往前推进一些,”哈娜妮按住通话按钮,后方留守的的战友提供了通信中继,所以出入口那边的守备部队也能接收到指令,但他们无法将信号传递到地面,“我们已经发现了重要目标,即将带着四班去搜查,你们做好接应!”
化作无形的羽姬尾随着那个鼠人将军,接受指引的哈娜妮也和她的队员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几组巡逻的鼠兵。
这些鼠人装备的盔甲只有前朝官军的形制,却没有任何的防护作用,只用无声的连弩就能轻松解决,不过哈娜妮还是拔出了她最为信任的环首刀,削去一路上这帮害鼠的首级,直道杀入那名『鼠将』的用餐地时害怕血腥味暴露才罢手。
这鼠将的私人餐厅就装修来说,还谈得上典雅。虽然是用简陋的地下室改造而来,但搜罗来的高档工艺品还是让这里有几分东国世家大族居室的风格。
一张草绿色的席子被铺在中央,四周还有一些屏风,上边估计也是从地面上收集来的水墨画。题字落款的地方倒是被它们重新弄了一道,歪七扭八地写着一些对东国文字的拙劣模仿。
“陛下,菜上齐了……”
侍从鼠退到一旁,让出的空当正好让哈娜妮能够看到盘子里摆着的几块好像精心切片的生肉。再扫视到盘子的一角,一双还带着血的兔耳朵被当成装饰点缀在边上。
鼠将捏着筷子,举起又放下,“咱们偷偷留下的这个,没有被上边那些狗东西发觉吧?”
“那些家伙没下牢房,实际上我们还能再给您偷偷弄点。”侍从鼠毕恭毕敬地答道。
等更外围的几个鼠人护卫被悄无声息地诛杀之后,哈娜妮又凑近了一些。
取下夜视仪后,她才确定桌上摆着的那就是她同胞的耳朵,而且还是年幼个体的,耳廓皱巴巴没被完全撑开。虽然之前就有往这方面想了,但想法被真正印证的时候,一路过来都很沉着冷静的哈娜妮还是显得有些颤抖。
“都佰,一切准备就绪了,动手么?”耳机那头传来四班长的请示。
“把那个鼠将留给我个活口!”
号令一下,伴着几轮点射,屏风后边的侍从鼠就在一串噼啪声下化作了一朵朵血雾。
提前潜入的羽姬解除了隐形,然后像是轻歌曼舞游弋在这地室之中,她看似没有任何兵器,但涌出来的鼠群只是被她指尖冒出的电流轻触了一下,就先是肿成了一颗番茄,然后像是逢年过节的炮仗一样炸得一地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