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童心吧？”
路边，一个踩着滑板的男生突然问，“是的，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柏松，是一中一班的学生，这是我家狗子。”一旁的狗子摇着尾巴。
“我知道你，在学校听过你的名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在路上恰巧看到你，过来打个招呼。你知道辅导小组的事吗？我就是其中一员，想提前认识一下你。”
“是这样啊，王老师刚才家访和我说了，暑假期间还要麻烦你了。”
“你不用客气，都是互相帮助。”
“嗯，好的。”
“你的母亲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医生说母亲现在生命体征一切正常，没有大碍，醒过来就没事了。”
“那就好，我祝你母亲早日醒来。”
童心浅笑，“谢谢。”
“没事，你现在准备去哪儿？回家吗？”
“嗯，不过我要先去饭店，带点饭菜回去，姐姐还没吃饭。”
“饭店吗？我记得前面不远就有一家，你可以去看看。”
“前面就有？好的，我等下就过去。”
“我先走了，有点事，再见。”
“再见。”
柏松蹬着滑板，狗子跑在身旁，两人很快远去。
前面吗？
“你好，能帮我打包几个菜吗？”
“当然，你随意坐会儿等下。”
“好的。”
片刻，大叔让林海把做好的菜带出去。
两人于下一刻对视，异口同声道，“是你啊。”
大叔走出去，“你两认识？”
林海回答，“嗯，算认识吧。”
“那你们聊会吧，正好现在没客人，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没等林海回话，大叔进了后厨。
“原来你在这儿工作。”
“对，老板人很好。”
没说两句，林海却不知道聊啥，童心也没有话题，两人至此僵住了。
起初，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脸，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各自低着头。一低头，林海看见了自己穿的白外套。童心也注意到了，这是昨晚她给林海的那件。
“那个，今天有点冷，我出门就穿上了，本来想下午有时间再买一件换下的，但有事耽搁了，所以我现在还穿着，不是不想换的。”林海尴尬的脸燥红，感觉脸都有些发烫。
“你不用解释，穿着挺好看的，我不会介意。”虽然这么说，但穿着女生穿过的衣服，她本人还在面前，林海想找个缝钻进去。
童心还没见过男生这种有趣的反应，忍不住轻笑。
“能告诉我你住哪儿吗？我之后把衣服洗干净还你。”
“啊？”童心刚才没听清。
林海双手握着脸，好似火烧，发出痛苦的呻吟。你是要闹哪样啊？人家缺这件衣服吗？还洗过后还给她，再给她穿吗？变态啊！这里有变态。
更加囧迫的样子让童心笑出声，畅快舒口气，好久没有笑得这么高兴了，“你没事吧？”
“没事。”林海还是握着脸，“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遇到问题，都可以让我帮忙。”
“不用的。”
“你不用拒绝，毕竟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大事帮不了，小事用不上。
这时进来一位客人，“来份炒面。”
童心又没听清，“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来客人了，我过去了？”
“好，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再见。”
“再见。”
夜里，街道上路灯坏了，云层遮住月亮，没有一点儿光。
垃圾桶边，妇女丢掉垃圾，拿出笔记本，想起那张脸，她大力把笔记本摔在垃圾桶边，愤然离去。
不一会儿，一位大爷走到垃圾桶边，他翻翻捡捡，挑出塑料瓶。忽然，好像踩到了什么，拾起来一看，是个笔记本，很老旧，边边角角都破了，还掉了好几页。
“大爷，那个笔记本能给我吗？”一个声音传来。
大爷回头看，是个男生，他拿着手电。刺眼的光并没有晃到大爷的眼睛，因为男生把手电倾斜，光束照在大爷脚前。
“你要这个啊？那就给你吧，我拿着也没用。”
“谢谢大爷，这个给您。”柏松把袋子递给大爷。
“什么啊？”打开袋子，是之前准备的塑料瓶。“呦，这么多，这我可不能要，你花了不少时间才攒的吧。”
“拿着吧，本来就打算给您的。”
“你这孩子真有趣，我又不认识你。你真的不要？”
“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我还能骗您吗？”
“那好吧，我就收下了。谢谢你孩子，像你这样的孩子，现在少有了，我孙子还嫌弃我拾破烂，怕他在同学面前丢人。”
“大爷，您穿着这么干净的衣服干这个确实不太合适，我看您孙子不是嫌弃您，是怕您把衣服弄脏了。”
大爷喜笑颜开，“你这孩子净说中听的，我了解那个臭小子，整天光顾着玩还好面子，他要是有你一般懂事我就知足了。”
“不过你说得也对，衣服容易脏，但以前穷日子的时候，哪会顾这个，不捡点瓶子换钱，咋过活。不提了，都是往事，我也捡不了几天瓶子了。”
“大爷别这么说，我看您身体好，命比山高，再捡个五十年都不是问题。”
大爷面色红润，哈哈大笑，“再活五十年，那都成妖精咯。不再捡只是因为我孙女回来了，她懂事，什么都会帮着家里，我不能让她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
这就是差别待遇吗？
“说起来，我那孙女今年14了，我看跟你年纪也差不多，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认识认识。”
柏松连忙摇头，“差太多了，我18，而且她才14啊！未成年呐！大爷您这是在害我。”
“我怎么会害你呐，现在14又不是以后都14，而且我那姑娘貌美如花，错过了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真的不用了，大爷您拿着手电，我先走了。”把手电递给大爷，柏松灰溜溜逃走。如花，真如花还是假如花，就算是真如花，不刑，真的不刑。
大爷拿着手电，望着柏松离开，傻孩子，白送的便宜都不知道占。
叮咚，一会儿，门打开，面前是个戴着大兜帽遮住眼睛的人。
“进来吧，找我什么事啊？”听声音是个女生。
柏松进门后，提起塑料袋，一股无法形容且独特的恶臭瞬间散开，强烈的刺激性气味让女生即刻干呕。
女生脸色发白，躲在墙壁后面，愤怒的说：“柏松，你要干嘛？你这是拿了鬼什么东西过来。”
柏松捏着鼻子，用一只手指挂着袋子，尽量把那个东西拿远，他也没想到这么臭，“你别激动，别忘了我也有洁癖，我想让你帮我处理一下这个东西。”
“要处理，楼下右转就能处理，干嘛拿我这儿?”
“不是丢垃圾的意思，看样子这里面的笔记本是没救了，但是里面还有一张照片，你帮我看一下有没有办法修复。”
尽管还是极不情愿，女生说：“你先把照片拿出来。”
柏松望着袋子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下手。
几分钟后，照片被密封在塑料盒里，但柏松也被刺激得干呕，手上还沾满了气味。
“艾草，你看能修复吗？”
艾草惊恐的后退，“不要靠近我，快去洗手！”
“知道了。”柏松无奈道。
“用肥皂洗二十遍才准出来！”
“你不说我也会做。”
“对了，你不准用我用过的肥皂，另拆一盒。”
“哦。”
感觉手都搓白了，擦干手。艾草戴着大兜帽坐在电脑前，柏松凑到她身边。
“怎么样？”
“应该可以修复，不过要等几天。”
柏松高兴地拍她的胳膊，“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行。”
艾草冷哼一声，“不过我看这照片里的人好像有点眼熟啊？跟你让我黑进学校弄的那段视频里的人有点像啊？你不解释一下吗？”
柏松哑语，视频已经给人了，“这个，那个……”
“你不想说就算了。”
柏松感动不已，“艾草大人，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艾草嬉笑道：“不，你当然可以报，拿身体还就好了！”
柏松知道在劫难逃，卑微地说：“能不能暂时换别的，最近我身体吃不消。”
“不能，拿着。”艾草把手柄递给柏松，“这次十个金色。”
“好吧。”柏松摸摸手柄，唉，又要半夜睡了，这都是命啊。
“艾草，我饿了，晚饭我还没吃。”
艾草把一包方便面甩到柏松怀里，“热水厨房有。”
“又是泡面啊？泡面吃多对身体不好。”
艾草咂咂舌，起身离开。
“你去哪儿啊？”柏松问。
“做饭，省得你拿肚子饿来糊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