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到人间
自打我那次跳楼被救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处于无心上学的状态。
爸妈想方设法地安慰我，给我买回了最新的游戏设备，让我在家休息了两周时间。但是，他们还是希望我能尽快回到学校。因为社会竞争是这样的激烈，用他们的话说：“现在这个时代一天也不能够落后。”
如果是以前的我，碰到这种情况，肯定又要跟他们大闹了，斥责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儿子的感受。但是，在看过他们因为我轻生而崩溃的样子后，我就不愿意再跟他们正面冲突了。
没办法，我杞人优也是人，怎么能一点儿良心没有呢？
况且现在爸妈也给我把二次元的爱人买回来了，或许，我真的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好好学习，努力回报他们了。
“嗨，杞——少爷！”
正当我这样想着，走到新学校的大门前时，从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根本就不用猜是谁，只能说，这个人比我期待中来的更早了一些。
“庸仇，你来学校还是这么晚啊！我还以为你到这里会转性呢？”
“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又不是机器人，怎么可能说转性就转性？”
昔日的同班同学拨弄着他那依旧如闪电般尖锐的毛寸刘海。他的个性就跟他的声音一样，总是要想办法在什么地方强调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尽管可能不合时宜。
“不过话说回来，我真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大少爷，也会转到平安二中来啊！”
现在，他又在抢白了。
“怎么，不行吗？”我反问他道，“平安二中是什么龙潭虎穴，我来不得吗？”
“哈，恰恰相反！平安二中就跟它的名字一样，再平庸不过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里没有静电戒尺，也没有学监无人机，每天早上7点早自习，晚上只有一节晚自习，七点半准时放学！”
“哈——？”
听到这话，我差点儿原地蹦到天上。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
“真有这样的好事？”
“对啊！所以我才在视频聊天里说你来对了嘛！这里对于好学生来说就是地狱，可对我们这样的坏学生来说，就是天——”
说到这儿，庸仇突然闭了嘴，一脸狐疑地盯着我。
“我怎么听说自我从天海一中转走以后，你小子就变成好学生了？真有这事吗？你是不是背叛我们的誓言！”
“呃……没办法，因为我那时候突然想去做一件伟大的事业，所以决定好好学习了。不过你放心，现在那件事已经没了，所以……”
“什么伟大的事业？”
然而庸仇却更加怀疑，锋利的眼睛几乎贴到了我的鼻子上。
“你小子……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是不是哪个女学霸叫你看上了，你给人家献殷勤呢！”
“什么女学霸？咱们班里不人人都是学霸吗？除了咱们两个自甘堕落的废物以外！”
“那也有颜值高低啊，哦——我懂了！你是终于想通了，想迎娶洛铃吧！”
“什么？！”
这一下可犯了我的忌讳，我一把将他推到一边，转身朝校园内走去。
“去你的！”
“切切！”
只留下他自己在后面嘲弄着。
“连自己喜欢谁都不敢说，还耍横呢，真是个崽种！”
哼，我就是一辈子不说，也不可能认同一个我不喜欢的名字！
X X X
“那么，现在我宣布开学典礼结束，大家可以回班了！”
“啪啪啪啪啪！”
在热烈的掌声中，大家都长出一口气，松了松筋骨。没想到这里的校长一讲话就是两个小时，还真是不把效率当生命啊！
虽然他的嗓音富有磁性，具有一种夹杂着成熟和青春气息的独特魅力，但要是听久了，也总是会厌的……
“各位同学，咳咳！让我们继续之前的自我介绍吧！”
回到班里以后,头发花白的班主任喝了一口杯装茶，坐在讲桌后面咳嗽了好几声。看样子，她也被校长的长篇大论折腾得不轻。
“轮到谁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那位同学，杞人优？”
“哦！”
看到班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过来，我赶紧站起身，走到讲台上对大家鞠了一个躬。
“那个……大家好，我叫杞人优，是从天海市第一中学转过来的。很希望能跟大家成为朋友，谢谢！”
说完，我又鞠了一躬，在全场的热烈掌声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呼，完美，跟预想的一样，干净利落，一次成功！
“嗯，挺简洁的，言简意赅！”
老班主任也点头赞许道，“杞同学不愧是从省会城市最好的学校来的，说话突出重点。他打算跟大家做朋友，大家的意见是怎么样啊？”
“好——！”
紧接着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弄得我尴尬无比。
怎么回事，这里是幼儿园吗？
虽然一直听说这里氛围宽松，但大家好歹都是初三的学生了，怎么还这样卖萌装小的……
我有点儿后悔刚才发出的【宏愿】了，万一被他们的幼稚给传染了怎么办？
“听见了吗？杞同学，你的愿望会实现的！那么下一个是——”
班主任张大了嘴，但却没有能够继续说下去，因为我同桌的位子到现在还是空空的。
“咦，【姬叶】同学去哪里了？”
她扶了扶老花眼镜，起身扫视了一圈整个教室。
“刚才在开学典礼上还见她了，她又擅自回家了吗？”
“是的，老师！”
这时坐在第一排的一名黑色单马尾、之前自我介绍是上学期的老班长【柳九】的女生举手说道：
“我看到她了，典礼结束以后她就出校门了，我没追上！”
“哦，是这样……”
班主任慢悠悠地坐下来，听起来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唉，那就跳过她吧！下一位同学——庸仇？”
“来咯~”
和敏捷的动作形成反差，庸仇在陌生的面孔们之前果然还是一副无精打采、漫不经心的样子，声音也有气无力的。他简直是像幽灵一样晃上了讲台，也不鞠躬，眼睛斜视着窗外说道：
“你们好，我是庸仇，庸常的庸，仇恨的仇，我不喜欢交朋友，不过那个叫杞人优的家伙例外，因为他救过我的命。谢谢！”
他跳下台，踩着好像鲶鱼滑行一样的脚步回到座位上，独留下茫然的同学们和我一起在风中凌乱。
“真有这回事儿？”
坐在我前面刚结识不久的一对男女同学惊讶地扭过头来说道。
“哪有！听他胡掰！完全是夸大好吗？”
“哦——”
女同学瞪大眼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她这一声“哦”却发出了先抑后扬再抑如同过山车一样上下起伏的古怪变调。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懂了？
不久，掌声再次响起来。在大家的目光中，我简直羞红了脸，可庸仇却依旧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还得意地冲我使了个眼神。
草了！你小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帮你揍了一顿一中欺负咱们两个的孩子王，就叫救过你命是吧？你小子下课给我等着！
我怒目而视，他却只是撇撇嘴扭过头去。
“好，下一位同学是……”
最后的几个人介绍完之后，教室门旁边挂着的电子信息板显示离大课间还有5分钟。我已经有点儿昏昏欲睡了。唉，昨天晚上本来想跟莉睡一个房间，结果老妈硬是让她搬到楼上我原来的房间里去了，害得我又偷偷在被子里玩了半夜掌机。
……不过，也不能全怪她们，毕竟我现在确实该收心学习了。已经到了初三，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面临中考。虽然现在高中都是有手就能上了，不过想去一个好大学，势必得有一所重点高中作为铺垫。即使现在本科阶段已经没有什么重点、非重点大学之分了，可是用人单位到时候为了卷人，哪怕仅仅是作为一个参数也要优中选优的。所以，中考和高考的分数当然都是越高越好。
真是的，要多高才行呢？好像去年天海一中的高中分数线是709，天海大学则是各专业平均682。以我目前的水平，这两个看起来都太高了些。难道真的要让我头悬梁、锥刺股吗？
不过，要是有莉陪伴我读书的话，那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了，反正这里的环境也没有一中那么严苛……
哎，对了，爸妈不是说要把莉也送过来陪我吗？怎么从开学典礼到现在都没见她？
我东张西望了一圈，除了我同桌的这个叫姬叶的女生空出来的位置之外，班里只剩下一个空位，离我远远的。难不成爸妈打算让莉坐到那里吗？
可恶！真是不痛快啊！这样我上课难道不会分心去望她吗？你们这样做实在有欠考虑！
“嗯，大家都介绍完了，都是很可爱、很聪明，也很友好的孩子，希望大家能够在初中的这最后一学年里，努力学习，和睦相处！”
“好——！”
又是一阵激烈的掌声和奶声奶气的回应，大家又在卖萌装小了。
“另外有一件事，就是我们班上今天还要迎来一位特殊的机器人辅导员，大家平时生活上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向她倾诉，她也会帮大家准备一些零食和药品之类的东西。现在，请大家鼓掌欢迎她！进来吧，莉！”
“哈啊——？！”
潮水般的掌声淹没了我从座位上跳起来时发出的惊叫声，推开教室门走进来的果然是莉。不过她的一头碧绿色短直发变成了富有层次的WOB，显得妩媚了许多。
洁白的连衣裙变成了黑色毛衣外搭棕色格子的深绿背带长裙，既时尚又成熟。
连袜子也变成了不透光的黑色过膝长款，脚上则是棕色的方头小皮鞋。
除了那标志性的、令人感到温柔的笑容之外，大概只有腰上的那条刻有公司LOGO的银白色束带，以及脖子上的那个绿色颈环没有变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莉难道她是，能够猜中我的心事吗？每次都以我梦中出现过的模样显身。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大家好，我是莉，是咱们二班的机器人辅导员，很高兴认识大家！”
莉走上讲台，鞠了一躬。很奇怪，她的动作幅度比昨天在家里的时候小了很多，连声音也变得更加沉稳了。虽然这正是我喜欢的风格，可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也太吓人了吧？
“啪啪啪啪啪啪！“
再次响起的雷鸣般的掌声，让我回过神来，趁没有人注意到，赶紧坐回到了位子上。呼，好险！不管怎么样，如果让这里的老师和同学们知道我和莉的关系，那肯定要炸锅了！毕竟这是桐国三次元的现实，又不是岛国二次元的后宫动画，怎么可能在中学校园里允许早恋呢？
“那个，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
这时莉忽然看向我的方向，深情地说出了让人喷血的话来：
“我其实……是杞人优同学未来的爱人！请大家知晓，并祝福我们！”
“神、马——！”
当我再次从座位上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预想中的满堂大哗并没有出现，只有我和庸仇、柳九三人高喊出了那两个字。我尴尬地扭头看向庸仇，他恨恨地“切”了一声，转过脸去坐下。
不对，你干嘛要在这个时候喊，而且你TM脸红个泡泡茶壶！你这样会让人误以为我们是三角恋的关系的笨蛋！
而且我还会被误以为是双性口味！
不过为啥班长你也要站起来？我们又不认识……
“她说的是真的吗？”
幸好大家的注意力并没有被我们三个人吸引过来。在最初的震撼过去以后，窃窃私语的声音纷纷响了起来。
“她说的是真的吗？杞同学未来的爱人，那不就是未婚妻？！”
“机器人居然和人类相爱？这不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时的故事吗？我昨天才到电影院看过那部老电影，Bad End的结局啊！”
“她的模样怪怪的，好像是那种宅男喜欢的二次元风，真没想到居然是个机器人！”
“现在科技真是太发达了，我都想找个机器人老婆了……”
“安静，安静！”
班主任无奈地拍了拍桌子，扭头对莉叹息一声道：
“你还真是说出来了啊，虽然校长特意交代过我，不过你们这也太……算了，跟不上时代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这时，下课铃响了。在班主任宣布“下课”之后，许多人一窝蜂地朝莉涌过去，个个好奇地问东问西。我不禁醋意大发，连忙冲过去阻止：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爱人——”
X X X
“呼，简直受够了！”
中午放学后，我和莉一起走在去学校食堂的路上，回忆起一上午因为她引起的各种事件，还是哭笑不得。
——课间的时候我和她被到处围堵，连个说悄悄话的时间都没有，就不多提了。
——上语文课的时候，班里有女同学不舒服，被她扶去保健室。结果回来后又有几个男同学争相晕倒，气的我差点跳过去打他们！
——上物理课的时候，有成绩好的同学起哄，希望物理老师当场解释一下莉这种机器人的原理，把三十年前硕士毕业的老师又气个半死！
“这都什么人啊！”
“人优你不用生气，大家其实都是很好、很诚实的孩子。经过一上午的交流，我已经稍微有点儿了解他们了，他们没有恶意。”
“是你心好啦，莉！不过你为什么会突然打扮成这个样子呢？还有你的声音也成熟了不少。”
“因为这是人优希望的啊。”
“我希望的？”
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搔搔脑袋，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话的意思。
“其实啊，我是由人优的愿望所【定制】出来的，可以根据你的需要进行一定的自我调整。昨天在家里你对我抱怨过，说我太活泼了一点，你不喜欢，所以我就在晚上慢慢把自己调整成【沉稳】模式了。”
“你还有各种模式可以选啊？”
“不是，只有【活泼】和【沉稳】两种而已。因为当时人优在《需求表》上填写的就是喜欢兼有这两种之美的女孩子，所以我才内置了这两种模式，可以随时切换。”
“《需求表》？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写过啊！”
“你忘啦？”
莉笑眯眯地说着：“其实就是一张伪装成心理测试的试卷，前天你在天海市第一医院心理科诊室做的那张。”
“什么？原来是那个啊！我说莉你怎么会长的和我梦里的女神一样……确实，我把她的相貌都画在上面了——”
等等，说到这儿，我突然反应过来“心理测试”这个词汇。
难不成，爸妈是早就决定为我定制一个梦中的爱人，所以才长期带我去进行心理测试吗？
虽然对生身父母的感激之情简直要如同泉水一样喷出来，但还有一点说不通的地方，那就是为什么要强行给我输液和吃药？难道不对我的身心进行改造的话，就没有办法通过测试的方式准确描绘出莉的模样吗？
这样想来，似乎也有些道理，毕竟有些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是只有做梦或催眠等手段才能发掘出来的。
难道是我一直以来错怪他们了？
“那，人优，我和你梦里的那个女神，谁比较好看呢？”
就在这时，莉突然用俏皮的口气问我。
“这个……”
她往日柔和的眼神警惕起来，直直地盯着我，嘴角的笑容也收敛住了。
糟糕，难道这就是女人的妒火吗？
完全没必要啦莉，因为你们两个基本长的一模一样啦，只不过那位女神姐姐是长头发……
“杞人优——！”
不料这时候，突然从不远处又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喊声，声音很熟悉。
不，从声音的音色和语气来说，【女人】这个定义对她来说太早了，甚至连【少女】可能都要打个问号。如果不是对方叫出了我的名字的话，我可能就会以为是某个老师的家属带着小孩子来了。
等等，这个稚气又可爱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该不会是？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
当那更加熟悉的铃声扑到面前的时候，我便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并且立刻陷入了一种身体和精神早已习惯的恐怖之中。
“不，不会吧？！”
“杞、人、优！”
完全不给我逃跑的机会，黄色双马尾的女孩一个箭步跃起，她娇小的身躯就好像一个精灵飘过来。紧接着，我便觉得头上和身上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拽倒在地上！
“哎呦！”
“人优！”
莉慌张地把我扶起来，但却摘不下套在我身上一重又一重的尼龙绳网。没用的，莉。即使你是天使，可是一旦碰到了这个小恶魔，那就谁也拯救不了了！啊，捆得好紧！洛铃这小妮子一定又换了最新式的【便携捕网发射器】……
“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几乎比我矮半头的小女生掐着腰叫着，气势好像足足有三米高。
“你说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洛铃，你怎么到平安二中来了啊？”
“哼！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跟着你的机器人老婆双宿双飞了？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洛铃说着，粗暴地把莉的双手从我身上拍到了一边去。莉痛得“啊”了一声，一边抚摸着手背，一边惊讶地注视着面前这个比她矮一头的、来势汹汹的女孩子。
“你给我记住了，杞人优是我的东西！除了我和伯母之外，其他的女生一律不许碰！”
“你胡说什么啊！”我气恼地把玩具绳网从身上摘下来。“你怎么随便打人啊！”
“我还要打你呢！你居然用跳楼当幌子，让我以为你死了，然后买了个女机器人回家卿卿我我的，还转学到这里来！你真的是没把我洛铃大小姐放在眼里啊？”
“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你算哪根葱！我明明在订婚宴上拒绝过你了，你还死皮赖脸地追到这里来！还打我老婆，你这个被惯坏了的小丫头！真是不知好歹！”
“神马！你还敢提订婚宴的事情？你还敢骂我是被惯坏的小丫头？我打死你！”
结果，又是一个绳网迎面扑过来，我当即被沉重的电磁动能按在地上！
“哎呦！我的后脑勺……”
“人优！”
莉急忙又来扶我，可洛铃却张开双臂挡在了她的前面。
“你好，我想你就是洛铃小姐吧？我的记忆数据库里有你的信息。”
莉盯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哼，你也知道本小姐的大名啊？不过你的铁脑袋，知道杞人优是本小姐指腹为婚的未婚夫的事情吗？她是本小姐的东西！”
“这件事情我也知道，但我的资料库里更新的是——婚约已经被取消了。”
“啊？！才、才没有被取消呢！”
洛铃似乎一下子被破防了，慌乱地说道，“是‘母后’她一时糊涂了而已！本小姐这就回去，和‘母后’说！让她赶紧反悔，把婚约重新订回来，明、明年就结婚！”
她说出这荒唐无稽的话的时候，自己的脸也涨红了，头顶上似乎都冒着热气。
“母后？洛铃小姐，在我的数据库里，令堂是平安市的明星演员和大企业家，虽然确实出演过一部贵妇题材的电影，但现实中她也喜欢自称为王后吗？”
“呃……哎呀哎呀哎呀！”
洛铃一时被说中了痛处，拆穿了把戏，不由得跺着脚撒起泼来。
“母后就是母后！本小姐喜欢叫母后，怎么了！你这机器人真烦，怎么什么都知道？不对，你知道的都不对啦啊啊！”
“莉，我们走吧，还要赶着吃午饭呢！”
我不耐烦地从地上爬起来，扒掉自己身上的绳网，“再晚一会儿，恐怕食堂都要关门了！好不容易换到了不吃牙膏餐的学校，我可不想第一顿就饿着！”
“嗯！”
莉绕过了还在发神经的洛铃，跟在我的后面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哎！人优，人优！你要去哪里？不要离开我，人优……”
双马尾女孩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朝我们这边伸手，似乎是想要触摸到我。当然，我是只有客客气气地以鬼脸回应啦！
“杞、人、优——！呜呜呜……”
果然是长不大的小孩子，动不动就弄哭了。真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