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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出一块蛋糕放在托盘上，递给了站在前台的这个男孩。
这个被大家称为“小林”的男孩，上次看见还是在葬礼上，作为这个片区的居委会会长，也作为本店店长和大家的老朋友，有义务照顾好这个孩子，但我已经不确定他眼中是否还有那年的忧伤，现在双眼中只有黑色的真空。
额......
“店长——，发呆不好哦——只不过，小林好像是和小狼回来的。”
“哦——，和那个经常小时候和你玩的女孩？梁什么来着？”
“啊，对了，酒没了。”
“我的乖女儿啊，我说个事。”
“你说。”
我从前台柜中翻找出一沓资料，用十分诚恳的语气求道。
“什么时候结婚啊？你妈想抱孙子了。”
“呲。”
已经生气了，真像孩子她妈，不过这点我还是不希望遗传到。
“至少下班看一下，吧，这可是爸爸辛苦收集起来的。”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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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又被前台痛殴了，虽然这是常事，但总是很潇洒的店长被痛打的样子有点......新鲜，倒不如说太久没见过了。
我也才搬回来一个月不到。
“白净钰同学，你之前来过这个店子吗？”
得把认真起来会叫全名的习惯改一下。
“没有，我不太喜欢在外面吃东西。”
“喔，那开始正题。”
“之前不是想要你帮忙推荐一下我进学生会吗？林同学你是摸鱼部的，有推荐资格。”
确实，向部长了解过后确认了这个事。
“哎，这个有点难说。”
部长说过，需要一件事来作证明实力，她的能力让我很怀疑这点，你想啊，类似于读心的直觉可能并不完全适合做审查官，有可能更需要的是批阅类的文职能力。
“发生了什么吗？”
“只是需要你如实告诉我，你的评测报告。”
国家对底层民众的筛选评测，绝对正确的能力评价，也是每一个人不容置疑的事实，摆明了每一个人的起点......以及终点。
“是读心师。”
“大概和我想的一样，等阶是上偏下对吧？”
“太小瞧我了吧，是上。”
“那你看的穿我的想法吗？”
......
“妹妹之类的，好像是这样。”
“现在换岗位还有时间投表，果然你还是做辅佐官算了，你的能力足够。”
我吞下一口蛋糕。
“不，要！”
“为什么呢，虽然和我完全没关系，但请和令尊赶紧和好。”
“才不是那个原因！话说......”
“你父亲打电话过来过，毕竟是驻校的管理者，上次关于班上我的存在感这问题还来询问过我的，这个话题不用提了。”
“喂！”
头上冒着白粉花的蒸汽，好像我做了多令人害臊的事情，现在已经羞红了脸，完全听不进人说话了，虽然在各方面都是我不对咯。
但也不至于这样啊。
“完了，那个混球父亲又去......呜呜呜。”
“别哭，你至少还有，这样的父亲还挺好的。”
“呜呜呜，哪里好了。”
“你看，他至少顶着离婚的压力养你到大。”
“那是他自作自受！”
蛋糕收到力的作用，翻转一个面砸到桌上，看来她手都拍疼了。
“好了，消消气。”
“混账。”
“那你打算接下哪个项目来加分，比如说大众投票。”
我拿出一张标记过的审查官招募名单摊在桌子上。
“我想想。”
她从对面绕到我旁边。
“这个文件审查吧，毕竟我们学校不可能有正常职称的，在书写上我有不败的自信。”
“那加油。”
“还是会说人话的吗，我还以为你就是那种人。”
“随便你。”
“那我的问题问完了，我要问你问题了。”
“哎——。”
她拽住我的手，接下来又把我的头掰到和她对视的角度。
“你......别动，很重要的......那个......”
古旧的钟表突然冒出轻快的歌声，打断了她的的话。
“好了，我不想听。”
“......你的职称是什么？”
“天晓得呢，你觉得呢？”
喉咙突然搅动出声响，或许这就是我想说的。
“骗子......”
“或许是吧。”
“不要每次都是这样糊弄我！”
“每个问题都是这样才有神秘感。”
“故弄玄虚！”
“我喜欢这样而已。”
也许是许久没和别人说话了，感觉话多了好多。
“呵。”
“那我能走了吗。”
“不能。”
“啊哈哈。”
“陪我逛街。”
为什么要我陪你逛街。
手腕传来即将被粉碎的警告。
还没说呢。
“那去哪陪你逛街呢，校前美食街？还是本区的商业街？”
“校前的美食街吧，那里有汤圆买。”
“真是个奇特的喜好。”
“怎么，有意见。”
“没有。”
我摆摆手，无奈的和她一起离开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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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烫到了，慢点。”
滚烫的水饺在筷子的摆动下翻腾，白净钰还是没听取我的意见，像是泄愤一样的吃着水饺，一个又一个送进嘴里。
“哼！都怪你！汤圆都没了！”
“赶那一点时间也不会有的，老板只是在开玩笑。”
我盯着碗里被分配的四个饺子。
“咕咕咕，喝完了！”
“都说了吃慢点。”
味道还不错，以后有时间带点给他们。
“老板，芥末在哪？”
“柜台右侧。”
“好的！”
“不要往我碗里加芥末。”
“赔偿啊，赔偿。”
本来清淡的温汤被加了半碗的芥末，看在她乐在其中的样子，吃了算了。
粘成小块的芥末混着有着清香的温汤喝下，喉中有多了些辣意，讲实话，还不算太糟糕，倒是更加感觉自己的舌头还存在着。
“真喝下去了，你总是很较真呢。”
“哎，不是赔偿吗。”
“好了，下一家，铁板龙虾。”
“真不知道你的卡里还剩多少。”
“四十多万。”
“没要你回答。”
“一般都有这么多吧，都十九岁了。”
“像我就没你多，至少银行卡上没这么多。”
“加起来肯定也有这么多了吧。”
看着她纯洁的眼睛，我愈发怀疑她的父亲非常惯着她。
“好好。”
她拉起我的手，向前缓缓跑，窜进那热闹的人群中，我们像一对鲤鱼，在水中自由的穿梭，她犹如一把利剑为我穿开道路，将我拉进光彩的世界。
最好在这松手。
这样的话就没人会记得。
“到了，这家店虽然冷门，但也不错的哦。”
“肯定是冰冻的虾吧。”
“但好吃啊。”
这家伙眼睛都已经闪光了，有这么好吗。
“好，陪你。”
“不要这么勉强，难得我请你吃东西。”
“知道了。”
我跟了上去。
“老板，一份龙虾和培根。”
“好，稍等一下——来只虾！”
位子被拉开，她舒展着疲劳，尽情地伸了一次懒腰，顺便高举着手，点了单。
“我想休息一下。”
“哼~，哼，哼~哼......”
完全没注意我说话啊。
“一共多少？”
“龙虾两位一共两百四。”
“给你。”
出门带的一千私房钱看来有危险啊，虽然可以让她付。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看来她没注意到我买单了，刚刚那饺子里的那一点酒精已经让她有点混乱了，赶紧让她爸接她回家吧。
“她爸的电话你知道吗？”
“知道啊——是她同学？”
“啊，算是被她抓来的陪客。”
“那真是稀奇啊，她平时都是一个人来。”
我看向杯中的麦茶，静静的摇摆了一下杯子，黑色的茶粒和浅橙的灰黑茶水。
“让我再尝一口”
我喝下一口茶。
“她爸爸十五分钟左右过来。”
“龙虾好了没。”
“等她爸来再上菜。”
“懂咧！”
“你们再说什么啊，那么小声我听不见哦。”
“等一下，正在蒸呢。”
“稍微等一下，先喝点茶。”
“好吧，头好晕，你呢？”
“还好吧，只是有点喉咙痛，毕竟被你灌了那么多芥末。”
“咕咕。”
一口灌下一杯茶，她又要我再倒一杯，不知怎莫得，看着她的脸，我又有一点想笑，可以这么说，有点像动画里的小人，虽然不怎么了解。
显然她对我的想法有点意见，很生气的嘟起了两颊，然后不满的说起来。
“你刚刚觉得我可爱。”
“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别把我当小孩，我警告你。”
“是是，您对。”
“......”
“......”
我们沉默了约莫五分钟，她又开口了。
“呐，说些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啊，并不是想说就说，我这个人有规矩的。”
“那说说看，你那规矩。”
“不。”
再次举起茶杯，才发现那几粒原本发黑的茶粒已经发黄了。
“簇。”
面前的厨师笑了，刚好化解了我们之间的尴尬。
“笑什么啊。”
“你们是在交往吗？”
“没有。”
我们两否定了这一说法，继续喝起茶。
“那我还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说实话挺像电视剧里的男女朋友的。”
“这是你的错觉。”
“是啊，不可能。”
两个茶杯同时发出脆响，她好像察觉到什么又转过头来。
“只要......”
“我是不可能被让人爱上的。”
“傻叉......”
“别骂我。”
“笨......”
她不停的玩弄五指间的茶杯，重复着各种骂人的词汇。
“蠢货......”
“好了，被骂的都不爽了。”
“两位不考虑结婚吗？”
厨师，有点烦了拜托。
“怎么可能。”
“傻叉......”
“我可不是一......”
伟岸的身影出现在身后，我也停下了说话的想法。
“......同学们都走了，你好好和她聊聊吧。”
影子越靠越近，巨大的手掌握住我的肩膀，那张脸好好盯了我几秒。
“......”
“她吃了那个怪味饺子，一时半会清醒不过来，至少作为父亲，请好好了解下她的想法，不然日子会很煎熬的。”
瞟了一眼白同学，她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半睡半不醒的。
“我明白了。”
他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了她旁边。
拍拍裤子，背对着他，又喝下一口淡茶。
“摘下帽子，好好注视所有的幸福，这样你才不会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