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着,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坚持那么长的时间,在新的阵型形成之后就决定了各自的命运。给高层与幸存的平民通过的通道在腾出来之后想要重新合上就难得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荆棘鸟护盾一直张开着。
此时,无论你的体质多么见状,在到达呈上上限,原有的护盾破碎重新进入充能状态之后就必须立刻强行张开护盾,而此时受到的伤害就都会通过比例返还到持盾的人身上。而想要凭借着强壮的身体去用实体的盾牌抗住那些怪物的冲击已经不可能了,他们没有机会了。
因此,在这样的环境下,前排的荆棘鸟倒下的速度比第一批的都要快,甚至是快上几倍。没有任何人吭声,只是逐渐的默契地,在最前端的荆棘鸟上前之后,后一排的荆棘鸟就会用手中的盾牌死死地抵着他们的后背,不让他们向后仰倒。而在最前排的荆棘鸟倒下之后,都会有一只手将他们将要倾倒的身体拉住,随后向后递送而去,紧接着,新的荆棘鸟向前,后面的荆棘鸟跟上。
渐渐的,渐渐的,堵住西区街道入口处那原本浩大的队伍慢慢地变得单薄,再然后,只剩下单薄的六排人马。而随着人数的减少,维喏的脚步也在不断地上前靠拢着。像是在转眼之间,又像是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距离他来到最前排仅仅只有一排了。换而言之整个荆棘鸟,原本五个小队现在只剩下两个。
“呼......”一边抵着前方队友的后背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呼出,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这些动作似乎是被站在身旁的福勒看到了,笑着斜过眼看向他笑道:“怎么了,这么紧张么?”
听着福勒的话,似乎感觉被挑衅了似的,维喏扬了扬脖子,回应着:“怎么会,只是做好准备,看看我能撑得更久而已。”
“那么自信么?还没到我们上场呢,前面的兄弟可是一个比一个撑得久,到时候可别让我看到你们倒在我前头。”看上去已经到达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福勒满意地笑了笑,重新将目光看向前方。
“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待会就看看谁先倒下吧......”一旁的斯诺德脸上始终挂着严肃,他本来就是不太喜欢表露情感的人,在这样的场面下即使知道自己的队友开着玩笑他也没有什么心思能够笑得出来。
事实上也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整个荆棘鸟队伍像是在有意无意地进行着一场比赛一般,比赛的规则很简单,就是看看谁能个坚持得更久。只是这场比赛没有奖品,所有人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显得过于残酷。
他们别无选择,既然没有选择,倒不如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比赛中,起码让自己能够离去得更加光荣一些。
就在简单的玩笑结束之后又过大约一小时左右,不需要去询问前方队友的状况,仅凭肉眼就可以看见他们的盾牌溢散开的护盾颜色越来越暗淡,最后变成了半透明,如同玻璃击碎一般破裂开来。他们......倒下了。
终于轮到了他们,生涩与熟练两者矛盾交杂在一起,维喏等人将前方的战友的后衣领揪住,将他们的遗体向后递送的同时齐齐上前一步顶替他们的位置。“荆棘鸟,盾开!”福勒开口朗声高喊,便听得荆棘鸟展开全身盾时滑轮顺着滑轨向下滑动的声音,紧接着,彩色的护盾再一次张开,将那些怪物隔绝在护盾之外。
夜晚仍在继续,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城市本应该逐渐陷入趁机。但是今夜,喧闹仍然持续着,不知何时才能够终止。说实话,直到现在,维喏才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去观察面前这些看似形形色色的感染者,他们曾经都是人类,有着各自的生活。但是如今他们的额头上顶着漆黑的角,双眼被白色的结膜所遮蔽,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但是却又从地上一次次地爬起来冲击着防线。
有人说战争只是一群老人的棋局,然后让一群年轻人去送死。那么兴许现在,就是一场未知的棋局,为了保护一群老人与一群年轻人,让另外的一部分年轻人去送死吧。只是这一次,维喏也加入到了这个行列中来,送死的行列。
“中士,我们还有多少的人还没有撤离完毕?”承受着一次次的冲击,作为最后一支荆棘鸟小队,所有人如同山一样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只是开口询问着还在不时地开枪射击的中士。
后者没有看向开口询问的福勒,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扣动扳机,喊道:“大概还有二十多个!几乎所有的重要人物都去救了,但是我们能联系得上的很少!而且我们无法知道还有多少的平民。”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看着彩色的护盾逐渐暗淡,维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随后,只听得在碰的一声之后,面前的护盾应声破裂。旋即,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维喏迅速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大喊道:“荆棘鸟,盾,开!”手中盾牌的徽案霎时间散发除了更加耀眼的红光,盾沿重新绽放出耀眼的红光,护盾重新张开。
几乎在同一时间,这句话从每个人的口中喊出,显得无比的嘹亮,悲壮。“怎么,是不是这就撑不住了?”福勒咧开嘴笑着,双眼注视着前方,目光透露着坚毅。
“怎么可能,别看不起我行吗,福勒。你掰手腕可是掰不过我的。”维喏深深地吸了口气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后保持着举盾的姿势,道,“更何况死也要顶住,还有很多平民要活着,他们能过来。”随后,只见得不远处一名士兵正在挟着一名身着西装的老年人向着自己的方向跑来,不由得喊道:“快来!先生们快进去!时间紧迫!”
而当刚刚的一组人经过维喏的身边,往他们的身后通往地下的入口跑去之后,维喏又看见了在远处,一堆衣衫有些破烂的母女正在向着他们赶来。母亲牵着年轻的女儿,在混乱的街边奔跑者,也许幸运与不幸都有,只有少数的几个怪物注意到了她们并且向其展开攻击,而那些攻击每一次都足以让人倒在地上失去行动,而那名母亲却始终护着自己的女儿,不断着向着荆棘鸟的方向靠近。
“福勒,斯诺德。看得到吗?”皱着眉,维喏沉吟了几秒,随后带着艰涩开口问着身边的同伴。
“嗯,看得到。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你知道那很危险,你不一定能回来。”
“我知道,但是她们有机会活下来,用我来换她们两个,这很值得。”
“你不一定能换得到。”
“福勒,我也去吧,我的命不值几个钱,一换一或者一换三,能换几个是几个。”
“我......知道了。出列吧,祝你们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