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交朋友,却也不曾停下与他们之间保持距离,直到他们离我而去。

夏晔,他,总有一天,我会和他保持距离,然后待他离我而去吧。

我连他的信息也没回,这次的隔离就是最好的契机。

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我想放空自己的大脑,像无机物一样就这样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我累了。

但是,大脑在不停地运转着,我在思考。

肚子好饿。

团购订的菜已经过去三天了,不仅没有到,就连进度都没有,去问商家,他也只是一味的拖着。食材早已见底,家里的零食也没剩多少了。

好想出去,好想死……

又来了,负面的事情一多,人就会轻易地想到死。

真脆弱啊……

像我这样脆弱的家伙是少数还是多数呢?

要持续多久呢,这样的情况。

钱也没剩多少了,最多只能再撑两个月。

一个月的房租、水电、饭,合计起来大约在3300左右,每次一算都觉得好贵啊。

我到底是在为谁工作呢?不,我已经没有工作了,辞呈上个月就提了,昨天就结束了。没有了这份工作,说实话,还轻松一点,同样作为一个平民百姓,却在以谎言收割同为平民的人,心里深处总是会过意不去。

心灵的支撑,如果找不到的话,大概我早就崩溃了吧。

不,没有其实也无所谓,为了这条不值钱的命,我会一直苟下去吧。

“小沁,走吧。”

妈妈的声音在心里深处响起。

“来来来,快点。”她朝着我招手,见我迟迟呆在原地不动,便硬将我拉走了。

回忆,过去的影像浮现在眼前。

坐在电瓶车后座上,稳稳地开向小区里的棋牌室。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回忆起这个呢?

妈妈笑容满面地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进去。

她自然地交谈,自然地坐下,自然地开始赌博。我也和以前一样,自然地找了张凳子,坐在她的旁边,看着我熟悉而又一窍不通的赌博游戏。

烟草弥漫,三十多平的棋牌室摆着几张麻将桌,嘈杂的麻将碰撞声、争吵,每张桌子上都有着四张蜡黄面目,他们严肃地看着桌上的赌博道具,就像是在解答世纪难题似的。

里面有几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学生,和我一样坐在父母的身边。

我很讨厌就这样坐在母亲的身边,但常常一坐就是几小时。

打破这个循环的是一个小男孩。

有一天,他向我搭话。

“来玩吗?”

我有点不知所措,但母亲好像认识这个小男孩,她笑着对我说:“没事,你和他在附近玩吧。”

尽管我不太感兴趣,但也不想继续待在这了。

他带我来到门口的空旷处,从空袋中掏出了一叠硬卡片,教我如何玩。游戏很简单,就是用力将一张卡片拍在另一张身上,直到被拍的翻过身来为止,然后循环。我们就这样玩了一个小时多。

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无趣的游戏啊。

他的父亲经常带他到这来。

小孩子的交际很简单,玩过一次了,下次还会一起。所以,之后我也经常和他一起玩。

有次,他十分高兴地笑着说:“你喜欢吃糖醋里脊吗?”

“我知道,甜甜的肉,我很喜欢。”

“走,我带你去吃。”

“哪里?”

“就那边的快餐店,爸爸给了我十元,可以买一份。我们一起吃。”

我很开心地跟着他去了。

被糖衣包裹的肉,就像是大块糖果一样,我们很快就吃完了。

他的嘴上沾满了糖,我指着他的嘴开怀大笑。他赶忙用袖口擦了擦嘴,然后指着我的嘴反过来笑我。

……