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走这边。”

“那边是去哪儿的?”

“我家。”柏松笑笑说。

“怎么又是去你家?”

“你不是在找地方休息吗?正好可以来我家,地方大又不花钱,放着这么好的地方不去,难道你还有其他去处?”

“实话说,我担心你那么热心邀请我去是有什么企图,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半夜在哪儿摆摊抽签吗?”

“能有什么企图,图钱你没有,图人我也不会找你,我还没有女朋友呢。”

“至于理由,我做梦时上天交代我,只要在准确的时间在那儿摆摊,就有好事发生。”

“说得跟真的一样,谁信啊。能给我看看签筒吗?”

“不行,这是生意机密,行了快走吧,你也没地方去了。”林海无奈,确实,而且也架不住他软磨硬泡,就去看看吧。感觉一遇到这人,他就特别没辙。

“快到了,前面那栋就是。”

顺着柏松的视线,林海看到远处的房屋,第一印象就是好大,好像有四五楼,屋前面还有草坪。

奇怪的是屋前有一棵比房子还高的松树。松树枝叶茂盛,高大挺拔,一副生机勃勃模样,但是对此,林海好像看不见。

“我在你家住,你家人会不会介意。”

插入钥匙,推开门,一个身影扑倒柏松怀里,是一个大狗,大狗黑白相间,摇着尾巴,吐舌头。

“这你不用担心,狗子不会介意的,是不是狗子。”柏松摸着狗子脑袋,狗子对林海友好的摇尾巴。

“那你父母呢,他们不在吗?”

林海跟着柏松进屋,狗子也跟在身后,“他们不在了,我小时候车祸去世了。”

林海诧异道,“啊?”突然就是始料未及地展开。

“你一个……”林海看见狗子重新说,“你和狗子两个人住吗?”

柏松噗嗤一笑,“有情商,但你不用照顾我,这几年我都过来了。”

打开一扇门,柏松把钥匙递给林海,“一把大门钥匙,一把房间钥匙,冰箱里面东西随便吃,有什么不懂再问我。”

看了眼房间,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没有多少东西,但是很整洁,干净。

林海五味杂陈,“虽然我不知道真的是运气,还是上天的指引,但还是谢谢,顺带一问,如果要是你出租的话,一间房间你会出价多少?”

柏松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没事,不过如果我出价的话,市场价一千每月可以租到比我这小儿点的房子,你觉得我多少合适?”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行了,现在早点休息吧,今天我还要去学校,白天睡醒了,你可以到外面饭店买点热的吃,当然也可以吃冰箱里的,饭店就在我们来时那条路上。”

柏松上楼后,林海呆站在房间门口,这是真的吗?感觉在做梦。

“对了,”柏松抱着几件衣服走来,“你可以在睡前洗个澡,换的衣服我先借你。”

林海欲言又止,柏松直接把衣服塞到他怀里,“其实,我有洁癖,懂?”

“懂!”

手里的衣服好似崭新的,似乎他早就准备好了,真是奇怪的人。

一中,柏松阅读试卷后,奋笔疾书。尽快做完选择题,又专注于之后的大题,不过这题怎么这么奇怪?在平面直角坐标系中,若不等式狗子,表示平面区域的面积为4,求实数t的值。

看不懂,什么意思?唉,这狗子怎么还过来了,不要,不要,别用你的大舌头舔我的脸啊!啊——

柏松惊醒,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女老师站在身前,铁青着脸,尽量和善的问,“做噩梦了?”

柏松擦擦口水,缩着脑袋,颤颤巍巍,说:“嗯。”

老师轻笑,“你自己说怎么办。”

“我去外面站着。”说着,柏松拿着试卷走出教室,这走廊的风还真舒服。

十分钟后,老师想着柏松应该也清醒了,推门一看,柏松摇头晃脑四处张望,老师气不打一处来,“你干嘛呐?”

“看风景呐。”柏松如实说。

“试卷都看过一遍了?”

“老师,都做完了。”柏松把试卷递给老师。

老师扶了扶眼镜,前面看完,又看背面,别说,还真做完了。

“你检查过了?”

“检查过了。”

“那我就当你提前交卷了。”

“好的。”

再次看向柏松,老师认真问:“柏松,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还是我哪儿招你烦了?”

“没有,老师,怎么会呐。”

“那你是晚上没休息好?”

“对,昨晚有点事。”

“行吧。”老师招招手,“回去吧,以后记得按时休息。”

“老师我知道了。”

回到座位,柏松皱皱眉头,同桌的女生还捂嘴轻笑,银铃般的笑声很是悦耳。

“班长,你怎么不喊我?”柏松向同桌抱怨。

班长小嘴一噘,“你睡得太死了,我叫不醒你。”

柏松回想,梦里自己被狗舔了脸,“班长,你是不是一直在戳我的脸?”

女生轻点头,“用胳膊戳的。”

“好吧,确实是我睡得太死了。”

看了会儿书,班长还在写试卷。

柏松凑过去,“班长,你怎么还不交卷?”

“我再检查一遍。”

柏松伸着头,就要碰到班长的胳膊。

班长依然看着试卷,“有事就说吧。”

柏松一笑,“待会你要把作业本搬到办公室吧?能不能让我代你去?”

“好啊。”

“谢谢班长。”

“不用,不是你帮了我吗?”

人心这一块,柏松一直感觉自己被班长拿捏的死死的。

课后,柏松端着作业本跟在王老师身后。

“柏松,怎么是你,符芸呐?”

“是我主动要求的,向您赔礼道歉嘛。”

老师轻笑,“哪还用给我赔礼道歉,你好好的就行了。”

到办公室,把作业本放在老师桌上,柏松又问,“老师,待会您二班有课是吧,需要我把东西给您带到二班吗?”

“不用,辛苦了,你回去吧。”

“好。”柏松走了几步,停下,又回来,见老师摘下眼镜,揉着眼角,问:“老师,你最近一直不太高兴,是不是因为你班上那位女生?”

“没有,你怎么还打探这个,不用你关心的,老师会解决。”

“不是,只是……”

老师关切问,“柏松,你是不是想起自己父母了?”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她的情况,毕竟我们有一样的经历,她没事吧?”

老师叹了口气,决定告诉柏松,“说实话,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和他父亲打电话时,他父亲说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那她妹妹呢?不是也一直没来上学吗?”

“听他父亲说妹妹还好,但我很长时间没看见她了,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今晚我决定再去家访看看。”

“如果没有车祸就好了。”

沉默了会,老师突然问道,“柏松,你参加暑假期间的学习会对吧?”

“当然,怎么了老师?”

“其实,我想召集几个成绩好的学生组成一个特别的辅导班帮助那两姐妹提升一下成绩。她们这么久没来上课,肯定跟不上。”

“两姐妹有精力学吗?刚经历这么大的打击。”

“唉,这也是个问题,不过我想把人员先确定好,万一她两心态调整过来了,再安排就晚了,现在都高二了,能学一点是一点。”

中午,林海迷迷糊糊醒来,虽然睡了很久,头还是昏昏沉沉。在卫生间洗把脸,镜里的自己眼睛布满血丝。

狗子走到腿边,伸一只爪子拉着林海裤脚,林海看过去,狗子朝着一个方向,往前走了几步,好像在说往这边来。

跟着它到客厅,看见桌上放着的包子和馄饨,旁边还有纸条—早餐,如果冷了,你可以热一下。

林海笑出声,又感觉眼睛有点湿润。

冰冷的早餐吃进胃里是热的,饭后丢掉垃圾,林海在沙发上坐着。狗子蹲坐一旁,静静望着他。

已经12点多几分,离上班还有不到六个小时,这段时间,自己能做点什么?

虽然实在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但林海还是决定去看一下,有样东西必须拿回来。

出门前,林海也留了张纸条,内容如下——我晚上还有打工,十二点之后下班,会很晚回来。还有,谢谢你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