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广播的音乐播放,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显得分外空灵。反应过来时我正呆呆地站在走廊的正中间,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记不起来,只得四处张望。
楼下的操场好似有人在嬉戏,可我望过去,走廊外却像是曝光过度般一片荒白
忽然,我听到一个的声音
「这是我们的小学,你还记得吗?~」
此刻湖面泛起涟漪,夏末响起迟到的蝉鸣,我回过头,便看到穿着吊带裙的少女站里在雀跃的光晕里,尽管看不清脸,但我笃定眼前的她——就是韩梓瑜。
「好久不见!~竹北」
我正想着回点什么话梓瑜就打断了我
「啊啊,等一下时间比较紧,先跟你说说重要的事」
....什么啊?
「今天你一定要养一只兔子!一只大~兔子!」
等一下?什么意思啊
说完,场景就像演出完的剧场般暗了下来,梓瑜也消失在了黑暗中,连操场隐隐的嬉笑声也戛然而止,我呆在一片黑暗中无法思考....
片刻后
「哟! 阿北你今天有来啊」
一个粗犷到能把刚才的唯美景象全部扼杀的声音穿过黑暗刺进我的脑子里,我睁开眼,是出去买东西的关川回来了
「阿北刚刚睡着」余空从后厨探出头来
「哦哦,那你继续睡」关川说完看向余空「柠檬我买回来了,你先切两颗看看」
两人进后厨里忙活,我则扶着额头靠在桌子上,店里萦绕的爵士乐和眼前的特调告诉我:刚才我做了一个怪梦。再转头,外边天已暗,灯已亮,也算热闹,三五成群的下班人和车辆呼啸声为这条街谱上了音符和合声,演奏归家的交响曲:该回家了啊。心里想着,我站起身来拿上书包准备回家,忽然感觉脚边有一团东西,我低下头看
是一只兔子
stop!!等一下,刚才的梦里是不是让我养一只兔子?然后现在我脚边就有一只兔子?等等...等等等等,不会刚才梦里,是韩梓瑜本人在跟我说话??让我养只兔子?
现在的脑子是恍惚没有真实感的,如果感受不到的话我举个例子,屏幕前的各位,如果你们晚上梦到你们班上的某个同学生病请假,第二天到学校发现他真的生病请假了,那你多多少少会质疑现在是否还在梦里吧!更别说我现在遇到的情况了.....我感受到精神上的短时间窒息
巨大的精神冲击让我没控制好大腿的肌肉一屁股坐回原位,书包也摔到桌子发出巨大响声,但脚边的兔子先生丝毫没被惊吓到,反而跳上沙发后爬向我这边,接着我的大腿就传来带有温度的绒毛触感--兔子正趴在我的大腿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某处发呆
「怎么了阿北?」
余空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来查看
「突然听到咣的一声还以为你摔地上了
...诶,怎么有只兔子?」
这也是我想问的,心里想着就看到关川掀开后厨的布望了一眼这里
「哦那只兔子呀,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它一直在我们店的门口,我一开门它也跟着进来了」
「这附近谁的宠物走丢了?」
「也许吧,我就想先放这里,一会儿如果有人过来领的话还给他就是了」
感谢这对相声组合的插入让我找回了些真实感,现在再回头看这只兔子能让我联想到一些其他东西,比如今天岗昇说的,他刚领养的兔子越狱的事情....
你该不会就是从岗昇那跑出来的吧?
啊,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声了,但神奇的是,那只兔子听到后竟转头朝我我点了点头,余空还以为我在跟他搭话
「啊?岗昇怎么了」
我记得岗昇说他家不见了一只兔子,可能这只就是岗昇的
「从他家跑到这来?」
我也不清楚,先交给我吧我去问问岗昇
「哦,行,那就麻烦你带他走咯」
....
告别茶喵后我抱着兔子走回家,小家伙也特别乖,除了手心传来它肚子有规律的起伏外没有乱跑乱跳,乖到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我曾经养过的那只兔子,如果不是我瞻仰过它的遗容的话....这么想着,没过多久就走到了地铁站的入口
突然,好想韩梓瑜啊.....
「等一下同学」
啊?
「它不可以坐地铁」
地铁工作人员说完指了指我的兔子,糟糕!我居然忘了我手上还抱着一只活生生的兔子
「动物不能带进地铁站,请您理解」
很好,寒风呼啸中,一个高中走读生,不像岗昇那般可以带手机去学校,兜里剩下的钱也不够打车回家,最后只能诠释了他作为走读生这个身份的真正意义:走路回家...
路上的闲话我就不多谈,闻到家里煮的饭菜香味时已然是晚上六点多快七点,左手抱紧兔子,右手推开了家里的防盗门,发现我的母亲大人一脸忧心地望着我
「你去哪了呀?我打电话问茶喵说你40分钟前就已经走了....你怎么还抱了只兔子回来?」
呃....就突然想养一只兔子,然后抱着它上不了地铁就走回来了
「怎么突然想到要养兔子了?我们家养不了,你从哪买的还是捡的?」
看来我确实是被冷风吹傻了,一路上那么长的时间我居然忘了准备一个借口,就在我准备装糊涂硬绕过这个话题的时候,我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竹北,就说朋友出远门替人照顾的』
说实话,突然出现的声音将没有防备的我吓到瞳孔失焦,但很快我便调整好表情看向老妈
那个...我朋友最近要出去旅游,家里没人就把兔子交给我照顾几天,事发突然就没有跟你说
「那他不找别人非找你啊,半天不见你回家我会担心啊」
人家就我一个朋友嘛,没有及时告诉你也是因为我没手机啊老妈,要不你考虑考虑给我买部手机方便通讯?
「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
吃完饭后,我便以学习为借口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后,我抬头对空气说道
「是韩梓瑜吗?」
我屈服了,每个社会主义接班人都会坚信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谁又能够不激起心中那对神秘未知的向往?谁没暗藏着对天平倒向另外一边的渴望?
其实说这么多主要是想掩盖我现在可笑的局面,四下无人的房间里我在对空气say hello。空气凝固了有多久我就有多白痴,死一般的安静持续了差不多五六秒,就在我马上确定自己得了精神病后,有一个声音回应了我
『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