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的七位成员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头发五彩缤纷,有银白的,白的,黑的,黄的,红的,浅绿的,然后再加上我:蓝色。
他们外貌各异,且都有着自己显著的特点。
会长风夏.伦艾特,温和无害的形象。黑发。
副会长落高.桑不尔特西斯,沉着冷漠。红发。
书记诺维贝尔洛特.干维斯,端庄严肃。浅绿色头发。
会计师莫娜.格拉威特,小巧可爱(正狠狠瞪着我)。黄发。
执行委员诺尔巴基.哈克斯.森,锋利沉稳。白发。
执行委员罗芬.高特,平淡自傲。银白发。
杂物处理贝尔.西尔维斯,普通少年。白发。
学生会室,他们依次进行了自我介绍。
空气很冷清,又或者说他们对我很冷漠,准确来说除了风夏和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少年,对我投来的视线都很锐利。
尤其是莫娜,感觉那双眼睛里暗藏着杀意。
我也用锐利的眼神看向她,最后是她撇开了脑袋,不再与我对视。
在这个堆满东西的拥挤空间里弥漫着感觉像要打架的氛围。
学生会恐怕比我想象的还奇怪,风夏到底怎么招来这么多奇怪的人。
“总之,新成员大家也看到了。朝月静同学,以后你和贝尔一样是担任杂物处理的职务了。有什么事就向他请教吧。”风夏在坐在写字台前,学生会成员站在她两旁,给她带来了一种奇妙的威严感,明明她本身看起来和蔼可亲。
“啊,请多指教。”贝尔笑着向我招招手,看起来是一个挺阳光的少年。
希望不是一个具有两面派的家伙,明着有多么阳光,暗着就有多么冷血。
“请多多指教,前辈。”我伸出手。
贝尔愣一下才和我握手,羞涩的表情,尴尬的说道:“其实,我也没进学生会多久,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啦,不用那么恭敬。”
“那我叫你贝尔就行了吗?”
“嗯,这样就好。”他的语气骤然一变,坚定向上给人一种强烈的意志,让人有信服信任的奇妙感觉。
“那么再次,请多多指教,贝尔前辈。”我不由露出了微笑。
“不用加前辈啦。”
这时我听到旁边刺耳的嘲讽声:“关系真好呢,你们凑一对不就好了嘛。”是莫娜。
“不对,莫娜前辈!我和他不是这种关系。”贝尔对这嘲讽的话语竟然认真的回复。
不知道是他那张纯真的脸,还是那双真挚的眼睛的缘故,贝尔说的话总是带有一种说服力,又或者说像魔法一样带给人一种“他说的是真话”的感觉,让人难以对他产生猜忌。
莫娜一副感到无趣的样子,别开脸了。
“好了,总之各位在各自的岗位上就职,贝尔先带他去附近熟悉一下工作环境,要是有事的话我们用电话通知的。还有,记得今天下午的报告会。全体成员都得参加。”风夏说道。
于是所有人都很迅速的进入工作状态,部分人在室内工作,部分人在室外。
执行委员和杂物处理是室外工作。
刚出门我就被曾经关押过我的罗芬搭话了:“之前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没关系,我已经不在意了。”我想做出微笑,结果因为嘴角不断抽搐,我最后还是收回去了。
“罗芬前辈和月静认识吗?”贝尔问道。
话说月静,叫我吗?
“姑且算是。”
我们走在一起,其中也有哈克森。
途中罗芬很明显想对我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在岔路口分别了
贝尔细心的为我介绍杂物处理的工作,他说了很多,在我印象里感觉就是个打杂的。虽然他本人讲的很自豪。
不,自豪的应该是他进入了学生会本身,什么职位并不重要。
据我了解,学院里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学生会一直有在行动,甚至还因为忙碌导致课也没上成。
晚上似乎也要巡逻,我和贝尔讨论了一下安排的事项,大概理解了这是怎么样的工作分布。
总之白天处理一些与学生或者教师相关的琐事,晚上巡逻——总结完毕。
我们聊着聊着贝尔陆续接到几通电话。
比如说研究员的召唤魔法阵爆炸,需要处理下后事;西边研究旧楼发现可疑人影,需要支援;某栋宿舍楼发生爆炸……
总之跑来跑去,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我们正在休息时,副会长打电话来叫我们快点来参加会议。
会议里四张长桌围成了一个长方形,学生会的成员坐了一排,一排坐了魔法公会的人,其余两排不知道坐了什么人。
校长开始把一切的前因后果解释了出来。
时间是在9月5日,塞亚斯学院开学的那一天,有人侵入了,根据装束和魔法已经确定是影人成员。
对方只有一个人,当天已经派许多魔法师合力杀死,竟可能造成最小的伤亡,但是当时有人在结界中使用了大型魔法,大型魔法把困住敌人的结界破坏了,也把敌人炸的尸骨无存。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无法完全确认,学院姑且集结了魔法师成员伪装成学生在各地侦查。
但是9月6日那一天在禁忌图书馆发现了影人的身影,据判定,对方是昨日侵入的人。
因为被扫描到行踪,影人四处逃窜。
而且同一天出现了怪异现象,4点至6点间出现了浓雾包裹了学院,这片浓雾难以被吹散,最后还是叫醒理事长才得以短时间解决。已经判定这是多人通过魔法阵制造的浓雾,一个人很难完成,敌方身份不明,但是很有可能与仍在学院中的影人成员相关。
可能是对方想通过制造浓雾帮助队友逃跑,仍隐藏在学院中的影人成员很有可能盗取到了学院的机密信息。
因为雾气事件,学院进入了警备状态,暗地里知情人士都在活动,已经找到学院周围制造雾气的魔法阵,但魔法阵术士已经被破坏,不能通过魔法阵样式判断对方是什么人。
至于仍躲在校园逃离的魔法师,名叫阿离.歌新贝尔,是校内的学生,她是12岁时被收养在塞亚斯学院,现今18岁,已就读塞亚斯学院三年。外表和成绩上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内向且成绩优秀的孩子,但是她实际上影人的成员,伪造了年龄甚至不惜改变身体也要混入这所学院,实力极强,体术和魔法都是大师级别,且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我的手里已经发了张关于阿离的学籍信息。
校长咳了一声,进入正题。他和理事长商讨过了,他们认为这件事并不简单,肯定还隐藏着别的什么阴谋,因此他们决定把事情全部脱出,动员所有人进行搜查。首先一定要把那个强大的影人成员抓住。
简单说一下工作分配,自称研究会的一些人只要好好注意自己的区域就行,魔法公会会派出相应的人数进行支援,学生会和教师自行分配巡逻,但是规定每个区域都要有相应的人值守。
今天晚上会尽早让学生回到宿舍,封锁宿舍区域。
我被陆续发下来四五张纸,上面写的都是关于计划的解释和说明,看来是花了想当的功夫。
会议终于结束时,贝尔和风夏的神情都有些忧郁,风夏会露出这种表情还真是罕见。
事后风夏找了个空闲,让我们单独一起。
“我没有料到会发生成这种规模的事。”风夏先开口了。
我问她怎么了,她才把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
原来是关于我的事。
塞亚斯学院是一个武断专权的地方,上面的命令,这种表现尤其在于理事长,她的每一番话都不能,或者说不能轻易驳回或者提出修改意见(除非存在权利对等或者接近的人)。
而塞亚斯学院每个人都存在一种“理事长的命令无论都不合理都应该听着”的想法。
我问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诚实的回答说了:“因为你这样就一定需要去巡逻了,假若在这种刻意关头学生会提出某个人不能参加计划的话,肯定会损害学生会的颜面。”
据她所说,现在学生会因此能有这么大的威望,绝大程度上是因为学生会成员的优秀和出色的战绩,学生会因此被捧上了顶点,这间接导致了学生会极高的话语权,丰厚的资金拨入等等优厚的对待。这一定程度上,是高层和各个机关承认学生会的优秀才导致的。
在这种关键的情况下,学生会成员的退出,很容易被人归结到无能上,许多高层都不是明辨事理的好人,而是人性混沌的普通人,而且理事长很少出面,但他所做出的决策都绝说不上善。
因为学生会太过于优秀,被给予了各种期望,而会长一定程度上并没有推脱这种期望,她认为学生会有满足大部分期望的才能,想借此急速发展,因此故意被戴高帽,这是学生会变成如此变扭处境的主要原因。若是这种持续的状态突然消失,学生会的许多计划和行动可能要停止或者搁置了。
“我没想到诺尔巴基会亲自为你写推荐书。”严肃的她突然露出了微笑,“不过也怪我没有过脑子吧,竟然轻易的同意你加入学生会——不,我本来就想要拉一个一年级的新生成为学生会的成员,这也没办法的啊。”
从此话看来,学生会看来是一个相当独立的组织,连高层也没有完全插入进来,不然他们可能不会允许我这种没有实力的新人加入学生会。
我看了学生手册,加入学生会的条件其实比我想象的还要严格,不只要求魔法能力到达一定程度,甚至还有一些技艺上的要求。
“说实话,我不希望你去冒险,但是我也很难想象之后的学生会不受打击,我们学生会可是树了各种各样的敌人哦。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希望你来做出选择,我不会擅自为你做出选择,就算你想退出也没关系,学生会就算没有了现在的条件,终有一天还是会站起来的。”她认真的说道。
我想了一会。说:
“你认为这所学院是‘灵异现象’吗?”
“不认为。”
“原来如此,但我认为它是。而我从来没有在‘灵异现象’中死亡过,所以我会去。”
“……我明白了。到时候会给你一个人安排巡逻的区域,要是看到敌人了,直接呼救,巡逻的人不会离你太远。只要逃跑一定可以得救。”
“对方那么厉害,我会直接被暗杀掉的吧。对方体术也非常好的吧?”
“嗯,这时候就得看你的运气了。还有你的‘感觉’。”
“……你还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吗?”
“不,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丧失那种天赋了。但我想现在的你还拥有。”
她笑了,是一种摸不出情感的笑。
确实,我现在就还有,那是一种类似‘直觉’或者‘第六感’的东西,经常使我发现正常人发现不了的东西,我感觉这就像是我的本能一样。
于是时间转到了夜晚,月光照亮了铺满石砖的陆地面,自动喷水池发出清脆的响声,星空下灯光似乎飞散,巡逻的人大部分用手电筒,也有人用火魔法在手上生出火球照明。
我看不到校外的风景,因为被高墙挡住了,我想象着汽车飞驰过的样子进入了我的巡逻区域。
和我搭档的是一位健硕的男老师,我们巡逻A区域,是西方过去教学楼的旧楼,制作很朴素,是木头做的地板。听风夏说这里是敌人最不可能在的区域。
我巡逻三四层,男老师一二楼。
我姑且做了防备,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褐色的地板遍布着灰尘,我每踩一下吱吱响的同时会印出一个脚印,在手电筒的光照下变得惨白。
周围很安静,感觉不到那位男老师的气息,窗外是巡逻的人,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只有明亮的灯火灯光。
我开始检查每一间房间,我的呼吸声也变得无比清晰。
我只看的清灯光照亮的地方,若是有什么东西藏在黑暗中我发不现吧。
这座旧楼有现代化的教室,也有音乐器材,还有空旷到不知道干什么的房间。我检查完三楼,就走上前往四楼的楼梯,然后发现了异常。
有人在暗中以锐利的目光盯着我,感觉像是被狙击枪锁定了一样。因为习惯了突发状况,我的表现很自然,正假装发现什么似的回头一看,就要下楼时忽然感受到剧烈的杀意,我连忙打个哈欠,又继续上楼了。
对方跟我预料般停止了杀意,像是要监视一样,尖锐的感觉不断刺向我。
我在四楼的走廊上走着,慢慢的我对敌意的源头越来越清晰。
看感觉,对方应该就是想在四楼偷偷杀掉我了,我从气息的移动中感受到了。
比如现在,我知道她现在就跟在我的背后了,而且没有任何声音的开始把手伸向我的头。
我故意转过头,手电筒照亮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也感觉不到什么气息存在,但是敌意混杂焦躁的视线在某处慢慢集中在我身上。
看来是拖不下去了。
我走到附近的一扇门前,伴随着嗡嗡的声音我走进去,并且关上了。我关掉了手电筒。
不一会,人的气息明显出现在室内,没有任何声音。恐怕连普通人都能发觉此处黑暗中的不协调之处。
恐怕是什么传送魔法吧,这个房间入口只有一个。
我沉下最后一口呼吸,两只手放到一张椅子上。不断扫描黑暗中的不协调感。
突然一股气息带着巨响扑了过来,我找准感觉拿椅子横扫过去,有确实打中什么的实感。
一道人影渐渐从我的眼里显形了,但大脑还没有完全处理好信息,突然亮起了光芒,是魔法,而且这种距离躲不过。
那么就不躲了,我料她也不敢发出什么大魔法吸引其他人出来。
因为魔法通常是从手部发出,所以凭借感觉,拿出刀朝着她的大腿刺过去,并且得到刺中的实感。
但对方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我自己已经被击飞在地。
什么魔法?火魔法?不是。水魔法?不是。是雷系魔法。
这个家伙不使用咒语就可以用魔法,但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大概也无法使出太强力的魔法,而且使用魔法不用咒语一般也使不出太强力的魔法。
我身上的麻痹很快缓解,太好了,赌对了。这种程度的伤害要是打中脑袋我大概会直接晕过去,也算幸运。
我忍着痛苦,尽快的站了起来,胸口处已经出血了,看来魔法打中的部位应该是这里。
如果没有猜错她使用的魔法应该是初级雷元素魔法雷球,但是没有更多时间聚魔,所以威力才只有这么点吧。
虽然我可能全力的雷球魔法都比不上她这一发威力。
我大口呼着气,发不出声,为了尽快跑到敌人的身边,防止她又发动攻击,我几乎是像野兽一样扑过去把她压在身下。
我的腿碰到了还插在她大腿上的刀柄,我想要去拿那把刀,结果……
被打了一拳,不痛不痒,连牙齿都没有掉。
我开始焦躁起来,只要我回收那把刀,就可以都结束了。
然后又被打了一拳,牙齿掉出来了,我用可以掐死人的力度掐住她的脖子,纤细的触感让我确认对方是一名女性。我一只手在工作,另一只手还是想回收那把短刀。结果……
又被打了,被她那条还没受伤的腿横踢了一下,脑袋晕乎乎的,感觉快要晕倒时我的意志让我突然清醒过来。
我抓住旁边的木腿支撑住,缓缓抬起晕乎乎的头,这回我看清了她的脸,明明都快被我掐死了,还想着使出魔法。
不过她确实使出了魔法,可是被我躲过了,是可以致命的土刺,砸到墙上造成了剧烈声响。
“你没有瞄准啊……”我的喉咙终于可以说话了。我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快,明明可以早点死,却要做这种挣扎,我很讨厌……
我很讨厌她这一副想尽办法逃脱的模样,乖乖受死就行了,乖乖被我折腾就行了,为什么小老鼠这么喜欢给人添麻烦……
我不理解。
头好晕,身体好痛。我感觉到自己身体深处不断增加的焦躁感。
好难受,这股焦躁感更加难受。我想要发泄这股焦躁感。
不知不觉间我感受到自己的感情变得轻蔑起来。
我松开她的脖子,脸色痛苦的她正诧异的看着我。
然后从身上抽出一把刀插到她另一条大腿上。
她连忙用双手捂住想要叫出来的嘴巴。
“竟然这种时候不攻击我,真蠢。”我说道。又从背后抽出一把刀,握住她的手插进她的手心和布满灰尘的木地板连在一起。
她还在捂住想要叫出来的嘴巴,真蠢,叫出来多好啊。
我又抽出一把刀用同样的方式插进她的手心。
看着她的表情,终于要痛苦的尖叫出声时我捂住了她的嘴巴,“不可以叫啊,要是把其他人吸引过来你会死的。”
看她一副涕泪流淌,仍然想奋力尖叫的模样,我朝她的脸狠狠打了一拳。
“你不会用传送魔法吗?老是挨我打多没意思,你也来试着打我一下啊,我可相当弱啊,说不定一下子就被你杀死了。”我嘲讽道。
她开始咬我的手指。
“没关系,我的手随便你咬,就算吃了都行。”我看着她这幅样子露出了笑容。
终于,她绝望了,她停止了咬我的嘴巴,也不再发出声,在她眼里我看见了完整的恐惧,还有无限的绝望感。
我不由断断续续笑出了声,我连忙捂住了嘴巴,最怕有人来。
我笑到了眼泪都流出来。
没错,就是这样,这才是老鼠应该有的表情。愉悦感充斥我的全身,我感受到了欢喜,感受到了舒畅感。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然后……
“救命啊!!!!!!”
宛如哭丧般的呼救声。
“……”我冷漠的看着她,她的眼神中虽然仍是充满恐惧,但是已经看不见绝望感。
……直接杀了她吧,
我拔出插在她手上的一把刀,我提起刀,看着她那表情心中的愉悦感又要涌现起来时……
剧烈的声响,什么力量把窗户震碎了,紧接着一阵强风把我吹到了墙上。
我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一些人陆续飞了进来。
“林月静,离她远点!”我似乎听见了莫希尔的声音,但看不见她在哪。但这时已经有人吟唱魔法咒语开始攻击了,可太慢了。
真烦啊,这些人,头被撞到,又晕起来了。
发生了爆炸,地板被破坏了,我掉到了地下一层,空气中遍布灰尘。
我看见了她使用某种魔法的样子,可能就是所谓的传送魔法,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已经跑了。
跑了,跑了……真无趣。竟然不能接受完结性的死亡,老鼠虐到一半跑了是最难受的。
……
……
……
我记住了她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可以找到她……走吧。
今晚的夜,还很长。
我醒来了,是在自己的卧室里醒来的,旁边是用布包着的四把干净的刀。另一张床上庄钟鸣正打着呼噜。
我把防身用的四把刀放回到背包里,然后还是取出一把刀藏到身上。当然是装着刀鞘的,因为我的衣服里有许多地方都特别缝制过,所以可以藏的地方还比较多,比如背后,大腿内外侧等。
因为有时候藏的比较难受,一般我不会随身携带刀具,要是用来防身的话就直接在口袋里装一把就行了。
我很早开始就随身携带刀具了,大多时候对幽灵之类的超自然东西没有用,但对于人产生的问题时拿着总有种安全感,只要对方使用暴力我就可以反击。
现在我有一个问题:我失去记忆了。
当时只记得被影人踢了一脚,带着股莫名的焦躁感失去了意识。
不过我一觉醒来到是格外的清爽,不断涌现的愉悦感,让我的心情变得相当好。
我回到了学生会室报道,他们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请问你昨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书记干维斯问道。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但都看着我。
“……”首先,我昨晚在巡逻,然后醒来在自己床上,他问我昨晚去哪了……
没有之间的记忆。
话说我为什么还活着?难道那个影人成员放了我一马,但是我为什么会躺在自己的床上。我明明失去了意识。
总之先确认一下。
“我发现了影人的成员,被她打晕后我就失去了意识。”我故意说出了布满逻辑破绽的话语。
“但是为什么相关人士说在影人发现的地点没有看见你的踪迹。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开始是看见了你,但在打斗的混乱中你消失了。”干维斯严肃的说,语气像质问。
“……”因为一点个人原因,我不能暴露失去记忆的事。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恐怕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这也怪那个影人,把我逼到了生死边缘。
……感觉,想起了什么。
今晚巡逻时我应该带点食物和水才行——心中浮现出这个想法。
“我直说了吧,我们怀疑你窝藏影人组织的成员,有人称当时你的状态很不对劲。”
“说实话,我现在也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我……”
花了很长的时间把他们给糊弄过去了。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在怀疑我。
风夏什么也没说。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当时因为学生会的成员没有抓住影人这一事被指责了一顿。
晚上,黑暗中我带上了食物和水。来到了巡逻的旧楼三层。
从三楼开始,我依次打开每一个房门,然后在尽头的房间发现了目标。
她没有被发现,明明被藏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是昨日晚上少女容貌的人,影人的成员,她现在就像一幅画一样紧紧贴在墙上。我的心中异感平静。
她的脚下有液体,汗流和尿液。还活着。
我撕开了封住她嘴的胶带,站到桌子上喂她吃的,她不吃,喂她干渴的嘴巴水,她不喝。
我只好坐在布满灰尘的椅子上:“想不到竟然没有人发现你啊。”我不自觉说出了这句话。
她的脑袋动了动,脖子上的吊绳高度并不致死。“杀了我……”她的声音沙哑的不像一个少女。不过据情报她也确实不是少女年龄。
“你为什么会想死?”
“……”
“这样活着不也一样吗?”我问道。
“生,不,如,死……不如,为,信仰,而死。”
“……可以喝点水吗,断断续续说话不好啊。”
她没喝。
“那要不要我叫几个人一起来观赏你现在的样子。”
她终于喝了。
时间慢慢过去,我也成功的喂了她食物。
这不是还想活嘛。
“你们的信仰是什么啊。”我问道。
“……”
“我不理解啊,明明还有活着的机会为什么你却还想要死。”
“……”
“如果我是现在的你的话早就求饶了,因为面对的对象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家伙,就算他让你生不如死,也延续着生命。只要活着,总会得救吧,我这样想着。”我说。
“……”
“确实很痛啊,痛的让人想死,可是这个时候不也反应人生命的价值吗?人死的时候竟然可以痛成那样,那么活着本身不就充满的刺激吗,不会更有活着的欲望吗?”
“……”
“我想啊,无论是什么人,总会有一些可以愉悦的地方吧,人活着总会有这种感兴趣的地方吧,只要享受不就是能让活着充满希望吗?”
我越说越多,越讲越兴奋,滔滔不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最后甚至愉悦高潮起来,终于她要开口说话了,我期待着:
“变态,疯子,恶魔……”
“……抱歉。”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开始我想鼓励她的。
鼓励?话说我为什么要鼓励她?不理解为什么。
去巡逻时我看了眼她,仿佛画一般的她,无法否认的,让我有点兴奋起来。我很喜欢现在的她。
第二天,学生被迫停止上课。所有人连白天一起,全力搜索。
她仍未被发现。
我带给了她吃的和水,也带了要更换绷带和其他医疗用品。
“可以告诉我,你的信仰是什么吗?”我重复上次的问题。
这一天她什么都没有说。
出去时被搭档的男老师看见了。但他并没有多问什么,看来没有发现那个影人成员。
第三天,学生恢复日常上课。巡逻人数大部分减员。
我又来见她了。
她仍未被发现。
“为什么让我活着?难道就是为了应征你那疯狂的理论。”她问我问题,看起来精神多了。
“让一个人活着奇怪吗?”
“奇怪。”立马回答了。
“……”
“所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让我活着,虽然你看起来非常疯狂,但是我能感觉到,你本性是非常理性的。”
“意思是我让你活着出于什么原因?”
“……”
“可能吧。或许你的感觉没错。”
忽然门开了。
我惊讶的看着她,风夏并不是看着我,而是其背后的人,她的瞳孔仿佛要缩成一个点。
她突然瘫软下来,跪坐在地上,抱紧双肩,肉眼可见的在颤抖。
“……”我无言的看着她,无可否认这幅“杰作”是我弄出来的。
一段时间过去,我想要上前去搭话,结果却被一句“不要过来”的叫喊给停住了。
她的脸色惨白,明显的恐惧的眼神望向我,用像要快哭出来的语气说道:“现在,不要靠近我!”
明显的拒绝,我连扶她过去都做不到。
她一直在那里像只刺猬一样不断颤抖,我每接近一步她的颤抖就会变得更加剧烈。实在是不像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我变身了,变成风夏.伦艾特的模样,再靠近时她已经不会颤抖了。我把她扶了起来放到了走廊布满灰尘的椅子上,我就一直默默坐在她身边,直到她的恢复。
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紧紧握着我的手。我也紧紧回握。
我无言的送走了她,回到房间时,此时我还是风夏的样子。
“风夏.伦艾特会长意志力竟然这么薄弱,真是让人意外。”墙上的人像是要缓解尴尬似的这么说道。
风夏才不是因为意志力薄弱才会变成这样,意志薄弱的的人才不会这么多,正因为她想的在意的东西非常多,她才会变成那副样子。不如说我甚至希望她成为意志力薄弱的那类人,这样她就可以更加幸福了。
“……你这副样子是怎么做到的?”她突然提问道。
我无视了她,变回了原样。
回到学生会的时候,风夏虽然一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但是她明显的在躲避我的视线。
第四天,学院恢复正常秩序。
晚上,我来见她了。
她仍未被发现。
我一边和她聊着有的没的的话,一遍在练习魔法。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不会放的。”
“我迟早会被发现。如果你想要我活着,我劝你现在就放我走。”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我平淡的说道。
“……”
“我没有虐待一遍然后又放走的兴趣。只不过你现在活着让我感到很有趣,不然为了防止被人怀疑是窝藏你的人,我早就会杀了你。”
“那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你活着有某种价值……”
“到底是什么价值!既不让我死也不让我逃。”
“你先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啊。”
“我不会做出背叛教义的事。”
“你只要回答我最基本的问题就行了,我对你偷的,你想藏的,你不能说的,没有兴趣。”
“……”
“比如说你叫什么名字。”
“阿离.歌新贝尔。”
“阿离,你为什么要潜入这所学校。”
“……”她闭上眼睛沉思一会然后说道:“偷取魔法学院的魔法阵设计图纸。”
“什么魔法阵设计图纸?”
“……”
“我听说你是阿碧格特.新萨斯的学生。”
“只有成为她的学生才有机会得到那项禁忌成果。”
“你的老师肯定很失望吧,明明是这么优秀的学生,背叛了肯定不好受。”
“……这是肯定的,我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成为她的学生。”
“成为她的学生不好吗?”
“什么意思?”
“你就这样一直隐瞒影人的身份活到最后不好吗?”
“有……什么意义?”
“至少你可以过一段休闲自由的人生。”
“不可能的,这是我的命运。你看到我身上的花纹图案了吧,这是他们对我的希望。这不是印上去的……我永远不会背叛。”
“你永远不会背叛你信仰的神,还是你过去的同伴?”
“……神。”
“原来如此。白神教的教旨:死亡是万物的归宿。有那么大洗脑能力啊。”
“……你这种家伙没资格说白神大人。”
“因为我是疯子?”
“因为你是恶魔。看看你所做的,这可不是人能够想出来的。你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
她好像一天比一天嚣张了。
不过我确实做得有些过了,但为了控制她的行动能力又要保证美观也没办法。
“那么你们这些鼓吹死亡的家伙就不应该下地狱吗?”
“这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你不可能懂,世界凋零那一刻的美妙……”
吃饭时我被会长搭话了。
这里在食堂,风夏的举动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而且风夏出现在食堂本就是一件稀奇的事。
她坐到了我旁边。
“你没有去女温泉泡澡呢。”
“我没有必要去女温泉泡澡吧。”
“明明看着那么幸福的样子。”
无可否认,那一天我泡的确实舒服。
“昨天,我很抱歉。”她说。
“没关系,我理解你在想什么。”我说。
“……”
“是真的。”
“我相信你。只不过我刚才在想着‘好卑鄙’啊。”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能够读懂我的想法,而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我也一样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只不过你当时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吧,所以我才认为你不是像表面一样对我产生了厌恶感,而是更深层次的情感问题。”
“这样啊……”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我从中听出了舒畅感,“真的很抱歉。而你承受那么多。”
“这和你无关吧。你已经是一个崭新的个体了,不要再执着于过去了。”
“但是啊……”她的声音竟然颤抖起来,“这种共情的感觉,果然会让我觉得,我们就是同一个人。所以我才什么话都能够对你说出。”
我呆呆的看着她,豆大的泪珠已经争先的涌了出来,她不断用衣袖擦拭着泪珠,少女的姿色可爱的令人无比动心。
她扑到了我的胸前,梗咽着说道:“真的……对,不起。”
这样可爱的女孩真的会是我吗?我呆呆的见证着眼前的一切,一切都那么快发生,或者说出乎预料般发生,这令我迟钝。
她原来这么脆弱吗?我看着她苗条的腰背陷入深思。
我只把胸膛借给了她,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就静静等她哭泣完。
第二天,我甩掉风夏学生会长的绯闻传遍整个学校,我再次成为红人。
这回,几乎所有学生都对我投来了敌意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