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且有计划魔法的练习,若是我之后的生活不会出现什么差错我应该可以坚持下来。

自昨日参观分开后,我与风夏就再也没有见面。不知道是她出于工作原因现在正在努力完成学生会工作,还是不想给我添麻烦,所以刻意的不与我相见。

添麻烦这是事实,因为直到现在——我正在食堂享受午餐时,也不时有人向我投来视线,而且多是敌对视线,至少眼睛中看不出温和的态度。

我也是一如既往的当做没有看见。

大概再过几天就不会有人在意了吧,只要不会又出什么事……

“喂。”男子用平静的神色喊出了低沉充满气势的声音。他是对我说的。

同时因为对方的声音太过于雄浑具有魄力,让我第一时间以为是男老师,结果看衣服却是与我一样的学院校服。

他坐在我的对面,他是第一个在我吃饭时坐在我附近位子的人。

昨天吃饭时,众人给我空出了一个很大的饮食空间,像是被隔离了一样。

“一年级的,你叫什么名字。”态度很强硬。他没吃饭,似乎就是单纯想找我说话。

我喝口汤,一口米饭加一块地方菜的料理的瘦肉,再喝口水……

“我问你话你听了吗!”对于他的嗓子,我的形容是像雷一样,仿佛展示力量般的声量,雄浑的声音高昂的情绪,从人的口中脱出,让肉眼可见的人都停下嘴巴转而看向我们。

桌子狠狠震了一下(被他拍的),我吓的赶紧扶好盛汤的碗。

这时我才抬头看向他。

白头发,彪悍的脸,黄皮肤,左脸有道深的可怕的疤痕,愤怒中带点诧异的眼睛看着我。

怎么办?我心里想着。感觉会被打一顿,好像太嚣张了。不过我仍旧平静,毕竟就是挨一顿的事,我又不是没被打过,如果是被打一顿就可以结束,那也就不是一件可怕又麻烦的事了。

“总之,有什么事吗?”我问道,下意识又想开始吃饭,我连忙控制住欲望。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冷静下来,然后身体后仰语气平静道:“只是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和风夏.伦艾特是什么关系。”

完全安静下来了,恐怕这也是周围的人想要听的吧。

“会长什么都没有说吗?”

“……她只说你是她的一个朋友。”

“所以你们不是知道了吗?我们只是朋友的关系。”

我想着事件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了,于是就想继续吃完剩下的饭,结果对方的一番话让我的动作停下了。

“别装傻了,疯子。”

“……我需要你解释清楚。暧昧不清不像个男人。”

我静静放下筷子,清脆的声音谁都听得到。

他双手抱胸,闭上眼睛沉吟一会,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智能手机,皱着眉头笨拙的调了调,然后打开一段视频给我看。

里面是我和风夏肢体接触的内容,比如说牵手。

……我还是没有懂他们的意思。是不想要我再接近她了?不对,态度不像,感觉目的是更加单纯的,就是想了解我与她之间的关系,察觉不到内含的恶意。

“你喜欢风夏吗?”我不由问出口。大概所有人都不想要大家喜爱的校花级别的人物被我夺走吧,不过也真亏她受欢迎到这种程度,简直跟信仰一样。

对方意外的沉下了眼睛,没有脸红,只是在思考言辞。

“若说讨厌还是喜欢的话,我果然是喜欢那个家伙的。虽说她许多地方我都看不惯,但无可否认的,她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物,完美到连我都羡慕。所以我很好奇——”他的眼睛突然锐利起来,坐起身,像野兽般的瞪着我的脸说道:“所以我很好奇啊,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家伙和他关系这么好。竟然可以让她这么在意,而且为什么……”他想说什么,眼睛突然柔和了,停下嘴,“不,没事。”

“你是学生会的人吧?”我确认道。

“……”他点点头,“四年级,诺尔巴基.哈克斯.森”

“……也就是说,你想要我离开她身边吗?”我想了想说。

“不,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但你想要我离开吧。”

“……你……”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没什么大志,活着就已经尽力了,如果我和她关系那么好会大乱掉你们关系的平衡的话,那么我会自愿退出的。我以后都不会和风夏主动接触,不过我喜欢她,所以在她遇到困扰的时候还请让我帮她。”我僵硬的面孔露出了自然的微笑,我只有说谎的时候和真正感到开心愉悦的时候才能露出这么自然的笑。反正我就没有哪怕主动接触过风夏一次,而且你们关系的交际平衡与我无关,我的插入——除非让我退学,不然我可不会管那么多。

哈克斯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强硬:“说实话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说的很多话在我这里也意味不明。如果是我的话让你误解了我道歉,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见一见会让她那么在意的家伙,并且有必要的话,直接拉入学生会。”

……麻烦主动找上门来了,直接拒绝……不可能。

仔细想一想我也没有拒绝的必要,要看清更多事物,站在更高的角度是最好的选择。我还没有放弃脱出的目的,只是没有那么主动而已,如今送上门来了就让我欣然接受吧。

“……我可以加入学生会吗?”我试问道。

“可以,每个学生都有进入的权利。我可以申请让你优先进入,一年级那边要十月底才能进入。不过能不能在那里待着就靠你的本事了。”

他站起来,“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谢谢。”

“……我建议你把态度好好改改,不然很难在那里混下去的。”

说完,他端着放有牛排的盘子走了。

周围的人早就散了,我也终于能把剩下的午餐吃完。

出了食堂没走多久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双脚瘫软时突然被健壮的手臂扶起,然后就意识中断了,我还没看清对方是什么人。

一桶水让我瞬间清醒,这时我的手脚已经被绑住了,靠在墙上,周围很暗,一时间分不清这里是哪里。

又是什么事……我心里想着。

我先是看到一个高大的银灰长头发的男子,他站在门口附近,光线照亮他的样貌,身穿学生服,长的有些俊俏,手里拿着一个空了的桶——就是他向我泼了桶水。

走到我跟前的是另一个人,是一位少女,可爱的脸蛋,黄色短发,校服上弄了一点装饰。

“这么容易就中招,我们真的没有抓错吗?”她的脸靠的很近,呼吸都可以感受的到,大大的双眼凝视着我,像是想要在我脸上看出什么似的,表情充满不满。她纤细小巧的身躯弯成了一个直角与湿漉漉的我平视。

“抓错也是你的责任,我可不管。”银灰长发的男子冷淡说道,扔下桶子,双手抱胸靠在墙上

“没关系!反正也有很多人讨厌他,就算传出去了也不会有人反对。”她开朗说道,转头看向银发男子。

“声誉问题你自己解决。”

“诶,小气。这样你也有责任吧。”

“渍,早知道不陪你闹了。我明明知道你这家伙是个什么货色……”他不快的别开脸。

“什么叫‘什么货色’啊!我比你好多了吧。在外面谁会喜欢你这幅别扭的性格,自以为是还总是不理解别人。”

“碧池婊子你有本事再说一句。”

“说又怎么样!”

两个人莫名吵了起来,这时我突然打了个喷嚏,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走到了我跟前,少女说道:“告诉我!你和风夏会长是什么关系!”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而且问题根源又是风夏吗。

原来和她扯上关系是这么危险的事吗。

“你们应该也问了吧,风夏她是怎么回答你们的。”

“我是在问你!回答我的问题!”

门开着,而且声音这么大,怎么就没人过来啊,这里到底哪里啊。

我瞄一下周围,黑暗中藏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感觉是杂物间一样的地方。

“……我需要你们先回答我的问题,当心我跟风夏告状。”

不知道为何,他们意外的慌起来。

“你说……什么?”

“就是打小报告!听得懂就先回答我的问题。”

看来他们非常不想被风夏讨厌,这让我成为谈话的主导地位。

他们愣了一会,才呆呆道:“我们没问。”

“为什么?”

“……你又和会长是什么关系!”少女急促的说道,脸蛋涨红。

“朋友关系。”

“你说谎!会长说她没有外界的朋友!”

“亲属关系。”

“不可能,会长说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难不成我们还是男女朋友啊。”我有些不耐烦道。

“不,不可能!会长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不好看,也不强,而且感觉很恶心,绝对不可能。”这话像是催眠自己一样她大叫。

“喂……”旁边的男子似乎都看不下去了,一只手搭到她的肩膀上,然后被很快打开了。

“别碰我!”

“……渍。”他头转过去什么也不想说了。

“风夏又不是你的私有物,你干嘛这幅态度。”我说道。

“你懂什么!”她一副要哭的样子,“会长对谁都好,善良体贴,又很漂亮,没有人不喜欢她,她是我们每个人的崇拜对象,你的存在只会毁灭我们现在的状态,所以可以请你走吗?不要夺走我们的会长……”

走,还要上哪里去?

我看着她的表情,又看了看她握紧的拳头,稍微想了想,问道:

“你是不是同性恋啊。”

银发男子突然转过头怪异的看着我。

“哈!”少女一副要炸毛的样子。

如果他们不是出于嫉妒心才把我关在这里,还有别的原因吗?

但少女实在不像是可以正常交流的样子,而银发男子似乎也不想说话。

我该怎么办啊……

“话说我还要上课,这次的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可以帮我解开吗?”

没反应。

麻烦了。

少女走后,男子给我扔了一把小刀随后跟上了。

我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爬了好久,利用小刀好不容易解开了绳索。

我狼狈的走出门,发现在一块不熟悉的地方,周围没什么人,也分不清我出于学院的哪个位置,只能朝着建筑物高的地方走。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体的寒冷和复杂的过道让我的意识愈加不清醒,我下意识的走进了附近的一栋建筑里想要或多或少的取暖。

我走在无人的走廊里,打着哆嗦睡意逐渐增强,然后走到了死胡同。我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教学楼,已经不知道刚才是怎么走的了。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方。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啊,对,现在的学生应该都在上课吧,还要等他们下课才能问路。

好倒霉……好累。

有没有温暖点的场所,我至少想要取暖。

我耸着鼻子四处走,不时打开房门看一下。

在两扇并合的门前,我看到了温泉二字。

说实话这吸引了我,我现在冷的不行,非常需要热度,突然出现的温泉二字仿佛天降甘露一样,感到不真实的同时也抗拒不了诱惑。

如果这所学院真的存在温泉的话,也不算奇怪……

我进了门,里面是更衣室,那么往里面走就是温泉了吧。

不过怎么说呢,有一种违和感,一时间说不出的违和感,这让我不由停住了行动。

我很相信我的感觉,在不断被不合理超自然现象占据的时间中,因为不能理解一切,因此我很多时候最相信的然而是直觉。直觉能够帮助我把思考不出的东西模糊的表达出来。

但是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出去吗?不行,不想出去,要是被发现了大概只会被骂或者扁一顿吧,比起之后无所谓的痛苦,我更害怕这种慢慢夺取人意识并且可能在之后引发病状的寒冷。

总之无所谓了。我忍耐着焦躁感。

我打开一个柜子,用已经僵硬的手臂快速脱下衣服,这时候我的大脑已经开始活跃起来了,现在的我只想泡一个温水澡。

反正不会再糟糕了——我这么给自己洗脑。

然而我刚向前一步,忽然我听见明显的脚步声,并且越来越近,非常快,而且是朝我这边来的。

是谁?这种时候?脚步声很轻,是女生?

本就紧绷的神经变得无与伦比的敏感,我的大脑急速运转,身体仿佛被定住般不能行动,或者说不知道怎么行动。

啊,原来如此,我知道违和感的来源了。明明是温泉,为什么一进去就是更衣室啊。

没错,没有男女分区。

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是男女共同更衣的地方,也就是说这里只是为一种性别的人服务的场所,而且现在过来的人八成是女生,那种走路声音我应该不会认错。

也就是说,这里极大可能是女子更衣室。

完了,对方的行走速度,我恐怕穿一条内裤都要来不及了。

……

不过,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使用我的特殊能力。

我已经知道我的特殊能力是什么了。

在被激发特殊能力的潜力后,我一直有一种模糊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了使用的感觉,并且也慢慢理解是什么的一项能力。我在空闲时间实验了出来。

这恐怕是我几年来最恐慌的一次,我并不是害怕被打或者被开除这种事,而是在恐惧我自身“不顺利”遭遇的本身。

有一种失败的感觉,但是我不能有这种失败的感觉。在我过去的一次遭遇中,灵异现象里的东西可以牵制人的思维,非常巧妙的把人像拨开橘子一样,把理性的思维剥开,扰乱一个人的思考乃至精神,以至于否定从开始、从出生,思考的所有东西的意义,最后让一个人把自己活着本身的意义都给否定。

那是种无比恐怖的感觉,竟连对自己活着本身而感到恐惧。说实话,并不只风夏,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小时候的自己那次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那种状态。而且连为什么会“脱出”都不太清楚,只记得似乎抓什么,然后就出来了。像被吐出来一样,清醒时已经在医院了。

总之因为过去的一系列遭遇,让我对自己无法适应、无法理解一种状况而感到恐惧。比如世界突然有一天重力颠倒,只有你感觉不对,每个人都在你眼中是倒着说话,脑袋一直发晕,这时候就算不理解,我也必须适应这种状况,又或者说忍耐。不然就会感到恐惧,不然就会乱了行动步骤,不然就会永远出不去这个空间。

这次对于我来说是名副其实的丑态,我本可以做的更好但是却放弃思考了,我只能怀着悔恨的心找寻那种感觉,使出了能力……

门被打开了……

“诶?”她惊讶的看着我,我看了她一眼便认出她就是把我绑起来的那个少女。

我转过脸颤抖的喘着气。

我遮住了肉体的私处。

我不想要被她看到脸,因为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丰富。我不想要被看透的感觉,我不想要被调侃的感觉,我心里想着这些身体逐渐发热——我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感受到羞耻的感觉,让我想当不适应。

“风夏姐姐,你好快呀。”她自然的说道,然后也自然的走到我的旁边开始更脱衣服。

没有错,那位少女说的话并没有错,她所注视到的对象确实是这所学院相当受欢迎的风夏的外表。

——不知道为什么特殊能力好像单纯就是变成风夏的样子。

这个女孩似乎脱到一半才发现我的异样,表情担心的问:“没事吧……”

我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碰了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的剧烈颤抖一下。但她似乎并不在意身体的奇怪反应,紧紧握住我的手说道:“好冷,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的态度强势又紧张,见我仍旧不说话,于是连忙脱下衣服,拿起带来的盆(里面装有毛巾之类的东西),一边说“总之先淋一下热水吧”,一边牵着我的手进了里面。

然而,更衣室背后不是温泉,而是类似澡堂的地方,不过与澡堂不同的是没有浴池,也没有事先放好的热水。

她让我坐到凳子上,打开浴头试了下水温,然后还细致的调了一下水量的大小,然后才慢慢淋到我身上。

温暖缓缓滋润我的身心,感受来自背后纤细温柔的触感,我露出微笑道:“谢谢。”

“诶?”她见我这么说似乎吓了一跳,触摸我身体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哇哦吓我一跳,刚才风夏姐姐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一样,吓死我了啊。”

我刚才是一副“受打击”的表情吗?

“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又是那个朝月静?肯定是他了,那个恶心的男人对你做了什么吗?他一看就是那种什么事都能做得出的恶徒,放心,风夏姐姐,我一定会……”

“是我自己的原因,和他无关的。”

“可是你明明不像,声音低沉,语气也没有气势。你不用包庇那个男人的。我不管风夏姐姐你和他以前是什么关系,只要他伤害到你了,我就无法原谅!”

淋浴头的声音滋滋的响着,我沉默了,现在处于一种火上浇油的状态了。

我模仿不了风夏那独特的语调语气,也模仿不了她本人,如果我再为自己辩解下去,恐怕这个女孩对我的憎恨理由会变得越来越多。因此我只能沉默或者转移话题了。

我的沉默似乎是承认了少女的话。她开始为我洗头了

“不谈他了。说起来姐姐大人……虽然可能是我的错觉,是不是变小了一点?”

“是吗?我原先看上去怎么样?”

“那个……感觉高了一点,现在的姐姐大人感觉更加苗条……”

她到底怎么得出这种数据的。

“而且!”她突然笑了一声,两只手伸进我的腋下朝我的胸口抓去,“胸部是不是变小啦?姐,姐,大,人……”并且开始揉起来……

奇怪的感觉从胸口处传递全身,对方的手紧紧抓着,而且手法相当熟练。

怎么回事,这个女孩……手逐渐使不上力了……

我看着这个脸蛋晕红的女孩感觉到了不对劲。

揉搓的方式使奇怪的感觉不断叠加,我连忙捂住嘴巴,从牙缝里挤出字眼:“不,要,停……”

“诶……风,夏,姐,姐,大,人,你,在,说,什,么,呢,人,家,可,听,不,清,呢……”

怎么办!感觉自己的某道底线已经快被碾碎了,要不要不顾风夏的形象,做应急手段?

快点,在我叫出声前,快点停下吧……

最后我的眼泪都被逼了出来,终于忍不住了,就要下手时伴随着一道声音,门开了。

“不好意思,莫娜,我来晚……了?”

真正的风夏呆呆的看向我们。

“诶?”这个叫莫娜的女孩慢慢把手松开,终于得救了……

她捂住嘴巴看我又看向莫娜:“骗人!两个风夏……”

“那个,谁能来解释一下吗?”风夏露出尴尬的微笑。

我慌忙使眼色,又眨左眼又换有眼,搞半天她终于理解我的意思了。

“莫娜,你可以先换衣服出去一下吗,我想你肯定很慌乱吧,冷静一下吧。”

“诶?可是……”风夏慢慢把莫娜推出去,莫娜眼里充满迷茫,也不反抗。

“冷静一下我们再好好聊吧,毕竟我们现在也聊不出什么吧,对吗?”

“诶,可是,我,你们……但是,两个风夏姐姐……”

风夏和莫娜出去了。

我洗头也不想洗到一半,于是我自己开始搓揉头部了。

不知何时,门打开,又关闭了,然后一双手放到了我的头部。背后站的是另一个人了。

“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吧?似乎没有战意呢,也不反抗,最好不要有什么多余动作哦,我会直接杀死你的。可以回答我了吗?伪装成这所学院学生会长的目的……”

风夏的语气平静的像是与我唠家常,周围安静的可怕,只有她和她为我洗头的声音。

她为我冲掉头发上的泡沫,又涂上护发素,纤细的双手灵巧的移动。

“……”

“不说话我可以认为你是有威胁的存在吗?”

她手的力度有些加重了。

“风夏,我可以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女生宿舍下面的温泉。”

“这里是女生宿舍吗?”

“学院的西北方吗?”

“不,是西南方。你是被动到这里来的吗?”

“没错,被抓过来的。”

“然后为了逃出来就变成我的样子吗?抓你的人是谁,我可以为你伸张公道哦。”

“是一个脾气很古怪的女生,还有一个银色长头发的男性。”

“哦……”

“其中那个女生就是莫娜。”

“诶?”

“实际上事情的起因是我和一个女生扯上了关系,然后莫名其妙的被许多人敌对,学生会的成员甚至一个接一个的来找麻烦。莫娜和一个银发男人把我关在了一个类似杂物间的地方,好不容易逃出来后却突然迷路了,因为被浇了一盆冷水,我想找个地方取暖,然后到了这里,而且被莫娜发现了,结果就是你看见的那样。”

“那个……”风夏的手完全停下来,锐利的气势彻底消失,“请问你到底是……”

“朝月静。虽说外表是你的模样,但这是有原因的。”

过了一会,风夏似乎是平静下来又开始为我洗头发了。

“你是变性了吗?”

“比起说是变性,不如说是变身。是我的特殊能力。”

“原来如此,是启灵啊。但是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样子。”

她试了一下水温,用浴头冲洗我的脑袋。

“只能变成你的样子。当时我意识不清甚至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女生宿舍,本来想来泡一下温泉,结果莫娜来了。”

“然后就变成了那副样子。”风夏呵呵笑了。

那副样子是什么样子,我不想知道她在说什么。反正是相当色情的样子吧。我第一次有那种感觉,无法形容的女生的感觉。

“你真是有一个了不得的妹妹啊。”我说道。

“啊……她做了奇怪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讨厌她,作为她的朋友,作为你的朋友,如果你们可以友好相处就太好了。”

“你觉得我可以和那种家伙友好相处?”

“试一试总会知道的吧。”她用手指梳理着我的头发。

“如果你希望如此的话,只要她本性不坏,我想可以和她做上朋友。”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莫娜她虽然嘴上那样不饶人,但其实相当害怕寂寞的,一但周围的人走了,学生会消失了我想最痛苦的是她吧。”

“有什么理由吗?”

“不,只是这么感觉而已。”

“你就没有走入过她的内心世界吗?”我理所当然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是学生会长,有自己的立场和定位,可不能随意侵犯学生的‘隐私’哦。而且她本人也不想给我看。所以我们之间只是亲密的朋友而已。”

“但她可是把你看的相当重,那种态度真的只是那样吗?”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她的有些过激想法和行动说实话我也不懂。”

我的头发已经清洗干净,我问道:“要不要我来帮你洗。”

“可以啊,不过你可以好好为女孩子洗头发吗?”

“我不敢保证,自认为姑且可以胜任。”

“那么——交换。”

我们交换了位置,肌肤都互相裸露在空中。

“你很受人喜欢啊。”

“抱歉……”

“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我只是很惊讶你受欢迎的程度远超我的想象。”

“我本来认为自己和一个男人亲密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没有想到原来我已经被限制,大家好像都认为你是我的对象,我就算怎么否认也无法说服,我似乎以前从来没有对一个男性露出过那种表情、那种态度、那副姿色;其实我经常和男性有肢体接触,也逢场作戏过很多次,但是这回他们看到的不是这点,而是我的感情——他们说我的感情表达的很有真实感,他们说从来没有看见过我露出那种感情。我想大家更多的不是讨厌你,而是好奇居多吧,不过因为觉得你不配而讨厌的你的人也确实存在啊。”

“结果事实上,不少人来找我麻烦……”

“都是学生会的人对吧,他们与我关系很好,而且每个都非常有能力,所以更加在意我与你之间的事。”

“……说起来莫娜为什么会邀请你洗澡。”

“哦,这个呀。”我感觉背对着我的她露出了笑容,“她伤心的时候会拐弯抹角的来找我安慰——比如像这样邀请我洗澡。你肯定说了伤害她的话了吧。”

“……她是同性恋吗?”

“啊,这句话听上去就感觉会让莫娜发飙。”

“为什么?”

“她很……纯情。我可以这么说吗?她似乎对自己的情感很严格,坚信我与她的关系和行为都是在友情以内的。”

“‘友情以内’啊。我是不是可以讲点刚才发生在我身上的黄段子了。”

“原谅她吧,她就是这么一个有点怪的女孩子。而且你不也是,没有反抗她吗,既然讨厌说就行了啊。”她意外的反驳了我。

“我……”我茫然了,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叹一口气。

“不要太勉强自己哦。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学生会室找我的。就在这栋女生宿舍附近,等会我带你去看看吧。”

“不用了,我不久就会加入学生会的。”

我告诉了风夏诺尔巴基.哈克斯.森邀请我的事,她对此表现了吃惊的态度。

“想不到连他也会和你接触。”

“不是很好吗,被这么多人爱着。”

“才不是爱这种深厚的关系。”

“至少,哈克斯说他喜欢你。”

“他这么说了吗?”

“没错,他确实这么说了,我绝对没有说谎。”

“总感觉就是在说谎,不过我记住了,哈克斯说过喜欢我这句话。”

“……你可真是坦然啊,再多点情绪波动如何。”

“你不也是,彼此彼此。”

之后,我们清洗完身体,我就在想着快点走的时候,风夏突然对我说:“不泡温泉吗?”

于是风夏帮我把头发用毛巾包起来,进了更深处的门。

里面有发着热气的的温泉,室内有几个通风口。

我用手试了一下水温,才放心进去。

温暖仿佛幸福填充我的大脑,高温像要把我吞噬,不行了,不想出去了……

“好幸福的样子呢。”

旁边的风夏感叹道。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感情从脸上表现出来了吗?

“不过看着自己的脸感觉好奇怪。你不时可以来这边享受一下,男生那边的温泉被废除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没有别的女生在场时再来泡比较好,毕竟朝月静同学是以男性为主导身份生活的吧。”

“嗯,我知道了。”感觉头晕晕的,嘴巴沉到了水里。

“……水温会不会太高了,没事吧?”

“没事……大概。”

感觉疲惫都被抽走了,完了,好想睡觉,不过不能睡觉,我强装镇定向风夏提问:“温泉,学校还造了这种东西啊。”

“不是,这个温泉是女生会集资自己建造的,相反男生温泉反而是学院消耗金钱和劳动力造的,花了不少时间哦。”

“这样啊……风夏,没有工作要做吗?”

“还不急,理事长要求开的紧急会议在下午。”

泡完温泉后风夏把我送出去,听说西南方那里被设置了某种魔法,模糊了我的意识和认知,所以我才会迷路。

风夏送了我一套女装,考虑到意外问题有备无患。而且莫娜那边也交由风夏解决了。她还提出这个月放假时一起出门的建议。\\\

顺便一提塞亚斯学院一个月月底结束会连续放四天假。

她是我最信任的人。

事后我回到教室,老师问我去干什么了,我回答被学生会绑架后,莫希尔顿时沉默,接着一口接一口的叹息,她说着“老师也拿他们没办法”,对我频繁表示歉意,好像是她的错一样。

莫希尔还顺便询问我是什么特殊能力,说要做一下记录,我只说还不知道。

感觉变身能力的事迟早会暴露,而且变身对象偏偏只有学生会长,为什么啊,一但被发现肯定相当麻烦。

后来我陆续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学习到了更深层次的魔法知识和理论,实战成绩属于中等偏上。

关于魔法历史,讲一讲我所知道的吧。

在一个名称为摩贝的世界里,故事需要从一个神话讲起。

当时并不存在历史,权利都是靠野蛮的冷兵器争夺。当时并不存在王的概念,许多集落驻扎在各处,不时互相厮杀。然后有一天,出现了名为魔女的存在,她们可以使用魔法,呼风唤雨掌控他人生死,甚至永生。一段历史中,女性的地位变得相当高。

时代发展,莫雷斯科帝国成立后,某个信仰的教徒发现了魔法的奥秘并且公开于世,自此这个世界变得人人都可以使用魔法。学会使用魔法的士兵势力大振,就连远古就存在的无恶不作的魔女也能击杀。

摩贝的第一个帝国以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发展,尤其在魔法领域,出现空前的盛况,半个世纪便诞生了后世几百年间无可超越的严谨稠密的一套完整的魔法理论,图书室里的《魔法基础论》一书中有详尽记载。

当时出现了杰出的许多魔法师。然而在盛况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被后世名垂万古的“罪恶的魔女”对人类的发展感受到威胁,她假意投靠莫雷斯科帝国,暗地里潜心研究,发明了可以异化生物的药水,人类碰上会变成丧尸,攻击周围活着的人类,不同动物碰上会变成不同疯狂邪恶的怪物,甚至植物也会产生攻击性的异变。

魔女带着仆人和随从发动了叛变,让仆从用魔化药水带给城镇混乱,自己潜入王国杀死了当代国王,和一切可能\能够杀死她的人后,她开始显现无上的魔力,呼风唤雨,召唤没有灵智的骷颅兵。

用血与罪恶统治了莫雷斯科帝国。她做了各种非人性的实验,把困居于此的国民变成自己忠心耿耿的仆人,有的人变成了龙,有的人变成了巨人,有的人变成了狗,有的人仍是人的外貌,但都是思想被控制的魔性之女的下从。

魔女开始挥霍享乐,她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日子过得无忧无虑,整个国家都围着她转。

若干年后,亚尔是某个国家选出来的勇者,他拥有着非凡的才能与杰出的战斗力,他带着饱经风霜且身经百战的战士们去讨伐罪恶的魔女。途中经过各个国家,亚尔通过他的才能与人格魅力,征服了各个国家的强者,他引兵带马穿梭各国,本来在魔女眼里脆弱不堪一击的讨伐队逐渐壮大,最终出现在罪恶魔女的视野中。她派出各个随从前去消灭她们,但几年过去了都无音信,在魔女终于开始感觉到不对劲时,亚尔已经集结了十万军队——世界中的各个强者出现在了国门前。

这时魔女才发现,她陆续派出的大将全部都被她们杀死了。最后,魔女一个人迎战,然而她很快绝望,对方势如破竹,无论使用怎么样的魔法也无法停止他们的脚步。最后魔女被抓住,在处刑台上,由亚尔亲自看砍下了她的头颅。

恶魔的时代结束了。这一段历史被称为元时代,是可追溯的最远的时期。

后来亚尔带着活下的人建立了闻名远扬的亚尔帝国。

故事到此结束,元时代的时代主轴就是这个神话故事,也算大概讲完摩贝世界的元时代了,一些故事的细节或历史成果之类省略掉了。

时间就那样过去五天,哈克斯亲自来教室前找我了,因为独特的气质和狂暴气的外貌吸引了许多人注意。

学生会成员共有七名,我已经见到过四名。

“我叫朝月静,请多多指教。”我在众人的注视下作出了自我介绍。

我在这天正式加入了学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