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村落的第三天,村里要为我办迎客宴,所以这天全村137人都没有外出劳作,无论怎么说都有些太过火了。我在手机时间19时起床,因为相差12个小时的关系,所以这里是早晨。洗了把脸后,被称为34号的女孩母亲想要帮我打理一下头发,原大男人对一头及腰长发毫无办法应该不是什么值得吐槽的地方吧。

我坐在院子中矮矮的木凳上,面前摆着一个盛有一半水的木盆,34号用木梳沾了一下水,将略显杂乱、缠绕起来的发梢梳开来。

「这么好看的头发要记得好好爱护,不过我也是个庄稼人,其实也不怎么会梳。」34号如此说着并梳着我的头发,木梳的梳齿时不时地蹭到头皮,产生了细微的瘙痒感。

「该做个什么样的发型吗?」34号这样问我,她摸了摸她后脑勺盘起的头发,「我这样的头型也就是为了种地时候不挡视线,感觉你并不适合。」

「我还是自己先试一下吧。」我将手指蘸湿,抓起耳边垂及颚骨的一束头发,将其分为两股,回忆着年幼时奶奶编玉米皮辫的手法,将这束头发编成了短细麻花垂在了耳边,我看向水面中映出自己的影像,似乎还不错。然后我想将后面的长发编十余个细长麻花辫,但是果然对我这种新手是太难了,这种头发要的是细长辫子在长发中若隐若现的感觉,所以不能选最表层的头发。我用左手的手掌撑起厚重的头发,用右手摸索着选取适合的发束,选取到发束准备编辫子的时候,我发现我似乎还需要一只手。34号见状帮我撑着头发,但还是因为经验不足手的力道过大等因素扯掉了好几根头发,最后还是隔壁住户被称为74号的女孩对照着我手机上一度保存的美少女图片,完成了十五束细长麻花辫的编制,顺带一提手机带有太阳能充电板,所以不会没电。

在那之后村里人又为我准备了一套有红粉色花纹的外衣裤,虽然在我眼里实在是土到家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没有补丁还塞有棉花的衣物就是最好的衣服了吧。

宴会这种事情过去我是很少参与的,村内一百多人为我开宴会,如此的热情令我实在招架不住。基本上也就是问一下彼此的称呼,但是村民的称呼都是数字,实在难以将枯燥的数字与不同的脸联系起来。村内的序号是从年龄从大到小排列的,但是序号最末的二十几人却不是年龄最小的,甚至看起来并不像这个村子的人,我寻思着大概是从外面来到这个村,最后选择留在这个村子的人吧。

来到村子的第四天是无所事事的一天,无论是女孩(87号)的爷爷还是父母都没有要求我做什么,似乎我陪着87号就好;第五天下午我与女孩去溪泉口那里洗了一下身体,然后什么都没做;第六天睡到中午的11时(手机时间23时),原因是昨晚母女两个又折腾了我一晚上,我是真的奇怪她们为什么白天还能那么精神。

所谓的躺平不是无所事事,而是只进行必要的劳动工作足以维生就可。因为过劳发生事故而转移到异世界(自认为)的我,五天余的休息已将疲惫清洗一空,所以还是应该做些什么以防被人说好吃懒做。我思考了一下,留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生活也许并非什么坏事,为了争取更好的生活而拼命努力而劳神伤体什么的,我真的不想有下一次了。

第七天早上在女孩的家人们都外出耕作后,我也来到河岸处试着使用更高等级的魔法,顺带一提女孩死活都要跟着我一起来。我企图开发一下水和土魔法的使用,用好了说不定能帮到村里人的耕作。

来到的河岸距离住宅以及田地较远,即使胡作非为也不会对村子造成什么影响。约半立方米的水流在我的操纵下被塑造成了梭体,飞到了距地面五米的空中,以底部的尖端为中心,像淋浴的花洒一般喷洒着水滴,而以水塑造的梭体也自上部的尖端逐渐消失。

「你觉得这个东西怎么样,能帮到你爷爷他们灌溉农田吗?」

「啊,那个。」女孩看样还处于惊讶中,呆呆地看着喷洒水的梭体,好久才缓过神来,「那个,水量大概不太足吧,不过干旱的时候能够节约到水吧,还有田地的形状是方形的不是圆形的,那个的最底下湿一些然后外周还是比较干。」女孩一次性提出了不少意见,说完后似乎觉得这么说不太恰当,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第二次我则是直接提出了两立方米的水量,利用风形成风壁,使喷洒出的水滴只局限在一定的矩形面积中,在打算同时利用空气的流动调整水滴喷洒的均匀性时,瞬间又感到了一阵头晕眼花。

「呀!」女孩的尖叫又拉回了我的神,我全身上下已经被打了个透湿。虽然离着梭体有些距离,但近两吨的水砸下来还是难以躲其余波。

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投入实际使用,会砸坏庄稼的,我独自暗想道。

因为衣服被冰冷的河水打湿的缘故,我没有在河岸边逗留多少时间,只试了一下‘土墙’与‘土突’,这两个都是先通过加强土的硬度来实现防御以及突击的土属性魔法;而火球魔法仍旧一点进展没有,利用枯叶捏成个球在将其温度提高到燃点倒是能制作出火球,但是这样没有任何实用性。

在那之后,我与女孩回家将湿了的衣物烤干,以及擦干了湿漉的身体。这天晚上,被称为2号的爷爷告诉我们今晚开始村里就要起雾了千万不要出门。

第八天下雨,白天村内也浮起了薄雾,女孩一家人都没有出门劳作。下午女孩不小心踢翻了火盆,差点把屋子烧了,被其母亲骂了一顿,女孩的腿被火炭烫出了一道3公分左右的伤口。我并不会使用治愈魔法,乱搞的话又存在风险,只能为女孩上冰敷,不过女孩似乎还是很感激我。

第九天仍旧下雨,不过因为刮起了相当大的风,村落内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弥漫着薄雾。女孩一家人一天都皱着眉头,估计是在担心庄稼吧。傍晚的时候一扇木窗似乎已经顶不住了,23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相当多的木条将木窗固定了起来。

第十天一早,女孩被叫着一起去田地了,我本想跟去帮下忙,可是2号一口拒绝了,说让我在家吃吃喝喝就好,不想让他们的烦心事波及到我。大概在他们离开家十五分钟后,我也偷偷地前往田地,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相当多的作物都被连根拔起,我即便来了也做不到任何事情。

下午四时女孩与其父亲首先回到了家,2号与34号留在田地里还有些事情要做,过一会儿才能回来。相较女孩,她的父亲似乎累坏了,回到家中端起装有凉开水的盆一饮而尽。见状,我连忙利用魔法将锅内烧开的水转移到另一个盆中。

「那个,你还要喝吗,有些烫我可以调整到可以喝的温度的。」

男人随手将已经空了的盆放到灶台上,「给87号凉一杯就行了,等我老婆还有老爷子回来这些水也正好能喝了。」

「嗯。」我拿起今天上午刚刚做好的玻璃杯,将其填满开水,将温度调到35摄氏度后把杯子递给女孩。

女孩接过杯子后像看什么宝贝似的盯着玻璃杯子,「姐姐,这是什么呀,竟然是透明的!」村子中并不存在玻璃这种东西,女孩会惊讶在意料之内。话说做了三个玻璃杯子真的让我流了不少鼻血。

女孩负责烧菜,而我则向锅底下添着柴火,劳作后的男人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本是相当温馨的一幅画面,

「那个,爸爸。」女孩一边向热好的锅内添加蔬菜,一边说道。

「怎么了,有事说。」

「这次因为刮大风大家都很辛苦对吧,我想如果能和姐姐那样会魔法的话,说不定会轻松很多。」

「魔法这种东西,之前村里没有人会现在大家也都活的好好地。」

「姐姐离开村子时,我也想和她一起离开学习魔法,见证更 呀啊啊啊!」

女孩发出呻吟声,她的父亲正抓着她的头发反复的向墙上捶。

「23号先生,请您住手。」在发觉到这是切实发生的事情后,我立即上前打算拉开他们两人,腹部却受到了很重的冲击,身体飞弹到三米外的柴草堆上,无论是腹部还是背部都感到了相当的痛楚。

「呀啊——呀啊!姐姐!爹爹我做错了什么,请你不要伤害姐姐!呀啊——」

我一只手按着肚子,一只手撑着地,勉勉强强跪坐在地面上,喉咙里涌上一股暖流被我使劲咽了下去。

「对客人动手不是我的本意,只是87号违反了最不可饶恕的事情,请不要干扰我对她的惩罚。」男人一边捶打着女孩的头,一边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对我威吓道。

「啊呀!——啊呀!爸爸,我想起来了爸爸有教导过我不能离开村子。」女孩想起了她在年龄还小时,一家人的确有一段时间不断地向她灌注不要离开村子的观念。女孩也不曾有过离开村子的念头,故近几年来家人也没有向她念叨,她对这件事情早已遗忘。因为女孩见到了所谓的姐姐施展的魔法,发觉到村外存在着众多未见识到的事物,一直待在村子里只会成为井底之蛙,所以——「但是我不认为离开村子的有错,这也不是你打伤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土墙上插着的被用来吊挂布袋的木棍无情地怼破了女孩的左眼,23号只留下了一句不准管她,到炕上躺着去了。

女孩痛苦地捂着左眼在地上翻滚,土地也被染成了一片暗红色。见到这种情形,无能的我只能跪在地面上任凭食糜和血的混合物从嘴中吐出,甚至无法起身......

我似乎被女孩的母亲肋到了炕上,待我回复清晰的意识时夜幕已然降临,身边的34号无事般的发出微弱的鼾声。

我驱动着疼痛的身体从炕上爬起,会发生这样事情有我的责任,而且87号实在帮了我太多,这十天以来。

我走到正间,轻微的啜泣声在幽暗的空间里游荡,女孩她正蜷缩在灶台的一角。我跪坐到了女孩的身边,捧着女孩的头放在大腿上。我用左手指甲掐着小腿肚,通过痛感来防止自已因查看女孩伤口时晕眩过去。来到异世界后我晕血的毛病没有得到丝毫改善。

「姐......」

「别说话了。」女孩现在吐出一个字都相当困难,如果不及时救治,怕是很难撑过一个晚上。

我咬了一口利用气流魔法拿到手的硬干粮,将其咬碎,再含了一小口温水,最后将温软的流体食物喂进女孩的口中,女孩也用尽全力将食物咽了下去。我重复着上述流程,直到女孩将整块干粮吃了下去。

「87号,你听姐姐说,仅凭现在姐姐的水平无法让你的左眼重塑,所以需要将左眼的残骸摘除,不然右眼也会失明的。但是就算摘除眼球并恢复创面这种事,让姐姐来办成功率也不会有多高。」

「姐姐,我,相信。」女孩发出像蚊子一般的声音。

我先在脑中塑造神经细胞的样貌,然后注视着女孩的创口,在创口处注入魔力使附近的神经休眠,并刺激皮肤细胞巨量增殖,使向内生长形成新的皮肤将破损的组织碎片全部顶出来,就结果而言是成功了。描述起来虽然简单,但是整个过程需要持续注入大量魔力超过十分钟,而且因为过度使用魔力是的鼻子与眼眶都渗出了相当多的血。

「现在还不痛吧,我停止注入魔力后可能会有些痛。」

「谢谢,姐姐,我会忍住。」魔力的注入还刺激了大量造血,女孩已经恢复到比较流利讲话的水平了。

「上床睡觉吧。」

「她不允许我上床睡觉。」大概是女孩也察觉到我相当疲劳,勉勉强强从我的大腿上爬起身来。

「那就在这里睡吧。」我和女孩一同靠在灶台的一角,我脱下身上穿着的那身本应是一米八三男生穿的羽绒大衣,披在依偎在一起的我两身上。

「好暖,姐姐没必要和我睡这里.......」女孩之后说了什么我并没有听清。

因为将魔力使用到枯竭的缘故,我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半,我发现我睡在床上,大概是被34号又肋到床上了吧,浑身难受的要死,睡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恢复。

87号怎么样了,我挺着沉重的身体想要在屋内寻找女孩,结果哪个房间都没有87号的身影,女孩的家人也都不在,难道是拖着女孩去种地了吗,让女孩撑着那样的身体?很快我发觉到更不对劲,因为农具都放在家里,见状我急忙往家外跑,心想着一定不要变成那样——

在村子正中心的柱子上,87号被紧紧捆着,身上有数十处伤口,脚下则堆着许多柴草以及散落着百余颗石头。

「开什么玩笑!」我推开人群后冲到了女孩的面前,在女孩面前塑造了360°的土墙防止村人伤害她,「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你们还算是人吗!」我朝着村内其余136人怒吼着,「你们是要烧死她吗!」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头用拐杖指着我说「这是我们村子的事情,不希望客人干涉!」我记得他是1号来着,是村里的村长。

「村长,87号是因为这位客人才会产生想要离开村子的想法吧,而且她也肯定也有离开村子的想法,请将她认定为异端者与87号一起进行审判!」这样说的那位男人我记得是126号,其衣着并不像是村内人。

「「「「「对!」」」」」

「「「一起烧死!」」」位于我后方的村民已在用身体冲击土墙,向我扑过来的村民却被村长用拐棍拦住。

这个村的村民是怎么回事,之前还是相当温柔淳朴的形象,提到离开村子怎么会如此的极端,我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不太好的可能性,该不会是某种洗脑吧。

「我的事情与姐姐无关,请不要伤害姐姐!」女孩带着哭腔如此申诉道。

「我没有客人你打算离开村子的确凿证据,所以无法对你进行审判,但是如果你不赶紧解除土墙回到2号家的话,我等将会采取暴力将你带回去!」村长如此说道。

我这下断定这个村子明显存在问题,我如果想离开村子也会遭到惩罚。

「87号姐姐向你确认一下,你是真心想要离开村子吗?」

「.............虽然不想连累姐姐,但是我是真心的。」

女孩的话坚定了我的内心,我解除了土墙魔法,使用土突魔法割断了捆绑女孩的绳子并佯攻村民,开辟出了一条道路,我牵着女孩的手用尽全力向前跑去。

「姐姐答应你,会带你离开村子,让你见识到美好的事物。」一不小心说出了像是男主角的话语,其实我对逃出村子后该怎么做完全没有规划。

「嗯,我相信姐姐。」

大概是受到土突的佯攻,村民并没有打算追上来,我松了一口气。

牵着女孩的手跑了一段距离后感觉相当疲劳,因为昨天帮女孩摘除眼球消耗了过多魔力,而且这具身体也似乎不擅长运动。离开村子后,我们逐渐进了有雾的区域,为保险起见我决定继续沿着河流向下游跑,但是雾似乎越来越浓,天空也瞬间黑了起来,一轮凸月孤零零的挂在天上,散发着惨淡的白光,不对劲儿的事情越来越多了,甚至让我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手臂产生了超级剧烈的疼痛。

「87号,有魔物,小心!」

女孩并没有回应我,取之而来的是令人毛骨悚然咀嚼声,本应该握在我手中的小手也不知何时不在了。

第六感告诉我背后有什么及其不妙的东西,我忍着右臂的疼痛启动了土突以及水针的前式,猛地转过身来。

女孩的嘴巴沾满了鲜血,嘴中不知在咀嚼些什么,粘稠的口水伴着血液从嘴角留下;本应不存在的红色左眼球直勾勾的盯着我;变健硕的躯体撑破了衣物,显现出已经腐烂的肉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恐惧、不解、害怕、慌张等负面情绪一口气向我袭来。

「妹,妹.......」看到女孩血淋淋的面孔,双腿完全禁不住颤抖。

似乎是对我的声音产生了反应,她停止了咀嚼的动作,肉糜、碎布、棉花连着血液和口水一起从空中掉落到了地上。

「姐姐......」相当粗糙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发出,随即她将双爪咬断,痛苦的表情从她沾有血的面容上浮现。「快跑!」

这时的我除了转头快跑,没有其余的选择,然而似乎一开始就没有一丝逃走的机会。

几十对的红眼睛盯着我,也许是上百对。已经完了。

熟人的面孔拨开浓雾向我扑来。

「土突!」「水针!」「风壁!」「风切!」杂乱无章的魔法向怪物轰去。

河岸因“土突”魔法而撕裂,崩裂的土块形成众多半米粗的土锥,将站在地面上的十数个怪物整个刺穿;溪水因操纵浮于空中,被塑造成无数的水针,像机关枪一样向怪物扫射;在风壁的汇聚作用下,被压缩加速的风形成锋利无比的刀刃,将数十只怪物切做两半。我所释放的魔法看起来还算有效,但巨量魔力的一次性释放使得我的身体叫苦不迭。

然而——被风切、土突以及水针攻击而支离破碎的怪物躯体却流出像粪水一般的东西,继而借由此连接起来,而且相连接的身体部件是完全取近的,有的是两个怪物的上体相连,有的是肢体相连,有的则是“村民”的头颅相连。就这样又重新形成了上百个奇形怪状可自主活动的怪物。

如此的绝望感,我从未感受到。

我还没来得及塑造土墙,一只异型怪物就将我扑进了河水中了,狠狠地一口咬断了我的肩胛骨,彻骨的疼痛使我一瞬间集中了精神从侧方发动了水炮将怪物击飞。还未来得及从河水中爬起,一只怪物抓住了我的头发,把头使劲地向河水底的鹅卵石上砸,为保证在水中能够呼吸以及拥有视野,我施展了水和空气类的混合魔法,然而这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扎。

怪物的爪子从背后刺穿了我的腹部,腰部以下完全没了知觉,周围的水流被染成一片红色。

数十双怪物的脚掌踩着河底的石子,向我走了过来。

如果注定要在这里死去,请赶快让我失去意识吧,否则的话,不甘心啊,来到异世界只为变成僵尸的餐点。

我将剩余的魔力分做了两份,一份储存于身体表层的肌肉内,我将魔力不断压缩,在十秒钟后就会发生爆炸;另一份魔力则注入河水中,为达成延时降温冻结的目的。

怪物无情地撕咬着我的四肢,蚕食着我的内脏,似乎并没有多么疼了。

让你见证美好事物那样的约定我不该轻率说出的吧,即便你只是一具僵尸,抱歉了。

知月草是仅生长在知月山上的一种特殊药草,濒死之人服用后可以实现约一天身体状态的冻结,在治愈魔法术士及其匮乏的当下,是一种及其珍贵的战略资源。其生命周期约为一个月,以满月日附近的药草质量最佳,一年四季均有生长,故并不缺乏采取药草的时机。但知月山中却居住着一名被称为知月的恐怖妖怪,其强大的实力令现在的魔王都惧其三分,对于我来说知月也是绝对不能正面对抗的家伙,但是以现在国内的情形来看,只有我有足够的实力能从知月山脱身。

知月只有才满月夜才会行动,故我都会选择在满月日前两天的凸月日采取药草。但是——

突然变浓的雾中却掺杂着些许的僵尸的气息,天空中也不知何时挂上了一轮凸月,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刻有上级光属性魔法的卷轴握在手中,以防僵尸以及知月的突然袭击。

「轰隆!」「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我听到了来自山脚处的剧烈声响,听起来像是魔法引发的声音。保护平民是作为军人的职责,同胞不小心迷路走进这座山的话,自己是绝对不能视而不见的。

我借助上级风魔法“踏空”连忙冲向了山下,见到了却是一名金发女性在与尸鬼战斗,虽然有使用魔法但没有身为魔人的一丝特征,毫无疑问这个女性是“人类”,人类是魔人的仇敌,仇敌就应该都尽数屠戮。我蹲在河岸边一棵树的枝杈上,本应尽快离开知月山的我,却心血来潮地想欣赏一下人类女性是如何被一步步逼入绝境的。

尸鬼因为人类的攻击而进入了二阶,人类女性面对一阶尸鬼就相当吃力了,被二阶尸鬼则是完全的压制。观看这幅情景是完成任务后的消遣,心情本应是相当舒畅的,但是某种既视感却突然钻入脑内,自己同父异母的二妹被人类攥住头发疯狂地向坚石捶打,她悲鸣着「哥哥救救我!」,我却无能为力,二妹最后因脑浆迸出而死,那件事明明已经过去十三年了,为什么会在此时如此清晰的显现在脑内!

僵尸被上级光魔法照耀身体停止了活动,并且开始融化,被称为“魔军之锋”的魔人利用上+级风魔法“展翼”与“超音速”从溪水中抢出了身体已经破败不堪、奄奄一息的人类女孩,为其服用了上级回复药以及知月草。

被附以“超音速”的“展翼”如同一道银光切开天际,将魔人以及人类女孩带到天空。而人类女孩刚才所处的那一段河流即刻发生了连环的爆炸并结起了冰,因爆炸溅起的无数水流被冻结成了冰锥溅射到了四面八方,河岸两侧的草地均被冰锥破坏,甚至粗壮的树干也被冰锥一刀两段。即便是“魔军之锋”,也没有自信能够无伤挡住威力如此大的爆炸及冰锥,故使用上级+的混合魔法进行急速飞升躲避并非大材小用。

在躲开爆炸及其余波后,魔人收起“展翼”,改用“踏空”抱着人类女孩向着自己的家乡奔去。

在这时,在布尔默兹王国的南部的沙漠中有三个人类正在竭力前进,身上披着的特制迷彩服帮助他们躲避了众多魔物的袭击,这三件具有隐身+气息遮蔽功能的迷彩服正是国王塔尔哈赐予朝阳的神器,无法规避的魔物仍旧是由朝阳用利刃进行绞杀。

只能接受男人的保护,对于心高气盛的雨铃而言,是相当难以忍受的事情,虽然雨铃已经被迫接受自己变成男人这个事实了。“陨石轰”是雨铃作为穿越者拥有的固有能力,在失去神杖的现在,雨铃甚至连术式的1/20都无法完成,在这个队伍中雨铃认为自己是最没用的人。

此外,因为好闺蜜——月的事情,雨铃的心情也相当复杂。月的固有能力是魔力补充,补充的方式是通过粘膜的接触,在这趟旅途中,月已经通过亲吻的方式帮朝阳补充过很多次魔力了。月是非常天然的女孩,认为这并没有什么,三个人能够活着到达毕尔那国才是最重要的。雨铃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每当看到月的舌头伸到朝阳的口腔中时,雨铃心中都会涌起难以言喻的感情波澜,总感觉自己的好闺蜜被抢走了一般。

至于三人离开布尔默兹王国的原因,是朝阳由于“暗杀百通”的固有技能,提高了他的精神攻击耐性,发觉到了国王塔尔哈的洗脑。经过调查,他了解到塔尔哈似乎想要利用勇者强天达成某个阴谋。但强天已经整天沉溺于国王女儿希尔洛蒂的身体,其余同学也被金钱,珍馐,权力、美色等各种各样的东西勾走了心智,只有因为变成男生而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的雨铃以及安慰他的月几乎没有遭到洗脑。朝阳、雨铃、月三人的能做的事情及其有限,比起拯救同学这种不符合实际的事情,还是逃走现实一些,于是他们便利用迷彩服神器相对顺利地逃离了布尔默兹王国,踏上了前往毕尔那国的旅途。顺带一提,勇者一行人在被召唤当天每个人都从塔尔哈处获得了神器,雨铃获得的神器是一柄过于沉重的巨大金属锡杖,效果是在短时间内提高10倍的术式构建能力,因为难以携带被雨铃丢在布尔默兹王国了;月获得的神器是一个玉质手镯,可以将魔力传输效率提高一倍。

三人的旅途还会继续下去,对于他们而言横跨沙漠到达毕尔那国并非难事,但是在到达后遇见的人一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