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器？！」艾莉诺斯的声音显然低沉了下来，「西泽▪达斯克，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查尔帝国为什么会掀起精灵狩猎运动？
就是因为灵器的发明。
人类需要获取灵心来制作灵器之中最为关键的核心，所以他们才会这样杀戮与掠夺。现在夜国因为没有灵器而还在和精灵们和平相处，艾莉诺斯不敢想象夜国的人类拥有了灵器之后又会怎样？又会出现一场血的风暴？
「是的，艾莉诺斯，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西泽深吸了一口气，艾莉诺斯会生气在他的预料之中，「灵器这种东西的确很危险，但我们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我不能理解，你可以试着说服我，或者……命令我。」艾莉诺斯的语气很冷，如果西泽给不出解释，两人的对话很有可能演变为争吵。
「不，我不会命令你。」西泽尽量放轻自己的话语，「查尔帝国装备着灵器，他们拥有几乎恐怖的军事实力，而夜国还有我们却对那些灵器一无所知，难道你愿意与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对手战斗吗？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我们的知识却过于贫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艾莉诺斯反驳不了西泽，他总是有道理的。
「可是我如何才能知道西泽你不是在欺瞒我呢？」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西泽如是说。
……
西泽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姑且听着班主任在讲开学的一些注意事项。姑且的意思是，大部分时间他都在与艾莉诺斯闲聊。至于闲聊的内容，无非就是夜国的一些有别于其他国家的常识。
比如夜国的贵族爵位。夜国的爵位分为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地位依次降低，贵族阶层是夜国的统治阶层，拥有领地的领主几乎都是公爵贵族。
但是一般称拥有领地的贵族不称呼爵位，而是直接称呼为领主。比如法缇领主就有着公爵的爵位，但平日大家也只称呼为领主。
此外也存在没有领地的公爵，这些一般都是常年处在王都，常伴王的左右。
「那西泽你现在是什么爵位的？」艾莉诺斯有些好奇。
「我？我是罪爵，地位比平民还低的。」西泽半开玩笑的直接就给自己平白封了个爵位。
「我只是在问你，那什么法缇领主就没给你安排身份吗？」艾莉诺斯有些头疼，她现在才发觉西泽一天到晚假不正经的。
「安排贵族身份没那么容易的，基本上夜国的贵族姓氏大家都是耳熟能详，况且我觉得平民身份才好。」西泽这回正经回答艾莉诺斯的问题了。
平民身份有什么好的啊？艾莉诺斯不太能明白西泽在想什么。在贵族国家，平民不是最容易被欺负的吗？
“注意的问题就这么多了，记得明天早上8点来教室上课。放学。”随着班主任话音落下，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开始收拾东西。
“西泽，我们去接小菲了。”希露菲招呼到。
“马上。”西泽也收拾了自己的新课本，法缇这家伙，接小菲时比他都要积极，明明西泽才是菲的亲哥哥。
“对了！莉莉安你也一起来吧，送完小菲我们就一起去商业街。”希露菲招呼着一位短头发的女孩。
这是一个看起来相当腼腆的女孩子，她同样穿着学院的制服，但是没有把裙摆改得像希露菲那样短。此刻她稍稍愣了一下，看了看西泽那边，然后才点了点头。
莉莉安•格拉蒂斯是希露菲的挚友，从西泽来之前她们两人就已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虽然格拉蒂斯只是一个男爵家庭，但是希露菲连西泽的平民身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格拉蒂斯的男爵爵位呢？
这位公爵的女孩毫不避讳地与男爵的女儿交着朋友，而格拉蒂斯却要拘谨很多，每次与希露菲说话总是不自觉地带着敬语，而且好像还有点怕生，对于经常出现在希露菲身旁的西泽稍稍有些不习惯的样子。
“打扰了，诺塔同学。”格拉蒂斯小声地打了一个招呼。她称呼的当然是西泽用的假姓——诺塔。
“没有，我才是。”西泽也同样有些不适应，要不是有希露菲在，他恐怕很难能有机会跟这个腼腆的女孩子说上几句话。
“嗯？怎么感觉今年的教科书少了本什么？”希露菲突然说了句。
“那个，好像神学课的课本没有了。”莉莉安弱弱地回了一句。
“那大概是学院忘了吧？等明天肯定就发了。”这种事情可不常遇见，这么重要的神学课居然给学院遗忘了。
三人一同去接了小菲，但是一路上几乎只有希露菲一人在说个不停，西泽和格拉蒂斯两人都只是偶尔应和一下。
这样的情况在接到菲之后好了很多，格拉蒂斯这家伙，好像跟小孩子挺聊的来？之前就听菲说过，她也不讨厌这个大姐姐。
西泽和小菲就住在学院里的这个杂物间，路途并没有多远。
“好了，西泽你跟我们一起去商业街吗？”希露菲还盛情地邀请了西泽。
西泽可没有去商业街的念头：“不了，不打搅你们两个了。”就算去了，自己这一穷二白的什么也买不了。
“那回头见。”希露菲微微一笑，拉着莉莉安的手往学院外去了。
西泽目送他们远去，然后把小菲送进了屋子里：“菲，我待会儿有事要出去，橱柜里还有一碗粥，如果饿了的话就不用等我了，我可能会晚点回来。”
“欸？哥哥你要出门？”菲有些惊讶，但是转眼间就被她掩饰掉了，随后点了点头，“菲会照顾好自己的，所以哥哥你不用担心的。”只是眼睛看不见而已，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家里的布置她还是挺熟悉的。
西泽觉得有些对不起菲，但是家里除了粥以外，没有别的东西了，就算他在家，也只能是把粥给热一热。
“嗯，我出门了。”西泽宠溺地摸了摸菲的头。
刚关上门，艾莉诺斯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你妹妹也太懂事过头了吧？她好像在很小心地不给你添麻烦。」
「是，我也知道。」西泽如何能不知道啊，菲在担心成为他的累赘，自从她的眼睛看不见了之后，她原本活泼的性格也跟着不见了，说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
「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真的没有办法重获光明了吗？」
「不知道。也许夜月花的露水可以。」西泽也出了学院，不过他没有去商业街，反而是走向了城郊方向。
「欸？不会就是你那时给我喝的那个吧？那原来是准备给你妹妹治眼睛的？」艾莉诺斯突然想起了那时西泽的小瓷瓶。原来他是在收集露水，所以才会出现在精灵之森。
一点一点地收集那么多露水要花多长时间啊？而自己却破坏了可以治好小菲眼睛的机会。
「不，艾莉诺斯，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如果菲知道我用露水救下了一个精灵的话，她也会很高兴的。」虽然现在碍于艾莉诺斯的身份并不便于告诉小菲，「好了，不说这个了，先把眼前的正事办了吧。那伙纠察队到哪儿了？」
艾莉诺斯低落的情绪稍稍好了点：「他们上午就出法缇城了，不过没有穿过精灵之森，而是绕路了。看速度，应该是骑了马。」
「绕路了？是怕遇上魔兽吗？」精灵之森深处的确可能有一些强大的魔物，虽然穿过精灵之森可以直接到查尔，但是路途极其危险。
所以精灵之森也是法缇的一道天然屏障。
「不，我觉得他们是怕遇上我。」艾莉诺斯纠正了他。
西泽哑然，的确，那些纠察队遇上艾莉诺斯可比遇上魔兽要危险多了。
「我们要追上的话需要多久？」西泽问出了关键问题。
「现在就去追的话，十来分钟就追上了。」艾莉诺斯说。
「这么快？」西泽愣了下神，不是说那伙人上午就出发了吗？骑马的话，怎么着也走了快一半的路程了吧？
「在速度上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艾莉诺斯自满地吹嘘到，虽然这很可能并不是在吹嘘。
「那好办多了，傍晚他们估计能到查尔帝国外的郊区，我们就那个时候再动手吧。现在刚好可以去做点别的事情。」
西泽去了集市，然后买了件白色的斗篷，顺便给艾莉诺斯买了件小的同款。一共花去了22银币。
“你这不是挺有钱的吗？”在街道的角落里，艾莉诺斯试着身上的新斗篷，她很满意西泽给她添置的新衣裳。虽然不是特别美观，但眼下能遮住脸的斗篷实用啊。
“这是今天找希露菲借的，是要还的。”西泽无奈地解释到。
“你怎么找女孩子借钱啊？”艾莉诺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乐意借，她愿意给。”西泽没好气地说到，“而且欠钱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欸？为什么把我也算上了？”艾莉诺斯现在马上就想把斗篷给脱下来。
“精灵怎么就不能负债了？放心，委托也有你的一份报酬。”西泽自己也披上了斗篷，把白色的兜帽带上了，“你先回来吧，虽说有斗篷，但还是小心为上。”
艾莉诺斯无奈，但还是很听话地化作光芒钻入了西泽体内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艾尔伯特公会。」西泽回答到。
公会是精灵使们接受委托的场所。委托人拿着报酬在公会发布委托，公会为委托寻找合适的精灵使来完成，并从中抽取一部分的手续费用。
公会委托几乎是大多数精灵使的收入来源。法缇城的繁华，也有公会的一份功劳。而且大多数公会都是由贵族建立的，他们的人脉和门路远比普通人要广。
「你穿成这样真的不会被当成可疑人物赶出来吗？」艾莉诺斯不得不多问了一句，毕竟把整个脸都遮严实的人在大街上都很少见，特地穿个斗篷会不会反而引人注目？
「不会，在公会中，一些特殊身份的精灵使都会这样来隐藏自己。比如买卖精灵的商贩、不想暴露身份的贵族少爷小姐之类的人。另外我们学院因为明令禁止老师接受公会委托，所以如果有老师想偷偷赚些外快的话，也会打扮成这样。」西泽给艾莉诺斯解释了一下。
艾尔伯特公会是法缇最大的三个公会之一，它是由艾尔伯特侯爵所经营的。
果然是如西泽所言，大厅中穿着黑袍的人并不少见，但西泽时唯一一个穿着白斗篷的。
“新人？是来登记的吗？”柜台的接待员笑吟吟地问到。
“是，麻烦你新建一份档案。”西泽压了压帽沿。
“好的，请稍等。”接待员麻利地取出档案表和一块黑色的标牌，“请问您准备用什么名字呢？”
“569号，精灵是风属性。”西泽并没报上名字，只是撇了一眼他的标牌，报上了上面的编号，然后手中出现了气旋，在艾莉诺斯的帮助下稍稍展示了风魔法。
接待员看着西泽手中的气旋，这个人竟然不用让精灵显形就能使用魔法，这让她稍稍放下了原本的轻视，更加恭敬了一些。
“好的，569号先生，这是您的低阶灵牌，将此灵牌抵押就能接受一些低要求的委托了。手续费一共是8银币。”接待员保持着真诚笑容，不愿意使用真名的精灵使不在少数，并不稀奇。
“嗯，谢谢。”西泽将最后的8银币交了出去，现在借来的30银币已经全部用完了。
「这手续费好贵……」今天和西泽逛了逛集市，艾莉诺斯也开始对夜国的物价有所了解了，8银币都足够一个人吃上一顿美餐了。而现在，8银币就换了个木牌。
「是啊，不过以后做一些委托，一下就挣回来了。」西泽并不对这些钱感到可惜，这是必要的花费。
“请问您现在就要接取委托吗？”
“不了，隔两天再来。”西泽这样回答到，低着头走出了公会大厅。
办完了这些事情，天色已近黄昏，时间差不多了。
西泽径直出了城，然后穿过郊区进了精灵之森。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才让艾莉诺斯现形。毕竟她还是在被通缉中，即便没人认识，但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孤傲而冷冽的狂风，请带领微不足道的我们体会天空的辽阔。”艾莉诺斯咏唱之间，一道强大的气流将西泽整个托起。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领略艾莉诺斯你的飞行魔法了，但还是忍不住地有些惊叹。这等巧妙的魔法不是那么容易就掌控的吧？”感受着轻盈的身体，西泽称赞到。
“不要老是对这种低级魔法惊讶了好吗？”艾莉诺斯却叹了口气，“好了，我们要飞了哦。”
西泽以为他们就会以这种漂浮的状态飞到查尔帝国边境，但很显然他想错了。
艾莉诺斯飞到了西泽身旁，再次开始了咏唱：“纯洁之风，请铸就玲珑之雨燕。”
魔力在艾莉诺斯的挥霍之下暴动起来，两人周围的风都缓缓汇聚。
高度升高了，越过了树梢。下一刻，他们开始加速。加速的过程很快，在西泽还来不及看清时，身下的树木已经飞快地向后掠去。而在两人前方，一道魔力屏障为他们阻挡着气流。
“雨燕！”艾莉诺斯轻呵，魔法的发动条件已经满足，前方的魔力屏障整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雨燕！
西泽和艾莉诺斯就处在这只由魔力勾勒出的雨燕之中，两人的速度又是猛地加快。
为了不引人注目，艾莉诺斯飞得很低，几乎是贴着林海，他们身后的气流将林海直接划出了一道凹陷。只是渗过来的狂风，几乎都要让西泽睁不开眼。
“这还不是最快，我只是选择了魔力使用效率最高的魔法。”艾莉诺斯还特地向西泽炫耀了一番。
他们不用绕过精灵之森，而是直接以直线路径去追赶那支纠察队。西泽对于艾莉诺斯的强大已经麻木了，倒不如说她要是拿不出这样的魔法才有些奇怪。
半小时不到，就已经接近了目标，艾莉诺斯散去了雨燕魔法，两人缓缓落到地面。
小心地拨开灌木丛，就能清楚地看到那几个穿着军装的家伙。现在太阳已经落到山边了，丛林里天黑起来很快，因为树木的遮挡，不多久就会伸手不见五指了。
所以要扎营的话得趁早，就像是这群家伙所做的一样。
“你怎么计划的？”艾莉诺斯问西泽。虽然已经追到了这一队纠察队，但是艾莉诺斯不知道怎么拿回同伴的灵心。
“你连怎么拿回灵心都没想好，就这样傻乎乎地跑过来了？”西泽暼了艾莉诺斯一眼。
“我只是你的契约精灵欸，该怎么做也不是我能决定下来的吧？”艾莉诺斯柳眉微挑，你才“傻乎乎”的。一般如何行动都是由精灵使来决定的好吗？
“想取回灵心的是你又不是我。”西泽叹了口气，“你又不是我的某样东西。”
“……”艾莉诺斯沉默了，她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歪理，虽然是歪理，却又很有道理的样子。
自己原本也不会这样把决定权交给别人，是不知不觉中自己变得胆怯了吗？变得畏首畏尾了？还是说，因为与西泽签订了契约，所以顾及的事又变多了？
“那西泽你有什么建议吗？”艾莉诺斯现在换了种问法。
如果只是建议的话，西泽倒是无所谓。“要我说，等到他们睡着，然后一个个地解决掉。这应该是最稳妥的办法，不会遇到反抗，也不会有太强的魔力波动。”
他们之所以选在临近查尔帝国的郊区动手，就是为了避开嫌疑，哪怕遇上什么意外也不会将查尔帝国的视线引到法缇这边。
“我知道了，我会干净利落地解决掉的。”艾莉诺斯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向前方。她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夺取生命的感觉很不好，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做。
西泽多看了艾莉诺斯几眼：“我很意外，原本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冲上去为你的族人复仇。”
这些纠察队正是寻找藏匿精灵并残忍杀害的刽子手，也就是说，这些人手上很有可能染上了艾莉诺斯族人的鲜血。可是现在她却并没有出离愤怒，甚至表现得非常冷静。
“因为我知道，仇恨解决不了什么，力量也是。我很弱小，很快我就在血的教训中明白了这一点。”艾莉诺斯收回了目光，然后慢慢扇动翅膀，落到了西泽的肩头。
一两个纠察队的确不可怕，但是整个查尔帝国都在浩浩荡荡地进行着精灵狩猎运动，她一个人又能守护多少呢？要知道查尔帝国的领土面积可是夜国的十倍啊。
“看来你也不是傻乎乎的嘛。”西泽欣慰地用手指蹭了蹭艾莉诺斯的头。
艾莉诺斯被碰了一下，立马闪开了身子，她不喜欢别人摸头！而且不喜欢别人说她笨，她白了西泽一眼，懒得跟他计较，明明自己在说很严肃的问题，这家伙就知道打哈哈。
待到日落天黑，临时营地里的火堆也没了火苗了。
结束的很快，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脖颈处都多了一道红线，风已经切断了他们的气管。
无声无息之间，这些灵魂已经远离了现世，赴往地府。
西泽收集了那些人的灵器，询问艾莉诺斯：“这些灵心怎么办？”
“让他们回归天地吧，精灵原本就是天地的孩子。”艾莉诺斯声音很沉，这其中或许有她所熟识的伙伴。
西泽闻言，放出了灵器中的灵心，它们开始慢慢地散作光点，微弱的光芒将这片空地填满。四周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让场地间显得幽暗压抑。好在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多久，灵心们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愿大家不再受此痛苦。”艾莉诺斯祈祷着，但是这份祈祷却不是献给神明，因为她不相信神明。
艾莉诺斯略微抿了下唇，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西泽，我还是不太想见到这种东西出现在夜国。”
西泽知道艾莉诺斯很不安，于是有了下面的对话。
“艾莉诺斯，我果然还是觉得带走灵器是必要的。”西泽非常坚持。
艾莉诺斯抱起双臂，不想再同西泽争论下去：“我知道了，随便你吧。”
西泽哑然失笑，艾莉诺斯这是跟他闹别扭了？不过笑归笑，西泽并没有任何轻视艾莉诺斯的想法，恰恰相反，他想对艾莉诺斯的想法表示尊重。
他看着艾莉诺斯的眼睛，笑着问：“你还记得我说过会帮你回到查尔帝国吗？”
“记得，那又怎样？”艾莉诺斯还是有些郁闷，但是当她看向西泽的眼眸时，却看到了星辰大海。
“但是准确地说，那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西泽终于按耐不住了，他想要艾莉诺斯也能够看到他所描绘的未来。
“计划的一部分？”
“是的，艾莉诺斯。西泽•达斯克在这里向你许诺三阵风。”
明月高悬，空地中印出了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微风轻起，让艾莉诺斯的金色长发在月光之中闪耀。
他将艾莉诺斯捧起，轻轻放在一个石头上，然后自己单膝跪地，让艾莉诺斯和自己一样高，两个人能好好地平视对方的眼睛。
艾莉诺斯的眼瞳是天青色的，但除此之外还汇聚了其他更美妙的色彩。西泽的眼瞳是墨色的，如同古井一般幽暗与深邃却翻涌着波澜。
他把右手放在胸前，也就是最贴近心脏的位置，感受着自己安静不下来的心跳：“我将许诺给你，人与人、人与精灵、精灵与精灵能够平等共处的平等之风；我将许诺给你，精灵和人都能够拥有自己意志、真正实现自我的自由之风；我将许诺给你，傲慢与偏见将荡然无存，友好与宽容成为主旋律的博爱之风。我在此向你保证，这三阵风将会驱散世界上一切的不公与苦难，将会让人与精灵的关系出现新的转机。”
艾莉诺斯惊讶得合不拢嘴：“西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他在宣告贵族的末日；他在宣告精灵狩猎运动的终结；他在给世界制定新的秩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