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初】“它啊—”

【戾初】“已经跑掉咯。”

少女动人的声音已经彻底烙印在铃舂的灵魂里,不同于深井里冰冷的死水,那是温暖在心中的,一道道和煦的春风。

他抬动爪子,费力的抠住井壁的空隙,一下接着一下的往上攀爬。

碎石,以及井壁上成群的苔藓在他攀爬的过程中慢慢的滑落,沉在水里。他看到外面一片蓝黑的天空,无数的星星填满了这个圆形的视角,无人的古寺里,只靠一轮月亮的微光照明。

隐隐的,肩膀上的伤还在疼痛,但是幸好已经结痂了,不会出现和白天那样血液喷涌而出的场景。

按理来说,被真理攻击过后造成的伤是不会愈合的,这一切都要拜那位少女的血所赐………

甘甜,和自己留出来的血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就好像已经破败的花朵,腐烂果实的味道,忍不住想要回味,或是再吸一口。

在白天的时候,他还是重伤的状态,躲在寺庙的井底里,把伤口泡在水里缓解疼痛,铃舂被折磨的想死,每次自己的血快要流光时,身体自愈的机能又会再次给他造血,如此反反复复,精神快要临近崩溃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潜意识里马上要放弃了,这失去往日风光的“馆”不就是暗示了自己注定会这样悲惨的死去吗?

不对!不对!怎么可以放弃求生的意志,我还有愿望没有实现………如果………如果赢得非人间的厮杀的话,说不定生活便可以回到正规,不需要继续使用“铃舂”这个该死的人类皮囊。

他是多么的想要挣扎,却早已无能为力。

意识朦胧之际,他听到了非常独特的脚步声,还有小孩哼唱童谣的声音。

有人?是我的的信徒吗?

哈哈,那种东西已经不存在了吧?真是痴人说梦。

大约二十年前的时候,这里就很少有人来了,更别提这里是在荒郊野岭的地方,闯入这里的人可能只是一时迷路,看到这里有个废墟,闲来无事看看而已罢了。

等等,这个歌声……好像在哪里听过。

铃舂将自己的头颅探出,在不远处的地方,一位穿着淡红上衣的少女出现在这片废土上,妖艳的姿态,屹立于此。

少女好像也注意到了铃舂躲在暗处看她,双手下垂,蓝色的眼眸朝这边望来,意味深长的一笑,就跳过了高台,穿过了大殿的回廊。

铃舂看不到少女的身影,却记住的那可爱的五官,真的非常的美丽,像是还未开花的茉莉。

真是眼熟。

忘记了自己还是怪物模样的铃舂,将爪子贴在额头上,努力确认那究竟到底是不是幻觉,表情逐渐变的复杂。

他想的出神,越来越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追上了少女。

是那么的幼小,却又那么的妩媚动人。

铃舂追逐那不断拉远的身影,明明每次都快要逼近了,但马上有变得遥不可及,这让他更加焦急不安。

他火热的悲愤传达到了身体里的每一处。

终于!

他抓住的少女的肩膀,把她扔在了一片空旷的空地上,像是野兽………不,他本来就是野兽,扑在少女的身前。

她没有抗拒,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铃舂,巨兽的口水湿答答的粘在少女的脸上,她也没有丝毫的动容,因为袭击的突然,黑龙的腹部几乎和她贴在一起,(省略,没做那个,原本设定里应该是要搞公车剧情,不过为了某些有心理洁癖的读者就改了,但是铃舂某些举动还是过不了审,所以这段留白你们随便吧。)

小南已经被他消化的差不多了,正好又有猎物亲自送上门来。

她的体味

她的肌肤

都是那样完美之物。

那湛蓝的瞳孔盯着没有理智的凶兽,黑龙是个缺乏理智的动物,迫切的想要进食,但迟迟没有下嘴。少女眼中也没有所谓生灵的情感,冷漠的与铃舂对视。

少女的眼神里,正是一股纯粹的邪恶,来源于人类,徒有一具形体。

铃舂犹豫着,动容着,把嘴悬在她的脸颊旁,但迟迟没有做些什么。

【铃舂】“为什么…………”

【戾初】“嗯?”

【铃舂】“为什么不反抗我!”

他忍不住将自己沉重的疑惑与悲愤吼出来,在充斥着雨水和绝望的世界里,溢出嘶哑麻痹的怒喊。

秋天的气息,完全的沉寂下来。

黑龙记得少女,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只是暧昧的记忆里,微微暴露着对方的倩影。

【戾初】“乖~”

她抚摸着黑龙宽厚的头颅,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摩擦,仿佛一个宠溺孩子的母亲,一片红色的光芒,像极了了井口外面的太阳。

少女的眼睛由海蓝变成了血肉似的赤红,一个“戾”字在她的左眼慢慢显现。

他记起来了,少女的名字。

【铃舂】“你是………戾?!”

【戾初】“怎么,你不想活下去吗?”

铃舂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爪子,上面是一片淡红色的布,而少女的左肩的衣料正是被他给撕烂的。

她犹如在诱惑铃舂,抚摸着自己的脖子。

【戾初】“要是你不活下来,怎么成为刹的台阶呢?”

笑容

挑衅

在诡异中绽放的永生花。

一次次的凋零,一次次的留下新的种子。

铃舂忘记了自己是谁,本能的张开利齿,像是咬破葡萄那样,将利齿陷入少女白净的颈脖上。

***

难得是可以看见星星的夜晚,人类形态的铃舂坐在大殿外的平台上,凝视着对面的树林。

少女没有暴露铃舂的位置,庇护他安全的度过了一个晚上。他沉下心来,静静的回味少女的一切。

戾,和几年前来寺庙里玩的一个孩子很像,却在气质上有完全的不同,那个孩子是真正的幼童,偶尔会自言自语几句,虽然看上去闷闷不乐的,但是总是会让自己振作起来。

而戾,不过是披着人皮的怪物罢了。

更何况,那个孩子是个男孩。

可是,为什么戾会和红仪刹在一起?

【戾初】“要是你不活下来,怎么成为刹的台阶呢?”

回忆这句话,铃舂感到深深的恐惧,戾并不是在庇护他,恢复他的伤口也只是为了让他作为游戏的棋子不要那么快的出局,成功的被其他棋子给“吃掉”。

这场非人间的厮杀,只能活下最后一个胜者的游戏,又开始了。非人不过是棋子,而红仪刹,毫无疑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戾给推上了棋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